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你不在乎一家三口化作虛無,但是如果換一種情況呢?如果我把你們的陰魂直接囚禁起來,一直用幽冥鬼火來燒煉,讓你們一直受這種無盡的折磨又會怎麼樣呢?」破軍盡量讓自己說話的神態顯得陰森恐怖一些。
但是他的這一切顯然是白費心機了,穆紹崖依然死板的躺在床上,對於破軍的話不理不睬熟若無睹!
破軍歎了口氣,他確實不適合當一個惡人,如果說穆紹崖的話還好說,但是對他那跟此事無關的妻兒下手並不符合破軍心中的道義,禍不及妻兒的道理破軍還是清楚的,但是關於凱璐的消息,破軍又一定要知道,所以破軍只好動用出許久未用的搜魂術了。
開始的時候沒有動用的原因是破軍現在處於元神狀態,而對方同樣是靈魂的狀態,破軍不知道在這種狀態下搜魂術是否依然可以發揮效用,但是現在破軍顯然已經失去了選擇的餘地,他歎息了一聲後,把手輕輕的附在了穆紹崖的頭上。
用元神體施用搜魂術,而施術的對象又是一個陰魂,這個感覺絕對夠奇妙的,破軍的搜魂術一施展,就發現對方的身體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吸力,直接把自己的元神吸入到了他的身體中。
進入穆紹崖的身體,破軍突然感覺像是身處廣闊無限的宇宙一般,破軍意念一動出現在一個星球之前,而星球近觀就像是一副巨大的屏幕,在播放著一個又一個電影,而這部電影的主人公無疑就是穆紹崖!
破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穆紹崖識海之中,這裡每一個星球就是他的一段回憶,現在破軍要做的只有一樣,就是在這些記憶片段中找出自己感興趣的那個。
在這個意識的海洋中速度已經沒有了限制,如果想的話,在這個意識之間可以暢遊遍這整個回憶構成的宇宙,破軍終於在重重的記憶中找到了那個他想要找的答案。一個晦澀的『星球』,整個纏繞著層層的鎖鏈,不用問,這個層層封鎖的一定是穆紹崖所封存的那個答案。
破軍意念一動向那顆星球移去,但是這個星球跟剛才他窺視過的那些不同,這個星球沒有在破軍意念一動間就到達了眼前,而是破軍動它也動,兩者之間的距離絲毫沒有拉近的趨勢。
破軍知道這是潛意識中的保護,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別人挖掘,不過他的靈魂強度根本跟破軍不成比例,想靠這個阻止破軍窺視,基本上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破軍把元神之力完全運起輕易掙脫了穆紹崖的念力鎖控,意念一閃間,破軍已經到了那科被鎖鏈纏繞的『星球』近前,『星球』晦澀的表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銀色『封』字。
破軍元神力凝集之下,一把寒光閃爍的長柄砍刀就從他的雙手之中顯現了出來,破軍雙手握刀柄,把長柄砍刀高舉過頭頂,猛力的一刀向著鎖鏈劈砍過去,破軍相信以穆紹崖那淺薄的靈魂封印絕對經受不住自己這五成能量的一刀。
但是讓破軍驚詫莫名的事情發生了,他的長刀竟然生生的被鎖鏈止住無法寸進一步,而且鎖鏈竟然傳導起一股雷電之力,不光把破軍的雙手電的發麻,還有把他長刀彈起的趨勢,破軍大驚之下運起了十成的能量,才跟這條鎖鏈維持了一個不上不下的局面。
破軍現在已經知道,穆紹崖腦海中的封印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布下的,一定是那個修改了黃泉記錄的鬼神級強者布下的,只有他才能僅憑一道封印就抵住了自己的全力一擊。
想到這裡,破軍憤恨的一咬牙,他就不相信這個鬼神能力真的那麼強悍,僅憑一道封印就能阻擋住自己。破軍自己也承認絕對不是一名鬼神強者的對手,光看離幽可以打通冥界跟人間界的通道,鬼神級強者有多厲害,破軍就已經有了深深的體會,但即使是這樣,破軍也不相信對方僅憑一道封印就阻得住自己。
破軍猛然抽刀後撤,隨著他的後撤,鎖鏈上的電光也隨之消失。看來這個封印只是被動的防禦,並不會攻擊後撤敵人。長刀在破軍手上慢慢發生變化,刀刃在不斷變的細長,最後形成了一桿點鋼槍。
破軍雙手間迅速的舞起了一個槍花,然後把槍一橫,透極的奧義藉著點鋼槍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整個槍身在急速旋轉的過程中,一下點擊在封印的鎖鏈之上,破軍十二成的能量,配合透極的奧義,整個鎖鏈驟然化成了一股強光消失不見了。
