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持續,黑夜在不知不覺中過去。
天色漸漸發亮,而那些死靈卻比人們更早地洞察到這一點,在最後一波的瘋狂進攻之後,所有的亡靈大軍往來路撤走。一些骷髏並沒有走遠。而是在地面上挖掘出不大的洞穴,鑽了進去,再掩上松土,不少骷髏在挖掘的半途之時,就碎裂散架,仆倒在地面之上,並沒有能潛埋到土裡。
但是在來路上,密密麻麻全是這種骷髏地穴,隨便看去,一路上到處都是。
「「士兵們,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卡洛斯舉起手中巨劍,歡喜地大喊道:「白天已經來臨,我們堅持到了天亮,我們勝利了!」
「呵……」所有人都共同歡呼起來,為自己的努力而感動,為自己的獲救,為自己的勝利而激動。
「在太陽出來的時刻,那些下賤的骷髏會在陽光下煙消雲散。」戴維也歡喜地大叫道:「誰跟我去將它們挖掘出來?我們將它們一個個挖出來,讓它們試試沐浴在陽光之下的滋味!誰還有氣力,跟我來?」
「我!」他一鼓動,登時又有不少人站了出來。
趙雷忽然有一絲明悟,對手為什麼要這樣做?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拖延時間。
它們留下大量的骷髏讓眾人挖出,這樣的舉動能夠讓留守人員激起巨大的士氣,而且沒有空去想如何逃亡的事。骷髏對於亡靈族根本就不算什麼,這種舉動,只不過是一種就像下棋時的「棄子」行為。它們這些骷髏完全可以走到更遠。再挖掘洞穴,或者躲到它們原來出發之處。
趙雷相信這些亡靈肯定有一個巢穴,而且還不太遠,否則不可能來得如此之快,撤退得如此從容。
「琥,你們休息一下,我們半小時後出發,到後面的城寨去看看。」趙雷無法告訴大家這是一個局,敵人正恨不得自己這些人挖一整天的骷髏,但是這不妨礙他到後面探索一下的舉動。趙雷第一次意識到情報的重要,敵人之所以能夠使用各種連環計策,主要是對整個人類的各種情報探知得非常清楚,針對這些,再制定出施行之策。
如果再像現在這樣瞎子一般。只知道什麼也不知道的抵抗進攻,那麼就跟一個「石偶」沒有什麼分別。
趙雷看向盜賊卡卡。覺得也許可以讓這個盜賊做更多的事。不要浪費了盜賊打探情報的天分。
「怎麼啦?」卡洛斯此時忽然發現趙雷並沒有很歡喜的樣子,心中很奇怪,但是仍好言安慰道:「難道你在擔心後面地城寨嗎?請不用擔心太多。城寨裡有魔法塔,有魔法師。有騎兵,還有魔法屏障……就連我們這個小關隘都能夠防禦住亡靈大軍地進攻,那麼城寨肯定無憂。」
「我想去看看!」趙雷點點頭。道:「你在這裡安排大家休息吧,我們很快回來。」
「多波拉就可以安排,我也想去看看。」卡洛斯擺擺手,道:「如果可能,我想向城寨求援,讓他們准許我們撤入,共同防禦。經過一戰,相信成功擊退亡靈骷髏大軍的我們,請求會受到貴族們的重視。」
對於向後面城寨求援的事,沒有人不贊成,但是有些人擔心趙雷他們一去不復返。
更多人的站出來,目送著趙雷他們離開,不少婦人還抱著小孩子哀求趙雷他們一定要回來,不要拋棄她們在此。卡洛斯安慰一番,又向光明神起誓,這才讓那些婦人稍稍安下心來。
十里之路並不遙遠,趙雷他們一路疾奔。
不時,可以在路邊可以者見原來逃離的鎮民屍體,多數是讓人吸光了鮮血,皮膚肉體乾涸,死狀非常可怖。
也有些人讓砍掉腦袋,而那些死不瞑目的腦袋,則堆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小的人頭壘堆,極度的殘忍。卡洛斯看著那些被吸乾鮮血的屍體,帶點猶豫地跟趙雷道:「這些屍體也許會變成吸血鬼奴,等到了晚上,也許會變成亡靈大軍的一員。」
「現在還是早晨,我們先去城寨看看,然後再回來處理。」趙雷覺得這種可能也是拖延戰術之一,留下可能變成吸血鬼奴的屍體來拖延撤離的人群,假如小關隘的人們撤離的話。
城寨高高聳立,巨大無比。
看著那種堅固和牢不可破地堡壘,如同劍戟般直指天空地高塔,還有魔法光芒閃爍的守禦魔法塔,任何人都會情不自禁地感到安全感。這個城寨太堅固了,在高丘之上是這一大片的庇護所,所有的生靈只要在它的保護之下,都會安然無憂。
