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星 第二十一卷 第371章 議事國教的秘密
    時間,有兩個選擇放在破軍面前。一是繼續打通道I價的天地元氣石;另一個就是趕緊趁著艾洛克將要崩潰的空間與第二位面的那一絲聯繫,找到正確的路徑回去。破軍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他可不想一直陷入在這些冷冰冰的石頭陣中,錯過了救回帝武櫻的機會。

    破軍與閣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立刻就有兩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人出現,那個嘴角邊長著一顆黑痣的矮個子看到被破軍損壞的結界,嘴角邊溢出一抹冷笑:「哼,果然沒錯,那老傢伙發現了我們的秘密。告訴西勒,立刻把他殺了滅口。」

    身邊的黑暗中又傳來了一陣極為猛烈的碰撞,破軍與閣,幾乎要迷失在這無邊的虛境中。這時候,破軍的測地尺第一次發揮了正常的作用,隨著它的光芒閃現,正確的方向和所差距的路途瞬間出現在破軍的腦海裡。

    然而,以破軍飛奔的速度,只趕到半途中,便察覺到了不對。身後的黑暗空間似乎被某種外力所影響,正在劇烈的崩塌著,而前面的出口,也有了隱隱要關閉的跡象。

    咫尺天涯甲出現在破軍的身體表面,此時的破軍,更接近於一顆劃過天際的流星,只不過,他所拖的,是長長的綠尾閣罷了……

    重新站在第二位面的陸地上,破軍卻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艾洛剋死了,死的比他那只章魚愛徒軟啪啪還要慘,似乎有著一連串的電擊,將他轟成了碳烤rb。破軍將神識探入他的身體內,那些詭異的電流,竟然順著那一縷神識向他湧了過來,電的破軍半邊身子一陣酥麻。

    可是,眼看著艾洛克連靈魂都要完全消散,破軍並不敢耽誤時間,放出元神之力強頂著那電流的力量,用搜魂大法,在艾洛克的識海裡尋找帝武櫻等人的蹤跡。

    絲絲雷電的力量在破軍身體內盤亙久了,被一點一點的分化出去,滲入到他元神中的誅光劍裡。不過,破軍此時並沒有心情去管這樣的小事,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艾洛克所創立的幾大空間逐一展現在他眼前。

    這個活了好幾百歲的空間法師,確實是一個百年難遇的奇才。他不僅可以瞬發大部分的禁咒,在空間系的法術上,甚至有了自己無人能比的突破——開創空間。

    不過,究竟是他開創了空間,還是在利用別人已經開創好的空間,這一點就不得而知了。一堆一堆的金幣連同各樣的珍奇寶石,甚至於象牙雕花琅床、鑲嵌著無數明珠的夜壺,都隨著艾洛克的死去、空間的崩塌而傾瀉到了破軍面前。艾洛克顯然是一個收藏欲絕對大於使用欲的人,他的珍藏品大多數都是嶄新的,由於經常的擦拭而異常光彩照人。對於這些,破軍自然是毫不客氣的收到了自己的空間手鐲中,也算是對自己沒有得到那些天地元氣石的補償吧。

    金頂大車憑空出現在林子旁的空地上,帝武櫻在第一時間內提著裙角,撲到了破軍懷裡。擁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女人,破軍的心中有一絲寬慰,但是更多的,還是驚疑和焦慮。在艾洛克的意識中,最為顯著的,自然是他被人殺死的那一幕。一個長著十二隻翅膀的「鳥人」,所放出的雷電正是殺死艾洛克的罪魁禍首。

    讓破軍震驚的並不是這個鳥人身上的翅膀數量,而是他雷電的迅猛。如果說連精通空間遁術甚至能夠瞬移的艾洛克都無法避免的話,那麼即使自己超越了光速,恐怕也難以在那雷電下討的什麼好處。

    想起那個自稱是光明眾神的名叫狄阿斯的傢伙,還有那個在魔法師大賽上被自己幹掉的西裡蒂,破軍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自己與那個鳥人族的梁子是結定了。不過,如果連別人的一擊都躲不開,那又何談跟人家整個種族作對呢?

    事實上,破軍的憂心,實在是有些多慮了。即使是十二階的天使長,在對上馳名已久的天極黃金階空間法師艾洛克時,也不敢說能在一招內制服對方。那個西勒所倚仗的,不僅僅是他個人的能力,更是他甘願屈居人下所得到的補償與賞賜。

    原本擁有二十萬人,意氣風發的從帝武王國開出來的隊伍,在回去時,卻只剩下不到三千人的數量。大多數軍人對著這種慘勝提不起絲毫興致,對他們說來,沒有比臨陣脫逃更為嚴重的罪責了。只要破軍願意,隨時都可以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而大車內的帝武櫻,也同時陷入了焦慮和恐慌的境地。身為議事國教的聖女,她很清楚那神秘的師傅在看見自己時會怎樣的大發雷霆,會給予自己怎樣的處罰。最重要的是:自己在離開時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而回來時,就已經變成了破軍的女人。雖然教尊沒有明令限定聖女必須保持貞潔,但歷代的聖女,直到老死,都沒有做出過如此有悖於議事

