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傲就那樣蹲著,一直完全確定這伙術人走遠後,才悄悄舒了口氣,回頭一看角落處的吳姨母女,立時又是嚇了一大跳。
只見黑暗處兩雙眼一眨不眨,精光四射的眼睛,正盯在他那白生生的臀部上。
吳姨眼神更多的是驚訝跟佩服,的確,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如此絕妙無賴反應的,全天下也許只有古傲一人。
小葉則複雜的多,一雙大眼睛中有驚有喜、有憤怒有害羞,又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怦怦心動。
要是放在平時,古傲這無賴小子,准還要蹲在那裡大大的作番個人秀,但現在他實在沒這個心情,站起來邊提褲子邊小聲道:「看來這地方不能再留了,反正那個什麼大師兄煙自熏已經離這裡不遠,不如我們趁天還沒亮先過去,也許更安全些。」
吳姨想了想也不無道理,眼看天就要亮了,如果朝歌幾個人再不回來,他們三個就算長出翅膀,恐怕也飛不出上萬術人的手心。
按房東老太的描述,古傲三人很快摸到了大概位置,但一個難題擺在他們面前,房東老太說的只是方位,卻並未具體說到是哪一棟房子。
黑燈瞎火的,在古傲三人眼裡,此刻一座座院落看起來都差不多,又不能挨家敲門去問,搞不好煙自熏沒找到,卻把自己送進了術人火坑。
圍著幾所院落七轉八轉,眼看星星漸稀,天色漸亮,卻仍無法肯定哪一棟才是,古傲急的像只屁股著火的猴子。
「咦?」吳姨忽然指著近處的一座院落:「你們有沒有發覺,這家院子有點怪?」
古傲連忙順著吳姨手指的方向左右瞧看,半天卻沒發現任何怪處。
吳姨:「這院子的圍牆好像沒有裝門。」
沒有門的圍牆,這的確不是一般的怪異,為進一步證實,古傲快速繞著圍牆走了一圈。
讓他驚奇的是,圍著院子的一圈圍牆,不但沒有安裝一扇院門,而且嚴嚴實實連半個狗洞都沒有。
再經過一番仔細觀察,又發現了一個驚人之處,這圍牆除了沒開院門外,還比周圍幾家院牆高了許多,但如果不是仔細看,給人的錯覺竟然沒什麼差別。
整座院子設計的極為巧妙,院內房屋實際高度就比周圍的幾家高,正常比例上,圍牆自然也要相應的高出一格,所以單獨角度看來沒什麼不同。
再利用周邊不同角度的幾棵大樹參照物,把人視線的對比度分散開,這樣一來,如果不是仔細觀察,根本無法察覺出這家院落的圍牆,比其他的要高出許多。
沒有院門,高大圍牆不現山不落水的,把院內房宅掩護起來,不要說是賊,恐怕連隻貓都無法鑽進去,再對照房東老太曾形容大師兄膽小怕事的個性,古傲嘿嘿陰笑:「應該就是這裡了!」
為了以防萬一,古傲沒敢向院內喊名字,三個人就緊貼在牆邊,豎起耳朵聽。
如果確定院子內有人,判斷出最近位置後,再想辦法悄聲聯絡。
靜夜屏息下,三個人幾乎同時聽到了幾絲若有若無、縹縹緲緲的人聲,可也就在同時,三個人都驚訝的愣住,因為完全出乎意料的是,他們聽到的,似乎是三個年輕女孩竊竊私語的說笑聲。
按常理推算,煉煙氏房東老太的大師兄,首先一定是個男性,而且不比老太太年歲小,至少是同歲的老年男性,還是個性怯懦、少言寡語的老年男性。
可對比剛剛聽到的,似乎不是差了一點,簡直就是楊貴妃大戰柯林頓。
就當三個人交換眼神後再仔細聽時,那本來細弱的少女私語聲忽然消失了,靜悄悄黑洞洞的,只剩下一座深不見底的空宅。
古傲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從小到大記憶裡所有靈異傳說都統統的翻湧出來,該不會是遇到鬼了吧?
