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慌裡慌張地到錢莊找到陳一維,跟他說方綾突■了,嚇得他在時間內跑了回來
方綾最近的身體很不好,一直被惡夢困擾著,好不容易查出始作俑者了,卻又因為陳一林的事情整日憂心忡忡的特別是陳老爺的身體不好,僕人們又全都遣退回家,所以方綾主動承擔起照料他的工作,日夜不停地轉動著,根■不到充分的休息
雖然她總推說自己沒事,硬撐著身體照顧大家,但因為她看起來太虛弱了,讓陳一維心疼到了極點,勸了她許久都不肯聽,今天果然昏迷過去了,叫他怎麼能夠不擔心呢
「阿彪已經去請郎中了,大少爺你慢點,我追不上……」鄒春枝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追趕他呼呼她可真是命苦,跑了一整天,能不能讓她停下來休息休息,喘口氣啊?
祝芊芊與朱博弈望著一前一後兩個身影離開,想了想還是擔心著方綾,也一起往陳家的方向奔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正手拉著手跑的
徑直回到家以後,陳一維焦急地推開房門,發現屋子裡燈火通明,竟然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
他的視線首先落在躺在床上,沒有血色的人兒身上燈光下她明顯得瘦了一大圈,臉色愈加的蒼白了,正雙目緊閉,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陳家一干人等全部圍在床邊■焦急地等待著郎中地診斷,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老先生正坐在床前,以手搭脈,雙目微瞇,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這位郎中,就是住在南區的蔣大夫陸彪在情急之下■一時想不起來要去請哪位郎中過來才好,唯一的選擇就是他自小熟悉的蔣郎中了等到他把人拉過來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陳家人幾乎沒人認識蔣郎中,也從來沒找過這位郎中看病幸好陳家人在情急之下,並沒有怪罪於他,只求是郎中,能治病就行了
聽到推門聲,屋裡所有人全都把視線放在陳一維地身上
陳一維大踏步進去件事就是站在蔣郎中面前■小心地詢問著:「綾兒怎麼樣?」
靜默半晌經過再三確定後蔣郎中才突然微笑起來站起來向他們道賀:「恭喜大少爺賀喜大少爺少夫人這是有喜了!」
「啊?」聽到這個突出其來地消息不止是陳一維當場風化掉就連屋子裡地一眾人等也全部化身為石頭人動都不能動了
屋子裡死寂一般沉默著■但很快地人們又暴發出一陣快樂地歡呼聲:「啊呀」
「陳家終於有後了」陳夫人抹著眼淚心滿意足地說道
「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這一天了」陳老爺也激動得老淚縱橫
「恭喜大少爺」鄒春枝夫婦急忙上前道喜
房間裡一片賀喜之聲蔣郎中好不容易覬了個空,對陳一維交待著注意事項:「少夫人的身子骨不太好,最近不宜太過於操勞了,而且心神損耗有些過度,一定要小心啊」
「一定……一定……」陳一維的臉上笑開了花,拚命拍打蔣郎中的肩膀
陳一維拍打的力量大得讓蔣郎中苦著張臉,幾乎要被打得內傷了但蔣郎中卻不得不拚命忍受著,不忍心打斷他的快樂■誰讓對方快要當爹了,喜悅地情緒控制不住,失控一點也是正常的
屋子裡頓時變成了歡樂的海洋■聲浪一掀來,鋪天蓋地■讓人們暫時拋卻籠罩在頭頂上的烏雲,盡情歡笑著■將還在昏迷之中的方綾吵醒了
張開沉重的眼皮,方綾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躺在床上■虛弱地問:「怎麼了?我是怎麼了?」
即使房間是聲浪高亢,陳一維還是個聽到她的聲音,發現她清醒過來,即刻上前握著她的手,激動地說道:「綾兒,我們有孩子了,我要當爹了,你要當娘了!」
「啊?」方綾也一下子愣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她以為自己躺在床上是因為身體太差造成的,想不到竟然是這個令她驚喜地好消息
一個沒有當過母親的女人,不是完整的女人前世的她,一直沒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不要說當時的情況不允許,她也沒有遇到讓她真心想生個孩子的男人想不到這個遺憾現在能補上了,她原來也是個完整的女人
陳一維被她傻愣的表情嚇壞了,急切地拍打著她的臉:「綾兒?你怎麼了?」
「這是真地嗎?」她必須確認一遍,她不是在做夢吧?
