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秀旗努力地掙扎著控制自己的手臂,好結一個擺脫控制的印,不過她已經來不及了。
烏鴉將雙手解放,在胸前結了一個印。詠唱道:「冥月之箭,倏忽而至,致我永夜,不即不離。」
說罷,烏鴉的雙手緩慢地張開,如同在拉一張無形的弓箭,忽然空中出現了一支金色的光箭,並且以一種不徐不疾的速度射向了蘭秀旗的心臟。蘭秀旗看著那支箭,緩慢地刺入自己的胸膛,絕望地閉上眼睛。
這是烏鴉拿手的精神控制術,以前已經說過了。這是一種對對方沒有身體上傷害的幻術,但是當對方不服從你命令的時候,就會在中術者身體內發生一連串的反應。令中術者生不如死、痛苦不堪。因此必須服從施術者的命令。否則只有一死。
此時的蘭秀旗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中了烏鴉的詠唱「冥月之箭」,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聽從烏鴉的命令,做一個在光之使者團乃至蘭迪斯帝國的間隙,從中通風報信。另一條,也許她自己還不願意承認,那就是死。
烏鴉來到蘭秀旗的身前,對著仍然閉著眼睛,深感絕望的蘭秀旗,清淺地說:「以後,就安心做我的手下吧。我不會虧待你的。我還很懷念原來我們之間的感情,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夠繼續下去。」
蘭秀旗的此刻,眼睛裡流出一行悔恨的眼淚。她恨自己沒有勤於修煉,終究還是敗在了烏鴉的手下。
蘭秀旗說:「我就是死,也不會聽從你的擺佈!」
烏鴉說:「那麼你就試一試,你會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感覺。到時候再回答我同意還是不同意。你我是老相識,不會這麼一點面子也不給吧?」
蘭秀旗說:「你是瞭解我的。我忠於蘭蒂斯,忠於中央政府。你別想用任何手段控制我。我就算死,也不會改變我的態度。」
烏鴉笑笑說:「我的這個幻術剛好是為你這樣的人準備的。希望你好好享受,與痛苦的抗爭。不過最後,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服從我的命令。我不希望看到我的老情人死於非命的樣子。因此,我給你準備了這個大禮。這是我詠唱『冥月之箭』的最高級,好好享受吧。」
說罷,烏鴉就消失於暗淡的光線之中。只剩下牆上的鐘擺滴答滴答地擺動的聲音。
此時的蘭秀旗正在與痛苦抗爭。目前,體內有一個聲音反覆地逼問,「你同意不同意做我的內應?」
「不同意。」蘭秀旗斬釘截鐵地說。可是與回答同時到來的是,一條鋼鞭凶狠地抽打在身體上的感覺。
「同意還是不同意?」
「不同意!」於是又是一下比剛才更加凶狠、疼痛的鞭撻之感。
不光是身體,還有靈魂,都在經受嚴酷的考驗和質問。
……
「同意還是不同意?」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那種嚴刑拷打的感覺始終沒有停止過。虐待在進一步升級。
蘭秀旗現在感覺到如同誰在用鈍重的小刀,在一點一點割剝她的皮肉。在古代,這恐怕就是所謂的凌遲處死。
此時的蘭秀旗躺倒在床榻上,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可是誰也不知道,實際上她在經歷一場生死的考驗。身體上非人的劇烈折磨。靈魂的拷問。一切,她都在默默忍耐。
她緊咬著嘴唇,嘴唇已經被咬破了。流出了鮮紅的血。可是她只是默默呻吟,並沒有叫喊出來。
這個時候,逐月和阿雲進入到她的房間。
蘭秀旗掙扎著坐立起來。一個聲音威脅她說:「不要告訴她們真相,如果你告訴她們你就死定了,你會比剛才痛苦一百倍的死去。」
蘭秀旗眼睛失神地看著兩個天真的少女站在眼前,一點也不知道她現在所經歷的痛苦。她忽然很想將真相說出來。
可是一股劇烈的疼痛,席捲而來。蘭秀旗的眼角流下了眼淚,她知道,她已經不能夠擺脫烏鴉的控制了。她在做最後的掙扎。可是腹內一陣劇烈的絞痛。她捂著肚子滾倒在地上,反覆翻滾。
外面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只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她抬眼一看,安然、逐月、阿雲、安尼亞、冰焰,都站在自己的跟前。
蘭秀旗掙扎著站了起來。對他們說:「大家放心吧,我沒有事的,只是有一些腹痛,應該是吃壞了肚子吧。大家離去吧!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大家都離去了。蘭秀旗發呆地坐在那裡。她知道,從此以後,她將不得不背離自己的初衷,成為烏鴉的傀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