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柳嬪和舒嬪在各自丫頭的伺候下吃罷了早飯,兩個女人親熱的手牽著手去外面散步曬太陽,等到柳嬪獨自返回的時候,雪菊也已經把雪竹全身擦洗乾淨,正在房間裡找傷藥準備給雪竹搽上。
「你到是勤快啊,又是擦洗又是找藥的,平時也沒見你這麼上心的伺候娘娘。」雪梅站在雪菊的房門口神色倨傲的看著她。「雪梅姐……」雪菊害怕的看著雪梅,手裡緊緊的攥著藥瓶,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你忙成這樣那賤貨想必還活著,哼,賤貨就是賤貨,這麼賤的命,這樣都死不了。算她運氣好,你去給她收拾一下,回頭有人來帶她走。」
「是……」雪菊很想問會是誰來帶雪竹走,但積威之下,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雪菊給雪竹搽上藥,換好衣服之後沒等多久就知道了來帶雪竹走的人是誰,是兩個內務院的小太監,他們就用鋪在地上的那床被子直接將雪竹一裹,順手拎上如熙的包裹,一個扛頭一個扛腳的就把人扛了出去。
舒嬪這個時候正在她自己的房裡休息,每天早上起那麼早去給皇后請安,所以這上午她必要休息一會兒。
柳嬪就趁著這個時間讓雪蘭去內務院叫來兩個太監將人給領走,只要舒嬪沒有看到,就算路上碰到別人,也不會有人問起什麼的。
她可記得舒婉是強烈反對她對那賤人下手的,說是會讓皇后對她不再有所顧慮,會白白喪失很多機會。
呸,只要她生下小皇子。要什麼機會沒有?還要皇后給?她算個什麼東西!
「娘娘,侍衛剛才回話,人已經被帶走了。」
「她現在情況怎樣?」小尾指戴著鏨花鎦金指套的一雙纖纖素手。正優雅的剝著葵花子,將一粒粒飽滿地子仁放進嘴裡細細品味著。
「重傷。有生命危險。」
「呵,她還真敢下死手,以為把她扔了我就不會再感興趣是怎麼著。那邊人都過去了?」
「已經等在那裡了,人一送到就立刻轉往太醫院開始救治。」
「告訴他們,用最好的藥。不許她身上留下疤痕,那丫頭別人當棵草,本宮可當她是寶。」
「是,娘娘。」
「還有,派人轉告舒嬪,說本宮謝謝她了,這份人情本宮記下了,以後會念著她的這份好地。」
「是,娘娘可還有別的吩咐?」
「鶯歌。你不會嫉妒吧?」
「怎麼會呢,娘娘,奴婢不能更好地伺候娘娘。有人來幫奴婢分擔,奴婢很高
「那就好。鶯歌。有時候人啊必須得認識到「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這個道理。有些事這個人做得好,但有些事卻必須另一個人來做,明白?」
「明白的,娘娘,娘娘儘管放心,奴婢會和雪竹好好相處的。」
「嗯,去吧,叫他們用心點,本宮要見到活人「什麼?人真的被送走了?」
「是呀,姐姐,剛得到的消息,千真萬確,那丫頭被狠抽一頓,現在奄奄一息,已經被領走了。」「呵呵,好,沒了那丫頭,咱們也不用顧忌了。」
「姐姐,這麼做,真地合適嗎?」
「怎麼?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這會兒心軟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難道你真的想眼睜睜的看著她先你前面生下皇子,然後騎在你的頭上?」
「姐姐,妹妹當然不想,妹妹只是覺得……」
「哼,沒有什麼覺得不覺得的,我平時怎麼教你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虧你還下得一手好棋,難道不明白當必須要棄子的時候可由不得你猶豫不決的嗎?趁著皇上最近寵你,趕緊懷上一個才是正經,旁的事自有旁地人去打理.小說網,電腦站www,.更新最快.」
「姐姐教訓的是,妹妹知錯了,那咱們就照計劃進行吧?」
「不急,現在那個丫頭已經被除掉,隨時動手都可以,但不用趕在現在,那太明顯了,容易惹人懷疑,再過些日子不遲。反正她現在已經是籠子裡的老鼠,跑不掉了。」
「還是姐姐思慮周詳,妹妹還要跟姐姐多學習。」
「呵呵,好。」「曹太醫,娘娘交待了,人不能死。」
「臣盡力而為,但不能樂觀。」
「為什麼?你都不行?」
