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琪拉和瓷娃娃貝蒂對於趙雷的到來非常開心,她們差點沒有宣佈要抱著趙雷睡在一起。
趙雷對於做她們的布娃娃沒有興趣,倒是對紫荊花家族人的溫情接待,頗是感動。雅帕詩芬的丈夫是個頗具文雅氣質的男子,看上去像裡菲爾藝術學院裡的學生,在趙雷前來之時,他正拿著畫筆給兩個小丫頭畫肖像。雖然沒有米勒那種畫功,但也有幾分藝術觀感,讓趙雷第一次感到貴族之中也有真才實學的人。
更讓趙雷不能輕視他的是,這位秀氣文雅的男子,竟然還是一位劍聖。
自那畫筆信手塗抹之間,趙雷能感到奇妙合理的劍式和強者游刃有餘的氣度。如果領悟小天道之前,趙雷很難判斷他是一名劍聖,但自心境提升之前,只要他靜下心來,能夠感到更多。
這位叫做『楓』的男子,非常的隨和,看得出來,他是一位非常注重家庭的好丈夫。
對於趙雷的前來,他拋下畫筆,親手給趙雷磨了一種叫做咖啡的飲料,據說這些罕見又苦澀的飲品是另一個遙遠的大陸傳回來的。趙雷很好奇想弄明白那是不是魔鬼居住的獄,因為這位叫做『楓』的男子說咖啡生活必須非常的炎熱。
除了這位『楓』,紫荊花家族還有許多與他平輩的男女,但卻不曾見到更高一輩的老人。
在這個紫荊花家裡,趙雷能感到一種獨特的溫馨,淡淡的,但能讓人心靈安寧。家中的女僕非常少,許多事都要主人親力親為。更讓趙雷感到這裡與眾不同,而且也許正因為這樣,才使紫荊花家族擁有一種別處不曾有的溫馨親情。
等趙雷要休息之時,給趙雷鋪床的,不是普通女僕,而是那個笑他為小孩子的雅帕詩芬。
家主人『楓』給他抱來被子,還有兩個小丫頭也捐出她們的布娃娃,讓趙雷哭笑不得。沒有別家主人那些客氣和禮貌,雅帕詩芬給趙雷扔一套睡衣,又把在趙雷床上跳來跳去的兩個小丫頭抓走。甚至她在臨走之前,不是給他一個晚安親吻,而是一巴掌和一句笑罵……
「睡!別胡思亂想的,這裡就是你的家!」雅帕詩芬話不多,大多是罵人的,但趙雷感到很溫馨。
「也許媽媽……跟這差不多…………」
趙雷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但他覺得很舒適。無論心靈還是身體,都能感到一種暖暖的關懷,都能感到一種毫無私心毫無圖報關懷。比起在領域空間裡的眾女,雅帕詩芬年紀更大些,說話也處於長輩的位置,而跟她相同的特倫莫拉女士。雖然也關心自己,卻很少這樣表達出來。而且對自己的要求也嚴格。
如果說特倫莫拉女士像一位對自己嚴格的老師,那麼這位心中說不清什麼感覺的雅帕詩芬,也許,像趙雷從來不曾有過親人,他已經自兒時記憶中忘卻的,媽媽……
第一次,趙雷回憶起兒時,在相遇趙雲之前的種種。
似乎,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也有過一個媽媽,當時,她還似乎帶自己出去玩,而街上似乎有無數的車子在跑,天上還有飛機,還有公園……趙雷意識中沒有反應他原來生活的那個世界與這個世界是那般不同,他全神貫注在回憶自己的親生父母。
媽媽,好像很漂亮,樣子記不得了,但似乎很喜歡笑。常常逗自己在公園裡跑,還有蕩鞦韆……
她會在滑梯下面向自己招手。看著自己滑下來,一邊大笑一邊拍手。
那麼她樣子是……趙雷費了好大的勁兒,沒有回憶起來,倒是讓雅帕詩芬的影像閃過心房之內,讓他驚震了一下。最後他弄得身心俱疲也回憶不起來,最後妥協想,也許自己的媽媽,就像雅帕詩芬的樣子差不多。
至於爸爸……
趙雷不經意想起,腦中馬上閃現一個模糊的影像,一個像德布.羅意先生那樣的工作狂人,似乎,他是什麼科學家……不,我的父親是叔叔!趙雷意識剛一閃起,馬上強制用趙雲的影像替代了父親影像。
在他的心中,是不會承認那個離記憶很遠很遠而且印象還不太好的形像是自己父親的。
那個傢伙對自己漠不關心,整天在研究他的什麼鬼東西,最後還騙自己,把自己騙到這個世界來,他說讓自己抓一把土就接自己回去,誰不知把自己扔在這裡,他,絕對是一個大騙子……
自己的父親,只會是對自己呵護無比又嚴格要求的叔叔!
