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二十
「啥古神語?」御塵風一頭一臉的霧水,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是古神語?別扯淡了,你們這邊的神說話的時候都罵人啊?」
「不,這的確是古神語,我能分辨出來!」拉斐爾的情緒相當激動,身體上下不停地飛舞著,經過了不知道多少萬年,再一次聽到熟悉的語言,誰也會激動。古老的神語大部分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了,即便是還有存留在這個世界上,一般人也無法使用。
御塵風撇撇嘴,他覺得這個精靈使是瘋了,這不就是一句普通罵人的話嘛。怎麼就成了古神語了。如果這個是古神語的話,那老子會的古神語還不少呢——而且我最多算個下級神,你要去去看看我們那邊大街上的三姑四婆們,她們的古神語之豐富,絕對會到讓任何人大跌眼鏡的地步。沒準隨便拉上一個三姑婆過來,就能毀滅世界呢……這也太扯了,御塵風想著想著自己都忍不住發笑。
「你笑什麼?」拉斐爾極為不解:「你是從哪裡學到這個古神語的?你還會其他的古神語嗎?都說給我聽聽,自創造出我的精靈王消失之後,我再也沒有聽到過古神語魔法了。」
「你有病。」御塵風非常認真地看著拉斐爾想了半天之後搖頭:「要麼就是犯賤,哪有人追著別人來罵自己的,這可不是什麼好話。我跟你說,你肯定是聽錯了,這要算是古神語的話,你等我想一會我能跟你說出一大籮筐的古神語來。」
「那你趕快說!」拉斐爾不停地催促著,她比誰都急:「快,你能想出多少來就說多少,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家鄉話了。」
古神語是在那些傳說中的歷史中,眾神活躍的時候他們所使用的語言。古神語只是一種統稱而已,其實還有更明晰的分類。不過現在能找到一句已經是很希罕的事情了,哪裡還有機會去分類。對於拉斐爾來說,古神語就同等於家鄉話,在那些古老的日子裡,拉斐爾她們主要使用的也是古神語。人人都說聽到鄉音感覺分外親近,可愛的精靈使現在就是這個感覺。
面對拉斐爾熱切的目光,御塵風汗毛一陣一陣地倒立著。哪有人逼著人家罵人的呀,特別是對這個可愛的小美女,御塵風醞釀了半天,硬是一句沒罵出來。
「你倒是快說啊!」拉斐爾過於激動,根本不管御塵風這個不明白所謂的「古神語」是什麼意思的傢伙,隨便說出來會有什麼後果。她忘記了剛剛御塵風隨口一句無心的古神語差點讓自己整個被解體。
除了對鄉音的懷念激動之外,讓拉斐爾迫不及待地想要催促御塵風再想其他的古神語,其實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方面——那就是為什麼御塵風能夠發動讓自己解體的古神語,這個事情讓拉斐爾很是疑惑。讓御塵風自己創造一個魔法是肯定不可能的,魔咒都能念成什麼什麼的傢伙不指望他能創造出什麼魔法來。一般魔法師來創造出這樣的魔法也不太可能——首先他們不懂古神語,其次就是根本沒有理由要創造這樣的魔法,除非是想跟六大精靈使開戰,跟整個大陸的魔法師開戰——這同等找死。要是大陸上的魔法師們知道誰創造出了這樣的魔法,那麼無論種族文化膚色性別年齡,但凡是魔法師,一定會對這個傢伙進行滅絕人性的種族大屠殺,根本不用多考慮。
其次,這魔法是用古神語發動——關於精靈使的創造,在古老的典籍中還是有一些模糊的記載的——拉斐爾曾經特別去尋找過創造出自己的痕跡來。
傳說在天地初開的階段,這個世界上到處是強悍的魔獸,唯一有智慧的種族——地精用各種巧妙的的機關跟裝置來保護著自己,其他的種族幾乎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地精們非常善良,那時候的地精跟現在的地精不同,他們乘坐著用機械驅動的大型飛船穿梭在大陸各地,給所有的人帶來知識,教他們如何防身。不過這個過程依然十分緩慢,那時候所謂的武技魔法,簡直匱乏得讓人想跳樓。