在童年記憶以及成年幻想裡,本來女鬼,而且是漂亮的少女鬼,在古傲的意識裡還是滿美好浪漫的,但發生在此時此地,充滿詭異血腥的廣元古鎮,他實在美好不起來。
「可能是別處傳過來的,夜裡聲音傳的遠。」
吳姨的分析讓古傲和小葉舒服了許多,經歷了一整夜的死去活來,他們實在不希望再出現什麼異變了。
可也不能一直就這樣耗下去,古傲在地上摸了幾顆小石子,投石問路的往院子裡扔,可一連扔了幾顆進去,除了清晰聽到小石子落地滾動的聲音外,半點跟人有關聯的動靜也沒聽到。
古傲又摸了幾塊大一點的石塊往裡丟,結果還是只聞石子聲,不見有人來。
於是石塊越投越多,體積越來越大,落地聲也越來越誇張,哪裡還是投石問路,簡直快成亂石場了。
可即便過分到這種程度,院子內仍是沒什麼反應,三個人真開始懷疑裡面沒人了。
古傲摸出一塊磚頭來,足有二斤多重,這一扔進去,估計連老式的青瓦屋頂都要被砸個窟窿,古傲用手掂了掂:「嘿嘿!這一塊下去,如果院子裡真有人,我就不信你不出來!」
吳姨有點擔心:「這磚頭有點太大了吧?如果裡面真要有人,別砸傷了人家。」
古傲陰笑:「他老人家如果那麼容易受傷,還怎麼配當老太太的大師兄啊!」
說著,古傲運足了勁,掄開膀子,準備做最後一投。
就要出手之際,猛然聽到「嘩啦」一聲,就在三人緊貼的圍牆上,驀地出現了一個小窗大的方孔,順著方孔望進去,看到了一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人頭。
這一驚,差點把三個人的心從嘴裡嚇出來,不約而同向後跳了開來。
「你們扔夠了沒有?」
鬼頭張口說話了,三個人這才又稍稍放了點心。
古傲壯著膽子往前湊了湊,仔細打量下,可以斷定,此人長的雖然有點超級對不起觀眾,那張臉看起來活像是塊陳年臘肉,但從佈滿血絲的眼睛,和嘴邊幾根隨說話抖來抖去、稀疏到可憐程度的「鬍鬚」,可以斷定此人為人類,而非鬼物。
古傲強堆出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說:「阿叔,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煉煙氏煙伯伯吧?是您師妹讓我們來找您的。」
不想,臘肉臉眼睛一翻:「什麼煉醃氏?什麼伯伯叔叔的?你找錯人了!」
說完「嘩啦」一聲,又把方孔拉上了。
古傲趕忙用手敲牆:「阿叔阿叔!我說的就是煙自熏啊!」
「嘩啦!」方孔終於又拉開了,臘肉臉老大不耐煩:「費了這麼多話,早說嘛!」
此話一出,連吳姨母女都喜出聲了,和古傲一同的說:「可算找到您了!」
誰料,臘肉臉色一沉:「他搬家了。」
三人正歡喜著呢,一下子像是被點了穴。古傲有點口吃:「搬……搬家?」
臘肉臉:「三個月前搬的。」隨又道:「離這也不遠,直達火車,用不了五天就到了。」
古傲差點把胃吐出來,靠!這還不遠啊?再多點時間,估計就能開出地球了。
但古傲心性機巧多疑,馬上懷疑臘肉臉在說騙話,很可能他就是煙自熏,因為整個古鎮已經傳開朝歌住在小樓的事情,煙自熏不可能不知道,大概是怕連累自己才如此推說。
可再仔細觀察後又有點動搖了,面前這位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阿叔,看起來頂多也就五十開外,房東老太都已經六、七十了,這樣的大師兄好像有點不配。
難道煉煙氏有什麼神奇的駐顏術?
