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點點頭,轉頭看了看城堡的大門。小善笑嘻嘻的聲音傳入他的腦海:「破軍,不用擔心,跟他去註冊吧,這隻小狼我會幫你照顧好的。」
破軍遂不再遲疑,跟著月虛散人飛離了魔煞星。這時月虛散人才真正放鬆下來,他在魔煞星感受到的那股沛然的煞氣赫然消失無蹤。一陣清光閃動之後,月虛散人手中出現一柄奇形法寶。那真可算得上是「奇形」,這法寶通體烏黑發亮,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波動,而它的形狀卻像是一塊被狗啃了無數次的骨頭一般。月虛散人將其拋向空中,法寶竟然迎風見長,轉眼間便將他和破軍包裹其中。
破軍細心感受一番,發現這種法寶竟然帶有穿梭空間的能力。他心中不由一驚,連一個負責接引的小卒子都擁有如此罕見的法寶,可想而知第一位面的其他人擁有什麼樣的好東西了。想到這裡,破軍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邪氣,月虛散人見此心裡不禁一寒,一種不詳的預感在他的心裡盤旋開來。
他搖搖頭甩去自己的胡思亂想,手中迅速掐起幾個靈訣,那法寶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片茫茫星空當中。一道烏光閃過天際,破軍覺得身體一沉,心中頓時明白,自己已經到達目的地了。他不由暗自猜測,這個英特學院到底是什麼樣的學院,竟然能讓這麼多人拚死也要往裡擠。
破軍帶著三分期待,七分好奇跟在月虛散人後面,眼前出現的這片景象頓時令他目瞪口呆。破軍這麼多年來走南闖北,見過的東西不是常人能夠想像的。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文明,也見識過千奇百怪的建築,可是眼前這如此沒有章法,如此怪異的建築群集和,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接受範圍。
看著一棟棟非主流式的建築,破軍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月虛散人看到他的表情,頓時露出尷尬的笑容說道:「這個嘛……事情其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東學院海納百川,我們對人才的錄用向來都是不拘一格的。這個嘛……每個人的愛好都是不一樣的,人一多了,各種各樣的想法也就多了,學院的建築嘛,還是很有風格的嘛,哈哈,哈哈……」
聽著月虛散人語無倫次的介紹,破軍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淡淡的開口道:「算了,直接帶我去註冊吧。」破軍深知「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他相信這個道理運用到這個學院中也是同樣管用。
那一棟棟建築當中遮掩不住的強者氣息令他動容不已,當他經過一棟如同手掌一般的房屋時,忽然感受到自己彷彿被人窺視一般。他不動聲色的經過那房屋,眼睛卻如同冷電一般掃過那個窺視的方向。這時,宇靈的聲音在他身體當中響起:「哥哥,要不要我教訓一下那個傢伙?」
破軍在心中默默回道:「不用,我不想剛來這裡就惹一堆麻煩,西學院那幫傢伙已經夠讓我頭疼的了。」
誰都沒有發現,當宇靈出現的時候,第一位面當中一顆沉寂已久的星球突然散發出一陣驚奇的波動。月虛散人飛快的帶著他來到院長辦公室,破軍看著那個坐在椅子當中忙碌著公務的人,忽然產生一種熟悉的感覺。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到過這種氣息,那種彷彿飄逸出骨的氣息,只是偏偏一時半會兒他又想不起來。
他揉揉鼻子,把那種感覺扔到腦後。想不起來的事情就不去想,這是破軍一貫的習性。只不過他還有一件事情非常不明白,不過是注個冊而已,用得著到院長辦公室嗎?東學院院長抬起頭來打量著破軍,不過他那審視一般的目光卻奇跡般的沒有令破軍發怒。
破軍發現這個東學院的院長在看到他額頭上的那枚天譴者標記時,並沒有像別人一樣不是吃驚萬分,就是驚恐不已。他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點點頭說道:「很好,是個好孩子。月虛,幫他辦理好註冊之後,順便把住的地方也給他安排好。」
說完之後,院長繼續低下頭做自己的工作,絲毫不理會面前兩個滿臉疑惑的人。月虛散人乾笑著領破軍前去註冊,當他們再次路過那棟像是手掌一般的房屋時,破軍再次感受到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能量向他們襲來。月虛散人立刻拉著他向後退去,破軍毫不猶豫的張開左手腕的光盾,一道凝實無比的光罩瞬間將他和月虛散人籠罩起來。
