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星 第八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計劃合謀
    當破軍從那個十一星級高手的身邊走過,對方還兩眼茫然的目視前方時,破軍知道自己賭對了。其實之所以順利的做到這點,一方面固然是靠破軍對於身體的操控,另一方面也是這些超級強者,太過依賴神識掃瞄了,對於自身五感的發揮反而連一般強者都不如。

    但是並不是說破軍此刻已經安全了,他還有最後一道關卡,就是怎麼樣無聲無息的通過緊閉的房門。到達房門前,破軍隱逸的身軀突然間分散了,化作一個個最微小的粒子,無聲無息的穿過房門後,又突然的聚合在了一起。破軍的這一行為更是危險萬分,如果被敵人發現的話,對方只要揮出一道能量。受影響之下,破軍的身軀很可能就無法重組。

    大殿內再沒有高手存在,只有兩個侍女,以及一個躺在床上鼾睡的男人。只通過對方身上金黃色龍袍,破軍就可以認定對方的身份了。輕輕的閃到兩名侍女的背後,手指在她們的腰後側一點,兩人就僵立在那裡,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但是呼吸心跳則一切正常。非是破軍憐香惜玉,不忍殺她們,而是擔心對方死亡的話,外面的大內高手,也許就會察覺不對而衝進來。

    制住了兩名侍女之後,破軍迅速來到了床前,此時的他依然沒有暴露一絲身影。制住兩名侍女,他靠的完全是肌肉力量,配合他早先在黑獄星一名囚徒身上學到的技巧——打穴。

    而現在他依然要運用這個技巧,破軍的手指重重擊在床上男人的天突、印堂二穴。隨著破軍的手指擊中後,床上的男人突然肌肉奮漲、青筋暴起。大吼著從床上蹦起,而完成這一切的破軍,早已解開了兩名侍女的穴道。完成了所有的這一切,破軍只不過用了一秒鐘的時間,過短的時間,甚至沒有讓兩名侍女發現自己一瞬間被人所制。

    君主的哀嚎,侍女的慌亂,自然驚動了殿外的一眾強者,而破軍就在對方推門而入,精神都集中到病榻上的君王時,破軍與他們擦身而過,飛奔出大殿。匆匆離開前最後回顧的那眼,讓破軍知道,日月帝國的君王已經完了,一個巨大的觸手從他的天靈蓋中伸出,上面還纏繞著一塊君王被撕碎的元神碎片。

    皇宮中的變故很快就驚動了遠在百里之外的林峰師徒,林峰在察覺宮中出現意外之後,立刻決定速戰速決。他先示意八個徒弟先回去,然後自己一聲長嘯後撲進叢林之中。到達內裡之後,林峰終於看清叢林內的場景,當下他即氣憤,又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叢林之中聳立著一個巨大如小山般的機器,百十幾名八星級的強者各坐在機器上密佈的艙室內,頭上都帶有一道金屬箍,人人一臉痛苦的表情。

    看到自己一直跟著對持的氣息,就是那個機器發出來的,林峰當下就猜到了事情的經過,這百十個准神強者,不知受何人指示,把自身的元神力都灌輸到眼前的機器中,再經機器誇大百倍後發出。而自己不查之下,竟然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如果不是皇宮發出警訊,自己還不知道要跟對方對持多久呢!

    一想到這裡林峰就氣憤難平,伸手一掌擊出,整個直徑一里的巨大機器,連帶裡面的百十名八星級強者,都在林峰的一掌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叢林之中詭異的出現一片空地,真正的空地,一個連空氣都沒有存下的空地。

    非是那些八星級的強者不想逃跑,只是在林峰氣勢的壓力下,他們僅能苦苦的維持機器運轉,其餘連動下手指的能力都沒有。其實他們自己也非常清楚,苑王安排他們的這個任務本來就是有死無生。否則來得就不會只是百十個八星級強者,連一個九星級的都欠奉!