隨著鎖鏈消失,整個晦澀的『星球』驟然發出一陣強烈的黑光,然後爆發出猛烈的氣流,強勁的氣流橫掃整個『宇宙』,所有記憶的『星球』像是泡沫一樣的泯滅了。
在這個宇宙毀滅的一剎那,一個金髮披肩,臉上帶著一股憂鬱,長得很中性化男人的虛影憑空出現,之所以能看出這個傢伙是男人,因為他上身穿著一件類似於僧侶袍的衣服,裸露出半個胸脯,那如同大理石般平滑堅硬的胸肌,彰顯了他男性的身份。
這個虛影只是出現了片刻就憑空的消失了,但是就這片刻之間破軍感覺到了自己跟他修為相差的簡直如同天上地下,破軍心裡大吃一驚,本來他以為自己的勢力已經相當於鬼帝頂峰了,比照鬼神一級只是半步之隔。卻沒有想到這半步之差就是天上地下,就好像改造戰士一樣,未領悟規則之前跟領悟規則之後完全是兩個層次。
如果是在人間界,利用規則之力,破軍還有信心跟那個傢伙一戰,縱使輸應該也不會輸的太慘,但是在這個冥界,破軍並沒有達到超脫之境,連帶的他領悟的規則也沒有辦法在冥界之中使用。
破軍的這次北門提督府之行,可以說達到了一半的目的,總是穆紹崖嘴裡詐出了曾經失蹤的女孩確實是凱璐,也見到了幕後黑手,那個擁有鬼神之力的男人。不過破軍卻不知道他是誰,這個男人也給了破軍強大的壓力,破軍有種感覺,這個男人絕對有一個不能把凱璐交給自己的理由,所以想要回凱璐只能從他的手裡硬搶,雖然這個感覺來的毫無依據,但是破軍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感覺,畢竟他的感覺一直到現在都十分靈驗,從來都沒有欺騙過他。
破軍從穆紹崖的識海中退了出來,他沒有殺對方滅口。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穆紹崖記憶的海洋經過那陣風暴的洗禮,即使醒轉過來也會永久性的失憶,破軍揮手撤去禁制結界,在頃刻之間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北門提督府。
冥界,歎息之海,位列冥界四大險地之一,這裡是一切的終結之地,即使擁有鬼帝一級的能力,也無法跨度這片歎息之海,因為歎息之海的海面上常年籠罩厚重的冥氣,任何在這個歎息之海呆久了的陰魂,都會被這些冥氣同化,最後變成這些冥氣的一部分。
冥氣其實就是陰氣凝煉而成,或者說陰氣就是冥氣發散稀釋而成,其實在冥界之中只有寥寥的幾個人知道,整個冥界的陰氣就是由冥界的三個冥穴釋放的冥氣慢慢發散形成的,而歎息之海正是三個冥穴之一,冥界大多陰魂都不知道的是,他們畏懼甚深的歎息之海,其實就是整個冥界的三位『母親』之一。
歎息之海中心有一處生機勃勃的小島,別說從來沒有人到過這個島,就算是真的有那個陰魂到過,他回去跟人說,別人也會以為他瘋了,誰也不會相信歎氣之海這種死亡之地竟然會有一個鮮花盛開,冥獸滋生的小島。
這個島的主人是帝武鷹,而他顯然就是熟知歎息之海內情者之一,萬事追求完美的帝武鷹唯一不滿意的就是自己那張臉孔了。帝武鷹長得很美,但是一個男人如果用美來形容,那麼絕對不是一件能讓聽到的人覺得高興的事。
「我設下的封印竟然被人打破了,有意思,這個傢伙會是誰呢,我可以感覺得出他沒有達到鬼神的境界,但是卻為什麼能打破我的封印呢?那個封印就算是那個被稱為無限接近鬼神的藏司鬼帝也打不開啊,哼,無限接近,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生死也就是一線之間,是就是、非就非,沒有什麼所謂的無限接近,我說的對不對啊寶貝。」帝武鷹一邊逗著手掌心中的冥鳥,一邊對這隻鳥自言自語道。
「愛妃啊,我說過,我們要千秋萬世永遠在一起的,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除非我死,既然天意不讓我們在一起,那麼我們就逆天,改黃泉記錄算什麼,我要把所有的規矩次序都打亂,我帝武鷹的命運只能掌握在我的自己的手中。你快醒來吧,愛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焦急的等待你醒來。」隨著帝武鷹邊說邊揮手,歎息之海忽然無聲無息的分成了兩半,在那分開的空間中,漂浮著一個雙目緊閉的女孩,正是破軍朝思暮想的凱璐。
在食鄉的客房中焦急等待的陰風、明鏡兩位鬼王,在兩個時辰的心急等待中,終於盼到了破軍的歸來,但是破軍那陰沉的臉色讓兩個本來有一肚子話要問的傢伙,紛紛把所有的疑問都吞嚥回了肚子中,兩人可不敢在破軍明顯的表示出心情不佳的時候上前去觸霉頭。