只要完美威武的他,才是自己的父親!趙雷憤憤不平翻了個身,他非常生氣,因為他覺得自己又想起了以前那些不快。這不是最重要,剛才在心中,他把趙雲暫時自父親的位置上忘卻,而讓那個大騙子回到父親位置上去,讓他非常痛恨自己的記憶。
十多年從不願想起來不快記憶,一旦揭開,趙雷意識到趙雲並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不由遷怒自己的記憶。
更加遷怒讓他想起過去的雅帕詩芬,如果不是她,就絕對不會想起媽媽,不想起媽媽,就絕對不會再想起那個大騙子……不想起那個大騙子,就不會把趙雲暫時忘卻!所以,趙雷很生氣在床上翻來翻去,他想找個法子消去這一段,但偏偏無法做到。
第二天起來,趙雷對雅帕詩芬有點氣鼓鼓的。
他覺得如果不隨這個雅帕詩芬來這裡,就不會讓他胡思亂起,記起不快,而且她莫名其妙,一個陌生人,對自己那麼好幹嘛。她肯定是有目的!趙雷沒有辦法厭惡這個扭著自己耳朵起床的雅帕詩芬,於心中拚命給她製造壞形象!
「吃點黑麵包,不要忘了艱苦樸素。而且黑麵包比白麵包要好得多,雖然入口不佳,但對身體更有好處。」雅帕詩芬在兩
臉的小丫頭盤子上放了兩小塊黑面色,也給趙雷他的塊。
「我的牛奶呢?」琪拉小塊撕著黑面色,想沾點牛奶,問道。
「你早餐牛奶於五天前就於晚餐後偷喝光了,這五天都是喝我們的牛奶,今天所有的牛奶都喝完了。吃點新鮮食品吧!」雅帕詩芬嗔她一眼,自女僕的盤中,捧下一盤淡綠色的菜湯,給每人盛了一小碗。兩個小丫頭喜孜孜一嘗,同時皺起了眉頭,一臉苦澀的樣子。
「野菜湯?」趙雷一試,嚇了一跳。
「啊?大少爺你吃不慣?這是我辛辛苦苦在院子裡種的。別人想吃還沒有呢!看什麼,都給我喝光了!」雅帕詩芬一瞪眼,趙雷嚇得趕緊和兩個小丫頭一樣,低頭狂喝。他現在明白天上人間那幫魔女為什麼會那麼怕她,原因是這個女人太可怕了,比劍聖還可怕一百倍……
門外有人哈哈大笑。裡菲爾大師和米勒進來,一邊見禮。一邊毫不客氣坐下,顯然是慣來的坐上客。
一會兒,魯馬達拉馬老頭子也來了,他和裡菲爾是最欣賞野菜湯的人,就連吃慣苦的米勒和趙雷,也覺得這野菜湯如果拿去餵豬,相信小豬絕對會抗議。幸好的是,『恐怖』的雅帕詩芬一大早就出門,讓兩個小丫頭逃過一劫。不過,她們很沒有義氣把小半碗喝剩的野菜湯倒進趙雷的盤子裡,然後溜去偷廚房的蜂蜜。
雖然晚上雅帕詩芬回來,她們會有罪受,但這種刑罰對於兩個小丫頭不算什麼,她們完全習慣,而且享受。
趙雷第一次沒有事做,讓兩個小丫頭拉去玩耍,蕩鞦韆什麼的,只可惜他還是沒有機會上去試試。重溫記憶中那種感覺,因為他是負責給兩個小丫頭推鞦韆那一個。
他拚命想像。自己坐在鞦韆之上,然後媽媽在自己的背後推著自己……
最後想半天沒有把媽媽的樣貌想起來,雅帕詩芬的影像又是一閃,趙雷心神大驚,一下重手,將兩個小丫頭推飛到半空,嚇得她們尖叫連連,等趙雷反應過來,將她們接回面,還餘悸不止。
這一個重大失誤,除了讓兩個小丫頭擂了好幾記粉拳之外,還罰給她們兩個牽馬。
本來她們是要讓趙雷做馬兒的,可是趙雷卻堅決拒絕這種小孩子玩『騎馬馬』的遊戲,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大人了。最後兩個小丫頭含淚也力爭不得,只好改成由趙雷由座騎升級為馬伕,給她們牽馬。不過她們哭鼻子快笑得更加快,趙雷剛剛牽著兩匹小馬駒在花園溜躂小半圈,兩個小丫頭就得意破涕為笑了……