可一副人見人吐的臘肉臉,又有什麼好保養的?再說,老太太曾說大師兄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聽語氣看長相,眼前這位爺好像都不太合,難道煙自熏真的搬家了?
古傲越想越有這種可能,一時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正想著,忽然眼前一亮,就在臘肉臉的身後,竟然出現了三個春花怒放的少女,跟臘肉臉形成了強烈對比,那真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
她們的竊語笑聲,立時讓古傲想起了剛才的幻覺,難道是自己又在發春夢?等聽到三少女跟臘肉臉喊爹的時候,古傲才意識到這不是幻覺中的春夢,而是現實中的春夢。
古傲惡狠狠咬了咬牙、跺了跺腳,在吳姨和小葉看來,古傲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大概是懊惱眼前的臘肉臉的確不是煙自熏,因為按照常理來看,煙自熏有這三個出眾的女兒,身為師妹的房東老太,不可能不加以描述,三個少女的出現徹底讓最後一點希望破滅了。
但只有古傲自己知道這咬牙帶跺腳的意義,完全跟吳姨母女想的是兩回事。
他的確在懊惱,在超級懊惱,為什麼這樣超級可愛美麗的女孩,會有這樣一個超級牛糞似的老爹!
更歎蒼天不公的是,為什麼像他這樣有才華的傑出青年,為什麼這麼晚才遇到她們?
不是沒有機會,而是在他胸懷裡已經事先有了個小葉,本來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每每想到小葉的時候,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畏懼感,如同脖子上套了一圈玫瑰刺,左右不得自由。
一時間,古傲懊惱翻湧,春情濫,臉上陰晴不定,竟大有幾番滄桑之色。
小葉還以為古傲真的失望之至,安慰道:「人不在就算了,一個大男人的要愁成這樣嗎?」
小葉尖酸刻薄慣了,本來是有心安慰古傲,可一說出口就成了帶刺的話語。
吳姨本來有心和臘肉臉商量,暫時讓他們進院躲避躲避,但當看到他還有三個這樣嬌不經風的女兒時,就放棄了這種想法,就怕連累了他們好好一個家。
她抬頭看著漸漸天明的東方地平線,暗自歎了口氣,拉著還在犯花癡的古傲,和小葉一同離開了。
三人別無去路,又唯恐與朝歌和房東老太失去聯絡,只能回到剛才那個起建一半的屋架,可當三個人憑著感覺按原路返回時,卻不安的發現,原本印象中過一條街就是的屋架,現在已經連走兩條街了,竟然還沒找到。
吳姨先停了下來,重新仔細辨認了一下四周,一絲恐懼襲上心頭。
黎明前的黑夜中,規則的古鎮街道房屋,看起來處處竟然有說不出的相似,再加上全城停電暗無燈光,連一點點不同的區分標誌都無法分出。
很顯然,三個人迷路了。
眼看天光漸漸放亮,焦急之下,三人又憑直覺往剛才臘肉臉的沒門大院返回,結果越走越慌,越走越迷,一點點露出形跡的太陽,像一隻無情的巨手,正緩慢而不可逆轉的把夜幕揭開,暗影像潮水一樣漸漸退去,突出的房角牆沿已經開始浮現在光線之中。
如果再找不到藏身之處,幾乎等同於待宰羔羊一般的三個人,就要赤裸裸展現在全鎮術人的鍋釜之中了,到時候是清蒸是紅燒還是爆炒,已經半點主權都沒有。
慌不擇路中,路經一所服裝店,古傲看了看自己三人典型的一副外地人裝扮,心眼兒一動,就打起服裝店的主意。
小葉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朝歌他們,你竟然還有心思偷盜!」
