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會誤會我,這樣,如果我離開,他就不會太悲哀。」葉凡淡淡的說,眼睛中的淚水卻已經一顆顆的滑落,「而且,如果他知道杜若欣中了毒,他一定會用盡所有的辦法來救杜若欣,甚至用清風劍法,卻不知,清風劍法雖然和流雲劍法相輔相成,卻對付不了這種毒藥,因為二者的心法是完全不同的!我寧願死得是我而不是他,若是我死了,他可能悲哀一時,卻有許多可能幸福的機會,畢竟這世上值得他愛,可以讓他愛的女子多的很,而我,若是失了他,就再也沒有可以去愛的可能。」
「凡兒——」岳晴梅傷心的看著葉凡,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種毒藥雖然並不下在我身上,但是,我要救杜若欣,就必須把藥引到我身上,然後用盡全力逼退這種毒,雖然我事先服下了解藥,可,」葉凡歎了口氣,淡淡的說,「我想,終究是我太心急了些,所以,我擔心我也難逃相同的結局。」
岳晴梅淚水滴落在酒杯中,說不出話來。
葉凡有些疲倦,悄悄的將身子靠在椅背上,倦倦的合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卻只覺得心中發悶,身體酸澀。
正陽宮,司馬希晨雙手背在身後,孤獨的站立著,一個精神矍爍的老者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一身粗布衣裳,卻顯得與眾不同。
「前輩,凡兒她現在情形如何?」司馬希晨輕輕的問,聲音中有著他自己也無法控制的擔心,縱然是貴為萬人之上的皇上,卻依然是掩飾不去他內心中對葉凡的擔憂。
「皇上,老朽只能說,葉凡她現在是有喜有憂。」老者淡淡的說,「皇上也只能說是有喜有憂。」
「怎麼講?」司馬希晨立刻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老者。
老者是百毒門的總掌門,江湖上人稱『一念之間』,從不聽人說過他的名姓,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只知道他做什麼事情都只是在於他面前的人的一念之間。
「她如今身體狀況極是不好,她為了救杜若欣那丫頭,用了真力,傷了自己,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老者淡淡的語氣,聽不出悲喜,「我這個義女最是可我的心,因她我才取了『一念之間』做了我的稱呼,我知她一定會如此做,所以,我不悲也不喜;但有一件可喜的事是,你的凡兒,她如今已經有了身孕!」
司馬希晨整個人傻乎乎的呆站在地上,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我這個義女極是重情重義,當年為了保護你,四年時間不曾離開你半步,卻不肯讓你知曉。」老者依然口氣淡淡的說,「不論你是何種人物,只為我義女肯如此重情重義的對你,我且相信你一次,看你如何處理此事?」
「四年裡她一直在我身邊?」司馬希晨愕然的看著老者,「難怪我一直覺得她好像知道我所有的一切似的。——前輩,您是什麼意思?我要如何什麼事?凡兒她,她會怎樣?」
「你必須在她和杜若欣那丫頭之間選一個。」老者簡單的說,「這種毒幾乎沒有可能解,除了流雲劍法,但是,目前凡兒她因為受了清風劍一劍,再加上她當時過於心急想要救了那個丫頭,傷了自己的經脈,又有了身孕,所以在杜若欣毒發前,根本沒有可能再恢復功力,所以,能夠救得了杜若欣的可能已經沒有了,但,凡兒的血卻可以讓杜若欣多活很久,若是想讓杜若欣活下去,就必須讓凡兒去死,然後取她的血替換了杜若欣身上的血。」
「這絕對不行!」司馬希晨立刻說,「前輩休說這種糊塗話!」
「所以凡兒選擇了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她知道你肯定不肯答應她這個辦法,所以她喝下了酒,對她現在的身體來說,酒就是催命的毒藥。」老者輕輕的說,心中卻歎了口氣。
何明剛剛匆匆趕來,說娘娘突然間昏迷不醒,正巧百毒門的總掌門趕來,過去一看,才有了剛剛的一幕。
司馬希晨閉上眼睛,淚水滴落。
「但是凡兒不知她已經有了身孕,她雖然精通醫術,但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的事情,我也是剛剛測脈的時候才發現的。」老者這才輕輕歎了口氣,說,「她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你的了。至於你如何取捨,也在你。」
「她如何可以活下去?」司馬希晨安靜的問,似乎這是他生命的全部問題,他問得如此專注和安靜,到讓老者微微一愣。
「除非你能夠有讓她活下去的理由。」老者語氣稍微溫和一些,說,「她現在還有意識,能不能選擇活下去,就看你如何讓她明白她必須得活下去!」
司馬希晨靜靜的站立在窗前,臉上全無表情,過了好半天,才突然輕聲說:「來人!」
外面立刻有太監走了進來,恭敬的站著。
「立刻傳朕的旨意,因皇后娘娘一意孤行,朕罰她三年之內不許離開冷宮半步,任何人不許探望,不許有任何人與之來往。立刻讓何明和嬌荷過來,朕有急事召他們。」司馬希晨冷冷的說,「從此時起,冷宮千米之內不許有任何人跡,派宮中高手在五百米處守衛,以防皇后娘娘外逃或江湖上的人來救她離開!」
老者不言不語看著司馬希晨,什麼也不說,縱然司馬希晨的安排聽起來是如此的荒謬。
何明和嬌荷匆匆趕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冷宮裡的娘娘如今還昏迷不醒,皇上怎麼突然又急召他們來。
「知道朕找你們來有什麼事嗎?」司馬希晨低低的聲音說。
何明和嬌荷一起搖了搖頭。
「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寸步不離的守著你們的皇后娘娘,不許任何人接觸她,不許向任何人洩露皇后娘娘如今的狀況,以妨意外!」
何明和嬌荷一起點了點頭。
「任何知道這個消息的人若是走露了消息,你們可以先斬後稟,任何人起意接近或傷害你們的皇后娘娘,你們也可同樣對待。」司馬希晨語氣低沉的說,「若是凡兒有任何意外,你們休想活著來見我。」
何明和嬌荷一起認真的說:「奴才謹記在心!」
看著二人離開,老者突然安靜的說:「有一件事我要說在前面,凡兒醒來後,有可能根本記不起你是何人,你還要她活過來嗎?她醒來,你對她來說,只是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而你也可能再也見不到以前的葉凡,她也許會不再愛你。」
司馬希晨的身體一凌,聲音聽來有些茫然,但堅定,「我在她心中如何與她的生命比起來,不重要,她活著,她仍在我心中,就好!」
「杜若欣你打算如何處理?」老者平靜的問。
「若定要取捨,我會捨了國家只為換回凡兒,杜若欣她算什麼!」司馬希晨冷冷的說,「我已知道原由如何,你哪裡來得如此多的問題。」
老者淡淡一笑,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