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林在施展了激活術之後再施展出這樣規模這樣威女的植物系咒術後稍微有些脫力。
但他還是立刻在己方所有人身上補上了一個靈甲術,同樣的靈甲術在不同性格不同能力傾向的人身上體現出來的效果是如此不同。左林身上仍然是青翠欲滴,像是綠玉一般的美麗的全身甲;而到了金曉華身上則變成了長滿了倒刺,像是由籐條編織而成的胸甲,護腿,肩甲的套裝。如果說左林看起來像是個重裝步兵,那金曉華看上去就是個輕步兵,一個手裡拿著玫瑰鞭的輕步兵。古斯塔夫身上的甲冑是黑褐色的,就像是樹皮一般佈滿皺褶……
靈甲術消耗自然之力並不多,但20個靈甲術加起來還是很可觀。但是,最大的作用還在於全面提升了己方的士氣。有一個強大的植物系德魯伊作為後盾,這戰鬥就是有底氣啊。
狼人們從恐怖的籐條牆的兩翼繞了過來,眼神裡沒有恐懼,反而更加瘋狂了。在這白天,那血紅色的眼睛都好像是清晰可見的一團團火光。
卡恩只能對左翼的狼人又用聲波攻擊了一次,由於狼人們一直注意著他,這次只有3個狼人被幹掉。
左林衝了上去,在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的情況下他不能冒著讓侍從們和狼人近戰的風險,他必須將戰鬥凝聚在自己周圍,哪怕是付出一定代價。左林已經習慣於使用雙手長刀了,這種極為古典的武器在他手裡煥發著古典的活力。他身上的甲冑卻在他衝進狼人群之前的一剎那發生了變化,這變化發生在他舉起長刀發出第一下劈砍的同時,這變化甚至沒有讓任何人注意到。大家都將目光凝聚在了他手中長刀的那長達一米的刀刃上了。
於是,左林的第一刀劈空了。左林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毫無驚訝,他沒有習慣性地將力量引向側面,將直劈變為橫斬。而是將劈砍變成了突刺。他屆然一頭扎進了狼人群中。
德魯伊們和侍從們同樣撲了上去,看到左林居然如此捨生忘死,看到左林像是要被狼人群淹沒,他們吶喊著衝了上去。
左林不是個冒失的人,從來不是。雖然在戰鬥中他總是很拚命,拚命得讓其他人都有些要忍不住提醒他:他是獅子。他是獸群的領袖……可左林從來不是個冒失的人,正是因為他是如此聰敏、機敏而富於變化。他才能夠在一次次勇敢的行為中獲益,並且至今還活著。
狼人們撲向左林的同時,五林身上的鎧甲縫隙裡哧溜一聲鑽出了成百上千個魔息豌豆的豆莢。隨著整齊地「咻」的一聲,圍繞在左林周圍的狼人們吃夠了苦頭。尤其是那些因為憤怒或者貪婪,或者是有著想要把左林撕碎的衝動和熱情而把雙眼睜圓的狼人們,他們充分瞭解到和魔息豌豆相比,他們的角膜是多麼脆弱。
狼人們的一聲哀鳴還沒有結束,左林已經藉著突刺的衝擊力殺穿了狼人的陣線,出現在了狼人們的身後。他隨即又舉起了長刀,將一個捂著眼睛的狼人的腦袋切了下來。
隨即左林又是一個突刺回到了狼人陣線的正面。他和麾下的德魯伊和侍從們從兩側向中間擠壓,將狼人們逼向那恐怖的籐條和花朵構成的死亡地帶。
左林朝著身後看了一眼,聖光已經消失了。但現在到底還剩下多少時間整個法術結束,卻是個問題。德魯伊們時間觀念似乎都有些淡薄。雖然金曉華那裡有著計時,現在也來不及看了。
將雙方的衝擊轉變為膠著著地絞殺戰,左林已經在南線控制住了狼人的衝擊。沒有了速度,沒有了與速度伴生的衝擊力。雖然狼人們巨大的力量仍然是極有威力的武器,但只要小心一些,那就不是那麼可怕了。在所有的侍從裡,金曉華的戰鬥方式最為簡明有效,她右手持著玫瑰鞭,左手手持P90單兵自衛武器,她並不奢望手裡簡單的武器能迅速殺死狼人。但她能夠做到讓狼人減損戰鬥力。長滿了倒刺的鞭子勒出一道道嚇人的血痕,P90侵徹力十足的子彈準確打在狼人們的關節上,這可比打在狼人們痛覺遲鈍的肌肉組織裡要陰毒得多。
「蛇」古斯塔夫一邊讚歎著金曉華這個將來的德魯伊同僚對於戰鬥的敏感,一邊用長劍準確地攢刺,將金曉華打傷的動作遲鈍下來的狼人們擊殺。古斯塔夫是個經驗豐富的殺手,他深刻理解這個時候持續放血和造成重傷喪失戰鬥力要比直接斬殺更能造成對方陣營絕望情緒的蔓延。古斯塔夫故意斬去對方的爪子,或者切開胸膛或者腹部,又或者在血管豐富的地方切出口子……和五林那種爆發式的看得見的恐怖招數不同,古斯塔夫經過的地方,對方甚至連哀鳴都未必有體力發出了,轟然倒地和粗重而又越來越遲緩的呼吸,從喉嚨咳出鮮血造成的死寂的咕噥聲才是主流。
