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星 第三十四卷 第七章 亂舞紅綾
    著面前那簡陋的賬冊,破軍不由露出頭疼的神情。王庭的事務竟然還要清查賬冊,倒不是說他不會看這些東西,而是這裡面的賬務記得實在是太亂了。而擺放在眼前的賬冊少說也有幾百本,想要把這些整理出來,肯定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現在破軍最缺的恰巧就是時間,他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調查獨狼,而不是來清查這些賬冊。不管怎麼說他都要將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破軍下定決心,隨手一揮便將所有的賬冊都存放在手鐲當中,隨即拍拍屁股就離開了自己的工作地點。

    那些守衛看他的目光都帶著驚艷,不過卻沒有人認為他能夠勝任這種工作。在焚星帝國,男人擔任這麼重要的職位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基本上每個人都用看好戲的目光觀察這個帥氣的年輕人到底能堅持多長時間。

    破軍不是沒看出來他們幸災樂禍的心理,只不過懶得理會而已,這些人對他來說就如同螻蟻,一頭大象難道還會在意螻蟻的想法嗎?

    裡德這幾天都沒有看到化名平陽的破軍,心中感覺空落落的。倒不是他產生了什麼不倫的感情,而是惦記著要那小子提拔一下自己。畢竟沒有人願意永遠都這麼不尷不尬的混跡在街頭,如果有機會,誰不想平步青雲?

    正是抱著這種想法,所以裡德在看到破軍的那一刻,就像是瞧見自己失散多年地親爹。眼睛立刻變得濕潤。他迅速迎上去,激動的說道:「平陽,你終於來了,怎麼樣,成了嗎?」

    破軍點點頭得意的開口道:「那當然,也不想想我是誰。行了,找個隱蔽的地方,找你有事。」

    裡德一聽。連忙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他飛快的找到一條暗巷。兩個人站在一處不引人注意的死角當中。裡德緊張兮兮的問道:「什麼事?難道是尊上下達地命令?」

    破軍看到他地樣子。心中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他淡淡地開口說道:「雖然不是尊上下達的命令,不過只要做好這件事,一定能讓你的地位發生改變。」他看著裡德興奮的神情,笑了笑繼續說道:「你手下有會做賬的兄弟嗎?幫我把這些賬冊整理出來,順便告訴我你們從中得到的訊息。」

    「這是對我們的考校嗎?你是高手,應該明白。我們金手指對錢地事情非常敏感,如果僅僅是處理賬務,我一個人就能做好。什麼也別說了,賬本呢?」裡德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賬冊的影子,還不等他詢問,破軍就開口吩咐他多叫幾個信得過的兄弟過來。

    他疑惑的跑出暗巷,很快芋頭等人便聞訊趕來。裡德看到摞在地上的賬冊。頓時閃了下神。他離開不過是兩分鐘的事情。這些賬冊怎麼能就憑空出現了呢?他深知有些事情自己不該知道,所以並沒有出聲詢問。

    破軍看著一眾忙碌的青年,笑著低聲說道:「讓我看看你們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是不是值得我花費腦筋將你們拉上位。」

    時間飛速流逝,原本破軍以為裡德等人至少要花費一周的時間才能將那些賬冊整理完。沒想到三天後裡德就到他入住地賓館來,附帶地是五百七十本嶄新的賬冊。破軍什麼也沒說,只是從裡面抽出一本仔細的翻看。

    裡德地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疲憊,還有一些欲言又止的跡象。破軍神情莫測的放下手中的賬冊,淡淡的開口道:「說說吧,告訴我你的收穫。」

    「這是和王庭有關的賬冊。」裡德猶豫了半晌才勉強開口,神情中仍然帶著三分小心翼翼。他看了看破軍的臉色,隨即繼續說道:「雖然我沒有對照實物,但也看的出來,帳裡有很多不實的地方,也就是說,有虧空。」

    破軍點點頭,他站起身將賬本扔在床上,平靜的開口道:「這些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沒什麼不敢說的。如果地下皇朝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龐大,怎麼可能沒有蛀蟲。」

    裡德驚訝的睜大眼睛,他不明白為什麼破軍在明白有虧空之後還能這麼平靜。裡德哪裡知道,在破軍心中,地下皇朝虧不虧空和他完全沒有關係,他想做的不過是利用皇朝的勢力追查獨狼的身份,不過現在看來,即使是王庭的人也未必知道獨狼到底屬於哪一個組織。

    從那個小女王的表現上就能看出來,她在王庭當中的處境相當困難,否則也不可能大半夜的跑出來在酒吧和下屬討論獨狼的事情。原本破軍並不知道弘菱的身份,如果不是洛顏表現的太明顯,他頂多以為這個腰鏈的主人是王庭中的某個大臣。

    尊上的話證明了他的猜測,知道女王的窘境之後,破軍並沒有因此放棄自己的計劃。雖然別人的事情和自己無關,不過他可不想讓獨狼太好過,放任敵人逍遙自在一向不是他的個性。這半個月以

