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有沒有信仰,聖誕節都是可以享用的一種狂歡。或許是某種揮霍的理由,或許是某種逼迫別人為自己揮霍的借口,或許,只是為某些人走進某些人的生活,為某些事情的發生提供了機會而已。但是,也有例外的,比如對於愛彌爾,這個對於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規則都可以視若無睹的傢伙。
考察阿巴拉契亞山脈的工作遠比她自己預料得要輕鬆,她只是需要提供個意見,中等規模的同緯度跨國跨地區移栽是不是可行。至於其他的,自然會有各種各樣的專家來打理.來解決。在山脈地區玩了一個星期的時候,愛彌爾其實就可以收工了跑出來,但她卻不知不覺在山裡呆了足足20多天,幸好,來到紐約的時候,已經打算在美國過了聖誕再回國的張聆和蘇蔚欣還都在。愛彌爾風塵僕僕地闖進酒店,被保安全程監控著到達張聆蘇蔚欣包下的豪華套房時候的樣子和一個多小時後泡了個澡,換上更休閒更都市的服裝之後的愛彌爾,幾乎就是兩個人。看著如此巨大的反差,酒店經理甚至忘記了愛彌爾在酒店漂亮的白色長毛地毯上留下的一路腳印。
察覺到了自己開始需要更多睡眠,需要更多食物和更大的安全感的愛彌爾有些割捨不下那山林。回到議會總部之後,大概要有半年多,都要在城堡裡過著公主一樣的生活吧。……懷了孩子的人,還能當公主嗎?愛彌爾有時候也不免這樣想,但反正自己壞了的規矩也不是一個兩個了。那又怎麼樣呢?
愛彌爾不喜歡紐約的氣氛,尤其不喜歡的是,她很快就發現有人在監視。似乎張聆和蘇蔚欣都多少知道一點,她們周圍有很多人在保護著她們。但愛彌爾注意到的是另外一種監視,一種以超自然力量進行的監視。冬天,在紐約,飛來飛去的各種鳥類種類的確是很多,但絕不包括一種用紙折成,然後幻化出來的烏鴉。如果不是那幾隻東西的能量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散發著奇怪的波動,愛彌爾倒是差點沒發現這些東西。而這樣的發現,更讓愛彌爾覺得,回到議會總部修養待產是個不錯的選擇。有維希尼克在啊,那傢伙可不會滿世界跑,離開幾天都會心裡發慌,恨不得能整天住在城堡裡,讓所有人都在他的護翼之下。而那些回到議會的老德魯伊,經過了日本幾十年的冬眠,雖然實力沒有什麼增長,但他們當年都是德魯伊議會中的翹楚,實力也不會下降。現在,德魯伊議會總部,的確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張聆和蘇蔚欣每天要看的超級嘉年華的轉播,幾乎立刻就變成了愛彌兒也要看的節目,自然是因為左林在比賽裡恰到好處的出色表現。當然,也是因為過於強勢的超級嘉年華節目幾乎擠佔了所有其他娛樂類節目的時間,現在是想要不看超級嘉年華都有些難。尤其是到了聖誕節前夕,活動指揮部的各類活動層出不窮,實在是很抓眼球。
會有好久不見的,愛彌爾得意地,狡黠地想著。
平安夜的晚餐之前,有一檔節目是大家都喜聞樂見的:維多利亞的秘密的內衣展示。這項現在收視率絕高的節目,今年更是搭上了超級嘉年華的順風車,雖然超級嘉年華的轉播並不完全將注意力放在內衣秀上,但也幾乎是將這檔節目向全世界轉播了。其實,今年的內衣秀是想不和超級嘉年華放在一起都不行,全世界頂級的模特被超級嘉年華抓走了一半,而這些人中間的三分之一都是在維多利亞的秘密的展示會上走過台步的。今年,在兩者的時間重疊的情況下,活動指揮部特意調整了賽程讓這些模特能夠照常登台,但還是有不少人表示,參加嘉年華比較好玩。也比較辛苦,那走台步的事情就讓給其他人吧。
「切……因為米蘭妮今年在,看不慣她的人太多了。」同樣選擇不參加內衣秀的艾米麗坐在場邊,壓低了聲音對自己的隊友們說。「你看她走的那路線,可憐的瑞切爾都沒地方走了。要是米蘭妮再往左一點點,估計回後台就要被導演踢出表演了,可這傢伙就是每次能把握好這個度。每次就是一點也不差。被她整過的那些新人,那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啊。」
果然是隔行如隔山,聽著艾米麗的說明,大家的注意力都沒放在近於赤裸的模特身上而放在了T台上的有形無形的爭鬥中了。從模特的出場順序,從走進燈光那一剎那的表情,從是不是按照固定的節奏準時踏著拍子上台,乃至於從腳步是否輕盈等等上面,艾米麗就能知道這個模特在後台混得如何,是被欺負了還是欺負別人的,還是大家懶得欺負她的那種。今年由於大批以前參加過維多利亞秘密內衣秀的超級模特賴在嘉年華的隊伍裡不肯出來,總的來說,表演的陣容要比以往幾年略微差了些,由於新手多,後台的故事也就尤為豐富。這些平時大家不會注意的事情,被艾米麗講得繪聲繪色。模特,果然是一個……很有趣的職業啊。而直到現在,左林才終於有些理解蘇蔚欣當時當模特為什麼當得那麼不開心。
艾米麗現在如此豁達大度地和大家分享這些可以寫成極為精彩的電視劇的細節,那是因為雖然她年齡也不大,但也已經渡過了被人欺負的階段了。現在,以她如此清楚其中要訣的樣子,和侃侃而談一點都不避諱的神情,恐怕欺負人也極為拿手吧?
