黃冬強向四方神靈祈禱完以後,站起身來,見我呆呆地望著他,微微一笑:「怎麼?後悔了?」
對於他那挑釁的言語,我這次沒有衝動,也沒有急躁,相反心裡十分的平靜。
「古越南曾經入侵古泰國,並將泰國國王擒回了越南,越南國王十分自負,對泰國國王許諾,只需他能勝過越南最強的武士,便將其放回國。泰國國王以十分罕見狠辣的招式,將越南最強的武士擊倒在地。越南國王只好將其放回國,泰國國王回到祖國,便將其擊倒越南武士的招式傳給了他的軍隊,幾年以後,泰國大軍壓境,將古越南國滅了……」我回想起不知道在哪本書中看過的關於古泰拳的起源和傳說。
越南和泰國相鄰,古泰拳自然流入了越南,這絲毫不稀奇,讓我感到吃驚的,是這個西貢化妝品集團公司的公子,居然也學到這古泰拳。
「怎麼?不敢接受我的挑戰?還是不敢做男人的事?」
我冷笑一聲:「別以為學了一點皮毛,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告訴你,二十年前,我們中國人將你們這些小越南打得哭爹喊娘,今天我一樣可以。」說著,我扭動了一下脖頸,脖頸關節處,發出幾聲「啪啪」的輕響,左腳向前邁了一步,並虛點地,雙拳握緊,已擺好了架式。
他一愣,臉上的神色開始嚴肅起來:「散打?原來你也是練過的人。那我就要見識一下了。」說著,他左肘下垂,左膝向前一提,右腿外轉,一個標標準准無懈可擊的古泰拳架式。
「一定要保持頭腦清醒,一定要留心他的膝和肘,這是致命的!」我心裡默默地對自己說。
我倆誰都沒有先出手,只是試探著,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我和他的個頭差不多高,當他在我的攻擊範圍之內時,我也清楚自己也在他的攻擊範圍之內。忽然他右肩微動,我知道他要出手了,果然,他突然向前高高躍起,右膝向我面部撞了過來,我早有準備。雙拳一封,保護著我的面部,在他的膝蓋撞在我前臂的同時,我一記右鞭腿踢向了他的大腿處。本來右鞭腿是踢人頭頸部位的,但由於他身在半空,我這一腿只能踢到他的大腿。
我前臂劇痛,退開一步,甩了甩手,隨後立時又握緊了雙拳,他一落地,立時又擺好了那個幾乎毫無破綻的架式,嘴角微微一動——他在笑。
媽的,這泰拳果然不是蓋的,被他的膝蓋一撞,我前臂已經發麻,所幸我的前臂沒有骨折。不過相信他也不好過,我那記鞭腿也不是蓋的,換作普通人,只怕現在已經站不起來了。
泰拳講究「快、準、狠」,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他的招式已具備了「准」和「狠」,但在速度上,仍是差些火候,雖然我有信心打敗他,但對於他那無懈可擊的架式,我又無從下手,冒然動手的話,吃虧的反而是我。「爸爸,我該怎麼辦?」我心裡喊了一聲。
「兒子,當對方防守架式毫無破綻時,你就要引他出手,如果說他的防守是百分之百的話,他一出手,進攻就佔了百分之七十,防守只佔了百分之三十,你再全力一擊,以百分之百的進攻,攻擊他那百分之三十的防守,這樣才有勝算……」爸爸的聲音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對,我要引他出手。
我左腿虛踢,他果然上當,在泰拳中,那些無用的偽招幾乎不會出現,泰拳講究的是一擊必殺,所以我這一腿虛踢時,他的左膝已撞向了我的腹部,但我沒有硬接他的招,輕鬆地向後退開幾步,衝他微微一笑。他一膝踢空,顯然是有些怒了,他不顧防守,雙膝連頂,再配合雙肘,狂風暴雨般向我攻來。我都輕輕鬆鬆跳開,並不和他正面對抗,十餘招後,他的體力已明顯下降,怒道:「你這算什麼?」
我並沒有回答,仍是一記左衝拳虛擊他的面部,他這一次沒有上當,只是將左臂微微上抬,便封住了我的攻路,我知道他這一次不會盲目進攻消耗體力了,但你不進攻,我進攻,就在他左臂護住面部的同時,我跳了起來。右臂曲肘,劈向他的脖頸,他身子一晃,並沒有倒下,只是扭了扭頭部,似乎不痛不癢,只是略為吃驚:「散打能用肘?」
