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過了很長時間,外面守門的士兵也沒有進來打擾,他們充其量就是在疑惑,今天自己老闆怎麼時間變長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帳篷外衣甲鮮明的士兵在站崗,帳篷裡面一片春光,一直到了御塵風趴在暗精靈魔法師柔軟的身體上喘氣的時候,他也沒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這不是進來殺人的麼,怎麼又跟暗精靈搞到一塊去了,這下他奶奶的就好玩了……
媚藥不管多麼厲害,它們都有一個特性,只要經過一番激情,藥性自然就會解除。此時夏洛娜的身體一片狼籍,暗精靈本來戰鬥力就挺強,加上這媚藥一刺激,更是堪稱虎狼,饒是御老闆神功護體,照樣差點背過氣去。一直到了夏洛娜沉沉的睡去之後,他才緩過勁來。
被燒得火紅的晚霞透過帳篷將一片紅色的光芒撒在了夏洛娜的身上,給剛剛睡去的暗精靈又添上了一份嫵媚。御塵風從地下拔起了金色刺劍,站在她面前猶豫了良久,平時使的順溜無比的刺劍好像有千金重一般,無論如何就是提不起手砍下去。
本來身為精靈保姆,看到暗精靈就應該見一個砍一個。若是換了老龍威爾,它絕對是不帶猶豫直接一口龍息乾淨利落的連皮帶骨將夏洛娜燒成灰燼。放在平時,御塵風大可以也這麼幹,可是眼前這個昏昏睡去的暗精靈,卻是剛剛讓他失去了處男之身的女人,讓他體會到了無上快樂的女人……說要砍下去,卻怎麼也捨不得。
想了半天,御塵風放下了刺劍,他決定將暗精靈跟巴爾的腦袋一起帶回精靈村落。
巴爾的大帳篷中裝備齊全,御塵風四下掃視一圈之後,幾劍將巴爾寶座後面的羊皮地圖給卸了下來,裹在了暗精靈身上。為了提防這個傳說中有點歹毒的暗精靈忽然醒來,在背後捅冷刀子,他特別用獸筋將夏洛娜的雙手捆了起來,最後想了想,連帶雙腳也捆了起來,這樣即便是她醒來之後,能動的除了腦袋,也就只剩下腰了——想到這裡御老闆一陣傻笑。
此時已經近黃昏,雖然視線遠不如中午的時候好,但是畢竟背上背著個人,如果捕奴團的傢伙們放箭的話,兩個人說不定一起成篩子。御塵風現在發覺自己卸腦袋的手法很明智,巴爾身上衣服一點也沒有壞,加上拉斐爾發飆的緣故,更是連一點血也沒有染上。
將暗精靈包裹好,確定不會走光,手腳也不能亂動之後,他將幾根獸筋結在一起,將暗精靈和自己捆在了一起,摸出了大帳篷去,他現在必須尋找到一條最安全的撤退路線。
捕奴團營地裡此時已經生起了炊煙,按照慣例,在森林中的騷擾只能在白天進行,除非誰的確想不開,想要去面對夜晚那些眼睛裡冒著火,挽著強弓的精靈。要知道精靈的視線可不是一般的好,他們目視的距離起碼是人類的兩三倍有餘。
今天伙食還不錯,也許是巴爾侯爵生前下了命令,一大鍋一大鍋的燉肉架在火苗上,鍋底被火苗舔的滋滋做響。圍著大鍋的士兵們臉上的疲憊清晰可見,沒有了暗精靈的協助,跟精靈正面對抗顯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還好,這個精靈村落中精靈數量並不是太多。
不過即便是這樣,不少人也已經帶上了傷,胳膊手臂大腿上裸露在外面的部分清晰可見一大片一大片觸目驚心的撞擊傷,魔法箭雖然射不透重鎧,但是要撞出個內傷吐血來,還是非常容易的。
此時由於晚餐的緣故,士兵們都聚集到了帳篷圈中央的空地上,除了寥寥幾個站崗的之外,大部分人已經去吃飯了。在御塵風進來的道路上,現在一個人影也沒有,可那裡卻架著一口大鍋。裡面一樣咕嘟咕嘟的煮著燉肉。
其他地方的大鍋子已經被士兵們圍滿了,唯獨這一口周圍沒有人。只有一個廚師一樣的傢伙在嘗味道,並且朝裡面不停地放著香料和各種調味料——這應該是軍官的伙食。
「你們今天誰看到過那些暗精靈嗎?」一個圍坐在鍋子面前的士兵正在詢問他的戰友,他的胳膊上有一大片紫色的淤青。「我今天好像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在精靈射擊還擊的時候,不是應該由暗精靈出來壓制嗎?那些該死的魔法箭撞的我現在胳膊都發疼。」
「我也沒有看到,說來也奇怪,以往這個時候是他們活動最頻繁的時候,巴爾是想賺錢,他們是想報仇。甚至有幾個受傷的精靈他們也沒有跳出去抓俘虜,白白讓那些精靈給拖回去了。」旁邊的士兵扔了一根木頭進火堆中,將火燒得更旺了些,大鍋裡的燉肉立刻被燒得咕嘟咕嘟作響。他身上也帶著不輕的傷。「耗了一天下來,一個精靈也沒有抓到,再這麼下去,恐怕我們得提前回家了。」