「雖然救治及時,但畢竟失血過多,不管怎麼說,她畢竟還只是個十幾歲地姑娘,這傷對她來說太重了,能不能醒過來還得靠她自己的意志。」「如果醒不過來呢?」
「那就永遠沉睡下去,直到身體各髒匹竭而死。」
「這可不行,娘娘還等著她伺候呢。」
「沒有別地辦法,這頭三天是危險期,她會出現持續高熱地症狀,如果能退熱並甦醒那就沒有大礙。可如果高熱不斷,別的不說,這都能活活燒死她。」
「那這就是你們地事了。反正娘娘說了,她要見到活人。」
「臣自當盡力。」曹太醫向鶯歌禮了一禮。重新回到臨時地病捨,親自監護照顧起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失去意識的雪竹。熱……好熱……
如被放置在被烈火炙烤著的鐵板上一般,又像是置身在熊熊燃燒地大火之中……
身體裡的水分在迅速地蒸發,乾渴難耐,急需甘泉的滋潤……
「……水……水……」乾裂蒼白的嘴唇無意識的翕動著。喉嚨裡發出的聲音轉瞬變成了一縷縹緲地氣息,讓人無從捕捉。
但彷彿老天開了眼,就在全心期盼的時候,真的有一股甘泉澆灌了這棵已經將近乾枯的青苗,並澆熄了那能將人從裡而外都燒化的高溫。
「好了好了,可算是醒過來了。」邊上有人在拍巴掌,聲音清脆悅耳,是個年輕姑娘,那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暈暈乎乎的雪竹無意識的擺動著頭部。想確定那聲音的來源以及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曹太醫,她這是怎麼了?怎麼不停地擺頭?不會是傷著了吧?」肩膀被人按住了,熟悉的聲音在自己的頭上方響起。
雪竹仰起下巴。還想仔細聽聽那個聲音。
「不會地,她只是還沒有完全清醒罷了。」
陌生的聲音……。這是哪裡?
「那什麼時候她才能完全清醒?」
「很快地。待會兒喝了藥,再睡一會兒。等到再醒過來就能完全清醒了。」
「那什麼時候能完全康復?」
「傷勢地恢復就要一點時間,好在主要是傷在身上,臉上沒有傷,手臂和腿腳的傷也都還算輕,只要能下地了,也就沒什麼大礙了。」「那就好,這幾日娘娘都等急了,現在人醒過來了我也就可以回去交差了,這裡就交給你們了,好生照顧。」
「您放心,慢走。」「唔……」一聲輕吟,從沉悶冷寂地黑甜鄉里重新回到人間的雪竹發出清醒以來的第一聲,眼睛慢慢的睜開,視線漸漸的由模糊恢復清醒,最後終於看清自己是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房間裡沒有多餘的擺設,只有一些生活必備傢俱,但空氣中卻充斥著淡淡的草藥味,讓她在瞬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溫家那個三娘住過的屋子。這是哪裡?
「哦?醒了?」
就在雪竹四處打量的時候,房門被從外面推開,進來一個中年男子,乍一眼,雪竹還以為看到了傳說中的潘安。
等那人走得近前,並拿了張凳子坐在她的床前開始給她診脈,才發現原來那人長了一雙桃花眼,是那雙眼睛給了雪竹以錯覺。
「我……」雪竹剛想說話,一張嘴,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難受。
「不要著急,你剛剛醒來,還要再多休息。」桃花眼大夫的聲音很好聽,柔柔的,讓雪竹一下子還以為聽到了久違的吳儂軟語,但再仔細一分辨其實是清州地區的口音,那是一個像中國揚州一樣的地方。
不能說話,雪竹就只能以眼神詢問。眨眨眼,眼珠轉了360度,然後又集中在大夫的臉上。
「你是想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大夫也真是冰雪聰明,一猜就中,雪竹連連點頭。
「這裡是太醫院的一間病捨,你那天傷得很重,是皇后娘娘下令救的你,否則你那天下午就會死去。」
雪竹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經過那樣一番暴打她還活著還以為是生命的奇跡,沒想到皇后竟然會是她地救命端。
「想知道娘娘怎麼會知道你的事?」桃花眼大夫好像讀心術,又猜中了雪竹心中所想。難道她此時的心事都寫在臉上?
