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無語,不知如何與面前的人講話,有些事,說開了,似乎連朋友都做得辛苦,知道了面前的人只是出於報仇的目的才接近的自己,其實並沒有感情在其中,心已如死灰,能夠保持這份禮貌已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心力,卻訴不得委屈,再怎麼辛苦,淚也不能流,彼此之間,能夠做的也只能是禮貌的稱呼聲「葉姑娘」「司馬公子」吧。
司馬希晨平靜的說:「葉姑娘,你好好的歇息一會,我四處看看,是否可以自己找得出出路,不必麻煩那位奴婢。」
葉凡輕輕的點了點頭,盡量維持著平靜的表情。
他們之間有著無法再忽視的距離。
自己的父親出賣了他的父母,他安排了計劃讓自己的父母從這個世界上安靜的消失,自己與他之間有著仇恨,這仇恨使他們連朋友也做不得,他戲弄了自己,如今想起,卻只能怨著自己的幼稚,一想,就含淚笑自己傻。
他們,究竟只是陌路人。
看著司馬希晨靜靜的離開,葉凡微微歎了口氣,終究只是一場夢,與司馬希晨何必相逢。既然已經被識破身份,葉凡就不打算再繼續裝下去,她從冰床上勉強坐起,稍微運了一下氣,覺得尚可,就站起身,嘗試著四處走走。
整個冰窯除了冰,看不到別的任何東西,地上甚滑,每走一步都有想要摔倒的感覺,葉凡想,如今面具已經拿下,自己再這身打扮實在是有些不妥,只是不知這兒可有衣服可以更換。
「為什麼不繼續休息會?」司馬希晨突然在身後輕聲說,「你要小心些,這地上很滑,你本就摔傷了,若是再摔倒可是不妥。」
「謝謝。」葉凡回頭淡淡的一笑,輕聲說,「走慢一些,應該沒什麼事,只是已經被你識破身份,再這樣裝下去就無有趣味啦,想要看看有沒有可以更換的衣服,免得待會出去讓人笑話。」
兩個人之間有著讓他們自己也覺得壓抑的禮貌和陌生。
尤其是客氣的態度。
「你的個頭高矮,身形胖瘦,與我母親有些相妨,這兒有許多衣服,都是當時存放於此的,都是我母親深愛的顏色和款式,如今看來,依然好看,若是你不嫌棄,可以暫時更換一下,你如今已是女兒家模樣,再穿這麼一身中年男子的便服,瞧著確實有些不妥。」司馬希晨微笑著說。
葉凡有些害羞,臉上微紅,低下頭,不知如何說。
司馬希晨見狀,立刻微笑著說:「其實我瞧著挺好,只是,若是你這個樣子出去,只怕會嚇著熟悉你的人,不知為何你變成如此模樣,而且,我看那些衣服確實是挺好看,所以也有意想讓你換上看看可否合適。」
「謝謝。」葉凡如今的客氣似乎是很隨意的,努力維持著彼此之間的禮貌,誰也不想捅破彼此之間的那層窗戶紙。
在隔壁房間換妥了衣服,是一件淡紫的衣裙,素淨的顏色,如同荷花初綻,說不出的清靈秀氣。站在那,羞澀無語,衣服似乎就是量身訂做般合體,美麗動人。
「竟是如此合適。」司馬希晨點了點頭,微笑著,半天沒有說話,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子,相處時間不長,雖然娶了她為妻,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利用她,如今,有些事已經說開了,反而不是那麼困難,看著說著也容易了一些。
葉凡微微一笑,輕聲說:「真的很漂亮。」
「你穿在身上更是漂亮。」司馬希晨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很認真的說,「這衣服非常合適你來穿。」
葉凡淡淡一笑,說:「如今,要相信你的話竟是如此的困難。」
「我知。」司馬希晨平靜的說,「但,如今,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的利用關係,現在,我們兩個人一同被困在這個地方,不知如何出得去,剛剛那個奴婢我去詢問的時候,剛解了她的穴位她就服藥自盡了,所以說,我們兩個人,現在是不需要虛情假意。」
葉凡一愣,有些愧疚的說:「都是因為我你才落入這冰窯之中,真是抱歉,我一定會想辦法讓我們兩個人都出去。」
「與你何干。」司馬希晨微微一笑,「這冰窯之中冰封的是我母親,就算你沒有掉進來,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進到裡面來一探究竟,一直以來,我都想要知道我父母親如今被李強藏於何處,所以,你不必覺得內疚。況且,我們也不是一定出不去,既然進得來,就一定出得去。」
「嗯。」葉凡輕輕一點頭,「既然只有女子可以進入,那麼一定只有女子才可以打開這冰窯的機關,既然我可以誤打誤撞的進來,就一定可以誤打誤撞的出去。」
司馬希晨微微一笑,說:「或許。」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就不知再說些什麼好啦,靜靜的站著,彼此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空氣一時之間變得有些令人壓抑。
忽然,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司馬希晨下意識的一拉葉凡的手,他仍是把她當成了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這份下意識就是緊緊的握著葉凡的手,輕輕將她帶到一邊,躲在一個冰塊雕成的屏風後面。
「有人下來啦。」
葉凡輕點頭,感覺到司馬希晨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掌很大,微有些粗糙,是長年練武所致,但很舒服。
她不是躲不開,但是,司馬希晨下意識的反應竟讓她心中有一份說不出的感動,不論怎樣,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他仍是把她放在心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帶她一起離開。
「難道真的會有人進來不成?」是個女子的聲音,「死了兩個馴蛇的太監,打掃的奴婢昏了一個,死了一個,這可是自這個冰窯建成後頭一次。我到是好奇的緊,什麼人可以有如此的本事?」
有人輕輕笑了笑,笑聲聽起來甚是令人不舒服,好像公鴨的聲音,扎得葉凡的耳朵難受極了。「哈哈,就算進得來也出不去,只這千年寒冰的寒氣,再加上這兒的環境,只怕是只有在這兒等死的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