中午,睡飽了美容覺巧克力美女德芙來了。
她說要來解救水深火熱之中的趙雷來了,不過據她說敵情凶險,不宜馬上將趙雷自紫荊花家族救出去,而是讓受苦受難趙雷忍耐,堅持與雅帕詩芬那個惡勢力做長期的鬥爭,以持久戰擊敗敵人,最後與她雙宿又飛,做一雙遊戲世間的神仙俠侶之類云云。
趙雷一聽她也沒有辦法,就只顧與兩個小丫頭搶吃巧克力了。
老實說,趙雷不需要巧克力美人的營救,倒需要她多送一點巧克力來,因為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美女導師做的巧克力的確比外面售買的要好吃一百倍。
兩個小丫頭對於德芙本來很具敵意,但是巧克力美人一拿出琳琅滿目的巧克力,馬上讓她們露出笑臉。
叫姐姐那個甜,比剛才偷吃的蜂蜜還甜……
在無所事事之下,幾人決定玩魔法牌,本來大家以為趙雷這個看起來笨笨傢伙會讓大家畫成一個可憐的大花貓,誰不知讓兩個小丫頭意外萬分的是,趙雷在魔法牌的天才,不在他的慧眼識才之下。
兩個小丫頭大敗,敗得一塌糊塗。
嬌嫩的小臉,讓趙雷以魔法筆畫得亂七八糟,可憐兮兮的。
她們曾哀求趙雷手下留情,又裝可愛討好,連叫哥哥,可是趙雷決意大義滅親,不管她們如何裝乖巧,也照畫不誤,結果,兩個小丫頭變成了小花貓。
巧克力美女德芙,也讓趙雷畫上可愛的鬍子,氣得她發誓報復,多次咬牙切齒說,如果趙雷輸了,就將他畫成歷史上最醜陋的男子,遠古的聖母院敲鐘人卡西莫多……但三女多次復仇之下,結果更慘。這一場鬧場,直到雅帕詩芬回來,三女嚇得雞飛蛋打般逃去洗臉為止。
「還不快去洗手!」雅帕詩芬一開口,本來裝著若無其事趙雷也趕緊逃跑。
晚飯時,大家都表現得很乖,儘管兩個小丫頭在桌子底下猛踢趙雷的腿。在洗去墨跡之後,兩個小丫頭潔淨白嫩的可愛嬌容,讓趙雷每每想起剛才她們大花貓的樣子,就偷笑不止。餐後,不斷有許多人來找,雅帕詩芬打發趙雷領兩個小丫頭不要在廳裡搞亂,回房去瘋玩。
趙雷在讓兩個小丫頭拉著回去玩跳跳棋之時,回頭看了一眼正和眾人談話的雅帕詩芬。
如果我有媽媽,也許,也像她那個樣子……
「你偷看那個惡女人做什麼?」巧克力美人德芙湊在趙雷的耳邊輕聲問,兩個小丫頭一看有秘密,馬上傾耳來聽,大眼睛轉啊轉的。
「沒什麼。」趙雷盡量平淡問道:「我們玩跳跳棋吧!」
「你喜歡她,對不對?啊,你慘了,你有戀母情結!」巧克力美人德芙恐嚇道,兩個小丫頭不知道什麼是戀母情結,但一聽她說得好玩,馬上附和,嚷嚷不停。
「我沒有!絕不是那回事……」趙雷馬上否認,但情不自禁,於心中又閃現一下雅帕詩芬的影像。雖然閃現的是她喝斥自己的樣子,可是不知怎的,心中不但沒有生氣,卻有一種甜絲絲的感覺,一種被關心的溫馨感覺油然而生。如果,自己的媽媽還在,也許媽媽,也會像她一樣呵護自己……
偶爾到聖學院裡報一下到,偶爾去天上人間和那群魔女釣魚燒烤,偶爾記錄一下魔武比賽的勝負和寵物大賽的特色,更多的時候,趙雷是在紫荊花家族裡與兩個小丫頭瘋玩。
