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拉跟夏洛娜兩個人被御塵風拉了過來,一人一邊分開坐到了一塊平台的大石頭上。御老闆笑瞇瞇的蹲在兩位絕色美女的前面。克裡斯就坐在不遠處,他正在歎氣——讓安琪拉跟夏洛娜兩個人不吵架和平相處,這談何容易。
想要一個精靈跟一個暗精靈和平相處的辦法只有兩個,要不然殺了其中的一個,或者就是將其中的一個打成白癡——看在神的份上,尚且有點人性的傢伙都不會有鞭屍跟虐待白癡的愛好。
御塵風很顯然捨不得對兩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下毒手,把其中一個打成白癡都捨不得,更別說是殺了誰了。他現在只有想個辦法,暫時找個理由讓她們和平相處,否則再這麼任由她們鬧下去,如果自己哪一天死的了話,那麼一定就是被煩死的。
「我說……」御塵風蹲在兩個大眼瞪小眼的美女面前,試圖開解開解她們:「你們倆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你沒偷她的錢包吧?你也沒有拿她的儲蓄罐吧?有啥大不了的事情,你們想吵我絕不反對,只不過能不能有事一次吵完,我們這可是在旅行,不是出來吵架的。」
「不可能!」安琪拉氣乎乎的瞪著眼睛望過去,漂亮的臉蛋因為激動變的通紅:「要我跟她和平相處,辦不到!哼,一個暗精靈,我罵她那是她的榮幸!要不是我跟她說上兩句話,她這輩子也休想跟純血精靈接觸,墮落的種族!」
「希罕!」夏洛娜絲毫不示弱的立刻反擊:「要說到墮落,你們難道不墮落嗎?我從來沒有看見過把自己的救命恩人關進監獄裡的,最起碼,任何一個知道丑字怎麼寫的精靈都不會這麼做,還純血精靈……我都替你們感到害臊,難道你們自己沒有感覺嗎!?」
夏洛娜這一說可說到重點了,御塵風轉眼向安琪拉看了過去——自己被白白的關了幾天,這口氣一直沒找到地方出呢。雖然說安琪拉本來也不同意將御塵風下大獄,可事實就是事實。看到御塵風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精靈公主臉上一紅惱羞成怒,提起法杖就準備朝夏洛娜敲過去。暗精靈絲毫不示弱的抽出了匕首,兩個人又進入了武鬥的前奏。
「停!停!」御塵風連忙撲上去在兩個人中間隔開了一個距離。「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安琪拉扭過頭去,白嫩的小手將法杖捏的咯吱做響,夏洛娜的匕首也呲的一聲插進了柔軟的泥土中——刀身剛剛一入,泥土周圍的青草立刻黑了一片。敢情暗精靈也打出了真火,刀子上已經餵好了毒藥了。雖然說御塵風不太懂毒,可是就從這氣勢上來看,即便說不上見血封喉,起碼也是極品貨色。
「看看!暗精靈幹什麼都是偷偷摸摸的,連跟自己人走在一起,刀子上都塗了毒!」安琪拉立刻找到了攻擊方向。「說你們是墮落的種族,果然沒有說錯。」
夏洛娜臉色一紅,她看到了御塵風的視線朝自己投射了過來——好歹受過不少俠義教育,御塵風從心裡不喜歡用毒的人。
其實暗精靈的匕首很多時候是不塗毒的,比如夏洛娜的隨身匕首,本來就是用劇毒的液體淬火而成,匕首本來就帶有非常厲害的劇毒。只有那些剛剛入門的菜鳥級人物,才會使用塗毒這麼複雜的工藝。真正精通暗殺的暗精靈大師,他們身體上到處都帶有劇毒。
「我們的武器就是這樣!」夏洛娜急了,因為御塵風的眼神裡帶有明顯的不屑。「論墮落,我才比不上你——高貴的精靈公主殿下,就這麼離開了自己的種族,跟著一個人類走出了森林,這不能用墮落來形容了!純血精靈是不是都這樣?肯定是的,不然在血統戰爭的時候,為什麼人類會插手進來戰爭?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半精靈至今還找不到家園?有了戰爭為什麼不自己站出來,而要將半精靈推到戰爭的前線?」
克裡斯臉色一瞬間變的煞白。
夏洛娜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乖乖摀住了自己的嘴。
「我們有自己的家園。」克裡斯臉色慘白,笑的非常勉強:「我為我的祖先感到自豪,他們敢於衝破枷鎖尋找自己所愛的人,我尊敬他們。」
完了完了,這下越勸越複雜,御塵風頭都大了。兩個女人吵架還不夠,將克裡斯這個半精靈血統的傢伙也牽扯了進來——他現在開始詛咒幾千幾萬年前那些不把自己褲腰帶跟胯下傢伙管好的精靈們,他娘的異族不能交配的確是有道理的!
