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古奇術 第五集 第十二章 賭命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名氣一大卻觸犯了一個人。

    此人姓齊名天,也算是在省城頗有勢力,本來同是以「周易大師」名頭混名騙利的他,與朝歌一方井水不犯河水,但因為朝歌的興起,而且是不求利只求名的迅速興起,非常事態嚴重的影響了他的利益。

    所以他很不爽,所以他決定要朝歌這個的後生小子知道,讓齊天大師不爽的後果是什麼。

    這一天,朝歌、梁庫、牧大師,還有隱著身的常瘋子,像往常一樣,大概上午九點的時候來到小巷老宅裡,準備開門迎客。觀音寺牆根底下的先生們也陸續準時就位,一切都沒什麼不同。

    大概就在九點半的時候,門外靜靜的走進來三個人,走在頭裡的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個子不高,但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像長在了一塊,尤其顯眼的是脖子,粗壯的讓人誤以為長錯了地方。

    後面跟著的兩位身子頗單薄,但陰著一張慘白的刀條臉告訴大家,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對你造成人身威脅。

    他們雖然長相各異,但行動出奇的一致,都是靜悄悄的走進院來,不急不緩的保持著一前兩後的品字型,先是站定看了一圈院內,然後就向朝歌所在的廳內走來。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小型號的犀牛,後面靜悄悄的跟著兩條凶狼。

    牧大師相面的本事沒多少,但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一搭眼就知道這三位不是什麼良民。迎上來一臉的笑:「三位是要算命嗎?有預約嗎?」

    三個人理都不理一眼,繼續往裡走。牧大師又不好硬擋,就像是一隻無處下口的蚊子,無力的與犀牛和狼共舞。

    朝歌和梁庫順著廳門也看到了向院內走來的三個人,此時正在為早約好了的兩位青年人推命。

    梁庫發覺事情有點不太對頭,站起來往外走,還沒到門口,一牛二狼就魚貫而入了。

    梁庫把臉一揚:「大哥,有事嗎?」

    三人還是不看梁庫一眼,逕直沿著廳內走,對房內的擺設東看看西瞧瞧,就像是面無表情的挑選傢俱。

    梁庫又問道:「這不賣傢俱,三位出了這條巷子往北走,那有。」

    三人繼續自顧自的走,繞了廳內一圈,最後停在了朝歌面前。領頭的犀牛抬起頭一眼不眨的盯著朝歌看。

    樣子有點像發呆,眼睛又像藏著兩窩毒蛇,讓人看了就心裡發慌。

    朝歌卻淡定冷漠的看著他,就像真的在看著一隻有點發呆的犀牛。

    人很靜,廳很靜,院子很靜,靜得能聽到發稍飄動的聲音。

    良久,犀牛才又一聲不吭的帶著兩條狼穿廳過院的走出門去。

    每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三個人整得發懵,梁庫忽然想到了什麼,快步跑到院門前對著一牛兩狼走去的方向大喊:「喂!要是真想買傢俱,你過兩個月再來,這房子還沒到期吶!」

    牧大師還以為梁庫要喊什麼呢,一聽是這,二話沒說拍了拍梁庫肩膀:「牛!你比他還牛!」

    房內的朝歌繼續給那兩個年輕人算命,微鎖眉頭中也在想,這奇怪的三個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看那三個人的面相,典型的好勇鬥狠、混世光棍,尤其是那個領頭的,打起架來有萬夫不擋之勇,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招惹了這般人物。

    正尋思著,幾位先生中的一個急沖沖的跑了進來向牧大師耳語了一通,看緊張的神色表情,似乎跟剛才的那幾人有關,說完向朝歌瞟了一眼就又走出去了。

    梁庫在一旁聽著,神色倒沒先生那樣憂國憂民,反是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一群小混混。」

    牧大師顯然沒那麼樂觀,一等送走了那兩個年輕人,擔心的對朝歌說:「就怕要有麻煩了!」

    朝歌:「聽到什麼了?」

    牧大師:「那三個人是省城出了名的混混!尤其是那個走在頭裡的,叫牛大,平時不出聲,一出聲就要有事情,是出了名的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朝歌沉靜道:「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個無事不來。」

    直到第三天,阿紅拿著一張本地報紙急急的走來找梁庫和朝歌,才多多少少知道了些要發生的事情。

    正是那位齊天大師出錢買了張報導,大致意思是說,自己身為周易古術的傳人,對市面上只憑看了隻言片語就來自稱大師的騙子們深惡痛絕,一定要用自己的真材實料來揭穿他們的醜惡嘴臉,讓省城的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古術。

    報導通篇都是聲討騙子的激動言辭,因為頭一回看到這種新奇事,已經被城裡人炒得沸沸揚揚了。

    本來阿紅並未留意的,只是看到報紙裡隱晦的稱要被揭穿的騙子,是一個自稱華人首席巨師的姓牧的小子時,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了。

    梁庫破口大罵:「他***,這個齊天到底是什麼鳥人?想比比真材實料,老子用隱身術玩死他!」

    阿紅急道:「不行!他現在已經指名道姓的針對我們了,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就更有藉機炒作的理由了,還說什麼定好了日期與朝歌單挑。」

