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之心 正文 229.清理
    按照指揮部的分區方式,第9區距離22區並不遠,但由於武裝直升機需要回到基地重新裝載彈藥,他們必須在這些時間裡吸引足夠多的殭屍圍攻他們,才能起到類似的效果。第9區的情況卻又有些不同,這裡雖然同樣是嚴格隔離的地區,從一開始有人感染就斷然採取了隔離措施,但由於這個地區屬於中高檔住宅區,一戶戶居民從隔離開始,互相之間的來往就斷絕了,雖然出現了相當數量的殭屍,但這個地區卻還有居民。於是,他們一行人只能採取不同的措施,根據指揮部的偵察直升機提供的人體熱源的掃瞄,他們進入一個個有人活著的居民家裡,清查感染的情況。一旦發現感染,無論他們多反感,都要立刻將那人擊斃,燒燬,但沒有感染的,則一起帶著走。指揮部會派出直升機來接這些沒有感染的居民。但是,要解決一路上看到遇到的殭屍,要處決那些感染了病毒的普通人,卻又要把那些可能就處於同一屋簷下的被處決者的親友盡可能地帶出隔離區……這樣的任務是如此艱難而又不合情理。以至於當軍官接到總部的命令的時候他甚至沒有想像過他的隊友可能接受這樣的命令的可能。

    軍官獨立採取了行動。病毒感染者其實不難區別。當病毒進入身體之後,會以極快的速度殺死細胞,破壞健康人體細胞的組成,然後再用和人體同樣的成分來重構出功能相同性質不同的細胞。這就是這種極為恐怖的病毒轉換人體細胞的過程。而在這轉換過程中,被殺死的細胞會很快呈現出一種極為獨特地青灰色,的確,那看起來就有點像那些畫家們在繪製殭屍和吸血鬼的時候會為那些神秘可怕的東西的皮膚進行的著色。如果一個活著的人的身體上出現了這樣的色斑,那麼,這個人就是被病毒感染了。由於病毒是通過接觸和體液交換來傳染。所以很有可能這樣的青灰色斑會出現在手,小臂等等暴露在外的地方。就算看不到青灰色斑,那殭屍獨有的臭味也會是很好的鑒別方式。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意識到指揮部傳達給軍官的是什麼樣的命令,大家都以為是類似的情況。命令一直由軍官傳達,大家也都沒什麼疑問。大家只是按照習慣找了兩輛吉普車風馳電掣地朝著9號地區駛去,當軍官說讓他來負責檢查,大家也隨意地點了點頭。但當大家看到軍官拔出手槍對著一個一秒前還帶著驚異的笑客跟他說話的中年男子當頭一槍,然後逼著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走出房間的時候,大家都驚呆了.

    「你在做什麼?」大家下意識地將手裡的槍對準的軍官。

    「執行命令。」同樣下意識地,軍官手裡的槍不自覺地朝向了那位被驅趕出來的婦女。「那個男人被感染了。」

    「你怎麼能這樣?」愛彌爾嚷道。

    「不用你們弄髒你們的手,這是我必須做的。」軍官堅持著。

    周圍的零散的殭屍開始朝他們這裡聚集。軍官四方一掃,說:「離開這裡!」

    的確,這不是爭執的好時間,好地點。他們警惕地看著那個軍官,朝著下個地點前進。一位見習騎士搶在大家前面去敲開了這一家的門。但迎接他的不是一個活人的微笑而是一個已經被轉變了的殭屍的利爪。騎士的反應很快,跳了開來,但臉色卻變成了慘白色。

    「你們看到沒有,就是這樣的結果。」軍官聳了聳肩。

    「這是總部給你的命令?誰下達的?」因蘇拉嚴肅地問。

    「長官。是羅伯茨上校。」軍官非常明確,因蘇拉在美國政府和軍隊中的地位,知道因蘇拉哪怕到現在,權限上還是可以直接指揮CDC的反生物恐怖的特種部隊,他甚至可以直接接管整個指揮部的運作,所需要的只是一個兩個電話。

    「我撤銷這道命令。是不是殺人,殺什麼人,怎麼殺。決定將由我來做。」因蘇拉嚴肅地說。

    官應道。

    因蘇拉知道,軍官採取的行動是果斷的,但是,這樣的行為對於這樣的團隊來說,那就是極不合適的。無論是德魯伊,騎士還是從身份上來說屬於平民的那個「磁力王」,都無法認可這種果斷而殘忍的行為。因蘇拉看了一眼那個身上揉合了恐懼與悲痛莫名的情緒的婦女,沒有再多說什麼。

    到底是不是要果斷處決那些感染者的問題,讓整個隊伍內部產生了分歧。當他們再次面臨一個類似的家庭的時候,需要因蘇拉麵對的選擇來到了。這個家庭有兩個孩子,有一個感染了病毒已經瀕臨死亡的母親和一個焦慮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父親。