    就在構思到底如何才能讓地下皇朝發展的更好,好到再做個傀儡。

    想到弘菱,他就不由想起自己偷來的腰鏈,隨即便露出曖昧的笑容。裡德看到那個笑容,心中愈發忐忑不安起來,隨之而來的,則是一種興奮和期待的感覺。

    破軍不等他說些什麼,直接開口道:「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徹底理清皇朝和王庭的關係,以後凡是和王庭有關的,我都會直接交給你處理,明白我的意思嗎?」

    裡德離開破軍的房間,飄飄然的走出酒店,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有可能接管王庭的事務,雖然現在只是暗中負責,不過掌握了這些資料之後,整個地下皇朝的命脈還不都掌握在他手中?

    與此同時。獨狼仍舊在不屈不撓地詢問著沙加和冥加古獸有關的訊息。前處女聖戰士似乎認定了自己的保命符,無論如何就是不鬆口。即使是偶爾透露出的一些訊息,也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而正是這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將獨狼的胃口高高吊起。

    他愈發堅定撬開沙加的嘴地決心,幾乎將所有地時間都耗在這上面,這樣一來,反而忽略了自己在焚星帝國地事業。獨狼雖然是暗宮的接引使,無論在什麼地方都算是一個能夠呼風喚雨的人物。可是暗宮每十年都會有一個考察期。如果過不了這個考察。他將會從呼風喚雨變成一無所有。

    獨狼不是不知道自己這一陣表現的過於跋扈,只是他在沙加那裡受的氣實在太多了,如果不發洩一些簡直就對不起自己。而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王庭現在對他的行為極度反感,即使獻上凝魂水也不足以平息那些王族地怒氣。

    面對這一切,獨狼心中閃過一個惡毒的計謀。據他所知,王庭中的人似乎對這一任的女王有諸多不滿,而凝魂水正是女王陛下所需求的。因此那些王族才格外記恨他,如果他將這一任女王除去,是不是就能換回那些王族的友情?

    想到這裡,獨狼眼中劃過一道陰狠的光芒。那個女王陛下雖然長的花容月貌,讓他忍不住有些心動,不過只要大權在握,他想要什麼樣地女人沒有,何苦執著於這一個女人呢?一串得意地笑聲在夜空中響起。這笑聲傳出了很遠。很遠……

    沙加一直保持著原先的狀態,只是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眼神比以前深沉了許多。長期過著這種驚恐不安地生活。令他整個人形銷骨立,再也沒有之前那瀟灑的風采。那一身雪白的戰衣早就被他拋棄,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簡單的布衣。他在鐵軍那裡明白了什麼叫做韜光養晦,整個人都變得內斂,再也不會表現出從前的風範。

    獨狼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他眼裡,沙加自然明白他如此急切的原因。看著獨狼因為鬱悶將滿腔怒火撒到別人頭上,他在心中暗自偷笑不已。雖然不明白組織為什麼會在這樣一個地方建立據點,不過獨狼的表現顯然已經開始不符合要求,只要能將他擠下去,那麼離自己上位的時間也就不遠了,到那時,看看誰還敢叫囂著要他的性命!

    沙加心中閃過成千上萬的報復家族的方式,卻絲毫沒有動過暗魔城的念頭。鐵軍的行為在他心中烙下深深的陰影,終其一生他都會生活在對暗魔城的畏懼當中。當然,前提是他要能活這麼久才行。

    破軍之前對他設下的精神暗示並沒有解除,他之前並不是以真面目出現,是以沙加並沒有受到暗示的影響。只是被折磨了這麼久,這個前處女聖戰士對他總有一種莫名的畏懼感,即使他沒有以真面目出現,沙加仍舊下意識的感受到一股威脅自己的氣息。

    那是一種長期生活在威脅當中的人自然而然的直覺,類似於動物的第六感。沙加就是憑借這種第六感逃過許多次的追捕,所以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覺。不過那個令他感到恐懼的陌生人只出現過那一次,之後就銷聲匿跡了。這一點讓他的心漸漸平靜,再也沒有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

    星極位面現在非常熱鬧,黃道十二宮找不到沙加的蹤影,便只能對外宣佈他的死亡。不管怎麼說,沙加的存在對所有聖戰士都是一種褻瀆,這樣最起碼能讓他們的心情變好一些。那些暗衛自然什麼都明白,沒有卡諾的命令,他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這件事就算是結束了。

    與此同時,奧羅斯家族也鬆了口氣。沙加掌握了家族的秘密,他的死亡無疑是最好的保密方式。不過,其他家族並沒有因此放棄尋找沙加的動作,在沒有看到他的屍體以前,這些人是絕對不會罷休的,他們好不容易找到攻擊奧羅斯家族的機會,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