    事。

    破軍只有不斷安慰著自己的女人,然而,議事國教,還有火靈聖女自小給予帝武櫻的壓力,卻不是破軍三言兩語所能夠勸解的。

    進入帝武王國境內,一切似乎都與去時沒有什麼變化。民眾們依舊在那寬闊的有些不像話的道路上行走著,興高采烈的相互打著招呼。路邊的小酒店裡也依然有著滿滿噹噹的顧客,他國來的游吟詩人坐在櫃檯上,繪聲繪色的講述著那些千年前所發生的奇聞趣事……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直到破軍與帝武櫻的馬車,駛進了那金碧輝煌的皇宮大門。

    皇宮裡的所有人,都在安安靜靜的做著自己本分的事情,沒有人因為破軍的歸來而歡呼雀躍,也沒有人匆匆忙忙的走出來迎接。帝武雄風和帝武鷹,彷彿都從這個皇宮裡消失了一樣,只有那幾乎是老邁龍鍾的傳召官,一溜兒小跑的迎過來,說陛下請破軍和帝武櫻去御書房一敘。

    如果非要說御書房的景物有什麼變化,那麼就是在經歷了那次變天之亂後,書櫥裡的藏書缺了不少。寬大的書桌後,帝武雄風依舊背著手,面朝著落地窗站立著,背影中露出一股無奈的滄桑。

    「恭親王回來了?」聽到傳召官的腳步聲,帝武雄風緩緩的轉過身來,勉強憋出了一絲笑容。

    破軍並沒有回答,只是大咧咧的走了進去,坐在自己常坐的那把椅子上,瞇起了眼睛,「我已經到了,該出來的就出來吧。」

    從那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後走出來兩個人,如果說前一個人只是讓帝武櫻目瞪口呆暗自心驚的話,後一個人,卻讓她渾身顫慄,不自覺的就想要躲到破軍身後。

    早在接近御書房的時候,破軍就用神識探測到,裡面除了帝武雄風,還有另外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個是他根本不想見到的附身於南迪身上的冥魔德雷克,另一個人全身都包裹在鮮紅色曳地披風裡,而那披風似乎有隔絕任何物質的效果,以破軍的神識,竟然也窺探不進分毫。

    看到帝武櫻眉目間流露出的倉皇神色,破軍大致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她應該就是帝武櫻的師傅,傳說中的火靈聖女。

    「櫻兒,過來。」全身包裹在披風裡的火靈聖女發出了一道優柔的中性聲音,帝武櫻低頭囁聲,習慣性的就要過去,卻被破軍一把攬住。

    「火靈聖女,或者說是迦摩羅小姐,你應該先解釋解釋你身邊那個傢伙的存在吧?」破軍的目光似乎在望著窗外,神識卻緊緊鎖在德雷克和火靈聖女身上。此刻,讓他擔心的並不是眼前的這兩個傢伙,而是從他回來起就一直沒有出現的帝武鷹。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了靠山,德雷克的神情也倨傲起來,不緊不慢的說道:「虛無的死境內全部的天地元氣,在這個世界上怎麼也算的上是一筆極大的財富了。」

    御書房裡又沉默了下來,氣氛好像緊繃在弓弦上的弩箭,一觸即發。

    片刻的沉默後,率先開口的不是破軍,也不是帝武雄風,而是那看不見容貌的火靈聖女,「櫻兒,無論你做了怎樣的錯事,你依舊是我國教的聖女,難道你不想回到師傅的身邊麼?」

    破軍自她的兩句話中,敏銳的抓到了重點。從進來到現在,這個火靈聖女所注重的,似乎就只有帝武櫻一個人而已,聯繫到德雷克所提到過的火靈體,破軍的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猜想,一個讓他根本不願意相信的猜想。

    再次拉住猶疑不決,準備向火靈聖女方向移動的帝武櫻,破軍的語調裡是絲毫不容違逆的凜然,「櫻兒現在是我的女人。至於她是不是你所需要的什麼火靈體,跟我沒有絲毫關係。不過,如果你將算盤打到她身上,唯一的下場,就是死。」

    「你怎麼知道火靈體的事情?」這一下,始終波瀾不驚的火靈聖女的呼吸終於急促了起來。隨著破軍眼神的去向,她立刻猜到了是誰多嘴洩露了她的秘密。

    或許,這秘密早在幾百年前,根本就不是秘密。

    一隻柔滑白皙的手,從那火紅的披風中伸了出來,修長的手指尖上,閃耀著一朵半開半合的暗紅蓮花。

    這朵蓮花對於破軍來說,絕對是不陌生的,除去色澤與開闔度不同,那分明就是破軍所擅長的紅蓮業火。

    那朵紅蓮並不大,充其量也就有個茶杯口的大小,只是它其中所包含的業力,卻比破軍所能發出的最強的紅蓮業火還要多上十幾倍。破軍所能發出的紅蓮業火,與火靈聖女的相比要明亮上不少,但卻紅的不夠純粹。這一朵小小的紅蓮,彷彿是用無數的鮮血凝聚而成,黯沉中反射出一抹邪魅的光彩。