我微微一笑:「散打何止能用肘,還能摔。」說著,我一記側踢,向他的腰部踢去,果然,意料之中,他防守的左腿向外一開,防我的側踢,當然,我這記側踢也是虛招,踢出去的右腳迅速下沉著地,欺身到了他面前,抱住他的頭部,用力左右一晃,使他的身體失去平衡,同時左腳虛勾,將他放倒在地,接下來的事情,大家就不用猜了,我的鐵拳如狂風暴雨般落在了他的面部,不過這黃冬強果然也是條硬漢子,居然哼都不哼一聲,在我連續揮拳的同時,他居然還能夠反擊,這一點是我萬萬沒想到的,「呯」的一下,我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東南西北一時之間分清楚,但我知道,我的鼻子頓時鮮血直流,「呼」的一拳,我再次狠狠砸在了他的面部,但同時他一記劈掌劈中了我的脖頸,我只覺得一股大力將我從他的身上掀了下來,本來佔據優勢的我,一下子又處於劣勢,因為我忽視了一點,學泰拳的人,抗擊打能力十分強,而且可以用「恐怖」來形容。這在以前,爸爸就對我說過,可是一直以來,都是我打別人,別人很少打得過我,所以竟然忘記了現在這個對手非同以前的那些小混混。
他站起身來,輕鬆地跳了跳,他也是滿臉的鮮血,但他卻絲毫不在意,畢竟他的抗擊打能力再怎麼強,他也是個人。我也跳了起來,右手一抹鼻子,此時我的大腦仍是暈的,不過他的那幾套,我已經爛熟於胸,再打下去,他未必能佔得了便宜,我擺出架式,等待著機會,再將他打倒在地,誰知他卻叫了一句:「不打了。」
(操,老子正打得興起。)
他拾起地上那件名牌西服,從裡面掏出一張紙巾遞給我,隨後又掏出香煙,扔了一支給我:「好久沒這麼舒服了,帥先生,謝謝你。」
(媽的,這小越南是不是生賤了,被我打還說舒服?)
他見我一臉茫然,笑了笑:「其實,你完全可以不接受我的挑戰。」
我冷笑道:「我從小打架長大的,說到打架,我還真沒怕過誰?不過今天你讓我打得很爽。而且我需要說明一點,我接受你的挑戰,並不是為了你的未婚妻周宏瑩。」
「哦?」他一臉驚愕,「我向你挑戰,是看看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做我的對手。」
「是不是男人,你也見了,不過我不是為了周宏瑩,她是你的未婚妻,無論我怎麼樣,都不能將她從你身旁奪走,我頭腦清醒得很。」
「但我聽我妹妹說,你想要追她?不是嗎?」
「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事先我並不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所以……不過無所謂了,我也不想讓別人誤以為我是吃軟飯靠女人成功的小白臉。」
他一怔,不過還是高興地點點頭:「實話跟你說吧,瑩小姐她不是我的未婚妻,不過,我承認我愛她,甚至於勝過我自己的生命。我也不想用我家的背景和王若蘭阿姨的生意關係使她成為我的妻子,我是男人,我會堂堂正正地去追她,所以才會向你挑戰,看看你有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頓了頓,又道:「你沒讓我失望。」
「哦?」聽了他一番話,頓時我對他大為改觀,他並不是那種有錢人的紈褲子弟。我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是個爺們兒!」
「爺們兒?」他一愣,不知道「爺們兒」是什麼意思,不過我也沒有解釋,從懷中掏出那對耳環,遞到他的手上:「這是我送周美人的生日禮物,你幫我轉交給她。我有事,先回去了。」說完,我轉身離開,卻看到了黃冬媚和張俊站在不遠處。
我沖張俊吼道:「媽的,看到兄弟我在打架,也不過來幫忙,太不夠意思了。」當然,這只是我和他開玩笑,要在平時,他肯定過來幫我,但這場架意義不一樣,就是他要來,我也不會讓他插手。張俊微微一笑:「幫什麼忙?沒見我在泡妞嗎?」說著,右手一攬,黃冬媚攬進懷裡,黃冬媚白了他一眼:「要泡我,先問問我哥同不同意?」說著,她甩開張俊的手,跑到黃冬強的身旁:「哥,你沒事兒吧?」
黃冬強沒理她,對我說道:「帥先生,我還有個問題。」
我點點頭。
「你那散打是誰教的?我要拜他為師。」
我聳聳肩:「中國國家散打隊教練!你去拜師吧!」說完,我拉著張俊便離開了。
張俊低聲問我:「你真要他拜你爸爸為師嗎?」
「我爸在北京訓練國家隊呢,哪有閒功夫收他做徒弟?不過***泰拳果然厲害,現在想想我還真是心虛,媽的,打不動他。」說著,我和張俊便向來時的路走去。
「周宏瑩過生日,你們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難道不知道這是不禮貌的麼?」
我一愣,尋聲望去,一個美女俏立在不遠處,臉上似笑非笑,望著我和張俊。
不是劉可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