兩個小丫頭很能玩,也很瘋,她們平時常被禁足,不能出門,但有了趙雷,她們名正言順帶著他名逛遍大半個聖都的風景名勝。聖都極大,而且多有禁區,但趙雷還是到過不少普通人不能去的禁區,比如只能貴族才能進去參拜的光明聖殿。
對於光明聖殿趙雷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覺得比林巖國都的小型神殿更高更大,更多神像和更虛偽。
比起待人接物,這些傢伙還比不上林巖國都裡的聖米勒老神官。
一個月過去,趙雷在紫荊花家族生活得很開心,幾乎是他近一段最開心的日子。日間,會有巧克力美人德芙或者魔女們,又或者菋莉和風信子、艾米、傑耶斯他們來玩,帶著兩個小丫頭,成群結隊出去『壓馬路』。每每到了夜裡,兩個小丫頭鬧騰夠了,趙雷便會回到領域空間,將白天的事與帕拉絲她們提起,惹得她們一陣嘻笑。
本來,趙雷以為,這樣平凡又溫馨的生活,能夠一直持續到半年後,魔法交流大會的結束。
帕拉絲她們也替趙雷開心,難得有一個能夠給予趙雷長輩呵護的貴族,而且沒有心機目的。
羅蘭德國王曾秘密約見趙雷一次,對他能夠打進紫荊花家族表示高度讚賞,又送了一把『光明聖劍』給趙雷作為禮物。對於趙雷暗中在貧民窟的小動作,他不但。而且還在貴族議會上動議,建議把它推平重建。貴族們當然不可能給貧民出錢修建,於是承辦此事的盜賊卡卡名正言順成為了貧民的小領主。
當然,這種事在聖都比在大海中扔一顆小石子還要輕微。
狗仔隊和魔法記錄者們,只對貴族勾引誰家爵爺夫人有興趣,對於騎士在郊外與某位小姐野戰也會追蹤報道,但是對於貧民窟翻修,只有『聖都晚報』的一位魔法記錄者寫了一段這樣的話:我今天看見一件好笑的事,讓我懷疑自己的眼睛。上天,貧民窟竟然在翻修住房。而且一副大幹特幹的樣子,不知道這是哪一位善心大發的小姐做的無聊事……如果我知道她是誰,一定會跟她說明,貧民窟,如果要翻修,需要的是一座牢固的監獄……
無論是趙雷,還是羅蘭德國王。都最希望看見這種效果。
因為羅蘭德國王,就是故意在貴族們開會到最疲倦時提議,結果順利通過,而且絲毫不受人們注意,原因是他提議什麼,昏昏欲睡的貴族們連看都沒有看就通過了。
這一個多月來。趙雷沒有再遇到刺殺,也沒有什麼特大的麻煩。
沒有人懷疑他就是神喻之子。相反,聖都裡稍知道他的人,都會親切叫他慧眼者。是否能夠得到慧眼者的賞識,是所有無名藝術家和小貴族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只要慧眼者的歷史記錄者一揮魔法筆,那麼第二個天才米勒就會於聖都中誕生。
趙雷過得順風順水日子,連他自己也覺得驚訝。
但隱隱,他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太對,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會發生似的。可是他留神注意身邊周圍許久。但什麼也沒有,反倒讓他虛驚一場。
雅帕詩芬待他很好,雖然是常常呵斥之類,但趙雷覺得她很親切,一種被關懷的感覺很溫馨。
而紫荊花的家主『楓』,那個整天追求藝術境界的男子,也很溫厚,他雖然較少與趙雷長談,但他給趙雷的感覺卻像一位兄長。『楓』知識非常淵博,而且待人彬彬有禮。做事溫文爾雅,脾氣就連趙雷也覺得驚奇。總之是一個比較完美的男子。
