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爾菲帶著女王衝進了皇宮內城安穩地落地,差點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滿地已經乾涸的血污。除了內城的城牆基本算得上是完好無損甚至好加固了不少之外,內宮之中的建築早就已經是亂七八糟倒成了一片。青石板鋪設的地面上有刀砍斧削的痕跡,到處都是魔法火焰爆炸之後留下的黑色坑洞。華麗的建築早就被炸得粉碎,以前國王陛下處理朝政事的大殿幾乎被夷為平地,連一根柱子都找不到。
若不是常年在裡面混生活,傲爾菲還真要抬腳走人了——這哪裡是什麼王城的內宮,分明就是一個被大部隊給摧殘過的廢墟城市!
「來……來錯地方了?」傲爾菲在自己的記憶中努力地回憶著一些相似的痕跡,剛剛走出一步去卻一腳踢中了一柄制式短劍,劍身上銘文銘刻著阿爾曼帝國禁衛軍的徽章以及軍號。在米克繼位之後,由於改變了國號,所以所有的兵器都被銷毀重新鑄造,來不及鑄造的也被磨去了銘文。一看到這柄插在地下一半的短劍,傲爾菲的腦袋裡頓時湧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出事了。」小女王陰沉著臉:「米克公然攻擊了內宮,我的禁衛軍沒有反抗,這應該是戰鬥之後留下的痕跡。傲爾菲,去找找看還有沒有活口,我趕去母后那裡看看。」
現在整個內城處於一種外人無法想像的恐怖之中。整個內宮龐大的地界上根本看不出一點有活人的跡象,所有的建築幾乎都被夷為平地,只有那麼寥寥數棟建築還孤零零地頑強地聳立著——當然也不是完好無損,上面的刀槍痕跡見證著這裡經歷過的一切。回到了自己的內城,阿爾曼帝國的執政者又恢復了幾分氣勢,以不容反駁的口氣指揮傲爾菲去尋找一個活口,自己朝著母親居住的地方跑了過去。
化名海倫的國王——女王陛下,回到了自己生長的地方,勇氣不知道從地方冒了出來。內宮之中的場面之慘烈,就算是大男人看了也要背心一涼,她根本不在乎一般地穿過那些已經殘破不堪的建築物體跟埋藏在建築物之下的屍體,按照自己的記憶朝著母親居住的地方跑了過去。
如果說一進城牆的地方是戰爭經過的廢墟的話,朝著內宮深處走無疑就是一片修羅場了。
比起外面來,這裡的戰鬥好像更加激烈一些。基本上找不到一座完整的建築物,大片大片倒塌的建築材料上染著鮮艷的血跡——有些是新染上去的,還依然鮮紅,有的則是很久以前的,已經變得有些灰暗了。難道說這裡剛剛才進行了一長戰鬥麼?不可能,這已經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但是從血跡上來看,卻明明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越看這些痕跡越是奇怪,她不緊加快了步伐朝前走。雖然現在已經將近黃昏了,但是藉著夕陽的餘暉依然能夠看得很清楚——沒過多久,她心中一喜,遠處一棟莊嚴肅穆的建築物完好無損地立在那些廢墟之中,猶如燈塔一般醒目。太后宮——再熟悉不過的建築了。看到熟悉的建築物,好像看到自己的母親沒事一般,她心裡一喜,腳下加快了步伐朝前走去。
嗖。一聲輕響,低頭朝下看,一支白色尾羽的羽箭深深地射入了自己腳下的石塊中,尾羽還在兀自顫動著。
糟糕了,難道說還有敵人?
「別!那不是國王嗎!?國王扮了女裝!大家住手!」就在她為差遣傲爾菲去尋找活口而懊悔的時候,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仔細定睛一看,一名身材高大,穿著染血鎧甲的高大男人正站在廢墟之中的大石旁邊露出了半個身體——是在熟悉不過了,那正是皇家禁衛軍的統帥卡爾布郎!
「布郎大人!」小國王驚喜交際:「你們沒有出事嗎?我的母親呢?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好像發生過了一場大戰一般?」
「陛下,您沒有事可好了,為什麼你要回來?哎!」布郎揮了揮手,從太后宮四面八方湧出了數千個腦袋來:「太后沒事,我們還剩下了數千個兄弟,拚死保護著太后宮,米克造反,您又不知所蹤——哎,您說您回來幹什麼,走了好!走了好!」
禁衛軍統帥說話之間止不住的惋惜,可語氣裡又有掩蓋不住的興奮——他惋惜的是自己的陛下回來自投羅網,興奮的是陛下沒有出事。
「趕快,帶我去看看母親怎麼樣了!」她顧不得拉客套,直朝太后宮衝了過去:「這段時間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米克難道在內城裡發動戰爭嗎?這不是完全把他自己的和平主義者的醜惡臉孔給扭曲了?還有,你們其他的人呢,還有多少人?」
「這……等您見到太后,自己問他吧。」布郎將小國王引到了太后宮前面,推開了大門之後,小國王的眼睛濕潤了。朝思暮想的母親正端坐在桌前,桌上有一杯正沖好的清茶,散發著裊裊的清香味。母親還是那麼漂亮,只不過消瘦了不少,甚至連黑眼圈也熬出來了。看來在自己出走的這段日子裡,母親大人沒有少受罪——該死的奧斯崔恩,他不是發誓要保護母親的麼!