「企鵝」霍爾格和「雷鳥」扎卡爾多還都只是和侍從們一起在用槍械不斷射擊。霍爾格和扎卡爾多明白卡恩在現在的狀況下保持一定距離要比近戰更能發揮威力,他們兩個雖然不擅長戰鬥,但畢竟有著德魯伊健壯的體魄。霍爾格拋去了「企鵝」一貫的優雅,手持輕機槍打出一個個點射,護衛在卡恩身前,不讓任何狼人靠近卡恩。
卡恩也明白現在進入混戰,那威勢十足的大規模殺傷是派不上用場了,他必須在激活術還在生效的情況下盡可能多地利用聲波攻擊解決敵人。他將聲波的大規模炮擊轉變成了一個個的短促點殺,超聲波的規模一小,他的控制力就更能發揮作用了。往往只聽到輕微的「吱」的一聲,一個狼人就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然後口鼻眼睛裡流出鮮血……
到了這種局面,左林覺得自己所說的堅持10分鐘在2500米防線,差不多已經完成了一半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情況又發生了變化。狼人們的第三波攻擊來了。狼人們沒有選擇現在寂靜的北方防線或者是臨海的東方防線,而是仍然選擇了南方防線。100多狼人在短短幾分鐘裡倒下了將近三分之一,但也成功地和南線左林領銜的5個德魯伊和15個侍從形成了膠著狀態。雙方糾結在一起,誰也抽不出手來。
看到遠處的林子裡,影影憧憧地又出現了一批狼人。左林心下一涼。
第三波的浪人們仍然以簡單雷同的方法發起了衝擊,但這個時候,左林卻抽不出手來再阻截他們一次了。
在這一刻,哪怕是拼著受再重的傷,都要將這批狼人們的衝擊壓制住。左林是這樣想的。他默默地在自己身上扔了個激活術,準備搾乾自己最後的力量……
忽然之間,他聽到身後傳來低沉優雅的念誦咒文的聲音。那聲音是如此堅定而平靜,彷彿並不是在戰場而是在進行某次咒術練習。那完美的節奏,吐字換氣之間表現出來的強大的力量就像是在展示德魯伊的咒術規範一般。議長伯納德親自出手了。原本一直在更生術法陣中心處觀察這更生術進展的議長大人,意識到敵人的強大和這個時機是多麼危險,親自出手了。
準備拚死一搏的激活術讓和重新燃起的希望讓左林發出一聲長嘯,他滿懷信心地揮出一刀,專心面對起已經很有把握對付的這一撥敵人。自然之力隨著激活術的運轉重新開始積累起來,現在他不需要拚命了,他會積攢力量,在更恰當的時間發出恰當的一擊。
不同於議會內副議長之類可以任命可以推選的職位,議長這個職位卻是世系傳承的。議長不僅僅要有對自然的充分理解,對生命與演化、進步的寬容的心態,能夠瞭解這個世界的變化,能夠秉持生生不息的原則讓整個德魯伊議會維持、運轉、發展,同時,議長還是整個德魯伊議會的最後的保障。哪怕其他所有的德魯伊都戰死了,議長也要能夠向全世界宣示:德魯伊不會滅亡,整個自然,整個世界都和德魯伊站在一起。
議長或許不是整個議會裡最強大的,但他必須足夠強大。
議長伯納德展示著一個植物系德魯伊典範,隨著他的咒文念誦完畢,在他和第三波攻擊狼人之間的地面開始發生變化。這本來就是一片稀疏的林地,地面長滿了青草。隨著伯納德的自然之力像是水波一般漾過整片地面,那些喬木和灌木上的每一片葉子都變成了魔息豌豆的豆莢,但伯納德是個比左林強大得多的植物系德魯伊,那些豆莢裡射出的豌豆居然在空中發生了又一次變化。每個豌豆都是一枚種子,對種子進行再變化消耗並不大,但左林卻做不到那麼大的控制量和那麼精細的控制每個豌豆的操作水平。但是,伯納德可以。就在種子在空中停留的那微不足道的時間裡,豌豆變成了一個個的荊棘球,砸在了狼人們的身上。地面上的青草則在瞬息之間變成了閃著寒光的一片片翠綠色的刀刃……
太強大了,一瞥之間看到伯納德在瞬間就一個人化解了第三波狼人的衝擊,左林心悅誠服地承認,議長大人實在是太強大了。伯納德的確沒辦法瞬間幹掉那麼多狼人,但是,當地面長滿了刀子,當危險的刺團在空中飛舞,狼人們還能跑起來,還能衝擊嗎?伯納德一下子就給所有護法者們贏得了大量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