地精們雖然在傳播著知識,但是速度太慢——而且不是所有的種族都有地精一般高超的智慧,而創造這些種族的眾神終於看不下去自己的子民被魔獸們屠殺,開始伸手干涉大陸上的事情了。
首先是創造這個世界的神邸挑選了幾個武技最優秀的神邸下界去傳授他們的武技去。將整個大陸分成十份,每一份土地上都有一位真正的神邸在傳授人們如何防身的辦法。這些古老的神技沒有人看到過,但是想當然就十分優秀,那些從天地初開就誕生的魔獸很快就被屠殺得乾乾淨淨了——當人們以為可以過上幸福生活的時候,更大的麻煩來了。
遊蕩在大陸各地經常露面的魔獸其實都是些小角色,那些真正的大傢伙都潛藏在深山峽谷中。將長期露面的魔獸給殺了個乾淨,這下引起了大傢伙們的不滿,他們一出現,就是一面倒的情況,因為他們擁有一種人們根本沒見過的攻擊方式——那就是魔法。
所謂的魔獸,其實就是得了開天闢地之時那一點點靈氣而誕生的野獸,他們大多帶有非常強悍的天賦,其中最強悍的魔獸傳說中甚至比巨龍擁有更強大的力量。他們天生可以控制魔法元素,當人們提著刀槍想要上去幹架的時候,忽然看到這些魔獸嘴裡忽然噴出火焰或者雷電,或者冰雪又或者是泥土,一時間被打蒙了,很快就失去了優勢。
魔獸是有所謂的天賦,其他種族的當然拿他們沒辦法。雖然擁有武技的人能夠有效地殺傷他們,但是也要是得走到他們身邊才行——在這之前,你必須抵擋狂風暴雨一般的魔法轟炸,抗得過去的就安全了,抗不過去的連它們一根毛都傷不到。
眼看著剛剛有一點優勢的時候又開始一面倒,創世神坐不住了,他找到了一個非常特殊的人物——這個人自稱是精靈王,不是創世神造出來的,也不是隨著這個天地開放而生出來的,具體來說,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出來的。
連眾神都不知道,這個古怪的自稱精靈王的男人的那些古怪的攻擊方式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琢磨出來的——他能夠驅使雷電烈火攻擊敵人,使用一門誰也聽不懂的語言。創世神找到了這個男人之後將自己的來意表明,希望他能夠幫助大陸上的人們抵抗魔獸的進攻。出乎意料的是男人非常痛快,當下點頭答應了這個請求。他將自己的魔法給歸納了一下之後,用古老的神語篆刻在石板上供人觀摩學習,然後又創造出了所謂的六大精靈使,讓她們配合著管理協調遊蕩在大陸上各地的低級魔法精靈,幫助人們更好地使用魔法。
魔法果然非常有用,沒多久大陸上的人們就重新拉回了優勢。創世神表示真心地感謝,邀請男人也留下一支血脈,男人欣然允許,於是在創世神的幫助下,六大精靈使分別發展出了自己的種族,用魔法元素聚集而成的天地間最純正的生命——所謂的精靈就這麼來的。
要說到創造這六大精靈使,自然有不成功的時候,精靈王創造出不滿意的精靈使的時候,使用的就是古神語來銷毀她們。所以御塵風使用的古神語讓拉斐爾相當激動——不談能夠讓古神語有效,單是這一句話,已經讓她的思緒回到了那些古老的年代裡了。
「你讓我說什麼啊。」御塵風被逼的無奈了:「我就會這麼一句,我要是再說,你可就解體了。我可說了,我說了可不負責啊。」
「那等等。」一提到這個拉斐爾倒是冷靜下來了:「你還是別說了,如果就會這一句的話那你還是別說了。別把我自己給搭進去。你真的就不會其他的了?你再仔細想想,如果真有其他的呢?」
「真沒有了。」御塵風心裡狂罵,這小妞真囉嗦,我會罵人的話倒是不少,江湖漢子哪個拉出來嘴裡跑不出幾個髒字來?可是這是不是古神語還是兩說呢,說不定是我自己撞上的發音一樣。用罵人的話來做魔法,這簡直太扯了,比自己那個什麼什麼的魔法更扯淡。別說別人不相信,御塵風自己首先一個不相信。
「哎,指望你,還真是個錯事。」拉斐爾搖了搖頭,扭頭就準備飛走。
「你去哪裡?」御塵風急了,如果有這個小傢伙幫忙,自己的魔法有眉目了。
「去找安琪拉啊。」拉斐爾轉過頭來說道:「既然你的身體現在已經沒事了,也就沒我什麼事了。我早晚得回去安琪拉那裡。反正你這裡也沒有什麼新鮮東西。」
「其實我還能想出幾句來。」御塵風摸了摸腦袋:「只要你答應幫我一件事情,我就努力去想,你放心,我肯定還能想出幾句來,不管時間多久,我都給你想出來,怎麼樣?」
