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驚訝的是,被御塵風一罵之下,本來剛剛還牛氣沖天的那一隊士兵,包括頭上插鳥毛的那個長官,好像都變成了風暴中的鴕鳥一般,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深深的埋進地下去。周圍的人也是一臉異樣的看著憤怒的御塵風,好像不該管才是應該的,像他一樣跳出來維護正義才是奇怪的。
「你們就是這麼維持治安的?」御塵風不管周圍人異樣的眼光,拉過了那名戴鳥毛的士兵長問道:「你難道沒有看見,他們在欺負一個弱小的女孩嗎?」
「這不在我們的管轄範圍之內,販賣奴隸是法律允許的。」鳥毛隊長歎了口氣。
御塵風這輩子生平最見不得的就是誰欺負弱小——雖然跟他受的俠義道教育有不少的關係,但歸根究底,還是跟他從小受欺負的經歷有關係。在他沒有弄明白零花錢可以叫人幫他打架之前,因為個頭弱小入門又晚,他沒有少受欺負。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這群地痞跟當時師兄們欺負他是一個樣子——圍成了一個大圈,這麼多哭哭啼啼的女人圍在中間。
「廢物!」御塵風一把推開了鳥毛士兵長,從倉啷一聲從腰間抽出了金色刺劍,在人群異樣的眼光中走向了那個圍的緊緊的小圈子。一群地痞正玩的高興,哪裡想到背後忽然會出現一個人對他們進行偷襲,御塵風飛起一腳之下,本來圍繞得緊緊的小圈子立刻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稀里嘩啦倒了一圈。
地痞們被御塵風一撞紛紛跌倒,估計是他們平時都橫行慣了,做壞事從來沒人敢上來阻攔,當即破口大罵起來。克裡斯好不容易帶著夏洛娜跟安琪拉擠上了前來,他一個人背著兩個大包袱帶著兩個小姑娘,走起路來艱難萬分。
「他們是誰?」安琪拉看著這些人的裝束有些眼熟:「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幾個小流氓在欺負女人。」御塵風對自己的作品頗為得意。「被我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誰?誰在這裡搗亂?」地痞們亂哄哄的從地下爬起來之後迅速在御塵風身邊圍了個圈。在一大群平民百姓中,提著刺劍暴力傾向嚴重的御塵風實在太顯眼了。「剛剛是你在搗亂?你不知道這是誰的奴隸拍賣台嗎?」
「是誰的,關我鳥事。」御塵風瞪著眼道。「人家以已經說了,不是你們的奴隸,況且,我這個人最討厭就是誰把人當貨物賣來賣去。」
「這是帝國的法律,你沒有權利干涉我自由買賣奴隸的權利。」正在御塵風準備拋刀子殺人的時候,一個與這群地痞賣像截然相反的年輕人站了出來——他穿著華麗的用寶石跟水晶點綴的服裝,帶著不知名的金屬勳章,袖口與衣領都有考究的刺繡,在阿爾曼帝國,這是最標準的貴族扮相。「你打算干涉法律嗎?」
雖然他說得氣定神閒的,但是臉色卻蒼白無比。
「老子今天就管了,怎麼樣吧?」御塵風從鼻子裡擠出一聲輕哼。
「這是我的奴隸,我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年輕人似乎沒有料到御塵風會這麼回答,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連衛兵都不管,你有什麼好管的?我自己的奴隸,就算是殺了她,帝國法律也不會判我的罪的,奴隸的生死掌握在自己的主人手裡,我打她那是天經地義的。」
「奴隸?」這段時間都在跟精靈打交道,光聽說她們被抓去做奴隸賣了,可真正見到奴隸,這還是第一次。少女正低著頭,低聲的哭泣著,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從外形上來看,絕對不是精靈。火紅色的長髮下兩片圓潤的耳朵,跟精靈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就是奴隸的悲慘生活。」克裡斯好不容易湊到了前面,他歎了口氣:「完全沒有自己的自由,生死任憑自己的主人喜好。這個奴隸主看起來的確非常可惡,但是他做的一切卻都確實合法——這個女人是他的奴隸,別說凌辱毆打,就算真的殺了她,也沒有什麼關係。」