但是趙雷一看見這座城寨,心就往下沉。
城寨的外圍,沒有亡靈大軍,也沒有發生過慘烈戰鬥的痕跡,雖然也有些魔法施放之後的痕跡,但是幾乎比不上小關隘的城下之地。
城寨之頂還飄揚著人類地旗幟,魔法塔尖也有人類光明神的聖光閃耀。
「還好,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城寨安然無恙。」卡洛斯一看,即鬆了一口氣,輕鬆的大笑起來。
「我們進去君看!」趙雷跟琥和帕特拉爾他們肅然道:「保持全力警戒,米紗和紅你們在前,貯金和卡卡在後,琥和帕特拉爾,分點神看顧卡洛斯隊長,假如我們發生大戰的話。」
「我們來求援,不能莽撞。」卡洛斯勸解道:「先讓我和那些貴族談談……」
「隨便。」趙雷淡淡的道:「假如這裡還有什麼貴族的話。」他在卡洛斯的驚訝目光之中,飛射而去,疾電般迫近城寨,再沿著城門通道直奔。等趙雷飛掠上城寨的牆頭。消失入內時,卡洛斯才意識到,城寨沒有人喝止趙雷的闖入。
崩……一聲巨響,趙雷將那個城寨高懸的吊橋放了下來,又用絞盤打開了城寨大門。
「這,這怎麼可能!」卡洛斯隨著琥他們跑上與周邊高高豎起又扭曲的城門通道,急奔入內,發現整座城寨空無一人,有如鬼域一般陰森恐怖。趙雷在堡寨大院裡。等著他們。等琥他們進去一看。發現這裡面的戰鬥痕跡遠遠要比外面慘烈百倍。
滿地的鮮血,魔法轟擊的損壞,還有劍戟箭矢在地面牆壁上留下的痕跡。遍佈四周。
這裡只少了一樣東西,人,或者屍體。
如果說人類勝利了,那麼自然還會有人的存在。如果說亡靈大軍就連吊橋都沒有放下,就連城門都沒有的情況下,就攻陷了這座城寨也太難以置信了。而且。如果亡靈獲勝,這裡必然會有大量地邪氣,不可能還有閃爍著光明聖光的魔法塔存在,更不可能不將人類的旗幟降下來。甚至這裡沒有屍氣。
太陽出來的時候,陽光會對亡靈產生強烈的殺傷,它們必須躲在屍氣或者陰暗裡,才能活命。
難道亡靈攻陷了這裡。卻在天亮之前撤退了?
就算是這樣,那麼戰鬥之後的屍體鬥到哪裡去了呢?亡靈與人類兩者的屍體,在這樣的慘戰之下,肯定有不少的存在,但是眼前就連一點殘餘也沒有。
除了少量飛濺在牆壁上的鮮血和皮肉,這裡找不到更多的東西。
趙雷他們看見這個空無一人的城寨,更是感動詭異。貯金矮人不安地掃視著四周,他寧願有一隊骷髏或者殭屍撲出來,這樣比起空無一人的陰森更加讓人感到好受些。盜賊卡卡顫抖著雙腿,查看著地面的各種痕跡。忽然拾起一塊沾血的碎片,顫聲道:「這…這是銀鎧…碎碎…」
「這裡也有。」栗發女劍士紅用腳踢出一小塊,哼道:「敵人沒把這些東西清理走,那麼估計是吸血鬼或者吸血鬼奴所為,它們是最討厭銀器的。」
「吸血鬼很喜歡住在城堡裡,它們白天變成蝙蝠躲在城堡地陰暗處。晚上就像人類一樣生活。」帕特拉爾解釋道:「據說很高階地吸血鬼貴族,與人類無疑,除了吸食人血。他們也會在城堡裡開設沙龍,舉辦宴會,甚至還會冒充人類,邀請人類的客人進餐,然後將中計的人類最終放到自己的餐桌之上。」
「我只聽過,越是高階的吸血鬼貴族,就越是喜歡吸食處女的鮮血。」琥也點點頭。道。
大家一下子把目光看向栗發女劍士紅和米紗。
米紗聽了大怒,揮動大刀,做出一副誰敢來我就砍了它的憤怒樣子。米紗越想越是生氣。最後禁不住咆哮一聲,炎火自她的身體爆射出來,又凝聚成熊掌炎印,懸浮在她的頭頂。
「米紗,不要生氣。」趙雷一看米紗地憤怒有點失控,不由連忙勸阻,她的憤怒很容易影響身體,加上之前堅持了很久都沒有變身成大熊,如果失控,那麼隨時都可能變成大熊。趙雷把小光門打開,安慰道:「米紗,進去休息一會,順便跟大家說一下。紅,你也進去……」
「我不用。」栗發女劍士紅冷哼道:「誰想吸食我的血液,就來試試我的銀劍。我的銀劍。不知有多少貪婪的吸血鬼已經飲恨劍下。吸血鬼正好,我昨晚殺骷髏都有些膩了,正好換換口味!」
「這麼說來,你還是個處女?」貯金矮人不知大禍臨頭地道:「真看不出來……金幣!」
他的話還沒有完。就讓栗發女劍士紅一腿踢飛,轟在牆壁之內。深陷入內。
眾人馬上朝半身入牆,小腿抽抽的貯金矮人齊齊地鄙視一下,哄然大笑道:「臭嘴,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