「你那麼清楚這些,為什麼不去和米蘭妮鬥鬥呢?覺得米蘭妮不如你啊?」左林隨口問道。
「不如?哪裡不如了?」艾米麗撇了撇嘴,說:「她出場的費用比我高3成呢。」
左林愣了一下,沒有吭聲。艾米麗忽然睜大了眼睛,說:「果然呢,誇我就是沒安好心。想看我穿成那個樣子?好啊,晚上到我房間來哦。」
艾米麗的語氣是曖昧而認真的。大家拍著左林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來,相比於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艾米麗,左林的抗騷擾能力果然還是略遜一籌。其實,相處一段時間以後,大家都知道,艾米麗的確只是調皮而已,絕對沒有她平時說話表現出來的那麼放浪形骸。只是她的調皮,有時候比較折騰人而已。比如她吹掉了幾個月的那個男友,就是因為她非常調皮的防止對方出軌的方法。她拆開了男友放在錢包裡的安全套的塑封,將裡面的潤滑劑替換成了清涼油,和更厲害的一些其他東西。結果她的男友出軌的時候出了大麻煩,似乎到現在功能還沒回復。而為了這個事情,艾米麗還被法庭裁定賠償了一筆錢。
其實,噸癟的左林要是皮厚一點,索性說句:「那就這麼說定了哦。」說不定吃癟的就是艾米麗了。她雖然對左林很有好感,但卻不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現的。要是真的在自己房間裡來個個人秀,那她之後再怎麼樣,和左林之間的關係最多也就是短期的歡愉而已。何況,她覺得左林這傢伙很有些奇怪。他雖然自稱有女朋友,但錢包裡沒有照片,手機上沒有快速撥號,平時打電話聯絡似乎都是在討論事情,很少有柔情蜜意的私人電話。對於這樣一個「事業型」的「有主」男子,艾米麗還沒想好自己是不是要努力爭取呢。
然而,似乎左林注定是無法輕鬆度過這個平安夜的。當內衣秀散場,大家陸陸續續回到了選手村,按著各自小隊原先的安排繼續慶祝或者去參加活動指揮部組織的盛大的晚宴的時候,選手村裡瀰漫著一絲奇異的血腥味。平安夜的命名左林從來就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這個時候,有這樣的氣味,著實有些諷刺。首先發現這個問題的是穆雷,他的嗅覺比左林好上不少。走在一起的穆雷小隊的女子們看到三個男子忽然露出戒備的神色,身體繃緊了好像要應付什麼威脅似地,甚至分散成了個三角形將女子們圍攏在中間,都有些奇怪。
「好像有些不對勁。」穆雷看了看左林,當氣味更濃了一些,依稀能夠辨別具體的種類的時候,穆雷看了看左林。這氣味並不是普通人的,而是屬於狼人的。
「我去看看嗎?」穆雷問。
「別去了。回房子裡去,保安會處理的吧。」左林看到遠處已經有些喧鬧,估計是保安和其他人已經發現了異常,正在著手處理了。他們不能在這個時候靠近。
「出什麼事情了?」莎莉問。
穆雷拉住了莎莉的手,說:「我們回頭去問指揮部,先回住的地方。」
問指揮部?只要事情有百分之一的被掩蓋住的可能,那從指揮部嘴裡就套不到任何話。回到住所之後,左林首先拔通的是因蘇拉的電話。
而因蘇拉,好像等左林的電話很久了。他直接告訴左林說:「黑暗議會對真理會開戰了。……真理會和德魯伊議會的和平協議沒傳出去,黑暗議會來撿便宜了。那個狼人是按照安排去襲擊莎迪亞的。結果被另外哪個隊的那個言靈師做掉了。那個言靈師……不提了,手底下是真狠,可殺了狼人以後嚇了半死,居然忘記處理屍體。這個事情……唉,CDC已經被要求介入調查了。我才離開幾天啊,又要回來洛杉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