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陳勇?」這個在一秒之內就已經成為全國頭號通緝犯的傢伙,像是沒聽見整個城市的警力都在往這面趕來一樣,第二句話說的竟然是這個,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還在不停地在四個人身上掃來掃去。
「不是吧,你們柳門還有這樣的怪人兼狂人?」陳波回頭用眼神問柳晶晶傳達著這個意思。
柳晶晶明白過來,急忙搖頭否認。要是柳門真有這樣動不動就殺警察的人,柳門早就不存在了。
佐瑪與這個人站得最近,從剛才看見這個人的身法就覺得心裡悶的慌,因為這個人全是扭著身體在跑,就像四肢分解又接合一樣。現在再接觸到他的那雙眼睛,佐瑪心裡就更有點發毛,現在聽他竟然是為陳勇而來的,便立即出手了!「先發制人」通常也是削減內心恐懼的一種方法。
「砰!」
怪傢伙根本看也不看,迎著佐瑪的來勢就是一掌,來了個硬碰硬。佐瑪頓時嘔著鮮血退到了陳波面前,與那個人接觸的右手,竟然被震得脫臼了。剛才心中的壓抑讓他忘記了,「劍指江山」後,他只剩下了一半的功力。
「嘿嘿嘿……」怪傢伙看著佐瑪的樣子笑道,「你受了嚴重的內傷,還敢我和打,是不是不自量力了點?還是快告訴我誰是陳勇吧?」
「沒人告訴我嗎?」怪傢伙見四個人還是不開口,歎道,「都怪我記性不好,明明來之前看了陳勇的照片的,跑著跑著卻忘了。」
「那就你吧!」怪傢伙突然向陳波撲了過來,在他眼中,陳波是場內受傷最輕的一個。
「媽的,等的就是你!」衝動的陳波見佐瑪受挫也沒出手,就是為了盡快調息好體內的傷。現在見敵人已經撲來,再也顧不上了,毅然迎了上去。
「砰砰砰」連續的拳腳撞擊聲,害怕再次被火勁反噬的陳波不敢用上三昧真火,終於十招都不到就被怪傢伙憑著深厚的內力震翻在地。
「嘿嘿嘿……」怪人笑著,左手盪開陳波的雙手,再點退兩腳,右手化作一道光影,直插陳波的喉嚨,就要取陳波的性命。而在這種時候,陳波再還管什麼反噬,就要全力運行「浪漫天下」和三昧真火。
「我才是陳勇!」陳勇和佐瑪都同時叫了起來,而那個怪人真的應聲而止。
「轟!」
陳波的勁氣基本上在同一時刻爆發,不但彈開了怪人的右手,四肢在全力施為之下,速度和力量都是剛才的兩倍,數十下全部打在怪人身上。
怪人連連後退,就在陳波從地上到空中一直追擊著怪人,就要瞄準心臟取怪人性命的時候,怪人鬼笑一聲,在快速的接觸中竟看破了陳波的招數,一手抓住了陳波進擊的拳頭,然後一腳重重踢在半空中的陳波小腹之上。
「撲!」
陳波知道不能任由這樣被怪人控制著,不然肯定死定。所以反正也要吐血,乾脆附上真元,拿血花當暗器,噴向怪人的臉。
並看怪人一副白癡的樣子,他可什麼都知道,急忙鬆開抓住陳波的手,側閃。陳波控制身體,落地不讓自己躺下,抓住機會退了回來。
「你們究竟誰是陳勇!」怪人現在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但是大家都知道,陳波剛才那一番拚命的攻擊,還是重創了他。但是最慘的也是陳波,不僅再次因為空間太小被四處宣洩的狂暴火勁反噬,還受了怪人重擊以及耗了真元。
「我是!」陳勇已經站了起來,他和佐瑪、陳波一起答道。陳波答得很辛苦,加重了吐血,可是為了混亂這個怪人,他是拼了命也要說話的。
「呀!」怪人雙手抱頭,狂叫一聲道,「那就統統殺了!」
「束手就擒吧!」
陳勇只有五分之一功力不到,佐瑪只有一半,但手還受了重創。而陳波更是不說了,現在他只能憑著意志支撐著身體站著,要讓他再動一下手指和說一個字已經萬萬不行。最後一個柳晶晶,在四人中功力最差,而且也還受了嚴重的劍傷。以怪人的身手,要在這個時候殺他們,簡直是易如反掌。可是還好,離這裡最近的四個警察剛好在這個時候趕到了。
「別動他!」陳勇本想趁著這個機會看看陳波的傷,但是被佐瑪阻止了,「他現在已經進入自我療傷的神識中,外人幫不了的。」
「不好!」柳晶晶在這個時候叫了起來。陳勇和佐瑪急忙把注意力放在打鬥上,才看見一個警察已經倒下了。另外三個警察雖然拿著電擊棒,卻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跟著,陳勇和佐瑪終於發現這個怪人是怎麼這麼快殺掉比巡警高一級的治安警察了。他根本不怕電擊棒!當警察一棒擊中他時,他卻趁著警察心神稍微放鬆的時候,取了警察的性命。一分鐘不到,剛趕到的警察就只剩下兩個了。
