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吧?」陳覆文對此好像沒什麼信心。
許漢青想了一會兒,這樣可不行,軍事上的勝利還需要政治上來鞏固,政治還需要思想的統一。如果不在理論上為自己以後的設想打下基礎,即使僥倖打跑了韃子,華夏中國依然逃脫不了那可惡的輪迴:國家從明君始,以昏君奸臣亡。
「我看可以鼓勵民間辦報,以開民智,再制定一部法律,保障言論自由,在我們治下的土地上不以言論罪。把光復報進行拆分,把有關商業的、政務的、新聞的、海外的統統劃出去,咱們只負責政務方面的,主要進行輿論導向,把它作為我們的喉舌,其它的可以吸引民間資本,管理權也可以下放。你們看,行不行?」許漢青提出了一個辦法。
鄭曄對此沒有什麼看法,也不熟悉這方面的業務,便沒有說話,只是望向陳覆文。
陳覆文沉吟了一下,沉穩地說道:「我回去和幕僚們商議商議,拿出一個穩妥的辦法來,這件事情急不得,還是不要倉促決定的好。」
「嗯」許漢青點了點了頭,「也好,我也只是隨便問下你們的意見,想法並不成熟,陳先生回去好好商議一下,拿出建議再說吧。」
「還有一個好消息,大人走時曾交待,讓那些胡商從海外多帶些書回來,咱們重金收購,已經有幾家捎回來了,正在翻譯之中。而且《物權法》和《公平交易法》已經完成,就差大人您審閱頒布了。」陳覆文將手裡的卷宗遞給許漢青,滿臉喜色地說道。
「好啊!」許漢青撫摸著手裡的文件,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物權法》可是直到中國近代還沒有誕生的東西,現在終於讓我搞出來了。「我連夜就看,這個東西越早實行,對咱們越有利。」
夜陰一刻一刻的深了起來,天空裡從銀紅到紫藍,從紫藍到淡青的變了好幾次顏色,當書房裡亮起燈燭的時候,許漢青才揉了揉了酸痛的眼睛,抬起了頭。
「夫君看完了?」身後柔柔的話語讓許漢青感到了溫暖,一雙玉手從背後伸來,輕輕地給他捏著肩窩。
「碧娘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我呢?」許漢青伸手拍了拍肩上的玉手。
「來了一小會兒,夫君看得入神,妾身便沒有打擾。」
「是新制定的兩部法律,答應陳先生連夜審核完的,沒想到這麼快便看完了,看來今晚和夫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許漢青把頭向後仰,輕輕地頂了頂許夫人柔軟的胸部。
許夫人「咯咯」笑了兩聲,愛憐地用手撫摸著許漢青的臉龐,「夫君在外面四處征戰,回到泉州也是忙忙碌碌,真是太辛苦了。」
許漢青抓住許夫人的兩隻小手,在自己臉上蹭著,「那倒沒什麼,只要看到碧娘和馨兒,我便不覺得累了,馬上變得生龍活虎,精神百倍了。」說完,在許夫人的小手上親來親去。
夫人嬌嗔地抽回手,在許漢青頭上拍了一下,「明天吊妹便要回去了,我在廳堂裡擺了酒菜,為她餞行,夫君快走吧。」
「哦,是這樣啊!還是夫人想得周到。」許漢青站起身,伸展了下身體,拉著夫人走了出去。
許漢青在兩位夫人的陪伴下,在溫暖如春的廳堂裡,在紅燭的照射下,吃著酒飯。兩位美人一左一右雲鬢如墨,香膚如雪,天生麗質,桃紅柳綠,看著便讓人賞心悅目。
「吊妹呀!」許漢青放下酒杯,衝著陳吊妹說道:「白天開會時沒有細說,趁著今晚給你餞行,我想再囉嗦幾句。」
「姐夫您太客氣了,有什麼指教,吊妹洗耳恭聽。」幾杯酒下肚,陳吊妹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
「談不上什麼指教,只是說幾點建議。」許漢青笑著說道:「你在泉州參謀部也呆了一段時間了,邵武戰役的資料想必你也看過了,你覺得我光復軍能夠連番取勝的關鍵是什麼?你回去後想怎麼做呢?」
陳吊妹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抬頭說道:「光復軍每次行動前都是精心策劃,行動中果斷迅速,戰士們訓練有素,悍不畏死,手裡的武器又犀利異常,以有備擊無備,所以才能連續得勝。吊妹回去後首先加緊訓練士兵,爭取建立一個類似的參謀部門,集思廣益,精心籌劃,我想應該可行。」
「說得不錯。」許漢青讚許地點了點頭,「但是你知道光復軍士兵們為什麼肯拚死作戰,而新附軍卻士氣低落,為什麼我的人馬能不斷擴充,人才能不斷來投嗎?」
「這個?」陳吊妹皺起了眉頭,陳吊眼的部隊說得好聽是義賊,說得難聽就是強盜,都是本鄉本土的窮苦百姓組成,在漳浦一帶雖然是如魚得水,但遠不如許漢青頂著朝廷的官帽影響力大。一來沒有什麼像樣的人才來效力,二來要招兵買馬也有困難。即使實行許漢青的那些方針政策,一個山賊的號召有多少可信度,老百姓們能相信嗎?