雖然按照世人說法,不從政的男人有點沒出息,不算貴族。
但是趙雷覺得,這個『楓』,才算得上貴族,才是一個很懂得享愛家庭溫暖很珍惜現狀的男子漢。
他的見識並不低,能力更不弱,只是喜好問題。趙雷對於世間貴族那一套也不感興趣,甚至覺得厭煩,他追求的是武道的天道,與這位追求藝術的巔峰的男子倒有些相像。
所以,趙雷與『楓』交談不多,卻也算是不錯的朋友,最少『楓』從來不當趙雷是小孩子。
住在紫荊花家族,天天陪兩個小丫頭瘋玩,趙雷不知道會有什麼麻煩惹身。
可是當趙雷享受著這份家族溫暖之時,意外之事卻發生了。
兩個小丫頭與趙雷正在大街上『壓馬路』,他給兩個小丫頭抱著賣回來精美布娃娃,而嘴裡咬著『魔法波板糖』,頭頂著巧克力美人德芙買下的『魔法風車鈴鐺』,
導師,則小心翼翼捧著一盆色彩斑斕的觀賞魚,據會有的『金之魚』。
一會兒,負責探路做小斥侯的兩個小丫頭回來報告,太陽之子和聖光之子在魔法劇院出現,前面萬千少女圍都如堵,問趙雷要不要去看看。
「我對男人沒有興趣!」趙雷對太陽之子福波斯特裡安躲還來不及,自然不會跑去看熱鬧。
「可是魔法劇院外面的水晶牆上,正在播放太陽之子攻打高丘城堡消滅邪惡魔鬼和亡靈的精彩魔法影像,非常的好看,場面震憾,不去看看太可惜了。」小丫頭琪拉下一句話讓趙雷渾身顫震,因她笑道:「聽說還有太陽之子殺死邪惡傭兵團首領亞里斯的影像,以前姨母姨父一直不讓我們看,現在正好去看看!」
「傳說邪惡的亞里斯身高七八米,獠牙利爪,一張血盆大口非常可怕,還有他身邊風暴女妖也是殺人如麻的魔鬼……」瓷娃娃貝蒂還沒有說完。趙雷身體氣息登時爆發了百千倍,雙目血紅,睚眥欲裂,他一把揪起了兩個小丫頭,怒喝道:「金死了?這怎麼可能!他讓福波斯特裡安殺死了?」
「我,我不知道!」琪拉和貝蒂還沒有看見過趙雷發怒的樣子,嚇得想哭,又哭不出來,小臉煞白。
「砰……」巧克力美人德芙手中玻璃魚缸摔在面,粉碎。幾條珍貴的『金之魚』在面的啪啪跳動,可是德芙卻顧不得許多,衝過來想抱住趙雷,安撫他的怒氣。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生氣,但肯定,他肯定認識那個傳言很邪惡的傭兵團長亞里斯的,也許。他還是那個亞里斯的朋友。
「不要生氣,有事回去再說,會弄清楚的!」德芙撲過來一摟,只抱中趙雷的殘影。
閃電般,趙雷已經射向遠方的魔法劇院。
兩個小丫頭一個踉蹌,待她們站穩了身形。趙雷早已經消失無蹤。三女看看,眼淚奪眶而出。嘴唇顫抖,馬上扔掉手中東西,什麼也不顧了,連哭也來不及,拔腿就追。
「金……」趙雷趕到魔法劇院的水晶牆外,牆壁上的魔法影像正在持續播放,身形不知什麼原因變成巨大得有如泰坦一般的金,正有如推金山倒玉柱倒轟然倒,天空中。是那個得意洋洋又威風凜凜的太陽之子福波斯特裡安,這一刻,趙雷的心和魔法影像中飛撲到金身上的風暴女紗籮一樣,破碎……
眼淚,禁不住洶湧而生。
殺機,打心底中爆發出。
痛苦和愧疚,深深刺痛了趙雷心。在此之前,趙雷一直以為金和紗籮她們還活著,一直以為猛虎傭兵團安然無恙,可是。在這個聖都,卻看到了他的死訊。趙雷想起了之前眾女反常的神色。又支吾以對的言語,什麼都明白了,原來她們早就知道,只是一直都瞞著自己,齊齊瞞著自己!
