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巨大的鬼蜮,緩慢的移動著腳步,每走一步,整個地下隧道都顫抖了一下。
鬼蜮忽然吐出了一團綠色的煙霧。
安然和逐月都馬上在身邊撐起了一層結界。這層結界是由高壓和高速運動的空氣組成的。看起來如同一層脆弱的玻璃。但是這已經足矣將這團綠色的煙霧格擋在外面。誰都看得出,這是一團有毒的煙霧。
鬼蜮又吐出了一團綠色的液體,這些液體也被他們的結界擋在了外面。這些液體格外粘稠,粘在結界上,形成了一個沾滿綠色液體的鴨蛋。結界的表面彷彿被硫酸燒灼一樣,發出吱吱的響聲,泛著綠色的泡泡。
安然的結界忽然被這綠色的液體燒透,一滴綠色的液體從頭頂掉落在安然的胳膊上。安然大叫了一聲,因為他感到自己手臂上一陣劇烈的疼痛。再看時,發覺手臂已經開始潰爛。
忽然透過結界伸進來一條經過實化的手臂。安然看去,是從逐月的結界裡伸過來的。原來逐月也有穿透任何結界的能力,而且不影響結界本身的狀態。
逐月實化的手臂,穿過結界,將一種藥水抹在安然潰爛的手臂上,安然頓時覺得好過多了。傷口也停止了潰爛。
逐月向著安然點點頭,安然對著逐月笑了笑。說,「小月的治療術,天下無雙,就算我死了,小月也能夠把我救活過來。有小月在身邊,我還怕什麼呢?」
時值下午三點五十五分,陽光已經開始斜照。透過大門射進來的陽光,在幾個人的身體旁邊投下了長長的影子。
鬼蜮看到了幾個人身邊的影子,感到格外興奮。從口中突出一些沙粒,這些沙粒擊中了安然、逐月還有碧落的影子。碧落一直如同木頭一樣站在那裡如同木雕泥塑。剛才的煙霧、綠色液體,由於碧落並沒有打開結界,所以都落在了碧落的身體上。那些綠色液體在碧落的身體上發出吱吱的燒灼聲,但是碧落的身體並沒有發生任何潰爛。這一點,在鬼蜮體內的卡羅也感到格外疑惑。
當鬼蜮突出的沙粒擊中了幾個人的影子,安然和逐月都感到了胸中憋悶,頭痛腦脹,安然感到一陣噁心,不自覺的吐了出來,吐了一地的都是早晨吃過的早飯。
碧落站在那裡仍然木雕泥塑,而安然和逐月已經紛紛倒在地上了,昏死了過去。他們的防護結界已經隨著昏迷而破裂,但是馬上兩個更為結實有力的結界打開,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這兩個結界保護著他們不受到地面上綠色腐蝕液體的侵害。如果沒有這兩個結界的話,也許很快安然和逐月就會死於這種綠色腐蝕液體而面目全非。
看到眼前的一幕,卡羅的聲音飄渺地傳來,「碧落老師,你為什麼不出手呢?不會嚇傻了吧?看你的兩個寶貝徒弟已經中術昏倒了,很快就會因為心力衰竭而死。我現在依然叫你老師。因為你在我的心中就是這樣的一個地位,你可不要叫我失望啊!」
碧落的嘴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他說:「你還沒有讓你的鬼蜮發揮出最為巨大的威力呢。我想見識見識。」
卡羅說:「有必要嗎?我的蜮只是吐了一些毒物,就已經讓你們無招架之力了。何必顯出我的鬼蜮的真正實力呢?」
碧落說:「如果你現在還不展示你鬼蜮的真正實力的話,你會後悔的。」
卡羅說:「為什麼呢?不要告訴我我沒有機會了。」
碧落笑笑,可是眼睛和嘴巴仍然一動不動,甚至連身體也沒有一點動作。這一點讓卡羅格外疑惑。卡羅分明可以感受到碧落身體裡的心跳和生命體征,可以肯定的是這就是碧落的原身,並不是幻影的實化。碧落說:「聰明如你,應該會預感到,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忽然從出口處,一道天鎖斬月般的巨大刀光,迅雷不及掩耳地砍中了鬼蜮那個巨大的龜殼。鬼蜮發出了一聲巨大而怪異的慘叫聲。
巨大的龜殼,寒光閃閃,如同鋼鐵般地盤結在一起,看起來攻之不破。
卡羅笑了笑,說:「我的鬼蜮的外殼,如同鋼鐵般堅硬,你是無論如何傷不了它的,識趣的話,還是盡早投降吧。」
碧落的身體任然不動。說:「難道你還沒有覺悟嗎?到現在還沒有感受到失敗嗎?」
「什麼?」卡羅忽然感到鬼蜮的身體一陣異常的顫抖,鬼蜮龜殼裡的肉體好像在以一種不正常的生理律動跳動著。
忽然之間,整隻鬼蜮如同一隻被吹破了的氣球一樣,爆裂開來。巨大的龜殼破裂成無數的碎片,肉體更是爆裂成無數的碎屑,整個地下城的出口處,下起了一片鬼蜮的肉雨。伴隨著下雨般的聲音。牆壁地面都是血水和肉屑。額外恐怖和噁心。
卡羅此刻,已經呆若木雞,形狀如同木雕泥塑一般。已經說不出半句話來。站在他對面的碧落,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動一下,連眼睛都沒有動一下。可是就在這不舉手不投足之間,已經將整個戰役引向了自己的生理。
卡羅的脖子上已經架上了一把冷冰冰的寶劍。這是碧落賴以成名的寶劍——孤雁劍。
卡羅沒有回頭,面目已經麻木的沒有了意思表情。
碧落已經走到了卡羅的前面,而碧落的旁邊就是那個剛才一直站在那裡卻一動不動的另一個碧落。
「哪一個是真身?」到現在卡羅依然搞不清楚,哪一個是碧落的真身。
碧落笑了笑說:「到現在,你還依然搞不清我的真身在何方。你說,在你與我交手的這一次較量,你還有勝算嗎?」
卡羅此時,已經閉上了眼睛,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碧落笑笑,既然你這麼有勇氣,既然從一開始就說:「就算是死,也要證明自己心中的真理。」那麼我就成全你。
碧落拿劍的手,迅速地一抖。卡羅呻吟一聲,就倒在了地上。碧落將寶劍虛化之後,寶劍憑空地消失了。碧落說:「每一次我抽出我的孤雁劍,是必須見血的。」
碧落來到安然和逐月的身邊,給他們分別吃了一顆藥丸,兩個人很快悠悠地轉醒。逐月一醒來就感到格外地羞愧,對碧落說:「我竟然無法解了鬼蜮的毒,這麼多年的醫術卻是白學了。」
碧落說:「鬼蜮乃天下奇毒,解不開也沒有什麼稀奇。」
安然看著倒地的卡羅,一動不動。問:「卡羅,他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