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正常的,所有人都在柳嬪的臥室裡,廳堂裡沒有了值守的人,再加上聽到有奇怪的聲音,任是誰都會進來看一看的。
「是誰?」雪梅驚訝的扭頭向門口看去,那聲音聽著很耳熟。
「不管是誰,趕緊出去招呼著,千萬不能讓人進來。」嬤嬤發了話,於是雪蘭匆忙出去待客,幸好房門是關著的,隔音效果也還好,否則外面的人要麼被嚇倒要麼就是幸災樂禍。
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雪蘭出去了好一會兒才進來,手裡拿著大包小包的,臉色也很古怪。
「外面是誰來了?」雪梅聽到開門聲,很不耐煩的回頭問了一句,柳嬪已經嚎叫得聲嘶力竭,但仍舊沒有停歇的意思,這讓她心煩氣躁。
「是顏嬪她們,一群人,說是聽聞娘娘最近情況不好,特意合夥尋了些上等藥材一道送來。」雪蘭把手裡的東西往桌上一攤,大大小小的紙包滾了一桌。
「不管什麼東西,忘了舒娘娘之前交待的?全部扔掉。」
「啊?現在就要扔掉?這才剛送來呢,不用這麼急吧,要是讓她們知道了肯定不好。」
「那你可要藏好了,等過些日子一定要處理掉,咱們都不懂藥,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娘娘是否吃得,要是出了什麼事,咱們十個腦袋都不夠賠。」
「知道了,我先去放東違了。」雪蘭又重新把那些紙包一個個的抱在懷裡,費勁的用腳勾開門向外面走去。
「扔掉!扔掉!現在就扔掉!!」柳嬪沙啞著嗓子,圓瞪著眼睛露出通紅的血絲,用勁的抬起頭。瞪著門口地雪蘭。
「娘娘,不要激動,您要注意身子。」見到柳嬪如此用勁一副見到殺父仇人的樣子。嬤嬤趕緊按下她的頭讓她躺平。
雪蘭正抱著那堆東西一腳邁出門去,突然聽到柳嬪地那個聲音。嚇得一個趔趄,手裡的東西頓時就用了一地,只得無奈地蹲在地上狼狽的撿起來。
「娘娘,不要激動,好好休息。那些東西奴婢會處理。」雪梅又急又氣的勸道。
「扔掉!扔掉!全部都扔掉!現在就扔掉!!」柳嬪不依不撓,喊聲已經猶如破鑼卻仍舊不肯讓嗓子休息片刻。
「好好好,扔掉,現在就扔掉……」
「那些女人早就等著害我呢,我要是死了她們就高興了,不能讓她們得逞,扔掉,全部扔掉,不准再讓她們上門。」
「好好好。不准她們上門,我這就去把大門關上。」
「不行……」
「不行?」正欲起身的雪梅又重新跪了下來。
「不能扔,必須燒。扔掉的話她們還會找回來,燒掉了她們就找不回來了。對。燒。燒掉,全部燒掉。」
「好好好.小說網,電腦站www,.更新最快.娘娘,你好好休息,奴婢這就去燒掉那些東西。」雪梅不再耽擱,放開柳嬪,去幫助雪蘭把那些東西一起帶回雜務房暫時擱置,柳嬪現在神智不清,自然不能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等到雪梅和雪蘭把東西處理好回到柳嬪房間,發現舒婉已經甦醒,正在床邊勸解柳嬪,而柳嬪似乎經過剛才地大鬧消耗了體力,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但沒有回應舒嬪的話,眼神空洞的看著床的上方的帳頂,而那兩個嬤嬤雖然沒有再強制按著,但仍舊是守在床頭床屋警惕的盯著。
「妹妹一定要看開點,你現在身份今非昔比,做事再不能隨性而為,而要學會顧全大局,就算不為你自己、你的父母和姐姐,也要為你腹內的孩子著想。「姐姐,你說的對,妹妹實在做得不對,這幾日辛苦姐姐了。」
「妹妹,你真地想通了?」舒婉以為柳嬪的神智真的恢復清醒,喜極而泣。
「是啊,姐姐,妹妹真地想通了,不論有多艱難,孩子總是最重要的。」
「對對對,孩子是最重要地,所以,妹妹一定要挺過去,平安地生下孩子「藥呢?我想喝藥?」
「藥?有有有,來人,快去拿藥來。」
