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強的出戰著實讓慶豐的眾人大吃一驚,連方真昴和梁瀟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都放掉在醫院靜養一天的機會,馬不停蹄的趕到坐在了慶豐成員席上。
而一開始,觀眾、對手、其他學校對石強這個整個大賽唯一還沒出過場的代表今天出場都表現了一種十分好奇的關注。當然,袁亦遠、尹深這些知道石強實力如何的人,他們除了關注,還禁不住一個勁兒地猜測,是什麼原因讓早就準備只打最後兩輪的石強這麼快就上場了?
答案揭曉得很快,因為為了早點看到石強的表演,前面三戰的柳青雲、余詩曼和陳勇面對實力不弱的對手竟然都打得非常順手和迅速,到石強登場,也不過二十分鐘而已。要知道,去年排第二十名,今年已經升到第十六名的河北石家莊大學代表隊能長期居於中流,實力絕對不容懷疑。
等石強和石家莊大學的主將,也是第二高手的楚振做賽前準備時,大部份觀眾和沒有比賽的選手的注意力也都放了過來。
比較於旁觀者的好奇,楚振還多了一份緊張,因為在傳聞中,他面前這個胖子才是現在在大賽中排名第一,技冠全國的慶豐高校的第一高手。雖然看上去懶散無力,毫無高手風範,但就是這樣,楚振才有一點不安,因為這代表他看不穿自己的對手。
不過近三年來石家莊大學還能保持優良的中流傳統,和他與主帥馬思棋的實力分不開,就是因為他們兩人的蠃多輸少,才能扯平其他夥伴的蠃少輸多。今年他和馬思棋的實力又有了長足的進步,楚振他至今為止還沒敗過一場,所以石家莊大學的成績才提升了四位。
在全中國,學校數不下千萬(現在中國的人口是學齡人數不下七億),只能有三十四所學校代表各省市出戰,可見競爭的激烈。通常出席大賽的,都是該地區最強的,能將成績提升一位,也是非同小可了。
楚振待比賽鈴聲一響,他就完全冷靜下來了,不愧是身經百戰的高手。而石強呢,不過只是調整了一下姿勢,含笑看著楚振。
他今天出戰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通過真正的實戰來檢驗自己的進步,同時也提升自己最弱的一項--格鬥技巧。不管這是為了與韓霜月和尹深兩人的較量,還是GOD改造人帶來的威脅。
而當然,這場實戰的對手既不能太強,又不能太弱,這個楚振對石強而言剛剛好。反正都走到了這一步,他已經顧不上對楚振會不會有點「殘忍」。
楚振見石強根本沒有先出手的意思,便毫不客氣地先發制人。現在在他的心中,才不在乎石強究竟是不是慶豐的第一高手,他只知道石強是他必須面對的對手,要盡全力蠃下的對手,所以一出招就再無保留。
石強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他心裡清楚楚振和自己的差距,而這樣的差距放在韓霜月,特別是尹深面前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所以他一開始並沒有出全力,而是估計到楚振的實力,將自己的功力限制了一些,限制的比估計中的還要低一些。
於是落在大多數眼裡,石強的實力在傳聞中被誇大了。雖然石強最弱的格鬥技巧在楚振面前也不落下風,但他之前帶給人們的遐想太高,看到石強不過如此,難免讓大家有了失望的心態。
可是有些眼光高點的,還有楚振本人,感覺卻完全不一樣。現在的楚振,甚至興起了一股有心無力的無奈感。因為不管他攻擊得有多快多猛,石強終能在毫髮之際避開或招架住。這倒也罷了,最主要的是石強逐漸散發出來的氣勢在告訴他,對手根本就留了力。
「不錯,他已經在做準備了……但是這對他的對手……呵呵。」看到賽場上的這一幕,尹深很滿意,不過他還同時對楚振感到非常遺憾。明白的人都明白,這些還只是石強練習的前奏而已。
「靠,這死胖子,怎麼可以這樣耍人家!」慶豐成員席上的陳波極其不滿。
「估計他這是先練防守,再練攻擊,那個叫楚振的小子慘了。」陳勇無疑已經很瞭解石強了。
「不過別說,我們一向認同胖子自己說的最弱的是格鬥技巧,但現在看來,水平也不差嘛,」佐瑪是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他還不是拿自己的技巧和他那壞師父比,和自己的內力比,當然顯起來很差呀,哼!」吳至潔也看不過去了。恨烏及烏,自從她將笑蒼生看成壞人後,石強也被拖累了。平時她最多就是覺得石強懶點、色點就沒什麼了。
「你們說得也不錯,不過大家也看得出,單憑格鬥技巧,石強可能蠃不了我們幾個代表的任何一人,雖然我們也別想輕鬆蠃他。這主要是他太懶了,沒怎麼見他和別人動過手,欠缺的也只是經驗累積的自然反應而已。以後大家作為朋友,還是應該多督促一下他。」方真昂很認真地說道。