雪竹疑惑地眨眨眼。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只管安心養傷。好好歇著吧,回頭會有人來照顧你的。」桃花眼大夫診完脈,掀開被子檢查了一下她身上包紮地棉布,看看有沒有鬆動的,然後又重新給她蓋好。囑咐了幾句要她好好休息之類的話就離開了。
雪竹躺在床上全身都被綁得緊緊的動彈不得,可是她又想起來,幾番努力之下,除了讓身上的傷口疼得厲害之外,她連身上蓋著地被子都沒能掀開,急得她眼淚汪汪。
「吱啞」一聲,房門又響了一下,心急火燎的雪竹急切的看向門口方向,進來的是個穿紫色衣裙梳著雙髻的小丫頭。
小丫頭先把手裡端著的藥放在桌上。然後走到床邊把雪竹扶起來坐好,又返身去拿藥來餵給雪竹喝。
可是雪竹卻不想喝,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放在床邊屏風後面的恭桶。神色焦急。
小丫頭看她這副表情,瞭然地一笑。重新把藥放回桌上。然後回來把雪竹從床上攙扶下來。
雪竹的傷主要集中在上身,手臂和腿腳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可是因為過度失血地緣故,現在頭暈腿軟,行走困難,只能借助小丫頭的幫助去解決人生地一大急難問題。
雪梅和雪蘭那兩個丫頭只打她地正面,不用看也知道正面胸腹肯定找不到一塊好皮肉了,背面就是側腰有些傷,那是她在旋轉身子躲避的時候被鞭尾帶上地,好在脊骨周圍沒事,否則她現在連躺都躺不了。
喝罷藥,小丫頭想讓雪竹重新躺下,雪竹搖頭,就那麼靠著床頭半坐著,被子蓋到肩膀,閉目養神,小丫頭則悄然離開了房間。
雖然沒人告訴雪竹,她也沒問,但她也知道自己肯定躺了幾天了,依稀記起夢中似乎討過水喝,想必那就是因為發燒而起的脫水,她沒死真是運氣。
雪竹臉上露出苦笑,她本來就是死過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沒什麼,這條生命本來就是賺到的,可是要她被主子以偷人的罪名用鞭子活活抽死,她是萬不會答應的,就算是真的死了,想必她也不會閉眼的。現在可好,柳嬪不要她了,想讓她死外邊,可她沒死,被皇后下令救活了,那麼依照規矩,她的這條命今後就是皇后的了,皇后要她生她就生,要她死她就死。
「有意思,活了這麼多年,我的命居然不再是屬於我的了。」雪竹撫著胸口硬硬的綁帶自嘲的笑笑。
「咕咕與此同時,乾癟了幾天的胃袋發出了抗議的聲音,她的炙自從清醒過來之後已經忽視它很久了。
雪竹再次苦笑,她現在這個樣子,上哪去弄食物來祭自己的五臟廟?
「姑娘,餓了吧,先喝點稀粥潤潤腸子吧。」之前的那個紫衣丫頭端著一個大托盤重新推門進來,托盤上只有一碗白粥和一碟鹹菜,看著簡單卻讓雪竹口水直流。
看到丫頭端著碗過來,雪竹下意識的伸手想接過來,可是那丫頭已經快一步的把粥餵進了雪竹的嘴裡。
雪竹一邊吞著嘴裡的粥,一邊感歎,受傷之後,她的肢體反應速度竟然與神經反射不能同步,太過分了。
「姑娘不要心急,曹太醫說了,姑娘現在這樣是正常現象,等調養幾日就會慢慢好起來的。」紫衣丫頭快快語,可是手上的動狀很輕柔,每喂一勺粥都生怕牽動雪竹身上的傷
「你知道我這傷要什麼時候才能好嗎?」前面吃了藥,這會兒又有粥,乾涸的嗓子得到滋潤,雪竹說話也流暢多了。
「奴婢不知道,但想必不會要很長時間的,曹太醫最擅長治療外傷了,他有很多獨門秘藥,可管用了。」
「曹太醫?」
「姑娘不知道?就是那個長著一雙桃花眼一口清州地區口音的大夫。」
「哦,他當時沒說。」
「曹太醫醫術很好的,姑娘只管放心養傷,保證傷好了之後連個疤都沒有。」
「可是我何德何能,竟然能讓曹太醫來給我醫治,我不過就是個被主子拋棄的無用丫頭罷了。」姑娘可別這麼說,要真是無用的丫頭,又怎麼會讓太醫來醫治呢,所以可以看出,姑娘在主子的心裡還是很重要的。」
雪竹再度苦笑,真不知道面前這丫頭是真不懂還是裝傻,這宮裡能直接命令太醫給個丫頭治病的數不出一隻手去,看這丫頭的機靈勁,顯然也是個知道分寸的老人,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也撬不到一個字,那句話輕描淡寫的就把皇后娘娘這個新主子給安她頭上了,甩都甩不脫。
不知道當柳嬪知曉之後會是個什麼表情,一定很精彩。
高潮結束,接下來又是連續三周的低潮,第五卷末會有新的男配角登場,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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