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酒家。京城最繁華的酒家。
選了個安靜的靠窗的位置坐下,葉凡隨意點了幾樣這兒的招牌菜,要了一壺好酒,看著林希晨,說:「如何稱呼?」
「林希晨。」林希晨淡淡的說,看著葉凡。
要死!葉凡心裡痛罵一聲,不僅神似,連名字也是一樣的!怎麼可能如此倒霉,莫名其妙跑到了古代,竟然還莫名其妙遇到了和那個人名字一樣,神情神態神似的傢伙!她咬著牙,硬生生嚥下厭惡,努力平靜的說:「好,充滿希望的早晨。名字不錯。」
「名字好不好,與你無關。你應該稱呼我林公子吧?難道葉王府的人都是如此厚顏無恥嗎?」林希晨冷冷的說,「像你這樣女人我還真是見怪不怪啦,但是,別掃了我喝酒的興。」
「你放心,天下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想著寄希望在你身上!」葉凡差點站起身就走,咬咬牙又忍住了,恨恨的說。
「好!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天下女人都死絕了,我林希晨也不會娶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林希晨也同樣一本正經的說。
葉凡簡直要氣瘋了。現代的林希晨萬分可惡!古代的林希晨可惡萬分!看來人要真是有前生今生來生,肯定不會有什麼好壞之分,壞人肯定還是壞人,好人自然還是好人。她倒了杯酒,一口喝下,放下酒杯,再倒上一杯,依然是一口喝下,正準備要倒第三杯。
「姑娘好酒量。」有人溫和的說,聲音清晰穩重。「只是酒傷人身,且是冷酒,莫要喝得如此著急。」
葉凡側頭尋聲望去,鄰桌坐著一位年輕的公子,素衣錦衫,劍眉朗目,生得氣宇軒昂,應該是位官家的公子哥。
葉凡笑了笑,其實她並不善飲酒,只是跟著岳晴梅學藝時,師父不開心的時候常常會飲上一兩杯酒,她常常會陪著喝上一小杯,時間一長,就可以喝上一些。今日是生氣,若是不生氣,也不會一口氣連飲下兩杯酒啦。「謝謝。」
「你勸她做甚,我正要瞧瞧這丫頭能瘋到何種程度。」林希晨不解氣的說,心裡到有些奇怪,面前這丫頭不過平常人一個,竟然還有人會注意到她。仔細瞧了瞧,面前的女子,年紀不大,臉上尚帶稚氣之色,膚如凝脂,眉清目秀,生得到是不醜。
「何必為難她,看她模樣,不過是哪家的奴婢,年紀不大,讓你嚇得都不知如何是好啦。」與那素衣錦衫的公子坐一桌的另一位男子,笑著打趣。
林希晨一笑,忽然故意的說:「雖說是個奴婢,但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奴婢,這個小丫頭來頭可不小,她可是葉王府的奴婢。」
「葉王府的奴婢?」說話的人一愣,仔細瞧了瞧葉凡,酒家的燭火亮如白晝,明亮光線下,看得見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青絲如瀑,膚潔如玉,秀眉輕蹙,一雙眼安靜深邃,如同古潭深井,望不到底。穿一件淡素的衣衫,幾乎沒有什麼裝飾。
若看打扮應該是個奴婢,哪裡有王府的千金如此簡單的,但看氣質,卻高貴典雅,沉靜溫婉,不像是個奴婢該有的。
「沒想到葉王府的奴婢都如此出色,難怪如此多的人跑到葉王府提親。對啦,你們葉王府的三位小姐,哪一位更優秀些。」說話的人好奇的問。
「都很好。」葉凡淡淡的說。
「總有更好些的吧?」說話的男子不肯罷休的問,指著與自己同桌的人說,「這位可是當朝宰相何大人的大公子。按道理來說,何公子和你家的三位小姐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向你打聽一下,也好讓何公子參考參考。」
「只怕是你更感興趣些。」葉凡冷冷的說,「我說過,都很好。你想娶哪位哪位就是好的,哪裡有人肯娶差的。」
說話的人臉上一紅,喃喃的說:「這丫頭到是個嘴尖牙利的人,我竟然說不過她。好吧,就算是我好奇,以我身為望天酒家東家的二公子的身份問問也不為過吧?」
「不為過,選妻是選一生相伴的人,自然是要仔細些,只是,在我眼中,三個都是極好的,說不出哪個更好些,實在是抱歉了。」葉凡依然冷冷的說。
聽父母說起過這個人,望天酒家是父親好友蘇伯父的產業之一,這個人若是自稱是蘇家二公子,應該是蘇青民,她見過他的大哥蘇青懷,看模樣有幾分相似,應該不會錯。
至於剛才那個開始說話的人,蘇青民說他是當朝宰相何大人的大公子,自然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何家瑞。可葉家和蘇家例來關係不好,在朝中也是明爭暗鬥,難道也會打葉家三位小姐的主意嗎?況且,若說是王府千金,朝中也並不只有葉家一家,何家何必來湊這個熱鬧?不過,看來蘇青民和何家瑞私交甚好。
「青民,人家姑娘是葉王府的奴婢,如何敢評論自家的主子,莫難為她了。」何家瑞微笑著看著葉凡,溫和的問,「姑娘如何稱呼呢?」
葉凡卻笑了笑,說:「談這些無趣的事做什麼,不如喝酒。」說完,自己又倒了一杯,一口喝下,臉上微顯紅暈,眼神有些迷離,濃濃的憂傷似乎怎麼也化不開。
她根本不理會這三個人,現代的林希晨也是呼朋喚友的人,卻和著他那些朋友深深的傷害了她,傷害了她對人的信任。
「一個姑娘家,怎麼如此喝酒法?」林希晨皺了下眉頭,不滿的說,「你喝醉了,可別指望我會送你回去。真是沒有規矩。」
葉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說:「你要麼喝酒,要麼閉上嘴,碰上你這樣一個無趣的人,真是沒意思。」
林希晨一窒,半天沒說出話來,看著葉凡,惱怒的說:「不就是喝酒嗎?你還真當你自己是酒仙不成?來,我們一起喝!」
何家瑞和蘇青民彼此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這個女子給他們一種相當奇怪的感覺,雖然如此情形下,她仍然顯得冷若冰霜,讓人不能產生非分之想,雖然和一個男子如此時間在酒家飲酒,卻不會惹人非議,實在是奇怪。
真喝得多了,葉凡隱隱覺得頭有些暈。看著林希晨,影像也模糊起來,人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的討厭了。畢竟不是一個人,雖然同名同姓,也神似,但畢竟是一個現代一個古代,一個巧合罷啦。
林希晨開始有些擔心了,如何處理這個小丫頭,如果真的喝醉了,怎麼送回去?把她一個人放在這兒?還真有些不放心。鄰桌的兩位一直用關切的目光在看,看得林希晨渾身不自在。雖然不是初涉風月,但,在別人如此眼光下與女人調情,卻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