    殺掉了這些欺騙自己的人後,林峰一個瞬移回到皇城。知道日月帝國國君蠱毒發作,形神具滅的駕崩之後。林峰的神念瞬即覆蓋了整個皇城,他才不相信國君的蠱毒會自己突然病發,因為在他的斷定下,如無外力影響,國君最少在十年之內生命無憂。不過在他的神念掃瞄之下,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狀況。難道暗害國君的人已經逃出了皇城?林峰心裡暗自想到。

    日月帝國國君病發暴斃的消息瞬間席捲了整個帝國,所有的勢力都被這一消息打擊的不知所措,這其中也包括苑王朱厚夕。現在的苑王真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他想到了破軍刺殺成功後的應對,也想到了一旦刺殺失敗後的應對方法。但是他獨獨的沒有想到,破軍竟然可以讓自己的父皇死於蠱毒發作,而大內高手,竟然沒能察覺到一點點。

    這所有的一切造成了,自己的假遇刺事件,變成了整件事情的敗筆,朱厚夕第一次感覺到,事情出乎了他的計劃,變得有些不受他掌控了。但是既然事情已經出了,那麼只能盡力挽救了。

    一個消息又從苑王府中傳出,瞬間傳遍了北平星,並這裡傳遍整個帝國:苑王已從被刺傷的昏迷中醒來,證實了行刺他的人不是破軍供奉,而是另有其人。而破軍供奉則是躍窗去追刺客,被後趕到的王府侍衛誤會而已,至於破軍供奉是奸細一說,更是王府中的內奸造謠陷害,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而破軍供奉更是蒙受了不白之冤,苑王已經出告自責,意為破軍供奉道歉。

    當然所有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瞞瞞普通人,堵帝國內芸芸眾生之口。至於一些有心人,早就從其中的一些蛛絲馬跡,摸出了一點事情的脈絡。父皇新喪,苑王朱厚夕這個做兒子的自然要去安陽星皇城奔喪。苑王交代了一下他離開後,王府中的事宜。之後就帶著白靈上人跟黑靈上人奔赴安陽星。

    外面鬧騰的沸沸揚揚,作為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破軍現在卻安逸的很,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沒有離開皇城,竟然躲在了皇城的御膳房內,每日偷吃珍餚美酒!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藉著匿蹤術的特性,破軍把自己隱藏在了林峰的鼻子底下,這等於是狠狠的在林峰臉上,刮了一記大耳光!

    破軍在等,他在等苑王朱厚夕前來奔喪,苑王府先後流出的兩個刺殺版本,即使身處皇宮大內,破軍也聽到了一些太監、宮女提起。破軍當然清楚內裡的門道,當下對於朱厚夕的梟雄心態又有了一絲瞭解。不過他卻沒有怪罪對方的意思,畢竟處於他的那個角度來說,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而且他也沒有騙自己。反倒是自己無意間通過打穴刺激出國君體內的蠱蟲,讓其死亡變得撲朔迷離,反倒打亂了朱厚夕的一些佈置,相信他現在的頭也一定很疼吧,想起朱厚夕為難的樣子,破軍就抑制不住的一陣得意怪笑,虧得他身處酒窖,沒人聽見,否則……

    燕落星重建後的棲鳳閣中,朱韻胤氣惱的舉起一個高大的花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花瓶伴隨著一聲呻吟,碎成了一地的瓷片。

    差一點,就差一點,國君就要把皇位傳給他朱韻胤,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間傳來了國君駕崩的消息。朱韻胤在聽到國君駕崩的第一時間裡,就嗅出了這裡有陰謀的味道。不過,通過宮中耳目傳回來的消息,國君的死因又太過奇異,竟然找不出一絲人為的痕跡,這一切更讓朱韻胤抓狂不已。

    「老師,您說現在應該怎麼辦?」朱韻胤平靜了一些後,抬首向離洛問道。他現在的希望已經都寄托在離洛身上了,期待著對方能給他拿出個好注意!

    不過此時的離洛卻也是雙眉緊皺,畢竟苑王的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太狠、太漂亮,任離洛智謀通天,現在也有些無可奈何!

    正在離洛那裡苦苦思索時,突然外府家丁來報:南鑲王郭欽、大周王翁陣同、葉簇王多努哈爾,連帶朱韻胤的四位王叔一同前來拜會。

    聽到這一切後,本來愁眉緊鎖的離洛突然間神色一震,大喜的向朱韻胤說道:「殿下真是洪福齊天之人,正在困難之際,上天就送來解救之人。相信殿下見了他們之後,眼前的困難,應該可以迎刃而解了!