「呵呵」許漢青輕笑了一聲,「你心裡知道怎麼回事就好,大舉心有大志,我也不好勉強。但說實話,沒有大義在手,蝸居一方可能還行,要想壯大就很難了。你回去可以和大舉說清楚利害關係,我不是要並他的兵,收他的權,而是真心希望他能迅速發展起來,畢竟都是為了反抗暴元,驅除韃虜嗎!他要是就想窩在漳浦一帶就隨他了,無論怎樣,我許漢青會一如既往地你們,不管是武器彈藥還是糧草物資,我都會盡力助你們一臂之力。」
「姐夫的意思吊妹明白了。」陳吊妹把心裡的鬱悶壓了下去,笑意盈盈地端起酒杯,「姐夫雄才大略,心思細密,從幾千人馬到現在創下了喏大的基業,吊妹著實佩服。我回去便和大哥分說清楚,相信大哥也不是個糊塗人,到時候我們願聽姐夫調遣。」
「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氣。」許漢青笑著擺了擺手,轉而又正色道:「此時元軍還是把注意力大部放到行朝那裡,等到他們騰出手來,千軍萬馬從四面八方壓來,以一隅對全國,我不說,你也能想像出來那時是個怎麼樣的情形。更何況,元軍中的蒙古精銳大部還在北方,江南只有一小部分,趁著元朝疏乎的時候,咱們便要埋頭發展,到時候實力強大了,才能有一戰之力呀。」
室內的三個女人都若有所思的樣子,許漢青自顧自的吃著酒菜。
半晌,陳吊妹抬起頭來,問道:「姐夫,其實我和大哥對接受姐夫的指揮沒有什麼意見,怕就怕朝廷那邊指手劃腳,到時候架空了姐夫,憑那些無能之輩,還不是把現在的大好局面拱手送給韃子。」
「指手劃腳,那些殘兵敗將嗎?他們憑什麼來指手劃腳?」許漢青輕蔑地撇了撇嘴,「實力決定一切,行朝還有多少可戰之兵,別看對外號稱有幾十萬人馬,要是真有一戰之力,也不會被追得在海上四處飄蕩了。我可以容忍他們的存在,但絕不會聽他們的號令,我要為近十萬的光復軍負責,也要為治下的幾十萬百姓負責,更要為華夏的國運負責,難道只是為了一個忠臣的名義,便要把千百萬人的生命交給那些無能之輩嗎?哼,我絕不會那麼做的。」
「說得好,這下我便放心了,小妹在這裡敬姐夫一杯。」陳吊妹端起了酒杯。
許漢青喝完酒,又交待道:「回去之後,你們要千萬小心,張弘范正在揚州調集兵馬船隻,到時候泉州、漳州、潮州等沿海之地恐怕都要受其攻擊,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停當,他討不了好去,漳州那邊,你們也要早做佈置,能打就打,不能打便避其鋒芒,切不可硬拚。」
「這個請姐夫放心,吊妹回去便加緊佈置,有了姐夫送的大炮,我們不會吃虧的。」
「武器是一方面,人才是決定勝負的重要因素,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來,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許漢青熱情地招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