「什麼破爛法律!殺人還沒有關係?」御塵風聽起來可非常刺耳了。「也就是說,只要一個人是奴隸的身份,那麼她的生活,安全,自由什麼的一切都被剝奪了,甚至是連生死的權利都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隨時有被虐殺的危險嗎?」
「事實上……」克裡斯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是這樣,這裡屬於阿爾曼帝國邊陲,阿爾曼帝國的法律是不保護奴隸的。」
的確,阿爾曼帝國的法律,可以說是富豪的法律。對於那些有錢有勢的家族,法律對他們幾乎形同虛設一般。而越是貧窮的人,越是會受到這些法律的苛刻,比如奴隸這一群比較特殊的人群,他們幾乎被剝奪了除了呼吸空氣之外的所有權利。主人說站不能坐,主人說爬不能走,即便什麼時候主人不高興了,拿刀砍了他的脖子,那也是完全合法的。
合法是合法,可是這麼明著買賣人口,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婦女……讓御塵風心裡看了很不舒服。這也許是一個地方的風俗——年輕人看著御塵風不說話了,得意的一挑眉毛,回到了木台上。
「現在,輪到這個女人了!」無一例外,所有的男性奴隸都被流拍,沒有一個人出價。奴隸主狠狠的在他們身上抽了幾鞭子解恨之後,將紅衣少女拖了上來。「大家看看,這可是正經的狐族少女!在獸人中也不多見,堪稱獸人中的貴族!」
那少女被嚇得全身顫抖,哆哆嗦嗦的被拖上了台來——身上火紅色的長裙已經被撕的不成了樣子,露出了身體上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隨著她的上台,空氣中立刻瀰漫出了一股子香甜的味道,那味道猶如麝香一般,讓人一聞之下就大為振奮。
「聞到沒有?聞到沒有?這個女人身上有香味道!」旁邊手持皮辮的地痞狠狠的在她面前抽了一鞭子,泡過水的鞭子帶起了一溜的木屑,一聲讓人心緊的響聲之後,本來還若有若無的香味變的異常濃重。看來,這個女人的確身上帶著香味,而且隨著她的情緒激動,這種香味變得越來越明顯了。
「這可是正經的狐香!有人出價麼?要知道,這種香味可是有催情效果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這可是好不容易從邊境抓來的奴隸,現在減價拋售!」地痞又是狠狠一鞭子抽到了台上。
一股更加濃郁的香味,隨著女人的哭泣聲,又瀰漫在了空氣中。
「他們這樣做合法嗎?」御塵風眼睛都睜大了。「這也太扯了!什麼法律,誰定的法律?」
「元老院。」克裡斯想了想說道:「阿爾曼帝國所有法律都來自元老院的制訂,除了那些古老的超越法律的習俗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違反元老院制定的法律。不過要說到關於奴隸的法律,雖然有很多不合理,但是元老院認可,誰也沒有辦法……你要幹什麼?」
「還有沒有王法了!」御塵風推開了克裡斯,他打算去把這個台給拆了——剛剛才拔劍出來,前面火光一閃,轟一聲巨響中,整個木台已經坍塌了下來。御塵風驚訝的轉頭回去,安琪拉雙手握著法杖,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憤怒。
「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拆我們的台?」衣著華麗的貴族青年臉色瞬間白了。「你難道沒有聽見你朋友說嗎,我們的買賣是完全合法的!奴隸就是奴隸,我即便是殺了他,也是完全合法的!」
「呵呵。」御塵風笑了起來,他身子向前傾去,把臉湊到年輕人面前仔細地打量著。
「你,你看什麼看?」他被御塵風的一雙大眼瞅得渾身皮癢。
「我在看你們這些所謂的奴隸主出來是不是都帶著臉了!」御塵風嘿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