拉斐爾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兩百二十一
當御塵風偷襲了聖佛蘭西斯營地之後,消息不脛而走,第一時間隨著快馬發到了大陸的每一個角落。這是聖佛蘭西斯第一個戰爭也是第一個敗仗——誰也不知道在不久之後,這就成為了所謂的聖佛蘭西斯在大陸歷史長河中最後的一次匆匆現身。
黃金古道,這是一條幾乎已經被人遺忘的通道。在五千年前,從鐵爐堡壘源源不斷運輸的優質黃金曾經讓這一條路上集中了歷史上最多的強盜、山賊跟小偷,相對的也帶動了這條道路的繁華。黃金古道幾乎貫穿整個大陸,古老的道路穿插進每一個國家的經濟中央地帶——在矮人活躍的時代中,這一條道路代表了財富跟權利,每一座城市都以擁有黃金古道為榮。
可血統戰爭之後,矮人作為精靈一方的盟友,幾乎整體被滅族,從此他們退出了大陸的歷史舞台,專心守護在鐵爐堡,跟每一個勢力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不敵對也不友善——如果說真正要有友善的夥伴,大概就是獸人了。
獸人帝國作為最強大的屏障矗立在鐵爐堡的西邊,想要到達鐵爐堡除非是穿越這個龐大的帝國,沒有其他辦法。千百年來,這個強大的屏障就這麼護衛著鐵爐堡,而鐵爐堡的矮人也則懂得感恩,他們將最精良的兵器跟最先進的鑄造技術幾乎都傳授給了獸人帝國,讓這個幾乎沒有文化可言的國度在短短幾百年時間裡變成了一個軍事強國。
今天,薇仙跟夏洛娜順著黃金古道來到了鐵爐堡,這兩個姑娘今天是要來找鐵爐堡借出一批兵器的——矮人王相當慷慨,薇仙也曾經跟他見過幾面,借出一批兵器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誰都知道,埃魯登原野的魔法鼎盛,但是相對的兵器極為匱乏。在整個原野上幾乎找不到像樣的礦產,自然也就沒有可以作為冶煉的礦石,製造不出兵器了。那些精靈的兵器有的是幾百年前的老貨,有的則是從其他國家購買而已來。她們雖然身在塞外,則也聽說了聖佛蘭西斯已經圍困了埃魯登原野。現在別說是兵器了,就連鐵塊都買不到——沒有人願意賣,沒有人敢賣,賣兵器給埃魯登原野就代表著直接跟聖佛蘭西斯宣戰——這個年輕得不能再年輕的國家繼承了一切來自阿爾曼帝國的力量,不可小看。
跟鐵爐堡的矮人王借兵器的過程很順利,說實話,現在聖佛蘭西斯是大陸的公敵,它有一位瘋狂的皇帝,現在雖然把矛頭指著埃魯登原野,但是說不准什麼時候就掉轉矛頭來打自己了。再說有獸人跟矮人這一段交情,薇仙沒費多少口舌,就已經借到了足夠裝備三萬人的裝備了——這已經是矮人們所有的庫存,雖然數量上的確不太夠看,但是如果真按照實際價值來算的話,價格絕對驚人。出自矮人的每一件兵器都是極品,矮人王還答應現在開始趕工,製造更多的兵器運送到埃魯登原野去。
至於怎麼運送過去,自然就是靠薇仙這個運輸大隊的大隊長了——以前是為國家運送補給,現在則是個自己心愛的男人運送兵器。
當薇仙想明白了自己對御塵風的感情的時候,就毅然做了這個決定——不管他對自己是怎麼看的,反正自己總是應該幫他做些事情。雖然說現在聖佛蘭西斯如果打不過黃金海岸港口就絕對不會有打到獸人帝國的危險,而薇仙則更沒有危險,但是她還是決定了這麼做。
浩浩蕩蕩的車隊從鐵爐堡出發,這一次他們不通過海岸走廊,獅心王跟矮人王很慷慨地借出了幾乎所有的運輸船隊的商船——其中一半是慷慨,一般是讓埃魯登原野的根基更加穩固。開玩笑,雖然關係再好,但是寧願戰爭發生在別人的國家裡,也別發生在自己的國家裡。避免戰爭最聰明的辦法就是遠離戰爭。雖然借出的商船不一定收得回來,但是總比讓聖佛蘭西斯滅掉了埃魯登之後,再來到自己國家裡開戰來的好。
而且獅心王就算是看在埃魯登原野這麼多年免費無條件開放國土讓特殊補給商隊通過的份上,也絕對應該做這個決定。
有兩個國家的鼎力相助,行程簡直就是薇仙沒有想到的順利——從鐵爐堡的車隊出發之後僅僅兩天之間就到了獸人帝國北方的破冰港口。在這裡已經有大型的商船在等待著了。矮人鑄造的兵器質量好,而且重量驚人,獅心王不得不調遣了大型的運輸船來協助運輸。在破冰港口獅心王見到薇仙的時候,告訴了她自己的意思,讓她將自己的意願帶到埃魯登原野,並且表示整個國家願意無條件地埃魯登原野。