高丘城塞一戰,猛虎傭兵團沒有離開,他們沒有走,而是全部戰死在高丘城下。
當他們豪烈戰死的時候,自己,卻在十萬大山裡逃亡,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自私逃跑……金死了,他戰死了,他讓仇敵所殺,但自己卻茫然不知,還在十萬大山裡高興獵殺著天使,還裝成大劍士獵取魔晶,借此戲弄神聖聯盟軍隊,又到魔法學院上課,躲避他們的搜索。
如果不是有魔法交流大會,如果不來聖都,如果不到紫荊花家族,如果沒有兩個小丫頭無意中說出來……
那麼自己,還不知道,兄長一般金,竟然為了自己早已戰死在數月前的高丘城塞!
難怪他自那之後,再也沒有來找自己聊天,原來,他早已經死戰!
「金,對不起!」趙雷痛苦搖頭,眼淚奔湧,緊握的拳頭,一滴滴眼淚灑落。三女還在遠處,用盡了飛行術也沒有趕得及,趙雷的怒氣已經爆發到了極點,氣息炸飛身邊圍觀叫好的男女,一圈銀芒極速擴散炸開,趙雷身上的衣物碎裂,一切魔法物品崩爆,長長的黑髮如瀑散飛,騰騰舞動。趙雷雙目睚眥,怒睛血紅,狂吼道:「待我替你報仇,殺光這些垃圾!殺……」
「放逐!」一隻瘦骨如柴有如鳥爪的手伸到趙雷的背後,整個空間扭曲,飛射撲向魔法劇院趙雷,竟然身不由己消滅在旋轉扭曲的空間中。
受到趙雷氣息的爆炸,眾人東倒西歪,好半天也爬不起來,還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最後定神一看,場中只有一位佝僂的老婆婆。她柱著一根古怪的法杖,法杖通體碧綠,上面若不是鑲嵌著一顆巨大的綠寶石,人們定以為那是一條扭曲的蛇。
這個老婆婆瘦骨如柴,面容蒼老無比,眼睛深陷,嘴唇乾涸,整張臉都充滿深深的皺紋。
「睡眠……」她輕輕一揮法杖,眾人
頭就睡,香甜無比。
「發生了什麼事?」數十個衛士和巡街的士兵聽到響動飛跑過來,還沒有來得及大聲質問,有魔法波動一閃而沒,聽到兩聲吟詠『鎮靜!遺忘……』,個個不由齊齊把頭一晃。等他們恍惚中出來,又有些莫名其妙,竟然一個個轉身離開,對滿大街沉睡的人視而不見。
兩個小丫頭和巧克力美人德芙張大了嘴巴,半天也合不攏。
這個老婆婆竟然是誰,這麼厲害,魔法隨手而發,而且全是群體魔法,魔法效果比法王甚至法聖都要無形無色,簡直不可思議之極。
「你們可以叫我佔婆婆。回去告訴紫荊花主人,小孩子我帶走了。」老婆婆虛弱咳嗽一下,消失了。
「哇……亞奇哥哥!」目瞪口呆的兩個小丫頭此時才反應過來,抱住德芙哭喊著要哥哥。
「啊吼,啊嚎嚎嚎嚎!」趙雷只覺眼前空間一扭曲,自己便被傳送到一個山丘之上,再非聖都。憤怒得爆起全身氣息,將整個山丘夷為平,可是儘管這樣,他覺得憤怒也得不到一絲絲消減。
整片山林,巨石,泥壁。趙雷可以看見一切,都在他的憤怒下毀滅。
可是。仍然平息不了他的怒氣,仍然消減不了他心中的痛苦。
金死了,他戰死了……
在他戰死之時,自己卻在逃跑。
