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溯一大早就走了,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床上了,肩膀微微的痛,桃兒給我捶著。
看著桃兒的黑眼圈,我笑了笑說「桃兒,去睡會吧」。桃兒看著我說「不累,夫人我給你捶會」。哎!她也才十四歲啊…在我的堅持下她才去睡。
愛情真是讓人瘋狂…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對於一個旁觀著,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沒有感同身受,我連愛情的邊都沒摸著…難道在愛情面前每個人都是個癡兒,嚴祿等你醒悟過來的那天你又該怎麼去面對呢,嚴溯呢/?你一個人又要背負到什麼時候呢,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小鬼!你呢?小小年紀又如何去負擔大人積壓在你身上的東西,你應該知道昨天是你娘的祭日吧,難過嗎?
看著桌子上的帳本,我翻了起來,按著往年的年貨置辦單,大概的擬定了一份,等下再找管家商量一下,看還要添點什麼,看下府裡的一各院子的花消記錄,和「人事」情況,有些地方需要調整一下,我一邊記著,一邊查,。還好這府裡人不多,要不這些個生活小帳夠我算的。
也不知道是心軟還是什麼的,就想著給他分擔一下,而這些對於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改天看看生意上能不能幫他的忙,畢竟二十世紀的那些商業理論,用到這裡應該很受用吧。
「夫人,該吃午飯了」。
我看了看,笑了笑說「起來了」。
「嗯,小少爺已經回來了過去他那吃嗎」。桃兒看著我等我的答案。小鬼回來了,去看看他,沒想到一會就到中午了,我邊擰著脖子邊說「去小少爺那吃,這幾天累著你了,明天彩依他們就回來,正好你們幾個幫著值班年貨」。
「夫人,桃兒不累,我先去和廚房說一聲」。看著她的背影,真乖巧。
今天的雪還沒化,。昨天晚上才停的。沒想到這裡下雪一下就是好幾天,一路走來才知道什麼叫白雪皚。
剛走進小鬼的屋,就看他坐在那看書,哎,還是老樣子,明明一個陽光少年卻要搞的那麼老成。
「小鬼,一天不見,有沒有想我啊」?我滿臉期待的看著小鬼,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簡潔有力的回答了一個字「沒」。要不是早就習慣了,估計早就氣絕身亡了。
看著他,忍不住上前抱著他,他不讓我抱,我沒理會他,「女人,你幹嗎」?一個我足以聽到的聲音,我立馬放開他,盯著他問「你剛叫我什麼?」我想我耳朵應該沒問題,。我的好好消化一下。
他退後兩步,把書放回桌上,不甩我。
「夫人,小少爺,開飯了」。桃兒走進來說著,小鬼朝偏廳走去,我也跟了過去。
沒什麼胃口,天氣太冷也不想吃東西,看著小鬼認真的吃著,小鬼吃飯很優雅,不急不快的,好有風度,不知道再過個幾年會長成什麼樣子。美男子一個,小鬼長大了應該很有男人味,「小鬼,你長大了要找個什麼樣的娘子啊」。邊問邊給他夾菜,他看了我一眼接著吃飯…過了好一會才說「不知道」。這說了等於沒說,想著以後陪在他身邊的會是個什麼樣的女孩。那個時候我還在沒在呢?