如果是別的國家獅心王絕對不會這麼無條件地——所謂前門拒虎後門迎狼,養大了狼把自己吃掉,這是任何一個國王都不會做的傻事。不過對象是埃魯登原野則除外,每一個人都知道精靈女王的意願跟精靈的性格。如果不是拿著刀逼他們參戰的話,這些精靈巴不得提著豎琴跟橫笛竄他娘的了,誰還打仗啊?精靈的野心幾乎為零。
即便是無條件埃魯登原野的戰爭,也完全不用擔心會有什麼後遺症——矮人王也同樣是這麼想的。
最讓薇仙出乎意料的是,在破冰港口,除了獅心王,她還看到了幾個小國家的國王——他們的意見也跟獅心王一樣,願意無條件地埃魯登原野跟聖佛蘭西斯的戰爭。願意無條件地提供兵器跟給養,並且國家的補給運輸全部開往埃魯登原野。他們的想法跟獅心王以及矮人王是一樣的,埃魯登原野如果輸了,那麼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這些國王還是夠慷慨的,加上矮人王跟獅心王的贈送,長達百米的運輸船竟然裝了有滿滿的三十船,光是兵器就是二十大船。其他的藥品、食物、魔法水晶等等戰爭必須物資更是無法以金幣來計算了……他們這是把砝碼都押到了埃魯登原野的身上了。
不過薇仙一點也不介意,有多少東西她就收多少。你們是押砝碼來的,我們是去打仗的。反正東西多了不嫌多,少了不嫌少,打贏了我們就天下太平,打不贏嘛,大家就一起下地獄去吧。薇仙也沒有多囉嗦,破冰港一天的搬運量全部被獅心王調遣到了負責薇仙運輸船隊的運輸上,本來標準的破冰港半個月的搬運量,竟然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裡就全部完成了。
從破冰港出發,沿著暴風海岸一線前進走水路,即便是有聖佛蘭西斯的軍隊阻攔也阻攔不了。在那邊他們沒有水路的軍隊,除非有人牛得敢直接跳下暴風海去游過去,這就不說了。只不過暴風海之所謂叫做暴風海,這可不是白叫出來的。如果有誰敢真跳下海裡去,那麼一個浪頭打過來也就差不多了,再加上士兵們的標準鎧甲,餵魚的命運是跑不了了。
繞過了暴風海岸,就真正進入了聖佛蘭西斯的地盤了。在這裡不同暴風海岸,這裡有強大的海防線,如果運輸艦隊從這裡走的話,設置在岸上的魔法大炮足以輕易將整個艦隊給擊沉。在綜合了所有情況之後,薇仙決定要走一條從來沒有人走過的路——如果那邊順利通過的話,正好就能夠抵達埃魯登原野。
其實這條線路也不是沒人走過——走是走過,就是沒人出來過。為了及時地將這些東西運送到御塵風那裡,薇仙還是決定要走一走。
第四天早上,薇仙正在跟夏洛娜一起聊天吃早餐的時候,船上的大副跑來報告,已經抵達惡魔荒原的外圍部分了,而且有很大的濃霧遮攔住了視線,必須減慢速度。水手們也開始不安了起來——惡魔荒原的亡靈對於任何有生命的人來說,都是一種極端恐怖的存在。任何有生命的人都不願意靠近這片並不太大,在地圖上估計都找不到的地方。
「小姐,我們還是要從這裡路過嗎?前面就是惡魔荒原鄰近的冤魂海了。」大副情緒有點焦躁:「前面是惡魔荒原了,水手門都開始不安起來。這片海域幾千年都沒有人航行過。我們沒有海圖,不知道路線。」
「航海圖也是人畫出來的,沒有人走過,為什麼會有航海圖?」薇仙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肯定地說:「我們不繞過去,直接開過去。從這裡過去不遠就能到了。如果不從這裡走,我們要饒著整個大陸走一圈,沒有兩年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到時候就晚了。就從這裡走。你去跟水手們說,到達目的之後,每一個人十倍的薪水,外加獎金。」
在暴風海上航行的水手都是把腦袋被在褲腰帶上的。這片海域根本就沒有辦法摸清情況,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起了暴風了。總得來說,他們只要有錢什麼都干——暴風海跟冤魂海的區別,不過就是冤魂海的死亡幾率更高而已。
