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沒勁,真的讓那死胖子說中了!」
陳波一掌按在了曹海的肚臍處,曹海剛剛下意識的抬手,經脈就已經被封了個結結實實,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個時候,另一邊的秦義正打得順手。
少林功夫本來就屬「剛強」,講的便是大開大闊的氣勢和寧折勿回的精神。大力金剛掌掌風如刀,揮灑自如,秦義真有點以為自己成了現世的金剛。可是就當陳勇家傳的「沖雲決」第六層「雲深不知處」飄然而出的時候,秦義清醒了,因為不動的陳勇在他眼中,彷彿就像接受不良的信號,雖然存在,但極其模糊。
失去了攻擊目標那種「清楚」感,秦義採取了非常正確的戰略,就是等!等陳勇出手,把自己再暴露。可是他這一回神,卻發覺曹海敗了、倒了!這無疑比所謂同門之間的「層次階級」更讓他震撼。
從小到大,曹海和秦義就是死對頭,不過懂事以後,兩個很少用拳頭來分個輸贏了,不過每年至少還是要比劃一次。但是年年都是不分勝負、兩敗俱傷,所以兩個人都明白,他們的實力實在相當。
「現在不過才打一分鐘不到,曹海竟然就敗在了另一個人手上,那換作自己,結果是不是也是一樣?」
秦義心中自然而然就產生了很多分心的念頭。當陳波再往他一個防禦薄弱處一站,他的心就徹底亂了。規矩早就講明,這是一場混戰,結束戰鬥快的人,可以連同夥伴合擊剩下的對手。
其實陳波根本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他好歹也是自在門一系可以與郭泰、洪峰、歐陽傑平起平坐的人。而陳勇雖然出生黑社會,一個講「人多勢眾」的地方,但他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他喜歡公平的方式。
如果不是因為柳晶晶帶來的麻煩太煩人,這次必須要立威解決親衛隊,陳波絕對不會占曹海的便宜,而陳勇也不會讓陳波勝利後這麼一站。
陳波這一站,秦義心就亂。心亂的他怎麼可能還是功夫本來就比他高一截的陳勇的對手?落敗只是瞬間的事!
陳勇心裡暗歎一聲,陳氏一門兩大絕學之一專門應付單挑的「雲滿天」已經使出,不過這次佈滿在他雙掌間的白雲氣勁,比和陳波打那架時,威力小了很多。
秦義的「天池穴」被陳勇強大的真氣所封,半邊身體立刻麻痺,和曹海一樣,傾倒在地。於是,追求柳晶晶最強的兩個高手,一分鐘就被解決了。雖然很多人對曹海的敗還有點莫名其妙,但看見曹海心服口服的眼神,也知道剛才不是「暗算」什麼的。所以,所謂的「侮辱晶晶隊」一方,勝利了。
「承讓了,希望你們遵守剛才的承諾!」
陳勇因為這次「陰謀」勝利的原因,覺得呆在這裡很彆扭,匆忙交待了一句,便和陳波、石強、佐瑪離開了草地。而那些觀眾,雖然覺得這一戰索然無味,但是「晶晶親衛隊」潰敗的消息,無疑還是算得上一個大新聞,所以沒一會兒,都奔走相告去了。草地上只剩下了已經恢復行動的曹海和秦義,以及那些一臉悲哀的親衛隊、疾和金龍的成員。
特別是親衛隊的人,看到陳勇和陳波擊倒曹海和秦義那麼迅捷,哪怕再愛的柳晶晶的人,也興不起報復的念頭。不只是要遵守信諾,誰也不想自取其辱!
「**,傻大個兒,平時說自己多厲害多厲害,怎麼那麼快就敗了?害得我也分了心!」秦義第一時間倒沒想到這一敗丟了堂堂二級組織金龍的臉面,而是想到這個消息傳入柳晶晶耳裡,自己要追求成功的機率基本上算是等於零了。
「……」曹海悶了半響,終於想通,才歎了一口氣道,「這都怪我太注重武學上的修為,而忘了武學真正的本意,是旨在修煉『心』。所以我剛才算是心志不堅,被嚇到了。」
「去你的,長毛怪象恐龍嗎?哪怕是恐龍依你的脾氣也要一拳打倒他吧?」
「唉,我滿以為他是自在門的新生,卻沒想到他的心法修為竟然比我還高了一層,達到了束氣成絲的境界……」曹海苦笑著解釋,然後問秦義道,「我知道,你現在的龍吟也只是到第五層,如果你發現你的對手竟然是龍鳳門裡的精英,可以用第六層的心法了,你會怎麼樣?」
剛才還滿腔怒火的秦義聽到這句話就愣住了,是呀,這是一場公平的決鬥,除了經驗,什麼都幫不上忙,全靠實力定高低。如果對手是同門,層次階級又比自己高,反正基本上最後還是輸,那麼,顧全同門之誼,又不是生死大戰,很可能心一軟,就此敗了……
「不對!」想到此處的秦義心裡想通了剛才曹海所想,叫出聲來。
「是的。」曹海見秦義也想通了,點頭道,「這雖然不是什麼生死相搏,但畢竟也不是什麼同門較藝,這是決鬥,哪怕打到最後還是輸,我也不應該這麼快就承認輸了。至少,這樣就敗了,對不起自己這麼多年的苦練!」
「我也是,我不應該看見你敗了就跟著慌了神。他們最開始的打算應該就是這樣,不然不會提出混亂這個方式。唉……歸根究底,不能怪別人,是我們兩個在心的修煉上還差的遠呢。」秦義第一次覺得和曹海那麼接近。
曹海也有一樣的感覺。這個時候看著秦義,他忽然想起了多年前小時候發生的那件讓他們爭鬥到現在的事,情不自禁地說道:「對不起!那件事是我不對……」
秦義聽到這句話後明顯的一滯,然後自己忽然感覺要飛昇了一樣,十幾年來壓在他身上的重擔一下子全部卸下了,身心說不出的輕鬆,一時竟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不過他還是有表示,一下把手搭在了曹海肩上,來了個熱烈擁抱。
「啥?真的假的?」
剛才兩個老大那麼快就被擊敗已經夠讓晶晶親衛隊、疾、金龍的成員傻眼了,這下這一對彷彿千世也是冤家對頭的人突然擁抱在了一起,更是讓很多人堅信,現在是在做夢。所以拚命地揉著眼睛和掐著自己,想給自己一個答案。
「莫非……我們選錯老大了……」疾的成員和金龍的成員互相對望著,心裡都在嘀咕。本來兩個前幾代還算友好的學生組織,自從讓曹海和秦義分別當上總長後,成員也只好跟著對立起來。雙方都感覺打得熱火朝天、欲罷不能的時候,這兩個老大卻看來要和好了。
如今的學生時代,學習並不是唯一,很多學生都把精力花在了「武」之一項上。「武」高深了怎麼辦?人之常情,當然要找人比劃一番。疾和金龍的成員與其說是被曹海和秦義的關係所影響,還不如說等這種機會已經很久了,可以「全民動員」,大規模地一展胸中所學,又不會傷及自己的性命,何樂而不為?現在看來戰爭(好事)就要結束了,心裡當然有點依依不捨,埋怨起老大來。
石強預料到,這一次雖然為了立威,對戰勝曹海和秦義耍了手段,但最後肯定會讓兩人有所頓悟,在以後的武學道路上明確一個正確的目標。但是沒想到,曹海、秦義會因為同病相憐,化解了那麼久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