他為神聖聯盟的敵人所殺,自己卻在聖都裡上學,還在紫荊花家族陪兩個小丫頭瘋顛。趙雷好恨,他恨自己為什麼不留下來,與金一起抵抗敵人,為什麼要讓他再留在高丘。為什麼不早些替他報仇,為什麼還要天天呆在聖都裡無所事事吃喝玩樂……
「夠了,神喻之子,你的悲傷應該牢牢的收藏於心,等到日後合適的時候再爆發出來。」占婆婆輕輕勸道。
「你是誰?」趙雷的拳頭聞聲打了過來,直到占婆婆的面前,他才發現是個熟悉人影。
「我是千年以來的守護者,守護神喻的女祭司,你可以叫我佔婆婆。」占婆婆輕輕一揮法杖,一股颶風將趙雷衝到半空。等趙雷極速破盡颶風而下。又一道冰水柱自天而降,將趙雷淋個透心涼。
「我不想聽什麼神喻!我只想為金報仇!」趙雷痛苦大吼。他自然沒有辦法向一個老婆婆揮拳,就算在再憤怒之下,他也不可能將氣發洩在她的身上。
他只氣她不讓他替金報仇。
在聖都,他覺得自己要馬上殺了福波斯特裡安替金報仇,可是她卻阻止了自己的復仇之舉。
「這是敵人的計策,傻孩子,現在並不是你復仇的好時候。」占婆婆微微歎息,道:「殺死一個太陽之子,你以為就是替朋友報仇了嗎?在千年裡,有成千上萬半月精靈女因你而死,你怎麼不替她們報仇?有千千萬萬像金一樣守護神喻而戰死的人,你怎麼不想過要替他們報仇?」
「我不管……我不能坐視著金被殺而什麼也不做!他就像我的兄長,他就是我的親人!」趙雷跪在上,悔恨擊打著面,大為之摧崩,巨石轟裂。
「傻孩子,這麼一點點悲傷你就受不了。」占婆婆輕聲安慰道:「你要堅強起來,否則,當你能夠看見千千萬萬的人為你而犧牲的那一天,你會發瘋。金的戰死,這是他意願,也是他的命運!就像無數以性命守護你的人一樣!金不是第一個守護你而犧牲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在以後,還有更多,更多的勇士,拋開一切,守護在你的身邊!你是大家的希望……所以,你必須比所有人都堅強,你明白嗎?」
「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並不希望這樣!」趙雷覺得如果能夠挽回金和紗蘿的生命,他寧可不成為神喻之子。
「可是,這就是命運!這不能選擇!」占婆婆歎息一聲,又道:「大家選擇了你,也選擇了他們命運,就像金一樣,他沒有要求,他甚至不希望你知道,不希望你悲傷。你不能選擇,悲痛的命運緊緊跟隨著你,但是,我們所有的人,都希望你能夠快樂,希望你能夠堅強!」
「我只想哭,我根本快樂不起來!我不要這樣,我不要金為我付出生命!我不要……」趙雷痛苦無比,他覺得金為自己戰死這個打擊,遠遠比與十位熾天使同時戰鬥還要讓他感到難過,感到窒息,感到痛苦。
「哭出來吧!淋漓盡致大哭一場,渲洩心中悲傷……」占婆婆老態龍鍾柱著枴杖,深深歎息道:「等你長大,再有悲傷,你會發覺,想哭,也沒有眼淚了。」
「金,紗蘿,剎那……」趙雷呼喚猛虎傭兵團每一個員的名字,都覺得心如刀割。「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