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修莎安靜地垂手站立在破軍身邊,她的目光悄悄地落在身邊的那人緊鎖的眉頭上,心情不由自主的開始變得緊張起來。自從她擅自將新地組織命名為破影。並且率領整個暗影製造破軍起,她就已經將他當成自己終生的主人。不為別地,僅僅是他挽救了整個組織的人這一點,便足以令她感激終生了。
在卡修莎的心裡。似乎從來都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眼前這個男人,可是他現在又為什麼皺起了眉頭呢?破軍感受到投注在身上的那兩道灼熱的光芒。頓時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卡修莎。當他看見那張瞬間通紅的臉頰時,眼中不著痕跡的閃過一道冷光。
他一向分的很清楚。下屬就是下屬,不可能獲得別的身份。破軍也許稱得上是多情,可是他卻絕對不濫情。只有能夠讓他在心中留出一席之地的人,才是他真正守護地對象,其他人的愛慕,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種負累而已。而且擁有這樣情緒的下屬,常常會將事情辦砸,卡修莎現在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感覺到那股冷意,卡修莎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卻仍舊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只是流轉於她眉眼間那淡淡的情意。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的消失了。『
破軍看到這個變化之後,低下頭繼續研究手中的情報,口中冷淡地說道:「這裡沒有你的事了。先出去吧,如果有什麼問題,我會叫你的。」
卡修莎有些黯然。不過卻還是聽話的行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破軍雖然看著手中的情報。不過他的心思顯然並沒有放在上面。自從被強迫當這個什麼見鬼的主人之後,這個組織的大小事務便統統壓到他頭上了。破軍實在是很厭煩這種生活。他決定一定要盡快離開這塊大陸,擺脫眼前地一切。
他的元神好像一次吸收了過多的能量,現在它完全化成了繭子地形狀,只是安靜地潛伏在那裡。而且優芽被困在他身體當中的小世界裡已經很久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受到了那種膠質的影響。這一切都盤亙在他心裡,讓他始終處於即將爆發的狀態。
鐵翼也像感受到他的情緒,這幾天都沒有出現在破軍的住處。氣悶之下,他隨手將情報扔在桌上,轉身走出了房間。就在元神化成繭子的那一天,陰陽輪竟然也停止了運作。那些原本已經退去不少的膠質,竟然開始再度侵襲他地身體。
破軍的精神力雖然有了長足地進步,不過還是沒有達到能夠驅使丹青馱都的程度。而那灰色的氣流卻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變得更加以濃厚了。破軍深切的感覺到這兩股氣流和他眼角地黑色火焰符文有什麼共同之處,可是卻又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兩道氣流是他吞噬了地藏王之後產生的,難道這就是純然的規則之力嗎?而且自從他臉上的金色符文消失之後,這灰色的氣流便像是少了鎮壓者一般。瘋狂的增長著。破軍不知道這樣情況到底是好是壞,可是他也只能無奈的任其發展。
落日帝國戛納多的好風景真是不少。不過即使是再好再多的風景,看地時間長了也會覺得膩煩。破軍在霞光的照耀下,頓時做出一個決定。他要到耀月帝國試一試曬月亮的感覺。正好那個菲謝特現在應該正在忐忑萬分的等待著他的答覆。
破軍向來是個說做就做的人。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便直接踏上了去往耀月帝國地路途。他完全沒有想到要給破影的人和鐵翼留個訊息,害的整個帝國頓時陷入了兵荒馬亂的狀態中。鐵翼沒有想到不過是幾天地時間。竟然就發生了這樣的變故。他暴跳如雷。甚至準備親自動身去找人。
破軍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不過就算是他知道了,估計也不會很在乎。只要是他決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改變。這一點鐵翼有深刻的體會,所以他才會說親自去找人,而不是將人帶回來。
他之所以生氣也不是因為破軍的不告而別,而是因為他的屬下過了這麼久才將這件事告訴他,平白讓他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如同破軍一樣,鐵翼一向是做了決定就不會更改,所以落日帝國上下只能含淚看著鐵翼離開國都,走向其他的國家。
破軍游瀏覽著周邊的城市,並暗自觀察各地的風俗民情。也許是因為長期和外界隔離的緣故,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原因,這裡幾乎和那智都在遊記上書寫的沒有什麼兩樣。而在那隱秘的地方所特有的風景,更是奇特的讓人目瞪口呆。那些奇特的野獸,還有古怪的植物,以及那些隱藏著亡靈的墓穴,無不令人動容。
僅僅只是半個月的時間,破軍就增長了不少見識。他以為自己已經看遍了天下的奇景,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個世界真的很大,其中神奇的事物更是數不勝數。只有變得更強,才能見識到更多的奇景,就因為這個原因,破軍也會不懈的努力下去。
一圈逛下來,破軍到達耀月帝國的邊境時,已經是半個多月以後的事情了。他肩上那只懶洋洋地小毛球,就是他在這半個月來唯一地收穫。這只毛球幾乎沒有任何攻擊力,也沒有什麼鼻子嘴巴眼睛之類地器官,更不用說什麼四肢了。
