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古奇術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雷打象春頭
    「其實就像小輕妹妹說的一樣,之所以一直不說,是的確因為可說的太少。」。

    誰也沒有想到,最先說出的是婉姨,總是出人意表的婉姨。

    朝歌把石函輕輕放在地上,他知道剛才還激鬥的四方人,開始妥協了。

    此時姐妹花和阿光早已各自放下手中掌局,婉姨也早已轉過身來,慢聲講述起殘缺記憶。

    「要說家族可能不是很準確,因為無論是從祖輩那裡講,還是從現在狀況看,我們所謂的家族根本算不上是個家族。」。

    婉姨的神情變得從沒有過的沉意:「因為從來都是人丁稀少,四處飄零遷徙。至於我們這一支的來歷,也從沒人能說的清楚。最多能勉強推到十幾輩兒前,就忽然終止了。」。

    婉姨的神情迷茫,就像是雨湖中的無根浮萍,沒一點依靠。

    朝歌表情雖冷,心裡也不免微微一沉。想不到詭異嬗變的婉姨,有這樣一段背景。朝歌又自然聯想到了也同樣家族慘淡的土守形和文物販子,這也更證明了在早的一個推測,跟牧氏墳局有著千絲萬縷糾葛的土行族和六甲旬,一定在某一代上發生了意想不到的巨變。而這個巨變也很有可能就發生在婉姨家族的十幾輩前。

    婉姨繼續幽幽說著:「沒有頭,更不知道尾,就這樣茫無目的的奔波,茫無目的的生活……但是」。

    婉姨沉了一會忽然語氣一提:「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一個模糊零落家族裡,世代卻一直口口嚴傳著一件事,一件就像家族一樣沒頭沒尾的莫名其妙事。」。

    婉姨的語氣起伏,牽動著在場每個人的情緒。朝歌一字不漏的仔細聽著,因為每個不經意的細節都可能是揭開迷局的關鍵。

    婉姨:「說是一件事,其實就是一句話,每一輩人都不准記錯半個字的一句話……。」。

    在場的每個人聚神的不敢落掉半個字。

    「雷打象春頭」。

    婉姨輕輕的說完這句話就不再出聲。在場的每個人都在反覆默念著這句:雷打象春頭。

    可愛的姐妹花更甚至在不覺中,不停的默動著小嘴唇。

    朝歌仔細的琢磨著這句:雷打象春頭。聽音面意思似乎有兩層,一個是「雷打像春頭」,可以理解成雷打得像是初春;另一個是「雷打向春頭」,大概是初春是打雷的方向。

    但如果按這麼解釋,這句話就變得普普通同了,並不是像婉姨所說的沒頭沒尾。難道是字裡有誤?

    想到這,朝歌向婉姨問道:「這個lt;象gt;字是哪個lt;象gt;?」。

    婉姨聽了,對朝歌一笑:「聰明!這沒頭沒尾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lt;象gt;字。」。

    阿光、姐妹花抬起頭,雖然沒朝歌想的多,心中疑問也大概如此。

    婉姨:「這個lt;象gt;字既不是好像的像,也不是方向的向,而是大象的象!」。

    本來就迷惑著的朝歌等人,現在更迷惑了。

    lt;雷打象春頭gt;,本來普通的一句俚語,中間換了一個象字,可真成了頭尾不接的莫名其妙了。

    一時眾人無語。

    婉姨接著道:「我自小就被母親一字一字的教這五個字,我甚至連夢裡都在夢這五個字。但母親卻還是常常讓我一筆一劃的念給她聽。她跟我說,這五個字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丟了它,就等於把全家的命丟了。」。

    婉姨雖然心機詭異,但一說到母親的時候,不免含出滿眼溫情。

    朝歌自小母親便去世了,這也是導致他性格偏冷的緣故之一。母親在朝歌的記憶中只是一張相片,和一些零散的片光碎影。朝歌自小就是個心很重的孩子,他從不向牧大師和爺爺問起有關媽媽的往事,因為他知道,母親不會因回憶而再生,越多的對母親留戀就會越多的讓朝歌痛的難以忍受。現在看到婉姨對母親的滿眼留戀,不禁讓朝歌一時勾起隱痛。

    婉姨繼續道:「可一直到母親去世,我也並沒知道這五個字的含義和用途。直到前不久,在一個偶然機會中,我才逐漸解開這五個字的秘密。」。

    婉姨語氣平淡舒緩,故事卻勾人入魂。姐妹花和阿光聽得早忘了剛才的惡鬥,也早忘了這故事原本也跟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勾連。