太后宮的大門被推開,漂亮的太后下意識地轉過頭來仔細地看了看門口,然後轉過了頭去——可是很快又轉過了頭來,等看清楚了門口來人之後,猛然一下站了起來,兩行清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那禁衛軍統帥知趣,給兩母子關上了大門——現在也沒有什麼守門的必要了,都落到了這個地步,小國王也不怕自己的身份穿幫了。這群禁衛軍如此盡忠職守,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如何?
「皇……皇兒?」太后不敢相信地走近摸了摸國王帝的臉:「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是的母親,我回來了!」這麼多個月來的委屈好像在母親這一摸之下全部發洩了出來一般,再也顧不得自己國王也好女王也好的身份,直撲到了自己母親的懷裡,兩母女相見自然是場面感人,而太后也好好地將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原來奧斯崔恩大長老並沒有食言,在小皇帝走了之後,這位強大的精靈一直在護衛著內宮的安全——只不過僅僅限於太后宮範圍之內。他使用強大的魔法屏障幾乎杜絕了任何魔法進攻的可能性,加上忠心的皇家禁衛軍的保護,以至於整個內宮成了廢墟,太后宮還安然無恙。
不是說奧斯崔恩真的牛逼到了一人可以跟米克吐溫手下所有的魔法師抗衡——而是米克吐溫有顧及。因為他是以和平主義者的嘴臉上台的,並且宣佈了所有的官員、軍隊不做變更替換。雖然他想要剷除皇室一干人等,但是也不能在王城裡搞出太大的動作。使用大型魔法自然能夠將奧斯崔恩大長老的魔法結界一舉擊潰,可是在內宮之中搞出如此大的動作勢必要引起全城人的懷疑。本來對他不滿的人就不少,如果再多這麼一個把柄的話,怕是四處造反的進程就要加快了。
所以他即便是想清洗皇室內城,也只有一次一次地派出小批精銳部隊進去清洗,即便是使用魔法也只能是小型魔法。所以剛剛傲爾菲跟國王兩人摸進來的時候,才看到了加固的城牆,那是防止裡面的人逃跑。而四處被摧毀的建築則是戰鬥之後留下的痕跡。米克吐溫在加固了城牆之後倒再也不急了。派進去精銳也是白給,因為皇家禁衛軍本來就是精銳中的精銳了。不斷地朝內宮派遣軍隊也會引起人的懷疑,在加固城牆之後,內宮微成了一個大監獄,乾脆等到裡面斷水斷糧自己餓死。
若是在荒郊野外的話,只需要來一次大規模的集群魔法轟炸便可以奏效,可是在王城之內他不敢。所以國王回來還能看到自己的母親,還能看到這些一直在奮戰的禁衛軍——在王城關閉的時候,總共有兩萬禁衛軍駐守在其中,經過了幾個月的戰鬥消磨之後,現在只剩了兩千不到了。
「其實你不用擔心我,今天太陽落山的時候,奧斯崔恩大長老就要履行諾言,將我們全部帶過去埃魯登原野了。」太后撫摸著換回了女裝的女兒:「到時候我們就安全了。他的確是一位信守諾言的人,值得我們相信。我們押對了籌碼了。」
「外面的戰爭也進行得很順利。聽說米克的兩百萬大軍全軍覆沒在了阿斯塔瑪下山區。」小國王一高興也跟自己的母親分享在外面得來的消息。
「那不是很好,證明我們的朋友真的有實力。等到我們出去了,你在去召集起義軍,我想過不了多久,聖佛蘭西斯就會覆滅,阿爾曼帝國國王將是你正大光明地坐上去了。」太后微笑著,依然不停地撫摸著她的頭髮。
「可是我們怎麼出去呢?」小國王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今天一路進來的時候,城裡的戒備森嚴她是看到的:「現在可是全城都戒嚴了。」
「答應了讓你們出去。自然有我的辦法。」就在這個時候,大門被推開了,奧斯崔恩大長老從外面抱著一堆魔法水晶走了進來:「好久不見了我的陛下,最近過的好麼?」
說完,他掀開了蓋在大門口的地毯,使勁朝旁邊一拽,整個太后宮的地毯被他連根扯起。小國王倒抽了一口冷氣——如此巨大的魔法陣覆蓋了幾百平米的地方,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就用我發明的這個超級魔法傳送陣。」奧斯崔恩樂呵呵地指著地下說道:「就在今晚,把你們安全地送到伽立法已經為你們裝飾好的寢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