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阿斯塔瑪下山谷巔峰之上,得到了消息的蘇菲族長以及手下的一干高級將領正站在山峰上看著遠處燃燒起了熊熊大火的聖佛蘭西斯營地無法相信——這眼前的一切好像就是人間煉獄一般。遠處連綿的營帳燃燒起來的火焰好像將天空都給烤紅了一般,無數的飛灰隨著炙熱的空氣朝上衝,站在距離幾里之外的位置甚至都能聞到那種烤肉的香味。
兩百萬大軍瞬間被烈火給吞沒了。蘇菲族長看到眼前的景像甚至都不敢相信,她一次又一次地派出探子去探查消息,可是得來的消息卻一次又一次讓她更摸不清楚頭腦。除了大營無緣無故地起火之外,探子甚至探到了聖佛蘭西斯的士兵們正在自相殘殺!
熊熊的烈火中自己人跟自己人自相殘殺,炙熱的火焰伴隨著烤肉的香味,這絕非是人間應該出現的景象。難道是死神陛下降臨人間,想要將這一片大陸變成無人的地獄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聖佛蘭西斯的大軍怎麼可能自相殘殺。」一直到第三個探子回報了一樣的情況之後,蘇菲才皺起了眉頭——她一開始以為是第一個探子看錯了。雖然他們都是資深的情報人員,不過百萬大軍互相廝殺互相點燃營帳這種事情,的確是荒天下之謬。一直到了第三個探子重複了同樣的話之後,蘇菲才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了:「誰能告訴我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因為在場的一干高級將領們此時也是一頭的霧水——而且還有不少人在心裡暗爽。殺了就殺了吧,管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反正他們自相殘殺總比來攻擊我們更好。最好他們互相殺得一個也不剩,那麼天下就太平了。
蘇菲腦子裡雖然也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她的腦袋卻比別人的想了更深的一層。敵人自相殘殺固然是很好,應該搬張椅子來坐著看戲,有花生還應該買包花生來坐著邊看邊吃,這是一種娛樂。但是朝深處想,百十人自相殘殺有可能是因為意見不和或者其他什麼原因,上千人互相殘殺的場面也司空見慣——可是這不是百人千人,而是百萬人!這百萬人一人吐一口口水也能夠匯聚成大河!要讓這麼多人互相殘殺,必定是起了什麼巨大的變故才對。
而這個變故,是否會影響到阿斯塔瑪下甚至是埃魯登原野,這才是蘇菲最關心的事情。
不過顯然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家都是一抹兩眼黑——在大家互相詢問無果之後,蘇菲將目光投向了那幾個被留守下來的獸人士兵的身上。
「士兵,告訴我,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蘇菲皺著眉頭寒著臉問道:「你們的指揮官呢?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應該在場才對。你們應該有兩千人,為什麼只剩下了幾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出來一個人告訴我,我現在必須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獸人勇士瞟了蘇菲一眼,鼻子裡哼哼了一下,沒有搭理她——本來應該是這樣,他們宣誓僅僅是效忠御塵風而已,除了御塵風,他們本來就有資格誰也不搭理。再說了,這些獸人勇士對這位女族長一點好感也沒有。幫他們守山谷這麼多天了,別說援兵了,就連一口水都沒有送來,一切都是他們自己解決。面對這樣的女人,沒有好感不搭話是正常的。
「族長大人在問你話!士兵,站起來回答!」看著獸人士兵愛搭不理的模樣,蘇菲身邊的一個將軍站了出來抱不平:「你知道你這樣的態度,足以判你藐視上司的罪名麼?」
「砰!」
剛剛說話那名將領身邊的土地瞬間出現了一個半米深的大坑,坑裡一柄染血的戰斧閃著寒光——獸人戰士依然是那麼斜著眼睛瞟著他,他已經用行動來說明了一切。除了御塵風之外,沒有誰有這個資格來這麼跟自己說話,要是在不放尊重點,下一斧頭可不是泥土了,而是腦袋了。
「你…….你放肆!」將領顯然被獸人士兵這樣的行為給激怒了——不過他嘗試了幾次也沒有鼓足勇氣站上去。開玩笑,跟著帕魯斯一起的士兵一個個都不是水貨,他們不僅僅武藝高強,而且個個實戰經驗多的嚇人,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是以一當百的材料,否則御塵風也不會讓他們跟著一起了。對於這樣的士兵來說,嘴上說話多過手上打架的人自然是不敢嗆聲了。那將領看著獸人士兵染血的戰斧跟兩米多高的身材,再對比一下,自己,的確沒得比,最後還是用了國際通用的腔調來解決了問題:「來人啊!給我將他抓起來!」