「那行……我去跟他們說。」大副點了點頭朝著後倉跑去。
沒到兩分鐘,一種及其古怪的悶響傳了出來。薇仙在那一瞬間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兩百二十二
如果說暴風海是整個世界最危險的海域的話,那麼冤魂海無疑就是直接通向死神陛下臥室的通道——冤魂海的海域可以被劃分到暴風海去——這裡沒有暴風,沒有大浪,雖然整個被暴風海包圍著,但是冤魂海就好像一個永遠不消散的迷霧一般。
惡魔荒原這個大碗朝外延伸五里的範圍被稱為冤魂海。這裡是整個大陸喪命幾率最高的地方,也是整個大陸幾乎沒有被探索過的地方之一。無數的旅行家曾經想要繪製冤魂海的海圖,但是無一例外地葬身在了這片海域。倒是曾經有幾艘船平安地返回過大陸,但是那上面的船員要麼就是瘋,要麼就是傻了,再不然就是決口不提遇到的一切事情,這讓冤魂海這個地方又蒙上了一層迷霧。
甚至就在大陸上,都能聽到這裡傳來的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哭聲。無論是白天黑夜,無論是掛風下雨,無論是春夏秋冬,那種讓人心寒的哭聲從不停止,彷彿聚集了無數的冤魂哭喊一般——這也就是冤魂海這個名字一開始的由來。
忽然後倉發出一聲悶響,正在閒聊的薇仙跟夏洛娜一個冷戰,同時將頭轉向了後倉的方向——沒有異常,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連一點聲音也沒有,就好像忽然整個世界的生命都被蒸發了一般,除了海浪拍打船舷的聲音之外,聽不到任何響動了。
「你剛剛聽到了嗎?」夏洛娜首先開口:「剛剛是什麼東西?」
「聽到了……」薇仙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就連可愛的大尾巴上面的毛髮都是根根豎立,也不知道為什麼,僅僅一個聲音就能讓人有這樣的感覺:「是什麼東西,重物落地吧。難道還真有什麼亡靈不成,這可是在大海上。」
「說不一定,冤魂海裡什麼都有,這裡距離惡魔荒原也只有五里的路程,要說真的有亡靈出現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夏洛娜認真地凝視著後倉方向,半晌之後才喘了長長地一口氣,好像要把所有的不快全部都呼出去一般:「你在這裡等著我,哪裡都不要去,朝後面的船隊打信號,讓他們不要做停留,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停下來,盡快穿越迷霧。」
「我讓他們放出小船去探路。」薇仙點點頭,朝著船舷跑去了。在哪裡有指示塔,高矗船頂十米的旗艦指揮塔的信號在遼闊的海域上清晰可見,即便是有大霧也一樣。
全速前進是可以,但是這片海域畢竟沒有人探索過,誰也不知道哪裡有暗流哪裡有暗礁,一個不小心整個船隊連同所有人都真得葬身在暴風海中。等到了指揮塔之上,上面的信號水手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薇仙只好自己點燃了信號焰火,朝著前面後面的船隊發出信號。信號焰火可不是一門語言,表達不了那麼清楚,薇仙也不是專業水手,只好按照最常用的信號打出了「加速前進」跟「派出斥候」的信號。周圍的船隻頓了頓,果然加快了速度。
再說夏洛娜,她一個人朝著後倉巡視,說實在的,她心裡也正在發毛——如果真有一個亡靈上船那就好玩了,大家得集體葬身在這裡。
作為修行黑魔法的暗精靈,夏洛娜沒少接觸過亡靈,那一瞬間她害怕不是因為要看到亡靈了,要說看到亡靈,她早就看習慣了。哪個暗精靈巢穴裡沒有幾個亡靈守護著?就是因為她已經看得習慣了,才會恐懼——亡靈這個種族,說起來根本無法歸類。