    雖然不明白離洛為什麼會這樣說,不過出於對他的一貫信任,朱韻胤沒有追問下去,反正離洛已經說過了,他只要見到來人就一切自知。朱厚夕馬上吩咐下人,大開中門,他要親自出迎七位王爺。

    南鑲、大周、葉簇三王乃是帝國初期分封的三個世襲藩王,對於帝國中央的指令一向是陰奉陽違,其餘的來到朱韻胤府上的四王,卻是在國君十三子中,實力僅次於苑王的四人。

    在朱韻胤的陪同下,七人走進了宴客殿中。隨便走了幾句過場之後,三人向朱韻胤直接道出了來意,他們此次前來就是向朱韻胤表示,他登上皇位,要救就是當他登上皇位後,只要維持目前的勢力格局即可。朱韻胤一聽之下,立刻慨然答應。

    他們之所以朱韻胤,是因為他們都深知朱厚夕的性子,如果讓他得到了皇位,恐怕第一件事情就是削藩。為了自保,他們把自己捆綁到了朱韻胤的戰車之上。

    隨著八隻大手疊搭在一起,反苑聯盟就算是正是達成了,而一場陰謀也將圍繞著苑王朱厚夕而展開,開始對於這一切都茫然不知的他,還處在前往皇城的半路上。

    日月帝國國君一共擁有十三子六女,孫兒、孫女更是有近百名。奔喪的隊伍可以算的上是壯觀非常了。

    百十人排成一條長龍走在直通葬龍殿的白氈地毯,隊伍的最前方兩人就是苑王朱厚夕與皇太孫朱韻胤。國君雖有十三子,但是由於長子朱厚孝是所有皇子中最無能的一個,終其一生也沒能突破到八星級結成元神,所以沒能逃出生老病死的制衡。而二子朱厚勇人如其名,有勇無謀,喪身在一次與外族的戰爭中。苑王朱厚夕正是國君第三子,所以成為有資格問鼎國君寶座之人。

    朱韻胤正是朱厚孝留下的唯一獨子,也是已逝國君長孫,日月帝國的皇太孫,自然也有資格問鼎皇位,所以他在一路上與朱厚夕並駕齊驅。在他的身後緊緊跟著一眾同宗的弟妹。

    眾人依次去到去到葬龍殿內拜祭國君的遺體,剛從葬龍殿中拜祭完出來的朱厚夕突然被一個小太監攔住,朱厚夕剛想喝問這個太監為何如此無禮時,小太監把低垂的帽沿突然向上提了提。朱厚夕臉上驚詫之情一閃即隱,他隨即示意小太監在前面帶路,兩人一路急行來到了一處隱秘的所在。

    「破軍先生真是沒有叫小王失望啊,這件事情竟然處理的如此漂亮,更難得的是,先生竟然可以一直躲在林峰的眼皮底下卻沒有被他發現,足以證明先生功參造化深不可測。」朱厚夕上來就對破軍一陣讚揚絲毫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不躲在皇宮我還能躲在那啊,北平星嗎?那裡不是正在通緝我嗎?去的話不是正撞在槍口上了!」破軍完全不吃朱厚夕的那套,依然不置可否的說道。

    「先生應該理解,小王屬實也有自己的難處。至於先生所受到的委屈,小王一定加倍償還!」朱厚夕顯得無比誠心的說道。

    「理解?哈哈、我當然理解。不過,如果下次還發生這樣的事情,那麼我就不知道是否依然能夠理解了!」破軍先是自嘲的笑了了幾聲,然後憤憤的說道。

    「本王朱厚夕以朱氏先祖的名義發誓,這次的情況今後絕對不會再發生,否則天地共誅之。」朱厚夕誠心誠意的舉起右手發誓道。

    破軍當然不會相信一個敢讓人殺自己親父的人,會受約束於以先祖名義的起誓,不過破軍卻沒有多說什麼。因為現在他跟朱厚夕還有共同的敵人,相互間還都有利用的價值。之所以揪住這個問題不放,只是破軍心中氣憤,想討個說法。既然朱厚夕已經給出了台階,破軍自然借坡下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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