「藥來了,娘娘,奴婢服侍您喝藥。」雖然剛才柳嬪打翻一碗藥,但鑒於這幾天來柳嬪吃藥的態度,她們是不會一次只煎一碗地。
「娘娘,太醫來了。」雪梅剛剛走到床邊,藥還沒有遞出去,房門就被「砰」的一聲大力的推開了,雪菊滿臉大汗的帶著太醫回來了。
「娘娘今日有何不舒服?」這個太醫不是常來的那個,但年歲較大,看上去人也比較沉穩,見著這一屋子的人都圍在床邊也幾步就上前來查看。
「我腹痛。」也許是聽到有陌生的聲音,柳嬪表情木然的轉過臉,看著這個陌生的太醫。
「腹痛?請讓臣給娘娘切脈。」孕婦最怕出現莫名的腹痛,太醫不敢怠慢,連忙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舒嬪也緊張萬分的幫助把柳嬪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細瘦蒼白的手腕不盈一握。
雪梅手裡的藥都端不穩,手抖得厲害,雪蘭和雪菊也是一臉煞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太醫的表情。
太醫先調勻了自己的呼吸,然後輕輕的搭上柳嬪的手腕,才幾秒鐘就臉色大變的站起來,一把掀掉柳嬪身上的被子。
「太醫,你這是幹什麼?」屋裡眾人俱搞不懂太醫此番舉動的意味,但都認為這是以下犯上,侵犯嬪妃,都齊齊大喊。
太醫默不作聲也不解釋,卻飛快的伸出右手去摸柳嬪身下的褥墊。
「太醫,你太放肆了!」舒嬪一介女流,此時卻橫生出一股蠻力,抓著太醫的背心就把他往外面拖。別的人也一起上來幫忙,拉扯太醫地胳臂,把他推了出去。
太醫舉起右手。將手掌正面朝向面前眾人,五指上有點點殷紅。眾人呼吸一滯,俱不敢相信。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叫產婆,娘娘流產了!」太醫大吼一聲,驚醒了屋裡眾人。頓時房間裡哭的哭、叫的叫,舒婉再度暈倒在地,雪菊兩腿顫抖地又往外面沖。
柳嬪是女人,太醫不能幫助柳嬪處理善後,一切只能等產婆來,他能做的就是盡量讓柳嬪保持清醒,並且時刻觀察她地脈象。
「太醫院離此尚遠,等產婆趕來娘娘必定不支,還是讓奴婢來吧。」這個危急時刻。二位嬤嬤挺身而出。「有勞了,我就在外面,有什麼情況立刻叫我。」太醫也知這種時候他也插不上手。立刻退下不予打擾。
「你們兩個,趕緊去拿熱水和乾淨的巾子來。越多越好。我們要洗手娘娘也要用水。」二位嬤嬤挽起衣袖,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柳嬪如此情況早已讓雪梅和雪蘭腿軟。相互攙扶著離開房間,手中的熱水走一路灑一路。
嬤嬤脫去柳嬪的褲子,這才發現褲子已經被血濕透,血仍然在不斷的從下體湧出,情況非常危害,也真難為柳嬪竟然一聲也不呼痛。
不過一直沒有呼痛不代表柳嬪真地很難忍痛,嬤嬤一上手,柳嬪嘶啞的慘叫聲就讓在外面的太醫渾身打了個激靈,他不是沒有聽過流產的嬪妃的慘叫聲,但柳嬪的這種慘叫卻是頭一回聽到,讓人的心臟在那一瞬間都不禁狠狠的強力收縮一把。
進進出出送熱水的雪梅和雪蘭兩個丫頭臉色白裡透青,死咬著下唇,目不斜視地在茶水房和柳嬪臥室之間來來回回,每當柳嬪發出一聲慘叫,她們要麼腿軟一下要麼手抖一下,然後手裡的水盆裡的水就會倒出來一些,弄得一地都是,踩上去都濕滑濕滑地,其中還有一股血腥氣,太醫掩著鼻子越退越遠,最後退到了廳堂口。
等到雪菊急匆匆的把產婆帶來地時候,柳嬪這邊也已經結束,在服下太醫地藥後沉沉睡去,結果很明顯,由於柳嬪情緒波動太大,孩子沒有了,宮中目前的孕婦只剩下皇后一人了。
太醫診治一番之後留下藥方讓人隨後去太醫院取藥,他則匆匆離去,嬪妃流產是宮中大事,一定要盡早上報,耽誤不得。
等到雪菊送走產婆,把房間重新收拾乾淨,將打擊過度仍舊在昏迷地舒嬪送回她的房間之後,內務院的太監過來宣旨來了。