古傲一臉委屈:「朝歌還有煙奶奶,能不能馬上找到很難說,可天很快就要亮了,我們這身裝扮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到時候躲到哪裡都會被人看到。」
吳姨道:「嗯,說的有理。可這店門已經上鎖,我們還是抓緊時間找朝歌,或是返回原地方吧。」
古傲嘿嘿鬼笑:「不就是把破鎖嗎?今天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天才!」
古傲邊說邊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兩根牙籤,先鬼頭鬼腦四處巡視一番,然後迅速竄到店門前,兩根牙籤一挑一壓,沒兩下那店門鎖頭竟然「喀嚓」一下打開了。
小葉瞪大一雙眼:「坑蒙拐騙偷你都五毒俱全了,真不知道你老爸是怎樣把你培養出來的?」
古傲一臉壞笑:「很簡單,因為我老爸比我還天才!」
小葉立時小嘴一撇:「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天生會打洞。」
古傲剛想再回嘴,吳姨把兩人一推進門:「都別貧嘴了,抓緊時間換衣服。」
一進店裡,古傲傻眼了,撬門的時候沒注意,這家店原來是家女性專賣店。
這正好適合吳姨和小葉,母女倆如魚得水,沒兩下從上到下都已經換好,衣服雖然有點新,樣式有點土,但正是本地風味。
再看古傲,正立在胸罩櫃前發呆。
小葉沒好氣的走上前:「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趕快找兩件換上!」
古傲則幽怨的向五顏六色的四周望了一眼:「好像尺寸不太適合耶。」
小葉氣的直跺腳,吳姨卻手腳超快,只瞄了下古傲身量,揀偏中性樣式挑了一件上衣讓古傲穿上,鈕扣扣齊,衣領翻開,新衣在古傲身上裝備齊整後,吳姨母女強忍著笑往外走。
古傲知道,一定是這件衣服惹的禍。
暫時忍忍吧,反正自己的形象自打生出來就從來沒被認可過。
等三個人走出店門的時候,天幾乎徹底亮了。
更要命的是,正當有如驚弓之鳥的三個人,左行不是右走不成的時候,從街角處拐出七、八個人來,各個血污滿身,手持利刃,一看便知是昨晚小樓之戰中倖存下來的術人,一定是發現小樓已空,開始逐個角落搜捕他們。
在對視的一剎那,雙方瞬間神情都凝固了片刻,接著七、八個血獸一樣的術人逼了過來,他們每走前一步,都好像重重的踩在古傲三人脆弱不堪的心房上。
逼上來的七、八個術人,迅速把古傲、吳姨母女包圍起來,為首一人陰陰道:「你們要去哪裡?」
不能說話,因為一說話就暴露了身份;但又不能不說話,因為狡詐的術人,正在等著應答。
世界在經歷了七分之一秒的瞬間停頓後,古傲在眾獸目的逼視下,忽然燦爛一笑,配合美妙手勢說出了八個字:「阿吧,阿吧阿吧阿吧。」
古傲一張口,後面本來已經緊張到極點的吳姨母女,差點暈倒在地,不是嚇到,而是實在佩服古傲的急智反應─他竟然裝啞巴,這壞小子實在太牛了!
要是換個沒人的地方,說不定小葉會對古傲大聲尖叫:「我愛死你了!」
古傲一頓指手畫腳的阿吧阿吧後,把問話術人整的有點迷糊,一時還真難以判斷這三個人是何來路。
因為黑暗混亂,昨晚一場惡鬥中,除了朝歌還有房東老太,圍攻小樓的術人,並未看清其他人。
但問話的術人就是盯著古傲不放,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小子彆扭。
古傲被盯的也開始發毛,臉上雖然還笑著,心裡卻狂嘀咕:這傢伙看著他的上衣沒完沒了,不會那家服裝店是他老婆開的吧?