    朝歌淡淡道:「不知道是怎樣的單挑法?」

    阿紅:「聽說兩天後就選在觀音寺前,請公證人隨便在圍觀者中選出幾個男女老少來,然後他和你當眾批命,命稿一出就知道誰是真材實料了。」

    梁庫笑了:「哈哈,這鳥人不是送死嘛!」

    朝歌卻皺了下眉:「恐怕沒那麼簡單!」

    阿紅盯了眼還在傻笑的梁庫:「沒那麼簡單。你們聽說過牛大這個人嗎?」

    此話一出,梁庫就「哦」了一聲:「這麼巧,你說的是哪個牛大?」

    阿紅:「還能有哪個牛大呀!」

    沒等阿紅繼續說,朝歌已經完全明白了齊天大師的用意,問阿紅:「那個牛大是不是已經被那位齊天大師收買了?」

    阿紅驚奇的道:「你早知道了?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雖那牛大沒明著說,但話裡話外就是那個意思。」

    梁庫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這樣一來,被選出來的人就算是中立的,但怕得罪地痞牛大,朝歌算得再准他們也不會承認的。這齊老鳥實在是夠陰的了!」

    一直旁聽的牧大師擔心朝歌吃虧,畢竟惹不起地痞,就勸道:「我看還是忍忍算了,要不求求大仙幫忙?」

    牧大師指的當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常瘋子,這一下提醒了梁庫:「哦對對!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剛想唸咒似的把常瘋子叫來,卻被朝歌止住了,朝歌主要想的是,畢竟還要在省城找人找下去,要是硬來,搞不好控制不了,如果去找省長夫人出面,也很容易解決這事情,但那絕對不是朝歌的性格。

    低頭想了想,微微露出一絲笑意:「我們試試用另一種辦法。」

    通常發現朝歌笑的時候,梁庫也一定會跟著笑的,因為那代表著信心。

    吃過晚飯後,朝歌和梁庫按著白天就已經打聽好的路線,人不驚鳥不動的向牛大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梁庫把朝歌要打聽關於牛大的事都一件件的說給他聽,要說牛大這個人也挺苦的,還沒脫了開襠褲老爸就死了,他媽就守著寡把他拉扯大。

    說到這,梁庫停住道:「他***!這牛大的身世和我還真有點像,他要不是混混,沒準我們能成朋友。」

    然後又接著講:牛大天生是個野性子,雖然老媽管的嚴,但最終還是沒管住,牛大從小就背著老媽在外面混,因為身體壯敢下手,很快在省城的混混裡有了名號。

    但誰也想不到,就這樣一個成天游手好閒,打架生事,靠無賴手段混世的光棍卻是個少有的大孝子,平時對老媽百依百順,沒任何人敢告訴牛大媽,牛大是全城出名的混混。

    牛大媽從大概十年前就得了一種頑固血虧病……

    梁庫想再繼續說下去,被朝歌打斷了:「能確切點時間嗎?」

    梁庫回憶了下白天打聽消息的對話過程:「應該是十年了吧,我問的那個人也不太肯定。」

    朝歌沒出聲,梁庫繼續講述:那病怎麼治都治不好,沒走兩步路就乏力的要摔倒。而且最怕見到雞,一看到雞就休克。牛大為這幾乎見雞就殺,害得街坊鄰居沒人再敢吃雞,就算吃也是連捂帶藏的偷偷吃。

    梁庫嘿嘿笑道:「要說這牛大孝順還很挺孝順,可就是苦了鄰居。呵呵!」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了牛大家外,這是間掩落在城禺一角的老舊青磚瓦房,省城像這樣的老房子已經越來越少了,只是這裡聚居著大批無能力遷居的老年人,所以被一直保留至今。

    梁庫一直不明白朝歌來這幹嘛,難道要找牛大單挑?

    嘿嘿,那可是絕對令人期待的。

    但奇怪的是,朝歌絲毫不像是來打架的,更相反的,在街上買了些老人滋補品一類的東西,在知道牛大還沒回來的時候就敲響了牛大家的那扇老木門。

    少頃,房間裡傳來一個老太太虛弱的聲音:「誰呀?」

    朝歌答道:「我們是牛大的朋友,是專程來看您的。」

    梁庫就更糊塗了,看樣子朝歌是專程來看牛大老媽的,真搞不懂他要做什麼。

    朝歌本就不是多話的人,禮貌的說了幾句話就不出聲了,反是梁庫沒話找話的跟老人家聊的極歡。

    臨走,牛大媽還說什麼要下床送送的,緊握著梁庫的手,分明已經不當外人了。

    一出來就道:「哎!真想不到啊,挺好的牛大媽,怎麼就有那樣個兒子!」一提到牛大,梁庫馬上又道:「我說朝歌,怎麼看你就跟沒事人似的呢?後天可就要和那個齊老鳥在觀音寺前大鬥法了!你到底是怎樣想的呀?」

    任憑梁庫的一路嘮叨,朝歌都一句未吭,好像在整理著腦袋裡的一些思路。

    等快到家了才對梁庫道:「明天去準備五百隻雞,最好是純色的白雞或黃雞,一定保證在後天我與齊天斗局時運到。

    「然後在後天你再把牛大媽請到觀音寺前來,在來之前你一定要把牛大的真實情況告訴牛大媽,讓她越生氣越好,同時記住,那五百隻雞就是專為牛大媽準備的。」

    朝歌幾乎是少有的一口氣說完,梁庫聽完已經傻在當下,他真不知道朝歌究竟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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