「我知道你們要問的是什麼,我已經證實了,那個被篡改了記錄的女孩確實是凱璐。不過這當中發生了許多事情很複雜,事情有了新的變故,凱璐的事情你們就不要再問了,從現在開始交代你們的手下,全力打探神甲的下落,只有先得到神甲,一切事情才可以迎刃而解。現在這個藏司嶺皇城風雲集會,各個勢力要有大動作,陰風嶺就不回去了,暫時就駐紮在這裡吧,為了不讓人覺察破綻,你們去那什麼鬼豐學院幫我報個名,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沒打算去那裡學什麼,那裡也教不了我什麼,一個執垮子弟利用求學的機會,來大城市玩耍。這個理由應該可以騙過藏司嶺的探子了吧!」破軍嘴裡不停的把一個又一個的命令向兩人下達出去。
破軍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想要在短時間內使得自己修為更進一步,顯然是根本不可能的,想要跟留下封印的傢伙戰鬥,就必須要借助外力才行,而最好最穩妥的外力就是找到六道輪迴甲,利用這件排名第六的神甲去斗那個傢伙,破軍就有了七成以上的把握。畢竟挺過七殺天尊講過六道輪迴甲奧秘的破軍,對於神甲的威力還是有一定瞭解的。
藏司嶺如今風雲集會,許多領地的首腦都匯聚在這裡,只要盯住他們就不愁沒有神甲的信息,凱璐的失蹤,藏司鬼帝也有很大的責任,正常來講他就是幫兇,破軍暫時對付不了他背後的指示者,利用這個各大勢力都打算對付藏司嶺的時機,痛打落水狗,出出他心中的那口悶氣,破軍還是能夠辦到的。
再說了陰風跟明鏡兩個鬼王,暫時看來對於破軍也算上忠心耿耿,如今又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也要把握住,借花獻佛給兩人點甜頭嘗嘗,畢竟有好處便宜自己人,總比便宜外人要好不是嗎。
可憐陰風跟明鏡兩個鬼王並不知道破軍心中如此的為他們著想,反倒是破軍那張拉長的臉,讓兩人噤若寒蟬,立刻一絲不苟的去辦破軍交代的事情,此時的他們那裡還敢要賞賜,只要破軍不再拉長著臉,給兩個幾個笑容,兩人就已經念阿彌托佛了!
邪見獨自一人躺在秘密基地的臥室中,山雨欲來前的壓抑讓他最近顯得有些煩躁,他是家族派來負責這件計劃的裁決者,他必須為了自己下達的每一個命令負責,絕對的權利,帶來的也是絕對的壓力。邪見又不能讓這股壓力令自己頭腦發昏,頭腦發昏就容易指揮失策,而指揮失策就會使得自己所有努力都付之東流,他注定要被那個賤人嘲笑,然後看著那個賤人的雜種搶走屬於自己的繼承權。
邪見不明白,自己的父親大人活著的時候那麼英明,為什麼死了之後化作陰魂會被個女鬼纏上,被迷得神魂顛倒不說,竟然還跟對方產下鬼子,想讓那個小雜種繼承家族,如果不是這個家族的基業是自己跟他一起打下來的,恐怕為了那個鬼子,他早就把自己的親兒子殺掉,讓那個雜種順利繼承家業了吧!
「這個江山是我跟他一起打下來的,當然也應該由我繼承,如果他要是真的不仁,也不要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先下手為強了。」邪見腦海中亂亂的想到,本來在他心情煩躁的時候還有兩個兄弟陪他談談心,降降壓,雖然兩個傢伙都比較怕他,而他也沒有從心裡把兩人真當成兄弟,但是在心情煩躁的時候,有他們兩個陪著吐吐苦水也好,畢竟邪見有把握這兩個傢伙死也不敢把自己說的話洩露出去。
可是如今仇老二被家裡給禁足,老三穆天沖的父親又突然失憶,弄得邪見一下子變成了孤家寡人,穆紹崖的失憶,邪見認為肯定是跟那個秘密有關係,只是想不明白是那一方下的手,畢竟如今的藏司嶺龍蛇混雜,各大勢力都派人潛伏這裡,邪見從手下得到的情報分析出,現在的藏司嶺皇城中,竟然有十分之一是各大勢力的暗樁,這些人中只有一少部分是各個勢力早年埋下的暗哨,大多半都是以各種名目混進這裡的。
邪見才不信這麼多的人蜂擁進入藏司嶺皇城,藏司嶺的高層會不知道,邪見猜藏司嶺的人也在等,等這些人有所動作,然後再師出有名的一網打盡,也同時用此手段來震懾一下其他蠢蠢欲動的人,不過邪見很懷疑藏司鬼帝這次會不會作繭自縛,畢竟如今湧入的勢力來看,如果可以齊心協力的話,藏司嶺甚至也根本沒有抵禦的可能。
不過邪見也知道這種想法,自己也只是能在心中想想而已,這些錯綜複雜的勢力想要聯手何其困難,自己能看透這點,他人也能看透,但是種種的私心慾望驅使這些人不光無法團結在一起,反而有可能會互相拖後腿拆台,讓藏司嶺白撿便宜,大概藏司鬼帝也是看種了這一點,所以才配合的做這個局吧,不過這是一場豪賭,沒有到了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但是就牌面上來看,顯然是藏司嶺這個『莊家』佔據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