強悍得可以跟巨搏鬥的最強亡靈——那些古龍也可以歸類為亡靈,普通人類士兵一刀能砍兩半的低級骷髏兵,連武器都不帶,揮舞著自己腿骨或者手骨就上戰場的也能歸類於亡靈。亡靈的種類實在是太多了,貿然接近一個不熟悉的亡靈可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況且這裡是惡魔荒原的地盤,任何有腦子的人絕對不會靠近這裡。要不是趕時間的話,誰也不願意從冤魂海飄過。在前阿爾曼帝國的北方港口曾經在冤魂海周圍矗立著一寫警告碑——除了亡靈,沒有任何人有權利游弋在冤魂海之上。
實在想游弋不是可以——你可以二者任選其一,變亡靈還是變飛鳥自己看著辦。變鳥可能有些難度,不過變亡靈的難度實在稱不上太大,只要朝著冤魂海裡一跳,變亡靈可以說是基本上一定的了。夏洛娜放慢了腳步,開始感覺周圍的元素波動,有亡靈出現的地方,元素波動必定是十分混亂的——從根本上來說,亡靈就是一些靠著某種魔法永遠驅使的不死生物。
吱嘎一聲推開了後倉的門,水手門吃了一半的食物亂七八糟地擺放在桌子上,沒有洗的盤子碗,亂成一堆的棉被,甚至還有冒著熱氣的水。夏洛娜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地難看——她沒有感覺到元素波動的混亂,什麼也沒有感覺到,這裡沒有亡靈。
比起現在的情景,她到是希望自己能感覺到有亡靈的存在了。
整船的水手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瞬間地蒸發了——他們留下的那些痕跡是那麼明顯清晰,就在一分鐘之前,他們還在這裡吃著早餐。這要不是亡靈干的,那才有鬼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亡靈,能夠這麼迅速地蒸發一船水手,而且不留下一點點痕跡,這必定是高級亡靈才有的本事。可是自己一行人就是想到這麼一回事,才特地挑選了早上進入這片海域,亡靈在太陽的光芒之下,力量必定會大減,一般的低級亡靈只要一見陽光立馬完蛋。
一個高級亡靈!一個沒有表明來意的高級亡靈!夏洛娜想想就全身冒冷汗。它的形態不清楚,屬性不清楚,而且最致命的還是,待在暗處……夏洛娜定了定神,迅速地退出了後倉,她要跑到船艙頂上去通知薇仙,必要的時候兩個人放小船轉移到其他船上去。
剛剛一推開門,又是一聲悶響——這一次隨著悶響而來的,還有猶如破蒲扇在扇動的時候發出的聲音,而且很明顯能夠感覺整個船體朝後一斜。瞬間,整個空氣中充滿了讓人壓抑得想要嘔吐的感覺,混亂得無法理清頭緒的魔法元素混亂波動證明了一隻空前強大的死靈已經來到——而且說不定剛剛那一下傾斜,這只空前強大的死靈生物已經上了船了——這是最不好的猜測,如果是這樣,那麼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很快,一個聲音就證實了夏洛娜的猜想。
「冤魂海之上,只有亡靈跟飛鳥才有資格行走。」這個聲音具有金屬的特色,嘶啞而刺耳,帶著彷彿來自遠古時代的滄桑:「你是飛鳥,還是亡靈?」
夏洛娜瞬間猶如掉入冰窟一般,一股不可抑制的寒意從頭到腳蔓延開來。強,徹頭徹尾的強大,以前從來都沒有感覺到有如此強大的存在——甚至是連黑龍艾洛特在發怒的時候,都不會讓夏洛娜有這種從頭到腳蔓延的寒意。她想也沒有多想,開門之後迅速朝著側面一滾,還沒有站直身體,兩柄匕首就已經飛了出去,上面有見血封喉的毒藥,
兩聲悶響,匕首準頭沒失,目標甚至沒有移動,本來夏洛娜不抱指望能夠刺中這個神秘的亡靈,只是本能性的出手,誰知道一擊既中,沒有一點含糊的。
「冤魂海之上,只有亡靈跟飛鳥才有資格行走。」那個金屬一般的聲音沒有一絲改變,好像還是那麼平淡,好像沒有被匕首刺中:「你是飛鳥,還是亡靈?」
「薇仙,放小船!」夏洛娜一陣一陣的雞皮疙瘩掉到了地上,詭異,太詭異了!這可是對付亡靈特製的毒藥,能夠打亂他們的魔法元素運動,雖然永遠不可能用毒藥讓亡靈死亡,但是卻能夠延遲他們的動作跟思想,為攻擊取得時間。
薇仙沒有回音,好像連薇仙都蒸發掉了一般。
「你是飛鳥,還是亡靈?」
這個聲音越來越近,隨著聲音的靠近,整個船體開始一震一震地顛簸著,顯然是這個亡靈極有份量,說不定是一個大傢伙——骨龍還是遠古亡靈巨獸?只有這兩種東西有如此大的體積跟重量。不過無論是哪一個,結果都一樣,夏洛娜根本沒有把握把這樣的東西打倒!
