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拿著長矛的精靈來對御塵風說他們長老要召見他的時候,御塵風甚至已經做好殺人放火的準備了。因為在籠子裡面被關了三天,被當作怪物參觀了三天之後的傢伙,脾氣實在是好不到哪裡去。若不是來看他的都是一些漂亮年輕的女性精靈的話,他恐怕早就開始罵娘了。
「這個該死的女僕……竟然敢這麼對待自己的主人。」御塵風在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裡走來走去,這裡的設備倒是非常齊全,就連衛生間也預備好了——一條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的下水道,精靈看守跟他說,可以盡情施展,這個下水道可以容納十人份的份量。
在御塵風打算靠下水道脫身的時候,聰明的精靈看守特別說明,這個地方已經使用了幾百年了,下面自然也就堆積了幾百年的勞動成果。
這間樹屋被加持了該死的加固魔法,靠拳頭肯定是打不壞的。如果拉斐爾肯幫忙的話,肯定輕易能夠突破——這是拉斐爾自己提出來的,它能夠一瞬間將這間樹屋燒成灰燼。御塵風則第一次禮貌地拒絕拉斐爾的建議,因為它要是在裡面放火,不僅僅是樹屋,連帶自己一起都會變成灰燼。
對於溜門撬鎖來說,御塵風還是有一定的經驗的,可是他偏偏就對這種單純的魔法沒有任何辦法。
這天中午,安琪拉提著一籃子食物來到了御塵風的牢房前面蹲下,不知道為什麼,在跟長老爭執問題的時候她憤怒得像頭母獅子,可真看到御塵風跟暗精靈關在了一起的時候,卻一陣暗爽。
「我親愛的主人,總統牢房的感覺怎麼樣,這可是我們精靈村落裡設備最良好的牢房了。」安琪拉笑咪咪地將籃子遞了過去,樹枝拉住了籃子之後,自動扭曲一陣,將籃子遞了進來,中間沒有任何空隙和差錯,牢房大門的空隙始終維持在通過一隻手的大小。「非常抱歉,我可沒有特別說明讓他們把您關起來,這是這個村落最有權利的精靈的決定,他認為一個殺死了巴爾的人類卻抱著一個暗精靈,情形十分的詭異,所以先關你兩天。」
「三天!」御塵風接過籃子兩眼冒火:「啥鳥精靈,連算術題都不會做,我已經被關了三天了!難道你沒有告訴他們,我是你的主人嗎?如果我有罪,那麼我的女僕也逃不了干係!最好給我一個理由,否則就把我關一輩子,一旦我出來,我就把那個賤人連帶這個村落拆成零碎!」
「那我想他們不介意選擇後者。」安琪拉咬著指頭笑咪咪的看著御塵風,一點也不管這個傢伙幾乎要火山爆發:「謝謝你把我的法杖還給我啊。你的劍還在我的房間裡。等你什麼時候出來,我還給你。」
說精靈單純的人,自己才是最單純的白癡。御塵風忽然覺得自己很蠢——一個活了幾萬年的種族,人家說單純就單純麼?把別人請進監獄還笑嘻嘻的,這絕對是典型的笑裡藏刀。
「我就是先跑來通知你一聲,長老估計明天就會接見你了。」安琪拉說完,轉個身飛快地跑掉了。跑到一半的時候又折了回來,思考了半晌之後才小心地說道:「如果你想被判無罪的話,只需要把那個暗精靈交出來就行了。其實作為一個殺掉巴爾的人類,你可以作為精靈的朋友被禮貌的送出月景森林。」
「我日精靈的祖宗!」御塵風火了,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誰逼著他幹不願意幹的事情。一個暗精靈本來交不交關係不大,可是這群精靈真是認了死理,非但笑裡藏刀,還把自己關進了監獄——這讓威爾知道了還不笑得吐血,精靈保姆第一天到了精靈村落就被關進了監獄,這恐怕是前無古人,後也沒有這樣的傻逼了。「你馬上把那個關我的賤人叫來,我跟他當面對質。我要不是受了威爾的托付,我才不管什麼精靈呢!幫你們殺了巴爾,現在倒把我下了大牢,這是典型的白眼狼!」
「你這麼說……因為你背上背著一個暗精靈,你為什麼要救他,他不明白。」安琪拉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救她。她可是個暗精靈,一個來歷不明的暗精靈。你如果放棄對她袒護的話,我可以立刻放你出來。」
「老子愛救,礙著誰了。」御塵風白眼一翻,靠在了夏洛娜身上。「什麼叫來歷不明,我救了她她就是我的,我才不管什麼暗精靈精靈,在我看來,暗精靈比你們精靈懂事多了。起碼我救了她,她沒有背後捅我一刀。不像有些自認血統純正的傢伙,暗地裡朝恩人背後捅冷刀子。」
「可你救的是一個暗精靈!」安琪拉急了,她又重複了一次夏洛娜的身份:「你知道,我們跟暗精靈勢不兩立,要不是看在你殺了巴爾的份上,他們會把你射成篩子!你別以為暗精靈不會這麼做,她是被你捆了手腳,要是你放開他,我保證你過不了今晚!」