    只是他們誰也沒想到沙加竟然會躲在歐非星域,而且還是羅陽星上的焚星帝國當中,雖然

    女子當政,可是她們同樣信奉弱肉強食的道理。而可憐就施捨你些什麼。在上一次地戰鬥之後,沙加遭受到嚴重的創傷,舉止越來越女性化,看起來更像是焚星帝國當中的男人。

    和其他地區相反,在這裡比較柔弱的都是男性,也正因為如此,破軍在這裡才會格外的引人注目,那種自然流露出的氣勢已經讓人心折不已。而他那種上位者的氣勢。那種習慣掌控一切的神情。是焚星帝國當中地男人絕對不可能擁有地。因此弘菱才會很快就判斷出他不是本國人。

    在王庭深處,女王地寢宮當中,弘菱呆坐在梳妝台前,臉上帶著一絲迷人的紅暈。如果這裡有男人,一定會為她現在這種性感的裝扮狂噴鼻血。

    一襲透明的輕紗欲遮還露的披在身上,那粉櫻色的兩點若隱若現,披散的黑髮將她身後那柔婉地曲線遮起。看起來反而更加勾人。而在她那纖細的腰間,赫然縛著一根精緻的銀鏈,其華美程度和破軍偷走的那一條不相上下。

    此時,弘菱失神的撫著腰間的銀鏈,臉上的紅暈加深了一層。破軍不知道,在王庭當中擁有一個習俗,那就是女王必須從小就配飾腰鏈。等到她甄選王夫的時候,會親自摘下腰鏈送給王夫。代表著兩個人恩愛一生。永不分離。

    他這樣冒冒失失地將弘菱地腰鏈偷走,自然讓這個仍然是花樣年華的小女王忍不住一陣胡思亂想。他既然拒絕了自己的求婚,那為什麼要偷走腰鏈呢?弘菱忽然想到破軍並不是本國人。難道他是不想屈居在女人之下,所以才拒絕求婚地?

    那麼偷走腰鏈的行為,竟是在向她表明心跡嗎?想到這一點,弘菱的表情愈發柔美,她那一雙如同秋水的眸子,彷彿快要滴出水一般,閃爍著動人的春意。

    破軍絕對想不到自己一時興起的舉動,竟然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否則即使弘菱雙手將腰鏈奉上,他也絕對不會收下的。

    兩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在這期間,破軍頻頻和王庭打交道,卻始終沒有見過弘菱。說實話,他心中還真是挺想念這個小女王的。從那些王族口中,他得知了許多和女王有關的事情,從這些人毫不避諱的態度看,弘菱在王庭的日子並不好過。

    這一點讓破軍很不高興,不過他卻絲毫都沒有表現出來,仍舊是大方的和這些好色的婆娘談笑風生。在這期間,他見過洛顏一次,不過見到這個女人的地點有些詭異,是在尊上的房間當中。

    這兩個人看起來很熟悉,見到他也沒有什麼避諱,這樣一來,他對自己心中的猜測反而有些不確定。不過她們這是不是又是虛而實之,實而虛之的把戲還很難說,眼前破軍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在裡德的協助下,他將王庭的事情辦理的風生水起,一時間竟然有些名聲大噪的趨勢。就連獨狼也開始注意這個忽然出現的人物,心中產生一種古怪的感覺,似乎這個人是專門針對他而來的一般。

    不過獨狼很快便將這種感覺拋到腦後,這個地方絕對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就像整個星極位面也沒多少人知道暗宮一樣。所以他很快便放下心中的疑惑,轉而走向那些王公貴族,進行自己的收買大業。

    女人和男人一樣,有了權就開始好色,尤其是王族。獨狼就是憑借自己的外貌,才在這些人當中混的如魚得水。不過有一段時間沒接觸,他發現這些王族明顯沒有以前熱情了,而且在這些人的言談當中,最常提起的就是一個名叫平陽的男人。

    她們談話的態度異常正經,彷彿生怕這個平陽聽到什麼不好的話之後,再也不和她們打交道一般。這樣的差別讓獨狼心中鬱悶不已,對那個平陽的好奇也升到最高點。不過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竟然一次都沒有碰到過這個人,大概生命當中就有這麼多的巧合吧。

    此時,破軍呆在酒店的房間當中,笑瞇瞇的看著手中的信息。他眼中不時閃過的精光讓一旁的裡德緊張的屏住呼吸,如果這一次做的不好,他之前的努力就算是白費了。良久,破軍放下手中的資料,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氤氳的夜色。

    「裡德,你做的很好,看來你已經很習慣接待王庭的事務了。現在,我要你用決策者的目光看著整件事,你覺得我來這裡最終的目的是什麼?」良久,破軍緩緩開口道,語氣當中帶著一絲調侃。

    裡德跟在他身後,想了想開口說道:「您來這裡絕對不是為了錢和權這兩樣東西,而是為了獨狼和他身後的組織吧,可惜我們無法得到確切的消息,結果還是讓您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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