不誇張地說,一隻骨龍完全有能力擊敗一隻成年的,稍微比較蹩腳的巨龍,夏洛娜還沒有認為自己有資格跟成年的,即便是最蹩腳的巨龍一戰的能力。
「我不是飛鳥,也不是亡靈,我只是從冤魂海借過的客人而已。」夏洛娜提高了聲音:「我是來自暗精靈一族的暗精靈魔法師羅絲-夏洛娜,我們無意挑戰貴方的權威,只不過是因為實在有急事,從貴地借過,請放我們離開,我們必定有重謝。」
一個極度輕蔑的笑聲響了起來。
「你想拿什麼來感謝亡靈?」神秘的亡靈現身了:「你的身體還是你的靈魂?」
兩百二十三
兩百二十三
當御塵風部隊的嚮導跑回了阿斯塔瑪下營地之後,蘇菲族長錯誤地以為這個忠誠可靠的嚮導受到了過度的刺激或者是大腦被嚴重敲打過、被門夾過或者被驢踢過導致了不正常的神經混亂。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東西就好像是神話故事一般讓人懷疑可信度。可是看著嚮導激動的表情,卻又不得不相信這個已經發生的事實。蘇菲族長一邊調兵遣將趕往阿斯塔瑪下山脈,一邊斟酌著事情的嚴重性。
這個事情是這樣的,埃魯登原野來的,女王陛下親手推薦的男人竟然做出了一件瘋狂的事情,以千人的兵力去觸犯兩百萬大軍的逆鱗——本來這是一個毫無可比性的數字,兩百萬是什麼概念,一人吐口口水就已經夠會聚成奔騰的大河了,可是從嚮導的嘴裡說出來,不僅僅這兩百萬人沒有匯聚成河流,反而在一次偷襲戰中幾乎損失了前軍所有的糧草跟給養,死傷初步估計也在幾萬人左右。
幾乎跟所有的軍隊發起大型戰爭一樣,軍隊的分佈總是由五個板塊組成——前軍,左、右軍、中軍跟指揮軍。每一支部隊都有它特殊的作用,左右軍主要是協助防守側面進攻,中軍則是穩固陣腳,真正最有攻擊力的則是前軍,而指揮軍的人數最少,通常是安排在陣營的最後一排,裡面有將軍坐鎮。
前鋒軍除了攻擊力強悍之外,也是整個軍隊的靈魂所在。如果一支軍隊的前鋒打得好,那麼會把整支軍隊的士氣給帶出來。如果吃了憋,那就趁早洗洗睡吧。
御塵風一把火把前軍燒了個屁滾尿流,糧草補給外加傷員肯定已經讓聖佛蘭西斯吃了個啞巴虧了。御塵風在這個判斷上還是有一定正確性可言的——那就是聖佛蘭西斯決不會就這麼吃掉這跟黃連,他們絕對會反攻,而且時間肯定不會距離太遠。
族長營帳中,蘇菲漂亮的眉頭皺到了一堆去,以往那雙風騷嫵媚的眼睛也開始迷茫了起來。營帳周圍是她的將軍,各式各樣的精靈擺了一大堆——混血的,純血的,不太純的跟不太混的,總之各式各樣的都有,稀稀拉拉一大片。他們都是戰功彪炳的將軍,想要在阿斯塔瑪下裡混出一番天地來,靠血統跟關係是不行的,這裡唯一的真理就是強者為尊。
比如御塵風這個戰績的確讓大家的頭腦開始短路,全身上下狂冒冷汗。在座的各位將軍大小戰陣經歷了無數,比起經驗來他們肯定比御塵風更加豐富,可是要說讓他們也去帶兩千人去偷襲兩百萬,在座各位絕對是大搖其頭,沒人願意送死嘛。
「各位,看起來女王陛下任命的這一位大人,還真是有點真本事。」良久良久,蘇菲族長長長地舒了口氣出來,營帳中的空氣才好像活動了一些。在她沒有說話之前,整個營帳的空氣就好像堅硬的石頭壓在眾人的頭頂一樣。蘇菲眼睛一路掃過去,開口說道:「看來我們這第一步的計劃行不通,這位大人的本事已經超過我們的想像了,後面的計劃也對他沒有什麼用了——我是這麼猜想的。」
「我們也是這麼猜想的,不能以常人來估計了。」一個將軍點頭表示同意:「讓他去做替死鬼,說不定會把我們全部拉下水裡去。」
「現在不是替死鬼的問題,我現在想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辦。」蘇菲的表情又變得不太好看了——就是這個站起來說話的傢伙,剛剛接話頭的傢伙,第一個辦法就是他想出來的。這下可好,看到情形不對立刻就掉轉了馬頭準備後退了:「登葛爾大人,我榮幸地要告訴您,這個可是您的計劃,可是它失敗了。御塵風不但沒有做了我們的替死鬼,而且還徹底引起了整個聖佛蘭西斯的怒火。看起來這場戰爭迴避不了了,這就是你的計劃嗎?你的計劃會讓我們滅族的。」
登葛爾眼珠子猛轉——這是一位有著白色皮膚的精靈,他的頭髮是黑色夾雜著金色的,雖然豎立得非常整齊,但是也掩蓋不住那種邋遢勁。這應該是一位人類跟精靈的混血兒,他有著人類特有的狡猾跟貪婪——半精靈中,人類跟精靈混血的類型最不遭到喜歡,所以才有了以前月景森林中克裡斯整個族群被驅逐一說。雖然說現在克裡斯自己爭取到了居住的權利,但是半精靈的地位始終沒有改變。
不過在阿斯塔瑪下除外而已——這裡是誰有實力誰就上,很可惜,大部分的純血精靈都不屑於來這裡觀光作客長期居住,倒是不少半精靈對這裡樂此不疲。