「殺!」最後兩個警察放棄了活捉這個重犯的打算,不約而同把電擊棒的電量調到了最高,打中不再是麻痺,而是直接摧毀對方的身體機能。看到電擊棒上先是冒火花,然後呈現深藍色,這個怪人還是知道厲害,不敢再以身作餌了。不過他功夫始終高了一大截,上風還是握在他的手中。
「拖!」兩個警察不再防反了,而是直接全防禦,打定注意,拖到後援的到來。
正當怪人氣得東跳西竄一時破不了兩個警察默契的「兩儀陣」時,兩個警察卻死了。兩團圓形的黑影從天而降,罩在了兩個警察的頭上,再一拖取走了他們的頭顱。
「血滴子……」目睹這一切的陳勇、佐瑪、柳晶晶不由重重吐出這三個字,心越發的冰涼,很明顯,怪人的同伴來了。
血滴子源於西域,最早是由清朝的御前待衛辛康獻與雍正皇帝剷除異己。這種外似鳥籠,內鑲鋒利刀片的武器,號稱「取人性命與百步之外」。繫上索鏈,對戰時拋出,一旦罩住目標,不管是頭還是身體的任何突出部位,裡面的刀片就會扣緊,將這個部位割下,收回時,對手不是喪命,就是已遭重創。
「歪,你在搞什麼?」一陣風飄過,在那個怪人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左右雙手各提著一個血滴子的人。這種軟性長距離兵器,普通高手使用一個已感吃力,這個人竟然能用倆,無疑是高手中的高手。
「血,礙事的太多了。」怪人歪臉上沒表情,口水一樣的滴,但聽得出,有點負疚感,「而且你知道我的記性不好,我忘了陳勇的特徵……」
這個被稱為血的人,不看他的駝背,單是五官已是怪異。那是一種「移位」的感覺。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額頭並沒長在臉上應該的位置,而是統統向右移了一點,看起來左臉比右臉大了很多,極不成比例。他盯著陳勇等人,冷冷地說道:「不知道就全殺了呀!告訴你,那個光頭就是陳勇!」
「原來是他呀!」怪人歪笑了起來,然後問道:「對了,你怎麼會來?」
「笨蛋,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怪人血罵道,不過還是作出了解釋,「其他兄弟在外面抵擋不住了,警察越來越多!又沒看見你發信號,我就被派來看看你得手沒有,誰知你真的那麼差勁,丟臉!」
「我現在就殺了他們!」歪看來受不了罵,動作比剛才更狂野地撲向了陳勇他們。而這個時候,陳勇幾個人還完全沉浸在血的話帶來的震撼中,都在猜測著這些怪人到底是屬於哪裡的,不僅敢殺警察,還公然與全市的警察作出大規模的對抗。怪不得傳聲器這一會兒沒有再傳出向這條巷子集合的命令,原來這附近到處都有殺警察的人,為了不引起全城市民的恐慌,乾脆閉嘴了。而剛才那四個治安警察,很可能剛剛趕到這裡,並沒有受到外面的阻擊。
驚歸驚,面對歪的殺招,陳勇、佐瑪和柳晶晶明知道以現在的身體狀況,合力最多只能擋一回合,但人類本能也要做出垂死掙扎。三人同時踏前一步,把進內神識療傷的陳波擋在了身後,打定主意要死也要躺在陳波之前。
「砰!」
歪一掌擊實,打在了人的身體上。正當他詫異明明這三個目標還要不自量力的抵抗一下,自己為什麼還能一擊便中時,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加反震力傳來,不僅逼得他連連後退,內腑還受了傷。然後是一聲嬌叱,一條閃著寒光的長型軟兵器向自己席捲了過來。
而一旁的陳勇、佐瑪、柳晶晶,以及血倒是看個清清楚楚。就當歪澎湃的掌力要與陳勇他們接觸時,一條人影如鬼魅般不偏不移的剛好出現在了歪的掌前。這極具威力的一掌,不但傷不了這個人分毫,還動不了這個人一步,歪本人卻被反震力所傷所退。而跟著向歪攻擊的,是一個從巷口出現的嬌小女子,她手中類似鎖鏈的軟兵器,舞動起來彷彿如水銀洩地,沒有一絲空隙。剛才威風八面的歪,一時竟不能還擊。
「你的噸位實在夠份量,這樣都打不動你!」活命下來的陳勇心情大好,第一次向外人開起了玩笑。
「呵呵,見笑了!」身體能以「噸位」稱之的,目前為止只有尹深一個人罷了,連石強都不夠格。而攻擊歪的,當然就是尹深的女友,趙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