    朝歌卻在牽動之餘仍保持著思維冷靜,一邊聽故事,一邊在想著那五個字的關聯。

    婉姨:「我偶然在一次意外中,竟然發現我所居住的環境乃至於家族的遷徙路線,都受控在一個看起來極為自然的風水大局之中。」。

    聽到這朝歌心中一動,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經歷。也是發現了一個自然風水大局後才逐步被引領到牧家村的。這驚人的相似,是否也意味著有更多的人在幾百年前就被像設了局似的控制著。

    想到這,朝歌向一邊的阿光和姐妹花望去,竟然發現他們的此時表情,也正和自己一樣無比驚疑中。

    婉姨:「我按著自然大局的指引,一點點找到了九鹿縣。但一到這裡,大局似乎就變的異常混亂複雜了。地域這麼大,我根本無從探起。於是我就想起了母親曾經一遍遍教我的那五個字:雷打象春頭。」。

    終於又到了這「雷打象春頭」。

    婉姨卻一改沉態,頓了頓,微笑著問眾人:「你們猜猜看,這祖輩口口嚴傳的五個字究竟是什麼意義?」。

    連朝歌在內的四個人,當然是用一臉的迷惑加期待來回答婉姨的。

    婉姨又微微的笑了笑:「解這五字的含義說容易,容易的簡直連字謎都算不上。要是說難,如果我不來這九鹿縣,恐怕再過十輩子也休想解的出。」。

    婉姨接著道:「九鹿縣這麼大,沒辦法我就買了份這裡的縣區圖。我想在全縣的地貌走勢中能看出些方向性的東西。可整張縣區圖翻的幾乎破掉,也沒找出什麼線索。就在我決定返回前最後一次翻看地圖的時候,一個閃過的地名讓我恍然大悟。」。

    說到這裡,連一向深穩的婉姨,也不禁聲音顫抖起來。她剛要再繼續說下去,卻聽到小靈的聲音:「婉姨,這地名是不是牧家村?」。

    婉姨點頭道:「沒錯,就是牧家村!」。

    朝歌也隱約覺得這lt;雷打象頭春gt;很可能跟牧家村有些聯繫,但因為一直無法找出其中那根線,便一直沉默靜聽。所以對姐妹花的猜中也並未感到多大意外,但他沒注意到的一個細節是,當小靈知道猜中答案的時候,完全沒有什麼激動表情,相反與阿光等人都頗為凝重。

    婉姨繼續道:「大伙都知道這lt;雷打象春頭gt;中的打雷之像,在八個卦象中正是震卦,這震卦的位置卻恰巧是東方木位,正跟這牧家村的牧字諧音。我們再看看中間這個lt;象gt;字,要是被雷劈去一頭,再安上個寶蓋頭,可不就成了牧家村的家字!你們說是不是?!」。

    婉姨望著大家滿臉含笑,第一次給人如此暢懷的開心感覺。

    婉姨接著道:「這最後的春字不用我說,大家也會知道,自然是村字的諧音了。這樣一連起來,可不就是〈牧家村〉三個字!你們說是不是?」。

    婉姨情緒激動,聲音微顫,可想而知在揭開這傳了十幾輩人的lt;雷打象春頭gt;當時,是如何的興奮樣子。

    朝歌也不禁眼泛笑意。這lt;雷打象春頭gt;設計的的確巧妙。音上聽來就跟俗語一般毫不出奇。但要是讓你單猜其中的含義,恐怕就是猜出幾百種可能,也決不會猜到牧家村三個字。想來這婉姨也一定是從小猜到大,幾乎把這幾個字的所有寓像都化成了髓印成了腦。所以在看到牧家村三個字時,潛意識上就已經對號入座了。

    但朝歌又隱隱覺得似乎哪裡不妥。朝歌仔細回想了一遍,忽然覺醒到一件事情。這婉姨家族為什麼把牧家村三個字如此隱秘的藏在這lt;雷打象春頭gt;之中呢?在表面音意上明顯與牧家村風馬牛不相及,而且就算是同一家族之人,如果不看到牧家村三個字,也完全不懂其中玄妙。

    難道婉姨家族在極力躲避著什麼嗎?為了不被發現,幾乎去掉了所有讓人懷疑與風水大局有牽連的線索。就算家族人有偶然失口的,單憑lt;雷打象春頭gt;五個字也決不會引起注意。

    再回想一下婉姨世代遷徙不定的生活足跡,就更印證了這種推測。

    朝歌不禁再次皺起眉頭,圍繞著這偏遠小村的風水大局,這幾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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