「我想聽聽你下一步的計劃,我希望你有應對的方式。」蘇菲漫不經心地瞟了他一眼之後,恢復到了臃懶的神情上,一雙嫵媚的大眼睛柔情萬種地掃視著登葛爾,看得眾將軍心裡一震。
既然是強者為尊,那麼能夠做到族長的位置,蘇菲自然是有些本領的——而且絕對不是那些簡單的鉤心鬥角跟女人特殊的武器眼淚身體什麼的,蘇菲的確是有自己強悍的一面。熟悉蘇菲的人都知道,每當她暴怒之後出現這個表情的時候,就是殺人的時候了。
大家對著登葛爾惋惜地搖頭——誰讓你丫的當時沖能幹來著?砸了吧?想讓埃魯登原野來的人做替死鬼幫我們擋住攻擊,現在人家一傢伙把整把火都燒起來了,你想撤退都難。
蘇菲在看著登葛爾,登葛爾的表情開始不自然——因為他忽然發現,御塵風這個傢伙,無論自己怎麼轉眼珠子,怎麼想破了腦袋,也再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來控制他了。
可以肯定的是,阿斯塔瑪下一開始跟其他三個族群是一樣的不想參加戰爭,如果蘇菲決定埃魯登原野的話,女王壽辰那一天也不會僅僅帶來那麼一點點可憐的士兵了。阿斯塔瑪下的兵力是緊張,不過要說隨便抽調個幾萬人出來,絕對是可以的,這一切僅僅源於這位叫做登葛爾的混血精靈的爛辦法。
作為能夠跟蘇菲同坐一個營帳的人,女王壽辰那天他自然也去了。本來蘇菲還想著如何拒絕開戰的辦法的時候,女王在那個時候適時地推出了為來的龍祭祀——御塵風閣下。這一下登葛爾那個屬於人類的腦子就開始打歪注意了——而且正好就落在了這位未來龍祭祀身上。
既然我們不想參戰,那麼正好——如果蘇菲不做動員的話,如果女王不做動員的話,本來也就沒有一個精靈願意參加戰爭的。御塵風被推到了最前線上去,既然是女王親手推出來的,實力肯定毋庸置疑,至於軍隊肯定也是同樣龐大。於是登葛爾在還沒弄明白情況之下就貿然地建議蘇菲族長利用御塵風來做擋箭牌替死鬼,讓自己的族群有足夠的時間作對,也當做撤了女王的眼線——剛剛也說了,既然是女王親手挑選出來派過來的,隨身軍隊肯定是不少的,這一部分軍隊倒不用阿斯塔瑪下開銷。
可是誰知道,御塵風過來的時候除了那幾十個獸人之外,就是藍諾斯跟安琪拉了。後來雖然還來了幾個強力戰鬥單位——比如說好像黑龍艾洛特閣下拉,被派遣來也算自願跟來的大紅魔法師艾琳娜閣下拉,勉強算得上半個大魔法師的精靈公主安琪拉等等……但是這畢竟不是單挑比賽,這些人去單挑比賽上絕對有個好成績,可惜這是戰爭,就這麼幾個人,還不夠人馬蹄子踩的。
於是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蘇菲給御塵風他們安排了一個放哨的崗位——說起來的確是很重要,但是也可有可無的——你說這樣的情況下,難道把兩百萬人分成一千一千地出擊麼?這樣有警衛就有作用。反正現在已經知道了外面有這麼對敵人,警衛不警衛的,也不重要了。
兩百萬人一起衝進來,一千個警衛也拿他們沒轍——倒是這兩片山峰的確合適防守,可是從前阿爾曼帝國那裡繼承所有軍事設施跟部隊的聖佛蘭西斯,是這個大陸上唯一一個有能力有實力裝備魔導大炮的國家,這種可怕的武器只要有魔法水晶的控制,威力跟射程都遠非一般魔法師可比的。只要對準了那片山頭幾發炮彈過去,也就差不多乾淨了。
蘇菲派他們去守山頭的原因,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研究出一套不將自己族群拖入戰爭的辦法——看起來完全指望埃魯登原野來的貴客是指望不上了,最後一切還得靠自己。
「你倒是說話,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笑吟吟的蘇菲臉色忽然變了,變得極為不耐煩:「想出這個辦法的是你,現在收不了場了,你倒是說說你現在還有什麼辦法?」
「我……這個……我沒想到……」登葛爾還在思考中,忽然被蘇菲這麼一嚇,冷汗一頭一臉都是:「請大人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我一定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撲哧,血光咋現,一道綠色的光芒直直地穿透了登葛爾的身體,刺破了帳篷飛到了帳篷外去。
「你們都走,全部都走!」蘇菲煩惱地揮了揮手。看著那群男人猶如鵪鶉一般地生怕自己受到一點傷害拚命逃出了帳篷,蘇菲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