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居然真的是賊行的人。這顯然是華六始料未及的。
在賊行裡,有著休生傷杜景死驚開這八個門,江湖上很多人都把他們稱為「八門金鎖」。
在這其中,有一門叫做杜門,直到那天晚上,華六才知道老頭原來竟然是杜門的人,而且還做過杜門的賊爺。
據說賊行的杜門是賊行裡面很奇怪的一個分支,杜門的弟子年滿二十歲就要離開杜門去修行十年,在這期間,弟子可以以個人身份參加賊行的其他門。
老頭叫傷門的人來,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華六在前天剛剛過完了二十歲的生日。
據說眼前這個小女孩的師父……也就是傷門的上一代賊爺,曾經受過老頭子的大恩,所以現在老頭子把華六托付給傷門,就由現任賊爺歐陽絲兒美眉親自帶隊來了。
華六一直很納悶這個叫歐陽絲兒的小女孩,看上去也就八九歲樣子,卻是整天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後來聽老頭告訴他,這個歐陽絲兒美眉歲數其實最少要大他二十歲,只是因為修煉了傷門的秘術,所以身體看著彷彿八九歲的孩子一般。
華六很驚異,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有類似於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一類的功法,能把人變成天山童姥一樣。
果汁兒MM跟華六說其實歐陽絲兒其實不像天山童姥那麼邪乎,因為歐陽絲兒比天山童姥要邪乎多了,天山童姥後來還能長大,歐陽絲兒是一輩子就這麼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樣子了。
老頭跟華六說,別對還輪不上自己知道的事情太感興趣了,這東西忌諱。
華六沒再研究歐陽絲兒,傷門的那幾個姑娘跟他和老頭一起回到了住處。
「你真要我在和傷門的人一起走嗎?」那天晚上華六問老頭。
「去吧!」老頭看著華六懶洋洋的說,「你滿20歲了,該是出去闖闖的時候了。」
「跟你在一起一樣可以闖天下啊!我說老頭兒……」華六看了看老頭兒,「何況我從來也沒有認為自己就是你那個什麼杜門的子弟。」
「當然你有選擇,」老頭兒忽然笑了,「按照賊行裡我們杜門的規矩,在你沒滿20歲的時候,我是不能夠告訴你實情的,你要是不想承認自己是杜門弟子,那也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
「靠!真沒勁,我還以為怎麼地也得廢了而我的功夫什麼的。」華六撅嘴,「看來咱們老祖師爺傳下來的規矩一點意思都沒有。」
「要不我把你的功夫廢了或者怎麼著?」老頭兒樂,「非得有個強制性的什麼你才滿意呀?我跟你說,那些所謂講究一大把的規矩十條能有九條執行不下去,就這樣平平淡淡的玩意兒才能一代一代的傳下來。」
「可是這20歲就要被轟到別的地方去是不是算個很講究的規矩?」華六反問,「這不是也一代一代傳下來了?」
「這個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老頭兒忽然語氣一變,「杜門存在著的意義,就是為賊行培養新血,若不是有咱們這個杜門,賊行又焉能到得今天做這道兒上眾賊的魁首?」
華六看著老頭,他忽然好像變了一個人,原本終日佝僂著的腰突然變得筆直,兩隻眼睛也不再像往常那樣一副老眼昏花的德性,渾身上下彷彿有一種力量在空氣中散發,逼得自己需要仰視這個年逾古稀的老人。
那一天前,華六一直認為某些書裡寫的什麼王霸之氣都是胡諏,天底下哪有什麼一見面被王霸之氣沖了一下,然後就一生鞍前馬後生死相隨的?那一天老頭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東西,雖然沒有改變他王霸之氣都是扯蛋的想法,卻他相信了世界上,真的有那麼一些人,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個人魅力與偉大氣質,卻能夠讓人拜服於他的腳下。
「有賊一行,共分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老頭兒看著華六,說話的速度彷彿很慢,「你可知道賊行為什麼要有八門?」
「不知道!」華六搖了搖頭。
「在北宋之前,我賊行原是不分這所謂八門的,賊行就是賊行,整個賊行只有一個賊爺。」老頭兒似乎有點感慨,華六忽然想到,當年的華四,是不是也像今天的我一樣曾經聽一個老人在給他講賊門的淵源呢?
「不過到北宋的時候,咱們這賊行出了一位大智大勇的賊爺,後來就是他把賊行分成了八門,」老頭兒說到這裡,忽然臉上有了一絲笑意,「要說道這位祖師賊爺,那可是名著裡有的北宋的一位大賊,即便到了今日,一提起他來也算得上是家喻戶曉。」
「是誰?」華六的興致被提了上來。
「這位祖師賊爺就在水泊梁山上,便是那水滸一百單八將之一。」老頭子的笑意更濃,「你倒是猜上一猜?」
「鼓上搔時遷?」華六脫口而出,談到這水泊梁山一百單八將,最以偷出名的,捨時遷有誰?
「哈哈,就知道你得猜錯!」老頭子撫掌大笑,「當年我也錯猜了是時遷。」
「不是時遷那是誰?」華六問道,「那名著裡有的,現在還得家喻戶曉的主兒就是時遷了。」
「傻孩子你還是太年輕啊!」老頭兒摸了摸華六的腦袋,「我問你,做一個好賊能賊厲害的賊,有一個基本的原則是什麼?」
「不能太引人注意,不能太出名,最好的賊應該是扔人堆兒裡瞅不出來的!」
「這不就結了?時遷那傢伙幾乎是人就知道他是個小偷,還能有什麼大作為?頂多也就是幫著人家盜個文書什麼的。」老頭子的臉上忽然有了幾分豪氣,「更何況,那時遷不過是當年的祖師賊爺傳了他幾手兒而已,離真正賊爺的水準,那可就還是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