夏洛娜在給克裡斯道歉,暗精靈知道自己的話深深的刺傷了始終無法得到任何一族認同的半精靈。
安琪拉則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白的時候是給夏洛娜給氣的,紅的時候則是不經意看到御塵風的時候。夏洛娜的話點到了安琪拉最不願意面對的現實——御塵風還沒有給她任何直接肯定的態度,她就這麼追了出來。對於一個少女,特別是一個嬌生慣養的精靈公主來說,不被人點破還好,如今一被點破,她簡直就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氣氛忽然變的有些尷尬了,御塵風異想天開要勸導她們和平共處,反而讓三個不同種族的精靈都陷入了沉默。他現在也不知道從哪裡入手了——御塵風不是一個歷史學家,他甚至連三個種族的歷史都不清楚,想開勸也無法下手。
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有一個攪局的人跳出來,將這氣氛給緩和一下。不過很可惜,在這山脈的溪谷中,別說人了,連野獸都看不見一隻。如果殺人放火結下的冤仇,御塵風還有一定的經驗可以開導,可是這種來自血統的仇恨,他實在是沒有經驗,也沒有辦法。
「什麼血統戰爭……」御塵風苦笑不已。「不都是一個祖先嗎……」
對了,不都是一個祖先嗎!?御塵風狠狠的對著自己腦門拍了一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御塵風咧嘴一笑,樂呵呵的衝著正在鬱悶的三個人走了過去。
「安琪拉,我來問你一個問題。」御老闆樂呵呵的蹲在了最手足無措的小公主面前。「你的祖先是誰?」
「祖先?」本來安琪拉以為御塵風想過來問她什麼難看的問題,差點沒把腦袋低進高聳的胸部裡,一聽祖先二字好歹把腦袋抬起了來。「我們的祖先……應該是跟父神平起平坐,創造了這個世界幾大元素的偉大的精靈王,你問這個幹什麼。」
「那麼你的祖先呢?」御塵風有將頭轉向了有點失落的夏洛娜,這小妮子剛剛說錯了話,正在自責。
「偉大的精靈王,是我們最尊敬的先人,他創造了精靈跟這個世界上的生命。」雖然不知道御塵風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但是夏洛娜還是老實的回答了。
「至於克裡斯,不談創造你們的精靈跟人類……歸根究底,你的血統也是來自……偉大的精靈王,不是嗎?」御塵風笑呵呵的拍了拍克裡斯的肩膀。
「這個……」克裡斯皺了皺眉頭說道:「的確是這樣沒錯,我的身體裡流著帶有精靈王意志的血。」
御塵風樂呵呵的拍了拍手,拿出了一個蕎麥餅,將它掰成了三半——遞給了安琪拉一塊,遞給了夏洛娜一塊,克裡斯理所當然的也分了一塊。三個人直眉楞眼的看著他,不明所以,剛剛不是才吃過飯了嗎,這貨早上一個人吃了三人份的,難道還餓……
「誰能告訴我,你們手上的是什麼東西?」御塵風用非常罕有的真誠眼神看著三人,好讓人家相信他沒有瘋。
不過夏洛娜還是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以為這貨發燒,燒傻了。
「沒發燒,幹啥呢你。」御塵風打開了她的手,一臉的正經:「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
「蕎麥餅。」三人異口同聲。
「你的泡水,你的干吃。」御塵風指揮著克裡斯灌了一口溪水之後吞了下去:「味道有區別沒有?」
「沒有……都是蕎麥餅,能有什麼分別?」安琪拉沒有動彈,她剛剛已經吃噎著了。
「恩……你們以後再想吵架甚至互相毆打的時候,就先想想手裡的蕎麥餅。」御塵風咧嘴笑了,「都是精靈王的血脈,犯得著分那麼清楚麼,又不是分遺產……至於麼?」
很多很多年以後,無數的歷史學家都在猜測不同種族之間的精靈為什麼忽然沒有了隔閡,不過這些拿筆寫字的傢伙,即便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原因僅僅是一個蕎麥餅那麼簡單。一直到了後來,各族精靈們共同商議在埃魯登原野中央豎立一個巨大的蕎麥餅塑像的時候,人們才知道這個典故。精靈們的血統戰爭也就此平息了下來,從為了歷史。
這段歷史,就是著名的「一個蕎麥餅擺平的血案」。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講,有這麼容易平息麼?朝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