正緊張,街角處又拐出一個人來。古傲定睛一看,牙縫裡都快樂出花來了,此人其貌不揚,頭頂禿光,就屬那雙濃縮的小眼睛還有些形狀,但好像昨晚沒睡好,此時已佈滿血絲。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曾和古傲惺惺相惜的真古齋老闆,如果他能幫忙說兩句好話,一定很有用。
可一等老闆走近,所有人都低頭跟老闆行禮,原來這一行人的首領竟然是他。
他原先之所以有意拉攏古傲,完全是因為發現古傲要找的東西隱隱跟古玉有關,才想留住他欲進一步套話。
此時已經走近的真古宅老闆齜牙一笑:「年輕人,我們真是有緣啊!」
古傲不禁仰天一歎:「天啊!天啊!難道真是天忌英才嗎?」
古傲正極投入的對天感歎著,忽聽到真古齋老闆大聲向幾個手下怒斥:「誰說的?誰說的?誰說的天忌英才?」
看樣子真古齋老闆怒斥的過於認真,又讓人摸不著意思,古傲左看看右瞧瞧,悄悄的閉了嘴。
其中一個術人獻媚笑道:「誰說天忌英才了?我們老闆最重人才了。」
真古齋老闆停了停,轉向古傲語重心長道:「是啊!當天一見,就看出兄弟是位難得的俊才,一位難得識時務的俊才!」
真古齋老闆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眾人都盯著古傲,等著他的回答。
古傲沉吟良久,痛苦萬分狀,咬了咬牙,跺了跺腳:「好!難得你老闆這麼看中我古傲,如果再不給面子,那可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表情沉鬱的真古齋老闆,一聽此話頓時現出笑容來,於是率領幾個手下,極為讚許期待的等著古傲回答。
吳姨母女卻暗暗著急,看樣子,古傲真的像是要把朝歌等人的行蹤出賣給術人了。
雖然母女和朝歌等人萍水相逢無親無故,況且就只相處了這麼一天一夜,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就這麼短短的一天一夜,朝歌等人的拚死相護,已經深深感動了吳姨母女。
小葉忍不住厲聲警告:「古傲你聽好,如果你說了不該說的話,這輩子我都不理你了!」
一個術人嘿嘿陰笑道:「沒人理,總比沒命強!」
古傲回頭深情而又似乎含著一絲愧疚的望了一眼小葉,然後毅然回頭對真古齋老闆道:「好!我答應你!但我有個條件。」
真古齋老闆似乎早有預料,微笑道:「請說。」
古傲:「現在鎮上很亂,我答應你後,你不但要保證我的安全,還要保證她們倆的。」說著向身後吳姨母女一指。
對即將不仁不義的古傲恨歸恨,一聽他這時候還沒忘了她們母女,小葉心中還是忍不住一甜。
真古齋老闆不無感歎道:「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年輕俊才啊!好!沒問題!」
古傲終於最後決定了:「好!我答應你……」
所有人都在等著古傲的下一句。
古傲:「我答應你……加入真古齋,一同振興造假事業!」
一臉嚴肅認真的古傲,差點把包括真古齋老闆在內的幾個術人,氣得當場把肺吐出來,恐怕就連瞎子,也能看得出真古齋老闆在問什麼,這小子卻硬是扮傻充愣,簡直就是驢唇不對馬嘴。
吳姨母女並不知道古傲當初與真古齋老闆的一段識玉佳話,聽古傲忽然這樣說,先是雙雙一愣,接著又暗暗吁了口氣,明白古傲在裝糊塗。
其形象頓時在吳姨母女心中急速提升,尤其本已經情愫暗生的小葉,她眼中的古傲,此時此刻週身都鍍了一層光環。可要是這母女倆真知道他此時心裡的真實想法,恐怕要把肺吐出來的,就不只是那幾個術人了。
古傲這壞小子哪有她們想像的那樣高尚英雄,朝歌與他一不是親人,二不是情人,三又不是女人,他古傲憑什麼冒著寶貴生命替他保守秘密?
他此刻的扮傻充愣完全是另有用意,因為作為一個騙行裡打滾的人,他深深知道一個道理─當一個秘密過於輕易地洩漏出去的時候,有兩種可能:一,這個秘密是假的;二,這個秘密不值錢。
他古傲當然要既當婊子又立牌坊,好好利用一番再說,不但可以保命,說不定還能狠狠的敲他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