破軍將他留下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也非常無聊。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看這個小東西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而已,他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上有不用進食就能活下來的動物。沒想到。一直過了一星期,這隻小毛球還直介一直都沒有進食,而且也沒有出現任何異狀,就只是懶洋洋的趴在他肩膀上,一副隨遇而安的模樣。
也許就是因為不費事,破軍才會任其呆在自己的肩膀上,不是誰都能有這樣的榮幸。眼看就要到達人多地地方,那小毛球終於輕輕的抽搐了一下,彷彿極其不適應人多地環境一般。破軍的食指搔了搔它的肚子,隨手釋放了一道安撫性的精神力。那小毛球像是極為享受一般,身體上那原本直立起來的毛也瞬間垂了下來。
塔米拉城是耀月帝國第三大城市,城中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設施,但那種典雅悠閒的氣氛。就已經足以吸引人們地目光。它之所以會這樣出名,還因為能夠在這個城中出入地基本上都是耀月帝國當中有頭有臉地人物。
而這樣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上都擁有自己那靈通的信息網。是以破軍幾乎是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進入了塔米拉城,就在他走進城市地那一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停留在他身上了。這個城市當中的人大部分都參加過當時那場拍賣會,他們自然是不會對破軍的樣貌感到陌生。
只不過當他們看到那隻小毛球時,眼中的含義頓時發生了悄然的改變。從原本的好奇到現在地震驚以及尊敬,破軍雖然身在其中。可是卻不明白這種改變到底是因為什麼。不過他向來不是一個在意別人目光的人,所以就算其他人再怎麼看,他也仍舊是一副從容自若的模樣。
在塔米拉城當中很少有旅人,因此這裡地旅店也是出乎意料的少。不過好在那些有些身份地人通常喜歡在外面辦一些聚會。所以這個地方的高級會所還是很多地。雖然說那些高級會所所費不貲,便破軍在上一次的拍賣會上掙的錢,足夠將這整個城市都買下來,又怎麼會在意這一點花費。
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走進一家名為桑加的會所,這家會所從外面看根本沒有任何特別,不過只有進去之後,才能感覺到這其中的天差地別。破軍滿意的坐在鋪軟毛皮的沙發當中,那隻小毛球自然也不例外。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看見這個小東西進食過。真想不明白它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站在破軍身後的侍者看著他無聊的揪著那隻小毛球的毛,眉毛頓時一顫一顫地。破軍感受到身後傳來了陣令人毛骨悚然地殺意,頓時警惕地向後看去。除了那年輕的女性侍者以外,這間會客廳中並沒有其他人。而這個女侍者一看就能感覺到她的弱不禁風,破軍實在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發出這樣恐怖的氣勢。
那隻小毛球像是不滿破軍的舉動一般,竟然開始緩緩收縮。它身上的毛緩緩縮進身體當中,露在外面的僅僅只有一寸而已。破軍不由好奇心大起,他將小毛球托在手中,然後小心的用指尖捏起一眼毛,隨即輕輕一拔,他身後傳來的殺氣頓時更濃了。
一道冰冷當中帶著一絲懊惱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拔夠了沒有?」破軍手一抖,差點將那小毛球扔在地上。他詫異地向後看去,卻只見那女侍者仍舊一臉氣惱,不過卻沒有說過話的樣子。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手中的小毛球,隨即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那停留在他手上的小身體像是感覺到危險了一般,頓時輕輕擅抖了一下。不過它仍舊沒有任何逃跑的打算,像是篤定破軍一定不會傷害它一般。
破軍揮手讓那個一直瞪著他的女侍者下去。隨即將那隻小毛球放在軟毛墊上。他端起一杯新月酒,然後像是在欣賞酒杯當中美麗的顏色一般。整個人看起來優雅而又危險。他溫不經心的開口道:「據我所知,這個大陸上和獸有關的存在基本上都沒有說話地能力,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嗎?」
那小毛球並沒有急著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先將之前收回的毛髮放了出來。等到那雪白地長毛漸漸長到之前的長度之後,那仍舊冰冷的聲音便在破軍響起:「不要把我和那種低等生物作比較,我們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地,就連蒼星帝國的妖靈見了我。也是畢恭畢敬的模樣。」
破軍聞言好奇的挑了挑眉,他安靜地等著下文。沒想到那小毛球反而跳到他身上,繼續按照原來的模樣趴在他地肩膀上。那冰冷的聲音接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算是什麼,不過當我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這片大陸了,只是那時這裡還沒有這麼多的變化。」
原來這個小傢伙竟然是可比大陸傳說當中的聖獸皇煌,真不敢相信這種形象也能成為聖獸。實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地事情。破軍似笑非笑的看著皇煌,在它強烈的抗議下,小毛球這個名字。注定要被封在記憶當中了。只不過按道理來說聖獸不是應該非常高傲嗎?那麼皇煌現在的行為,應該算是什麼?