動作可真是快……
聖旨的內容很短,大意是說柳嬪有負聖恩,未能保得胎兒平安,罰禁足兩月,以觀後效。
雪梅代接下聖旨,跪送宣旨太監離去,然後三個丫頭長跪不起,低頭輕聲抽泣,兩個嬤嬤卻身背包袱從內堂出來,沒有任何告別的語言就徑直離去,她們是來照顧柳嬪的,柳嬪既已流產,那麼她們的使命就宣告結束,自然沒有再留下的必要。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雪蘭突然手足無措的跪趴在地上,使勁的用手捶地,發洩著心中積壓了很久的情緒。
「還能怎麼辦?聖旨上說得很清楚,以觀後效,做好準備吧,咱們要去吃糠咽菜了。」雪梅沒有像雪蘭那樣激動,不過整個人看上去也沒有什麼生氣就是了。
「呵呵,雪竹好運氣,娘娘把她趕走了,她也不用陪著咱們一起了。」雪蘭抬起頭,淚水將臉上的胭脂水粉給衝出了一道溝壑。
「是啊,要是她還在,娘娘說不定也不用落到這個地步,她可是讓皇后做夢都想得到的丫頭呢,現在可遂了皇后的願了。」
「哼哼,就算雪竹在又如何,娘娘天天這麼個鬧法,遲早都會走到這一步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再說了,我和雪竹都是粗使丫頭,吃糠咽菜可輪不到我們。」雪菊嘴角微翹,露出一個譏誚的表情。
是啊,她只是個粗使丫頭,主子要是被削位了,她還可以另換個地方做事,但這兩位就跟著自己的主子到死吧,哼,活該,雪竹那樣的人豈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羞辱的,報應來了吧。
「雪菊,你……」雪梅和雪蘭被噎得直瞪眼。
「怎麼,我說錯了嗎?」雪菊毫不畏懼的直視雪梅和雪蘭,從趕走雪竹那天起,她也有了覺悟,現如今她也毋須怕她們什麼。
「以娘娘現在的狀態,等身子養好了還能不能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咱們心裡也都有數,有空在這裡互相指責,還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退路,難道你們很想跟著柳嬪一輩子都活在見不到光的地方?」
倘若柳嬪真的被貶,那就是帶罪之身,就算該給的待遇一樣不少,但與平級的宮人相比,仍舊要矮上半級一級,不會受到別人的尊敬,更何況是手下丫頭,那過的是什麼日子可想而知。
「哼,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們。」知道雪菊說的是實話,雪梅和雪蘭也無從反駁,只能恨恨的起身,假借去照顧柳嬪回了內堂。
雪菊也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回房間收拾了一番,然後去了膳房,讓廚子給做了一碗清粥帶回來。她現在還是柳嬪的丫頭,自然還得恪守自己的本分。
柳嬪仍舊在藥物的作用下安睡,蒼白的臉沒有人色,雪梅和雪蘭圍在床邊長吁短歎,雪菊進屋看了看見柳嬪沒有要醒的意思於是就又把粥拿到茶水房用熱水溫著,等再出來的時候,又來了幾位公公。
仍舊是內務院派來的太監,說是奉了太后和皇后的懿旨,送來些藥材和補品,讓柳嬪好生調養身子。
雪梅三個丫頭千恩萬謝的接下禮物,送了幾位公公出去。推薦票大作戰,請包月用戶將手中的推薦票盡可能的投給蟲子吧,蟲子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謝謝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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