「我聽說是埃魯登原野的精靈公主來了,暗精靈們在到處逮她呢!」從帳篷方向走過來一個士兵神秘兮兮的低下了頭低聲說道:「今天下午我在帳篷外面的時候,聽到了暗精靈跟巴爾的對話。」
「公主怎麼樣,公主逮住了也不會輪到我們享受。」一個士兵長歎了一聲。「我們不過是一群僱傭兵而已。」
正在士兵們議論紛紛的時候,前方傳來一陣手銬腳鐐的響聲,隨著聲響,一群彪形大漢出現在了森林盡頭,他們多半身上帶上,不少還掛了彩。比起那些重鎧裝備的士兵,他們僅僅只有簡陋的裝備保護住致命的要害部位,左手持橡木盾,又手是一根外面包裹著軟布的鋼鞭。
「你看那些囚犯,連他們都沒有抓到精靈,看來我們離撤退的時間不遠了。」說完,他立刻朝自己的碗裡舀上了一大瓢燉肉。
他這個動作立刻引來了效仿,跟精靈纏鬥了一天的捕奴團僱傭兵已經全部都處在極為疲憊的狀態之下,努力了一天什麼收穫也沒有,說不定明天巴爾那個傢伙大發淫威,將每天的燉肉都取消了——這畢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沒有好收穫,士兵們的口糧就會被剋扣掉。
這是巴爾一貫的慣用手段,他的捕奴團中除了一些米克家族的死忠派之外,大部分是國家囚犯和俘虜,被米克家的鞭子跟長矛到前線去跟精靈作戰。除了那些普通的囚犯之外,這裡還有不少極度重犯,他們在沒有戰鬥的時候被戴上手銬腳鐐,並且被許諾只要捕捉到一個精靈,便可以免去罪責。
當然,巴爾也不傻,所謂的極度重犯中,絕對不含那些真的強悍無比殺人放火的傢伙,大部分都是因為政治案或者作為替罪羊被投入監獄的傢伙。這些人並不是那些嗜血重犯,卻也渴望自由,巴爾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憑借家族關係將不少囚犯都強行撥調出來,加入了他的捕奴團。
比起不同的僱傭兵來說,這些囚犯的發揮極不穩定,戰鬥力忽強忽弱,一旦他們下了狠心的時候,就是一支典型的虎狼軍,可一旦士氣低落的時候,用任打不還手來形容也絕不過分。巴爾曾經下過命令,只要他們在場,任何僱傭兵都要給他們足夠的位置跟尊重,免得這支囚犯大軍忽然哪天想不通,把槍口掉轉過來打自己人。
要知道,這群囚犯中強悍之輩不在少數。
囚犯中領頭的是一個身材勻稱面容英俊,有著一頭黑色長髮的傢伙。在堪納斯大陸上,黑色的長髮並不多見,御塵風已經明白了這一點,他一路走過來,被人當珍惜動物參觀的次數不下百次。
在十幾個囚犯中,他身上的鐐銬也是最重的——其他囚犯雖然手腳上都有鐐銬的痕跡,但是在作戰的時候已經被解掉,而這個身材勻稱的年輕人卻被一根細細的鐵鏈連帶手腳一起束縛在腰上,讓手腳沒有最大的活動餘地。很顯然,他要不然是一個危險人物,要不然就是巴爾對他極為忌憚。
年輕人帶領著囚犯們走到一口大鍋面前坐下,一陣鐐銬聲中,僱傭兵們畏畏縮縮的朝旁邊閃去。那口鍋裡燉著一整塊一整塊的精肉,比起那些殘渣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御塵風這就看不明白了,這群人顯然是囚犯,怎麼伙食還比士兵們好了不少?奇怪的地方必有奇妙之處,為保險起見御塵風決定再觀望一下。
領頭的年輕人坐下的時候非常彆扭,腰上的大鐵環連著手腳上的細鎖鏈讓他的手腳無法伸展,在其他囚犯的幫助下才伸展開手腳坐了下來。年輕人坐下之後,旁邊一個體型高大的囚犯立刻盛上了一碗燉肉給他遞了過去——這個囚犯腰上也捆著堅固的鐵圈,只不過沒有那些細細的鎖鏈束縛,相對之下要舒服的多。
這也許是天下最奇怪的事情——比起僱傭兵們的狼吞虎嚥來說,囚犯們卻吃得非常紳士,而且他們絲毫沒有覺得位置有些翻轉,那個黑髮的年輕人用小湯匙優雅的一塊一塊的將燉肉送進嘴裡,不緩不慢的閉著眼睛咀嚼著,彷彿是一位貴族紳士在品嚐一頓美味的大餐,就連手握湯匙的姿勢也非常優美。
肯定有古怪!御塵風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怎麼這群囚犯都跟軍官一樣?
「唔……」就在這個時候,夏洛娜發出了一聲輕吟,藥力已經從她的身體裡徹底的褪去,裹在羊皮地圖裡的身體被緊緊的捆在一起,讓她的手腳覺得很不舒服。
夏洛娜的聲音並不大,御塵風肯定在五米之外肯定是聽不見的,可那黑髮的年輕人卻猛然一下睜開了眼睛,一雙湛藍色的眼睛裡閃動著攝人的光芒,緊緊的盯著御塵風藏身的帳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