    「帶上你的孩子跟我們走。」因蘇拉命令道。

    「不,我不能拋下我的妻子。」男子嚷道。

    左林已經查看了一眼那位主婦的情況。之後,衝著因蘇拉微微搖了搖頭。

    「你知道情況了,留下你的妻子,跟我們走。如果你覺得,陪你的妻子去死……或者更痛苦地去轉變是一種幸福,你可以留下。把孩子交給我們帶走。」因蘇拉沉靜地說。

    男子默默將孩子扯出了房子,塞在了迎上前來的兩個騎士的手裡,目送著騎士將兩個不情願的孩子放進了一輛原先是警方用來押送犯人,但現在對內的措施起到了對外的作用,可以在一定程度的殭屍的攻擊下保護住其中的人員的囚車。當因蘇拉揮了揮手,帶著所有人離開的時候,才隱約聽到男子說了句:「謝謝。」男子走進了房子,鎖上了門,不久之後一把大火將整個房子吞沒了。

    軍官點燃了被捏得皺巴巴的最後一根香煙,望向街邊空無一人的雜貨鋪,似乎是考慮著這個時候順一包香煙到底是多大的原則問題,他艱難地說:「我以為是可以多救一個人的。」

    因蘇拉責備地看了軍官一眼,又看了看現在平復了一些情緒,開始擔負起照料三個孩子責任的剛才的那位母親,說:「有時候,死亡是顯示勇氣的一種方式。」

    軍官沒有再吱聲。

    或許是為了應和因蘇拉所說的話,在這個充滿了死亡與絕望的社區卻依然有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勇氣。當見到這些前來救援的人,不少已經感染的人將槍柄倒轉過來遞給他們,要求他們殺掉自己,因為他們知道必然的結果,卻沒有勇氣自殺。有些人從自己的親人感染病毒的那一刻起就將其綁定在沙發上,椅子上,床上,無論自己的親人變成了什麼樣子都努力維持著自己與親人之間的最後的聯繫,哪怕他們已經知道坐在那堆繩索中間的傢伙已經完全不認識自己了。

    隨著他們迅速清掃小批的殭屍,不拖泥帶水地將沒有感染病毒的居民集中了起來,整個區域變得整飭了起來。那些他們繞過的數量可觀的殭屍們聚集在了一起,浩浩蕩蕩地向著他們的地方緩慢逼近。而在一所學校的操場中間,12個CDC反生物恐怖特種部隊成員穿著他們特有的輕便型的全面防護服,列成了兩個弧形護住了兩家CH53重型運輸直升機的登機口和周邊,迎接著來到的人群。他們必須在大堆的殭屍到來前將包括那個10人小組在內的所有人裝運完,只有這樣,後面的武裝直升機中隊才能夠順利地實施攻擊。兩架CH53之後是2架CH47,用4架飛機直接將幾百個輕裝的人一次裝走。

    時間緊迫,直升機沒有停下發動機,呼呼的氣流將奔向直升機尾部出入口的人們的腰壓彎了。但大家還是努力頂著風,拂開在眼前亂成一片的頭髮,想盡可能快地登上飛機。當兩架CH53順利起飛的時候,大家都鬆了口氣,但當兩架CH47分別準備著陸的時候,一枚毒刺導彈斜斜地從不遠處的一幢建築物裡射了出來。

    直升機飛行員一陣手忙腳亂,然後驚奇地看到幾道明艷的輝光從空地的幾個方向射來,將毒刺導彈打得凌空解體。非常明顯地,毒刺導彈在爆炸之後的碎片像是被還是什麼東西阻擋了一下,像是在空中某個不可見的堅固的玻璃圓球裡爆炸一般,連一片碎片都沒飛散開來,一點也沒有影響到直升飛機的降落。儘管這樣,吃了一驚的飛行員落地的一頓,還是讓整個起落架轟然作響,顯得不那麼自然。

    「敵襲!」CDC的戰士們的聲音顯得規整而冷淡。他們朝向毒刺導彈出現的地方轉去的槍口與其說是一種應變不如說是一種條件反射。而後,他們看到已經將普通居民都帶進了CDC的特種部隊能夠控制的範圍後變得有些無所事事的那個十人小隊中的大部分人朝著毒刺導彈飛來的方向撲了過去。又一次以部分變形術張開潔白的天鵝式的雙翼的愛彌爾又一次沖在了前面。在朝著自己以往的戰友和屬下微微頷首示意之後,因蘇拉也毫不猶豫地樸了上去,變形術展開,一隻灰黑色的熊以豹子一般的敏捷和速廢撲了上去。

    清理掉那些散佈病毒的人,這才是他們的主要行動啊。黑暗議會的人始終躲著不出來已經很讓他們鬱悶了,他們可不是執行現在正在執行的蔬散健康居民這項工作的最好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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