幾名護衛聽到命令,雖然不願意執行,但是還是靠上前去了——不是害怕,而是有些將領就是喜歡拿小兵的性命不當回事。
「住手。他自然是有這個資格這麼跟我說話的,他不是我們的屬下,跟我們應該是對等的。」蘇菲及時地揮手制止住了靠上前去的士兵:「閣下,剛剛恕我冒昧了,我想請問一下,你們的指揮官,御塵風閣下到什麼地方去了,還有,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菲不愧是職業老狐狸,變起腔調來之快簡直讓人應接不暇。那獸人剛剛還在氣阿斯塔瑪下的態度問題,轉眼見人家族長就來稱呼自己為閣下——獸人本來也就是心地樸實的種族,你對他凶他自然不給你好臉色,可你要對他有一點好,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你。
蘇菲這麼一問,獸人士兵也不好再擺架子了。即便是站在同等的位置上,人家這麼客氣地問你,你好歹也應該站起來回禮才對。
「族長大人,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獸人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將巨大的斧頭朝地下一頓,瞟了一眼那名氣得全身上下發抖的將軍之後轉頭說道:「我們老闆是去追死靈法師去了。」
「死靈法師?現在還有死靈法師!?」蘇菲一聽到這四個字臉色立刻一變。在任何人的認知裡,死靈法師絕對都是與危險、可怕、邪惡等等負面字眼掛鉤的產物:「你們什麼時候看到死靈法師的?前面的情況是不是死靈法師造成的?為什麼這裡只剩了你一個人了?」
「本來早上我們挺好的,從克裡斯閣下帶著他的部隊來支援開始,他們好像就在山路上遇到了一次死靈法師,然後被弄得全體失去了戰鬥力。安琪拉公主也因為要驅散濃霧給被魔力反噬。還好艾琳娜(更新最快
)小姐救得及時,這才沒有出問題。」獸人抓了抓腦袋,理清了思路:「後來吧,老闆就帶著他的黑龍去追死靈法師……不對,是黑龍閣下將安琪拉小姐給送回來了,然後老闆跟他的小龍就去了……結果等安琪拉小姐清醒過來之後,他們大家就去找老闆去了,然後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做傳信的,萬一有人來的話,可以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情況。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
獸人通用大陸語很標準,可惜言語不清,根本沒有頭緒可言——不過從他的話裡蘇菲已經判斷出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就在今天早上自己派出克裡斯他們一行人上來增援的時候他們在路上遇到了死靈法師,然後整個隊伍失去了戰鬥力——御塵風應該是去追那傢伙去了,然後剩下的人也跟著御塵風而去了。
大概的情況也就是這樣——不過蘇菲還是沒有知道她最想知道的情況——那就是聖佛蘭西斯的營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來一定要等到御塵風安琪拉他們回來之後才能知道具體的情況了。按道理來說死靈法師就是可怕,也不可能強悍到一比兩百萬的地步。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變故才對。
「艾琳娜小姐受傷了,趕快把她帶回營地!」就在蘇菲一行人等待御塵風他們的消息的時候,首先跑回來的兩個獸人跟著自己派出去的一個人一起回來了。
艾琳娜臉色猶如白紙一般極為難看,嘴角上掛著一絲已經凝固的血跡,看上去傷得不輕。蘇菲的臉色也開始難看起來,艾琳娜的手段她清楚得很,不僅僅本身強悍而且智慧過人。她都被傷得這麼重……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變故!
「將艾琳娜小姐帶回營地去,找最好的醫生跟魔法師去治療!」蘇菲揮了揮手,兩名親兵立刻迎了上來將艾琳娜接了過去,好好地放在了擔架上抬著下山了。蘇菲目送艾琳娜走遠之後轉過頭來詢問那名獸人士兵:「他們還有多遠才到?死靈法師抓到了嗎?」
「抓?我們連影子都沒有看見!」那獸人喘著粗氣:「不單是艾琳娜小姐受了重傷,而且黑龍閣下也傷得不輕,全身上下起碼有幾百條豁口在流血!現在失去了行動力了!」
蘇菲身邊的將領官員們集體惡寒——天,我們在面對的到底是什麼傢伙?竟然能將黑龍搞得全身上下幾百條豁口!
一聲清鳴之間,一隻火鳥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正是等不及跟著隊伍走而自己首先駕馭著火鳥飛回來的安琪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