安琪拉話音剛落,御塵風就將夏洛娜的雙手舉了起來——上面哪裡還有什麼獸筋,除了一條淡淡的淤青證明著夏洛娜的雙手曾經被捆紮了起來,那條獸筋早就被御塵風扔到了下水道裡面,跟幾百年的勞動成果一起發酵去了。
也許是沒有料到御塵風會忽然舉起自己的雙手,夏洛娜被嚇得驚叫了一聲。她的身上本來就一絲不掛,只披了一件御塵風的外衣——當然也早被荊棘叢林撕扯得成了布條,沒有絲毫的覆著力,這麼忽然一舉手之下,覆蓋在她身體上的衣服順勢滑落,露出了讓人眼饞的前胸。
夏洛娜呆呆的看著御塵風,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她手上捆紮著的獸筋,御老闆早在當天晚上就給她解開了。
「她的手除了用來給我按摩之外,沒有幹過其他任何事情。」御塵風的大手舉著夏洛娜一雙纖弱的小手晃悠:「根本就沒有什麼冷刀子,在我看來,暗精靈好像比你們更光明磊落。」
安琪拉在看到夏洛娜衣服滑落的那一瞬間首先是紅了臉,然後是紅了眼睛,緊接著頭也不回地跑了,看得御塵風莫名其妙。他怎麼可能會知道,這個純血的精靈小公主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刺激,場面香艷過度,直接將安琪拉心裡的那一片小醋海給翻了起來。不止是御塵風不知道,可能連安琪拉自己都不知道。從小生長在潔淨無比的環境中,從來就沒有男人跟她這麼接近過。被御塵風這個略帶一點痞子氣的流氓修理了一頓,然後幾個暗精靈出現又讓他順理成章的來了一場英雄救美,看多了騎士與公主故事的小丫頭一顆芳心早就亂跳了。
可惜,她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御塵風跟其他女人如此親熱就難受無比——說起來,在進入荊棘叢林之前,小姑娘對著暗精靈大發殺意,大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精靈雖然跟暗精靈有來自血液的仇恨,但是不至於六親不認的嗜殺,更不可能虐待俘虜。
當時夏洛娜已經被御塵風捆了手腳扔在地上,即便是對別人說她不是俘虜,怕是也沒有多少人相信的。在那個時候安琪拉動了殺心,多半也是因為妒火中燒的緣故。
「蠢豬!笨蛋!白癡!早晚讓暗精靈把你害死!」安琪拉跑出了一段距離之後,停在了一棵大樹背後,粉拳狠狠的朝著樹幹上打去,這棵無辜的樹成了御塵風的悲慘替身。「為了個暗精靈,值得嗎!人類腦子裡面想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這個白癡!要是再這麼袒護暗精靈,肯定會被處死的!」
樹不是人,打再多下也不會叫疼,最後倒是把安琪拉的小手給打疼了。如果光是長老的審判,安琪拉大可以憑自己精靈皇族的身份把他壓下去,可是現在卻複雜得多了——由於小公主的下落被精靈村落送到了埃魯登原野去,女王陛下,也就是安琪拉的母親現在已經在趕來堪底斯山脈的途中,不久就會到達橫斷山脈一線了。
自己的母親有多麼憎恨這些墮落的精靈,安琪拉是知道的,如果御塵風還要袒護暗精靈,到時候自己的母親一個盛怒,倆人一起推出去卡嚓了,怕是後悔也來不及了。精靈女王的意志,在整個堪納斯大陸上沒有任何精靈可以違背。一旦女王陛下下了命令,那麼御塵風即便是從這個村落裡逃跑,以後也會站在跟暗精靈一樣的立場上——一旦被精靈發現了,那麼就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決鬥。
怎麼辦才好?小公主急得直掉眼淚。
「該死的暗精靈!該死該死!難道他們都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詛咒是從什麼地方而來的!不都是這些該死的人類,為什麼他們還會和人類混在一起!」安琪拉這一次沒有用拳頭,她提著法杖朝著大樹一陣猛抽,打得法杖頂端的寶石忽明忽暗。
她現在是完全亂了方寸,本來計劃好的事情被母親要到來的消息給打亂了。其實只要御塵風放棄袒護暗精靈,安琪拉大可以以拉斐爾的事情作為擋箭牌,讓母親放過御塵風——畢竟只要他一死,拉斐爾也會跟著煙消雲散。
可是現在偏偏有一個該死的暗精靈在其中作梗!一想到那個暗精靈赤裸著身體的模樣,小公主對著無辜的樹木又是一頓猛抽。
「公主殿下。」就在安琪拉對著無辜的樹木發洩的時候,後面一個男聲傳了過來。「樹木是無辜的,怨恨應該留給敵人。」
安琪拉轉頭一看,這不是被御塵風打傷的那個混血精靈麼?
「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他的笑容特別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