「他這是臨時抱佛腳,真放在平時,誰能改變石強?」蘇浩笑著左右視之。
「對呀!」陳波看向韓霜月,說道,「女神,你行嗎?」
「我想這比讓長江倒流要困難一點。」石強能為自己上場比賽一次,韓霜月已經很滿足和幸福了,儘管這一次還有尹深一半的原因。所以她竟然少有的開玩笑道。
「嗯,只是困難了一點……哈哈哈!」眾人開心地笑道。至於對場上的比賽情況,現在還沒到關注的時候,反正是前奏。
「我終究還是不如他……」梁瀟卻並沒有加入到周圍的討論中,他不停偷偷地觀察著韓霜月,臉色很不好看地低聲嘀咕著。他估計著楚振的實力,知道如果是自己在場上,絕不能像石強一樣純粹「玩」著,這說明在武功上他和石強差了好大一截,而在這個時代,這恰恰是最重要的一點。
梁瀟發呆,慶豐啦啦隊的聲音也小了不少,因為領頭人之一的川野雨子也心不在焉,她也不停地偷偷看著梁瀟,老是擔憂著他此時的心情。
「他這是幹什麼?耍我?」楚振少年心性,有了這個念頭後憤然大怒,終於忍不住了。這也難免,石強根本很少主動出擊,老是處於防禦狀態,就像是一個長輩在陪晚輩弟子喂招一樣。
「讓狂風來得再猛烈一些吧!」楚振發洩似的重重大叫一聲。聽到這個口號,知曉他的人都知道,他要出絕招了。
作為後天風屬性的楚振,他操縱風的能力在這一年取得了比以往幾年更大的進步,這得益於他在年前進了一個好門派,也拜了一個好師父。江湖五大幫派紅日門創始人雷震的二兒子,年輕時被稱為「風之子」,現在被叫做「風神」的雷達見他基礎紮實、天賦不錯,也是後天練成的風屬性,便收了他當親傳弟子,悉心教導了一年。這也是楚振到十七輪還沒敗過一場最主要的原因。
「厲害!」強如石強,在見到楚振竟然可以將勁力以風形姿態外放制敵的能力,也不禁暗中稱讚道。
楚振現在出的每一腿、每一拳看似有氣無力,但拳腳的四周都帶著旋風似的勁氣,以石強控制使用的能力,在風的牽扯和打轉之下,隱隱有被拖動的趨勢。如果他純粹以躲來化解,這也就喪失了上場比賽的意義,所以他不得不又釋放出了一些功力。
眼看石強就要和以往的對手一樣被自己的小旋風搞得昏頭轉向,可是眨眼的功夫,那種將被自己控制的感覺就消失了,楚振大驚失色。
誰都知道,一般所謂的絕招,是不到關鍵時候不會使出來的。一旦用出,使用者的精、氣、神都將加倍的消耗著,全靠個人的修為來決定使用時間。
石強已經穩如泰山,楚振無疑就宣告失敗。不過既然知道自己蠃不了石強,楚振也不想抱什麼僥倖心理了,準備用出大旋風來試一試。這是典型的不成功便成仁,因為以楚振現在的功力,他將攻勢賦上力場比小旋風強十倍的大旋風,絕對不了十秒鐘就筋疲力盡,連站住的力氣都會消失。
「讓……」要叫出這段話並不僅僅是因為發洩,而是這十一個字剛好是楚振的絕招發出前要在體內醞釀觸動十一下的頻率。
不過楚振失敗了!
絕招失敗並不是說楚振比賽輸了,而是他剛叫出一個字,石強就開始攻擊了。那迅猛兼且讓楚振措不及防的攻擊,打亂了楚振體內的頻率。本來這是不可能的,雷達的「旋風拳」並沒有這樣的硬傷,楚振只是沒料到一直沒有主動進攻過的石強竟然開始進攻了。
「這死胖子,明明就是不想對手這麼快自己玩死自己而被迫開始練習攻擊技巧了!」這是明白石強的人一致的看法,非常正確!
石強為了給楚振留更多的體力,他不僅打斷了大旋風拳,還用巧勁中斷了小旋風拳,逼得楚振下意識間只能用平常的招數來應付。在石強指東打西、玄妙非凡的招數面前,楚振連憤怒的情緒都忘了。到後來,他真的忽略了這是比武,而是以最貼近的角度和環境,感受和觀摩著石強的攻擊。
「嗡嗡嗡……」
到這個時候,賽場外觀看著的人們都開始對這場比賽議論起來。說說自己在上面怎麼花解這招;石強和楚振這招攻有什麼漏洞、防又有什麼失策。因為傻子估計都看出來了,這石強並不是在比賽,或者說是他在進行著實驗的同時,履行著比賽。因為每到就要將對手擊敗的時候,石強總是會撤招給楚振留條活路。
最重要的是,石強一會兒只攻左邊,一會兒只攻右邊,跟著又用花招嘗試著後背攻擊。這一切都表明,石強這是在測試,在各個方位,用什麼樣的招數最合適。
現在比武大賽整個成了一大型的武術研討會。很多比賽完了的學校代表甚至自發地靠近了二號賽場,在一旁欣賞學習著。
「唉,我容易嗎?」石強哪怕沒有用出全力,也足以一心兩用,感覺到周圍的變化,心裡大歎道。
是呀,以石強的懶惰成性,真的逼不得以要戰鬥的時候,總是以最快的速度來解決,根本不像現在這樣用普通的攻擊方式浪費精神體力。即使他在面對笑蒼生此類比他高得多的高手,他不能迅速解決對手,也會用猛招迅速解決自己。如果是敵人實力比他高,他多半早就閃人了。而如果像那天面對蛇王時,他不能丟下陳勇他們自己跑,也不會出全力攻擊,就是遊走著,拖延時間。
就這點看來,石強又多了一個優點。因為他是為了成全尹深,向尹深的精神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