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林丹見小主母真的來了,急忙讓鼓樂演奏起來,帶著家人把博爾濟吉特氏哲哲迎進了四貝勒府,安置進一間收拾得花團錦簇房間裡。
哲哲面帶著笑容問道:「你家貝勒爺呢?」
葛林丹急忙說:「貝勒爺說軍國大事不讓我們過問,奴才也沒敢問,聽說是要打大仗了,主子安心在家等著吧,貝勒爺肯定又會給主子帶回許多好東西的!」
博爾濟吉特氏哲哲沒等說話,卻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那串佛珠放在梳妝台的菱花鏡邊,她把那佛珠拿到手裡,一面擺弄,一面問道:「這也是你家貝勒爺弄來的嗎?」
「是啊,貝勒爺放到這裡,說是給您的,聽說是從撫順城一家蒙古人開的店裡弄來的!」
一切都明白了,博爾濟吉特氏哲哲一把揪住葛林丹的衣領問道:「他剛從科爾沁弄來的那個女人吶?」
葛林丹嚇得臉煞白,話也說不出來了,他搖了搖頭:「沒,沒有什麼女人啊?」
她左右開弓煽了一頓大嘴巴子,葛林丹只好顫抖著說:「在二樓,在二樓東邊第三門!那是多爾袞搶來的,貝勒爺要給送回去吶!」
博爾濟吉特氏哲哲立刻帶人衝上了二樓,門被鎖著,她一腳踹開了門,一眼看見在柱子上捆著的女人,驚叫道:「大玉兒,真的是你呀?」
那女人睜開眼睛,看見博爾濟吉特氏哲哲,哭叫道:「小姑,你的那個臭流氓要禍害我!你看看我這衣服,都是那畜生給撕的!」
博爾濟吉特氏哲哲氣得渾身顫抖,半天才說:「快把她解開,帶著她,我們走!」
侍女攙著大玉兒闖出了貝勒府,下人沒一個敢攔,也沒一個敢說什麼的,只好瞪眼看著她們把大玉兒扶上馬,看著一行人躍上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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鷓鴣天,黃葉地。征雁南飛,天涼似水。
黃昏時,哲哲帶著一行人鑽進了大山裡。
「小姑,給我阿爸傳個信吧,我阿媽要急死了!」已經自己騎在馬上的大玉兒對哲哲說。
博爾濟吉特氏哲哲勒住馬對婢女烏瑪特說:「把那一點紅鴿子拿來!」
烏瑪特臉紅了,半天才忸怩地說:「主子,貝勒爺有危險啊,奴婢讓它給貝勒爺送信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吶!」
博爾濟吉特氏哲哲聽了一愣,疑惑地看著她烏瑪特,突然把手一伸把她扯到了自己馬上,把手插進她的下衣裡,嚴厲地說:「你帶著那賊子的孩子?」
烏特瑪忙說:「奴婢該死,主子一直說月葵不斷,到現在沒和貝勒爺同房,貝勒爺每天晚上就拿奴婢頂缸,已經弄了幾個月了,孩子都四個月了,他說這次回來,主子再不讓他碰,他就立奴婢為妃!奴婢聽說貝勒爺有危險,奴婢就用一點紅給貝勒爺報了信!現在貝勒爺應該收到奴婢的信了!主子殺了奴婢吧,奴婢不爭氣,奴婢知道貝勒爺只不過是玩弄奴婢,可奴婢真的忘不了他!」
博爾濟吉特氏哲哲把她往地上一摔,長歎了一聲,恨恨地說:「過赫圖阿拉時你留下等他吧,你告訴他,我不會給他當女人的,那位子讓給你了!」
要回科爾沁,自從內喀爾喀和努爾哈赤勾結上之後,他們就封鎖了內喀爾喀和科爾沁相連的左勒山口,現在只有走赫圖阿拉這一條路了。
馬隊順著大山的脊背,無聲地前進著,天漸漸地黑了,路也更難走了。
走在哲哲身邊的烏娜吉突然說:「主子,那邊怎麼有一片從天上落下來的星星啊?」
大玉兒看了看:「快停下,讓馬就地臥倒,有大隊的騎兵在向北運動!」
博爾濟吉特氏哲哲看了看,立刻跳下馬,拽著馬趴在了草叢裡,低聲說:「那哪是星星,是馬隊裡馬的眼睛,奇怪,他們的軍隊向北移動幹什麼?」
大玉兒一愣,心裡暗想:「難道是大明的馬隊?是大哥哥派人去襲擊赫圖阿拉吧!」她想尾隨那支隊伍前去,可又怕萬一不是,自己不是自投羅網嗎?
博爾濟吉特氏哲哲一驚,她也想到了是大明軍隊去偷襲赫圖阿拉了,但她看看身後的烏特瑪,輕聲地一笑道:「是皇太極,帶兵回老營了!肯定是大汗讓他固守老家啊!」
大玉兒:「怎麼,還想你那流氓男人呀?你的心還在他那裡!」
「死蹄子,都跟你跑到這了,你還信不著小姑!走,我今天就不跟著他,咱們去本溪!」
馬隊調頭向西走去,走了半天,大玉兒突然勒住馬,停在那裡把全隊人看了一遍吃驚地說:「小姑,那個烏特瑪不見了?她準是給誰報信去了!」
哲哲笑道:「你放心吧,那傻女人是追他的野男人去了!讓她去吧,皇太極在等著她吶!」
「你不吃醋啊?自己的男人沒得到,讓別人先抓到手了,心裡不是滋味吧?」大玉故意逗她道。
「什麼好男人,殺人的惡魔,玩女人的淫賊,我再也不想見他了!烏特瑪喜歡他,就給她吧,我不稀罕!」說著打馬朝前飛去。
馬隊又走了一炷香時間,看看周圍已經是草地了,大玉兒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壞姑姑,你把她支到了那裡!你就不怕她去給韃子報信來追我們啊?」
「你更是蔫壞,明知道那是大明的隊伍去偷襲赫圖阿拉,你還偏說是皇太極的隊伍,你就不怕她回東江去給韃子報信,壞你那心愛的大哥哥的事啊?」哲哲以牙還牙地說。
「你以為她自己敢走那麼遠的路啊?她是衝著那馬隊離我們不遠才追去的,可她還怕我們耍她,所以暗暗跟了我們一段,聽你那麼一說,她才放心了,打馬如飛的追去了,哈,一定是大喊大叫的追吶!追野男人的勁兒可真足!」
「你也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