吃完,桃兒和幾個人收拾桌子,我和小鬼喝茶,小鬼盯著我問「你喜歡爹嗎」?第一次主動提問,。我兩眼瞪大,茶噴了一地,我知道了,為什麼古人結婚那麼早,答案,成熟的早。整個府裡的人都知道我和老爺分房睡,我呵呵兩聲做回答了,他繼續喝茶,當沒發生。
看著他,要是哪天他知道自己的親生爹是自己的二叔時,。會接受的了嗎?小鬼,我笑著說「小鬼,好些天沒看你舞劍了,出去舞個我看看好不好」。本來以為他會拒絕,但是沒想到他拿著劍就出去了,帥啊。
看著雪地裡哪個身影,越看越帥,他的劍耍的真好…和著雪景映襯著,想不陶醉也難,看著他時而跳,時而旋轉,這才發現原來他不比我矮,因該有我一般高了,過兩年就該比我高出許多了吧。
看他收劍,我抬起袖子擦著他額頭的汗珠問到「誰教你的,耍的真好」。他把劍收好說「以前爹給請的一個師傅,半年來一次」。原來是這樣,我說我來這麼久也沒見著,下次一定叫他也教我,嘿嘿。
「小鬼,昨天你去那裡了,找你一天沒找到」。我裝不知道的問著他,。他邊往屋裡走邊說「昨天上午去外婆家了,下午和爹爹還有二叔去給娘上墳了」。顯然今天比以前好多了,看著他的臉,明明有什麼閃過…卻還是那麼倔強的撐著,我走過去,輕輕的抱著他問「想娘了嗎」。這次他沒有推我,任我抱著,兩眼看著我的臉說「記不的娘長什麼樣了。」傻小鬼,那時候你才多大,我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抱著他,靜靜的,好一會才放開。
看著他在練字我也沒打擾,轉身找總管去。
打聽到總管在嚴溯的書房,正好叫他也參考一下,沒一會就到了……他正在和總管說著什麼?看到我來便停了下來,朝我走過來,問道「你怎麼來了,吃飯了沒」。我笑了笑答到「剛在風兒那吃了過來,來找你和總管談下關於年貨的事情」。我朝總管點了點頭,他看著我說「夫人,你找我叫個人來叫我一聲就是」。我便說道「正好叫老爺也參考一下」。
嚴溯看著我眼光和平常有點不一樣,我也不想去研究,把手裡的年貨單交給他,他看了一眼給了總管,總管看著我裡滿是讚許的說到「夫人已經列的很周全了,人手安排的恰當好處,老夫慚愧,」我忙說「總管說笑了,我也只是在以前的基礎上加了點」。嚴溯看著我說「就按你的意思去辦吧」。我便把各院怎麼安排,大概用多少銀子和總管大概說了下,叫他去辦,他和嚴溯一臉驚訝的看著我…我還有點不好意思了。
總管和嚴溯說了幾句就出去忙去了,嚴溯眼睛定著我看了好一會,最後說「以後我搬到你院子裡住去」。不是吧他不會,不要啊!我壓下心裡的各種想法,看來有些事情還是趁早說清楚,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別愛上我」。我不笨,一個男人對你吐露一切的時候,即使沒愛上你也肯定喜歡上你了/.
他眼神裡映著傷痛,定定看著我問道「為什麼」。我輕輕的歎了口氣說「我不愛你,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不屬於這裡,也許你不相信,我來自另一時空,不知道怎麼來的,我也很想搞清楚,只知道醒來我就在你府上,我也叫季雲蘭,但是,是蘭花的蘭,長的也一樣,除了年齡沒有一個地方不像我,至於為什麼我也理不清楚,我所在的時空比這裡先進很多,人人平等,沒有男尊女卑,那裡有愛我的家人,朋友。」。我知道那句「我不愛你」可以不說,很傷人,但是感情這東西最好說清楚,別最後傷的更深,看著我眼前的這個男人滿臉滄桑,他很累,很需要一個人去好好愛他,可是感情不是同情。
他慢慢的走到我身邊,嘴角輕仰,笑的那麼的無奈,有那麼一刻,真的很想抱著他,甚至問自己為什麼不能去愛他,給他安慰,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不是嗎?可是我不能。
他抬起手輕輕輕的撫摩著我的臉,我沒有拒絕,他輕聲說「讕兒,不管你從那裡來,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從剛開始你主動來找我,到那次酒宴,到那天晚上我送你回去,慢慢的習慣了找你說話,在你身邊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很平靜」。我沒有說什麼,任他說著,一會他把手移開,問我「讕兒,你能適著慢慢接受我嗎」?看著他期待的眼神,我只能說「不知道」。很明顯不是嗎?來這裡這麼久了,該有感覺早就有了。
他突然轉身回到書桌前,微笑的說「天冷了,注意別凍著,回屋去吧,晚點去你和風兒那吃飯」。我只是點了點頭,出去,幫他把門關上,風很大。
一路上思緒很亂,連天上飄起雪花也不知道,只知道臉上冰涼冰涼的,有時候被愛比去愛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