最令破軍驚訝的是,那棟像是手掌一般的房屋竟然直接升到半空中,躲開了那片毫無目的性的金色攻擊能量。破軍和月虛散人被囊括在攻擊範圍之內,只是他身上的天狼戰鎧很到位的將那記
弱的警告性的能量反彈回去。即使是這樣,破軍的I金色的鮮血。
在這裡,即使是最普通的攻擊也能夠令他重傷吐血。天狼戰鎧雖然將攻擊反彈回去,可是那反震的能量還是將他的內腑震裂。月虛散人見狀又是羞愧,又是憤怒。這些西方蠻子聽不懂人話長翅膀的鳥人竟然在他手底下傷害到東學院的學員,這件事如若傳出去,他月虛散人的臉面要往哪擱。
龐大的威壓以月虛散人為圓心瞬間散開,那威壓巧妙的避過他身邊的破軍.瞬間衝向怒視著他們的拉捨爾等人。拉捨爾等人措手不及之下,竟然被那股威壓衝撞的在空中連翻好幾個跟頭而後倒飛出去。
誰都沒有發現,月虛散人身邊的破軍眼中泛起絲絲血紅。他額頭上那枚金色的天譴者標記光暈流轉,散發出炙人的熱度。遠在愛捷特城堡的貪狼在小善腿上掙扎起來,她的吼聲中充滿了不安,彷彿預示著將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為什麼那些白癡喜歡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呢?也該是讓他們清醒清醒的時候了。」小善的歎息聲悠悠的在陰暗的城堡中響起,那聲音中竟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幸災樂禍的意味。
剛剛回到第一位面的拉捨爾等人正在無聊的時刻,恰好聽了前去接引學員的墨脫菲爾的抱怨,一行人立刻趕到東學院的地盤找場子。不過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剛到東學院就碰到了硬點子,西學院中負責接引的墨脫菲爾對月虛散人當然不會陌生,當他看到那個人的身影時,就知道事情要變得糟糕。
本來像這樣類似於找場子的事情在兩個學院之間應該是很平常的,可是他們幾人在月虛散人眼前傷到東學院的學生,這件事情恐怕不會這麼輕易就過去。要知道月虛散人這個老小子可是出了名的愛面子和護短,在他的保護下傷到學員,可謂是他這輩子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以他的性格,今天他們不脫一層皮是絕對不可能回到西學院的。
拉捨爾被那股威壓撞得向後翻去,心中的憤怒不是用語言能夠形容的。在第二位面受挫也就罷了,畢竟他們的能力在那裡都被抑制到最低點,沒想到他剛回到第一位面,竟然再次吃癟,這讓一向驕橫的拉捨爾再也無法忍受。他怒吼一聲,手中出現一柄巨大的龍槍,同時如同離弦的利箭一般向著月虛散人衝去,快的讓墨脫菲爾來不及阻攔。
月虛散人看到拉捨爾的身影,神情出現一絲猶豫。倒不是說拉捨爾的實力有多麼高強,他忌憚的是拉捨爾背後那些人的勢力,如果處理不好,東西學院的衝突就會升級成為學院之間的戰鬥,這是目前誰都不希望看到的局面。他正想要出手攔下拉捨爾的攻擊,卻聽到身邊傳來一聲非人的低吼。
破軍雙目盡赤,神情中充滿了癲狂。他額頭上的天譴者標記想要攫取他的理智,而其中蘊含著的天雷的能量又在抑制天譴者標記中那毀滅性的能量,兩者相和的結果就使現在的破軍頭疼欲裂,直欲癲狂。他迫切的想要發洩自己的痛苦,而那迎面撲來的令他既熟悉又無比厭惡的能量攜帶者就成為他發洩的對象。
拉捨爾的身體猛然停頓在半空,他的身體上頓時出現閃爍著淡藍色光芒的天火,那天火出現之後,附近的空氣都開始凝結。月虛散人揮出的攻擊沒有絲毫阻礙的擊中了渾身火焰的拉捨爾,使得他失去了撲滅天火的最佳時機。所有人都瞧出了情況的緊急,墨脫菲爾大吼一聲衝了過來,此時他心中的懊悔幾乎能夠將整個第一位面淹沒。
破軍的空氣之獄根本無法對墨脫菲爾的行動造成阻礙,他伸手一揮,立刻滅掉了拉捨爾身上的天火。感受到天火當中包含的水元素的能量,墨脫菲爾差異的揚起眉毛。拉捨爾瞬間恢復正常,他陰森的看著已經失去理智的破軍說道:「沒想到你還真敢到第一位面來,這次我絕對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你。」
拉捨爾的語氣中摻雜的惡毒令在場所有人不寒而慄,不過他現在那種如同乞丐一般的造型實在是太沒有說服力了。拉捨爾那總是閃著燦爛金光的長髮被天火燎成了寸頭,背後的羽翼也焦黑捲曲,就像是沒拔毛的烤雞翅一般。破軍毫不理會他在這裡大放厥詞,或者說他此時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狂肆的殺意在他腦海中盤旋,天劫的能量又不斷抑制這股殺意。然而令人想像不到的是,破軍此時心中竟然充滿了慶幸。他的腦海中不斷的迴盪著一個念頭,幸好承受這一切的不是貪狼……
拉捨爾叫囂了半天,破軍卻連一點反應都沒