破軍看著癱在自己肩膀上的身體,彈指將皇煌驅離自己的肩膀,原本留下它是因為不會出現什麼麻煩地事情,不過現在就不同了,帶著一隻聖獸走天下,他又不是瘋了。皇煌再接再厲的跳到他的肩膀上,隨即身上的毛如同有自主意識一般地緊緊巴住破軍的外衣。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非要跟著我嗎?」破軍放棄無聊的舉動,然後將手中地酒一飲而盡,那清甜的味道令他愜意的瞇起雙眼。
皇煌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那冰冷地聲音也終於有了起伏:「你身上有姆媽的味道。我可以非常肯定,跟著你一定能夠找到她。不要趕我走,我知道你是從別的世界來地,我可以告訴你有關通道的事情。」
破軍猛然從沙發中坐起身來。他身上頓時散發出能夠將人凍死的冰冷氣勢。他一字一頓的開口問道:「說,你是怎麼知道地?告訴我你的目的,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皇煌被那逼人的氣勢壓得一顫,隨即它委屈萬分地開口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我都已經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的了。你幹嘛像審問犯人一樣的審問我?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找到姆媽,而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和我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都是同樣的處境,你用不著這麼緊張吧?」
破軍知道自己有些小題大做,可是不管是誰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做出這樣的反應吧。他問道:「你說的姆媽是什麼。難道是和你長得一樣地生物?而且,你是怎麼知道通道的事情的?」
皇煌身上的毛緩緩垂落,它地聲音也在一瞬間變得非常失落:「姆媽和我不一樣,她長得很漂亮,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最好的人。至於這條通道,就是姆媽打通的。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陷入沉睡,所以我現在才想要重新回去找到她。」
破軍沒經繼續追問,他相信皇煌的話說地都是真地。只不過能夠打通這樣的通道。到底需要什麼樣的神通?這個姆媽,是不是比那個男人還在厲害一些呢?他現在完全找不到能夠回去的方法,因為開啟巨門的鑰匙,已經被他扔給了霧隱。
不過聽皇煌的口氣。似乎還有另外一種打開通道地方式,只是這方式。到底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呢?破軍想到他們當初用鑰匙開門時的驚險經歷,神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皇煌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可是它卻知道現在絕對不是開口打擾地好時機。
輕輕地敲門聲響起,打斷了破軍地思緒。他定了定神開口道:「進來。」
原先被他遣走的女侍者帶著另外幾個侍女緩緩走進來,她們手中捧著精美的餐具,一看就知道她們要做些什麼。那女侍者輕聲開口道:「先生,這是鄙會所的特色餐點,請品嚐。」
女侍者的眼神輕輕的從皇煌身上溜過,當她看見那安然無恙的毛球身體時。頓時輕輕鬆了口氣。破軍心中頓覺好笑,難道她們以為他會做一些什麼變態地事情不成嗎?
破軍將注意力放在那女侍者身上,隨即他有些意外地發現這個女侍者長的還真是不錯,而她旁邊的侍女雖然不是什麼天姿國色,但也算是秀色可餐。看來這個耀月帝國,的確是盛產俊男美女的地方啊。
他點點頭讓女侍者將餐盤放下,隨即平靜的開口道:「行了,你們出去吧,等我吃完了會叫你們的。」
破軍看著那女侍者臨走前不甘的目光,心中頓時產生一個惡作劇的想法。他溫柔的將肩膀上的皇煌揪起,然後裝作不以意的開口道:「是清燉好呢,還是紅燒好?真讓人猶豫,乾脆一半一半吧。」當他看到那女侍者猛然踉蹌的狼狽模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