    德雷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高聲叫道:「迦摩羅,你要幹什麼?難道你還在記恨我當年的拒絕麼?這樣好了,

    殺了這小子,讓我吸取一些他的力量,我保證幫你把回來。」

    「你認為我還會相信你麼?」火靈聖女陰慘慘的笑了聲,「更何況,那個東西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謝謝你告訴我櫻兒還有這個小子的消息,現在,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你這個卑鄙的小人。」德雷克氣急敗壞的大吼起來,想要躲避那朵向自己飛來的紅蓮業火,卻發現自己的身軀幾乎難以動彈。這當然是破軍的空氣之獄的結果,在對敵時,敵人的數量能少一個就少一個,況且,這個被同夥反目的人還是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冥魔德雷克。

    看到剛才還針鋒相對的兩個人瞬間成了對付自己的盟友,德雷克的眼中掠過了絕望的光芒。自知難逃一死,他反而冷靜了下來。此時,他最恨的人不是破軍,而是在這個時候出賣了自己的迦摩羅。

    「你們也太小看我了,怎麼說,我也是縱橫第二位面多年的冥魔大人。迦摩羅,想要害死我,你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德雷克的話中,有一部分是吹牛,還有一部分確有其事。紅蓮業火接觸到他的皮膚表面,迅速的滲入進去,但德雷克的靈魂並沒有立即墜落,他的瞳孔瞬間變的血紅,頭頂上的尖角,也放射出絲絲詭異的紅光。

    「地獄的召喚。」

    此時的德雷克已經消失在了原地,他的身體爆成了一片血霧,只剩下他尖角上的紅光,還在不斷閃爍。血霧中伸出血須般活動的觸手,那些觸手緊緊纏住火靈聖女的身體,將她一步一步的拉向德雷克消失的地方。

    蘊含著德雷剋死亡力量的嗜血魔法果然不容小覷,破軍擋在帝武櫻與帝武雄風前面。有著陣之法神甲的威懾,和破軍空氣之獄的滯凝,那些血須前進的步伐極其艱難,乾脆也就放棄了破軍,改為一起攻擊火靈聖女。

    看到自己的師傅即將步入險境,帝武櫻將哀求的眼神投向了破軍,弄得破軍一陣頭大。

    原本還想落井下石推火靈聖女一把的破軍,這個時候也不好意思將自己的想法付諸於行動了。雖然那樣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但一想到以後可能會面對帝武櫻哀怨的眼神……

    可是,救?還是不救呢?對敵人施以援手可不是破軍的習慣,可是,偏偏這個敵人還跟自己的女人有著一定的關係。帝武櫻這個傻妮子,到現在恐怕還不肯承認,自己的師傅,也許是對自己安著什麼壞心眼。

    破軍權衡了一下,決定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辦法吧。

    迦摩羅並沒有如破軍心中所願,就這樣死在德雷克的死亡召喚中。可是,她也萬萬沒有料到:實力已經退化到不足以往十分之一的德雷克,竟然還有著這樣的殺招。那些血須似乎透過了披風,直接附著在她的身體上,而那血霧中無窮無盡的吸力和腐蝕性,才是會讓她致命的因素。

    破軍身後的一個人影動了,並不是帝武櫻,而是一直都沉默著的帝武雄風。金色的本命守護鷹在他的身後出現,帝武雄風的大掌中,握著一把丈許的長槍,槍桿上閃爍著絲絲雷電的光芒。

    即使在當日裡面對刺客的時候,帝武雄風也沒有亮出過他的兵器,可是現在……

    槍最善於刺,可面對著數目繁多的血須,帝武雄風卻用上了力劈華山的架勢,雷電的光芒在槍身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鋒刃,帶著蕩盡天下的霸氣,義無反顧的向血須砍去。

    淡金色的槍影在血須叢中一閃而沒,被砍成兩半的血須瞬間又融合在一起,只有帝武雄風槍身上所攜帶的雷電力量,讓它們的動作在一時間變的遲鈍起來。

    屆著這難得的機會,迦摩羅發出了一聲尖嘯,身上的鮮紅披風蓬然脹起,反裹著那些致命的血須,撲進了德雷克所形成的血霧。

    隨著那蓬血霧的消失,迦摩羅的心在不停地滴血。炙紅之披風是他最為器重的防身寶物,當年,也就是靠著這件披風,他才得以從那些可惡的蠻荒獸人手中跑出來。可是如今……

    血霧消失後,周圍霎時間變的無比安靜,只能聽見迦摩羅呼呼的喘著粗氣的聲音。不止是破軍與帝武雄風,甚至連迦摩羅的徒弟帝武櫻,都無比詫異的瞪著眼睛,大張著嘴巴。

    也不能怪他們這樣驚異,傳說中的火靈聖女,竟然是一個男人。

    是個男人也就罷了,可是,他居然還是個僧侶,光光的腦袋上,還有九個很明顯的戒點。

    僅僅是個僧侶也就罷了,他的肚子,竟然比懷孕六個月的孕婦還要大一些。一襲同樣鮮紅色的露胸袈裟,穿在一個大肚子的男人身上,實在是無比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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