那張俊俏的小臉頓時漲得通紅。這時,遠處不知道I嗤」一聲悶笑,拉捨爾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他尖叫著衝向面無表情的破軍,身上攜帶的那雷霆萬鈞的氣勢,就連月虛散人也忍不住震驚起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雅典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強行將能量灌注在拉捨爾體內。現在的拉捨爾已經不再是第二位面那個不足為道的孩子了,他體內蘊含的能量,即使是比起墨脫菲爾也不遑多讓。要知道墨脫菲爾的實力僅僅只比月虛散人低一級而已,他的實力在整個英特學院也是排得上前百名的。
墨脫菲爾在拉捨爾衝向破軍的那一瞬間,攔住了準備幫忙的月虛散人。他的眼中充滿了戰鬥的慾望,口中卻和善至極的說道:「學員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教官在此時上場就太不公平了不是嗎,如果不介意,我墨脫菲爾倒是很想再次領教一下月虛散人的高招。」
公平?如果不是時機不對,月虛散人一定會笑出聲來。明明長著一張西洋臉,偏偏拽著文言文一般的詞彙,墨脫菲爾此時的形象在東學院偷窺這場戰鬥的人眼中,實在是傻到了極點。況且一個已經學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學員對上一個剛剛註冊的學員,他實在是看不出來這件事情到底有什麼公平之處。
月虛散人沉著臉看著面前那帶著一點囂張,眼中更有無限得意的墨脫菲爾,冷冷的開口道:「你要戰,我便戰,只是希望你不要像上次那樣輸的那麼難看就好。」
此話一出,墨脫菲爾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他身上散發出和外表絕對不相稱的陰森氣勢,那若有似無的黑氣隱隱約約纏繞在他身邊,令他那俊逸的面容變得猙獰不已。
誰也沒有發現,墨脫菲爾身邊的黑氣悄悄的被不遠處的破軍悉數吸收。他們同樣也沒有發現,破軍身上散發出的狂意已經侵襲了拉捨爾甚至是他們自己的心神。拉捨爾剛剛衝到破軍身邊,身形竟然慢慢減緩。破軍的頭部猛然傳來鈍器敲擊一般的疼痛,他痛苦的跪在地上,發出一聲非人的吼聲。
他這一跪,恰好躲過了拉捨爾醞釀出的驚天一擊。而破軍發出的那一聲痛吼,卻令墨脫菲爾的手一抖,他攻向月虛散人的招式一偏,瞬間將東學院那平整的場地轟出一道巨大的裂縫。破軍猛然抬頭,他看向拉捨爾的目光中充滿了赤裸裸的殺意,他怎麼也不會忘記,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小子,才害的貪狼只能暫時以獸形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拉捨爾看到那雙血紅的眼睛,心中頓時一顫。隱藏在記憶當中的恐懼回憶似乎再次被他勾起,他神情狂亂的四處亂轟並尖叫道:「魔鬼,你一定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可惡的天譴者,我一定要殺了你,取回原本應該屬於我的『源』……」
月虛散人聽到拉捨爾的話頓時面色大變,而和他戰鬥的墨脫菲爾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他們都明白,一場誰也無法承受的驚濤駭浪即將發生,眼前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要比制止破軍更重要了,自月虛散人聽到「天譴者」,「殺」,「源」,這幾個字眼之後,那僅剩的一點理智也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在極度瘋狂的狀態下,破軍體內的小宇宙竟然瞬間和混沌之力結合在一起,那紫色的源之力一點點的充實著暗黑色的混沌之力,他那極其的黑髮剎那間變得血紅無比,髮梢上那一個個嗜血的眼睛讓人根本不敢直視。
拉捨爾震駭的揮著燒焦的翅膀向後飛去,破軍此時像是從地底深處爬出的魔神一般。月虛散人和墨脫菲爾震驚的發現,他們現在竟然沒有辦法挪動自己的腳步。
已經化為實體的誅光劍出現在破軍手中,誅光劍感覺到破軍額頭上那枚天譴者標記中所蘊含的巨大的天雷能量,頓時發出了興奮的長鳴。絲絲蘊含著金光的能量滑進誅光劍當中,隨著劍身更加凝實,破軍身上那暗沉的魔氣也變得更加令人心驚了。
拉捨爾恐懼的看著破軍跳到半空中,他的嘴角神經質的抽動的,身體僵硬的猶如學院地基用的降龍石,拉捨爾整個人被破軍那血紅色的雙眼中充斥的殺意嚇到無法動彈。破軍緩緩站起身來,他一步一頓的向空中的拉捨爾走去,空氣在他腳下凝結成一個個肉眼可見的台階,少了壓制的天劫能量,破軍整個人都沉浸在無邊的殺意當中。
他只想殺光眼前所有礙眼的人,不管是誰,都無法阻攔他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