看了看陳一維,他拚命點著頭,再看旁邊的人們,他們也是點頭的,最後望著她所熟悉地蔣郎中,後者也微笑著輕輕頷首既然所有人都是點頭的,那麼她是真地準備要當媽媽了?她圓滿了,她是真的圓滿了!
「綾兒」
「逸行」
兩個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擁抱起來,激動得無法成言
可惜他們地快樂沒有維持多久,朱博弈的一句話將人們硬生生地從天堂踢落地獄:「如此一來,少夫人肚子裡地孩子不是必須陪著我們受罪了嗎?」雖說方綾懷孕是值得慶幸的事情,但他們隨時會被定罪,更有可能會被滿門抄斬,在這種情況下,也許小孩根本就不應該生出來,即使生了出來也活不久,他們喜從何來?
朱博弈的這個問題提醒了他們,才發現殘酷的現實就擺在他們的面前,讓他們必須去面對他們笑容頓時僵住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不知應該做何感想才好
不知是誰首先飲泣出聲■牽動了大家地神經,屋子裡的女人不約而同地輕輕哭了起來但她們不敢哭得太大聲,怕影響了其他人的情緒而男人們則唉聲歎氣的,拚命地勸著哭泣中的人兒其實他們也想哭,但他們是男人,肩上負有重擔■他們是不能哭出來的如果連他們都崩潰了,這個家還怎麼撐得下去?
喜悅地情緒轉瞬間就變成了悲傷,空氣沉重得讓誰也不想再開口了
祝芊芊受不了這種讓人難受的氣氛,側頭想了想,突然站出來率先打破沉默:「哭什麼哭啊?這是喜事來的,你們為什麼要哭?」她不明白好好的一件喜事,為什麼這些人哭泣的哭泣,悲傷的悲傷,完全沒有聽到喜事該有的表現,這太
了吧?
「你不懂的■我們走吧」朱博弈無奈地暗歎著,拉著她準備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祝芊芊眼珠子轉了幾轉,突然明白他們難過的原因了:「有什麼不懂地,不就是為了知歌的事情嗎?」這件事已經變成北陽鎮最大的新聞了,她怎麼可能沒聽說過呢,太小看她了吧?
「是這件事,但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這事有什麼說不清楚的啊,你們不就是擔心會被滿門抄斬,全部會■嗎?我告訴你們■其實是你們就想多了,完全不必擔心的」她突然口出驚人之語,大言不慚地說道
因為太過於震驚,讓眾人忘記了哀傷,全都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朱博弈尷尬地扯扯她的小手,準備把她帶出去:「你在胡說些什麼?我現在就帶你出去玩吧,好嗎?」
「我沒有胡說啊,我保證你們不會有事的」她小手一揮,說得相當有氣勢
「為什麼?」陸彪首先甕聲甕氣地問了出來,他是心裡藏不住事的人■有問題就先解決了再說
「因為知歌並不是真正的寧安國公主啊」祝芊芊一臉無所謂地說道,邊說還邊挑張椅子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優哉游哉地喝起來
卻不知道她這麼輕鬆地話,無異於在眾人身上投下一顆巨型炸彈■把所有人都炸得一愣一愣的:「你說什麼?」
朱博弈更慌了,急忙把她拉到一邊去■小聲地詢問著她:「你今天是怎麼了呢?是不是病了?」說完還不放心地伸手探向她的額頭,讓她的俏臉頓時紅得比花兒還艷麗
「我是說真的啊」她半撒嬌地嘟起小嘴■
陳一維走到她面前,沉聲問:「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就在這裡!」她拍拍小胸脯,得意地昂起頭「因為我才是真正的寧安國公主」
「什麼?」又是一顆炸彈,炸得人們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嘿嘿……」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小鼻子,乾笑兩聲
「你別開玩笑了」朱博弈個表示不相信她的話,要知道冒充公主也是死罪來的,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祝芊芊去送死呢
這回他再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不禮節的,摸摸她的手,又摸摸她地臉,想確定她是不是病了,又或者吃錯了藥,才會變得神智不清,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祝芊芊根本不同意他的結論,雖然她很喜歡他摸著自己的感覺,但她覺得還是有必要交待清楚自己地身份:「我才沒有,我是說真的」
「那知歌是什麼人?」陳一維問「你能拿出證據來證明你地身份嗎?」
「證據嘛,現在不方便拿出來至於知歌,她是我的一個小婢女,只不過她另外還有一個身份,是巫國師地一個女徒弟」
「呃……」巫國師的女徒弟?如果祝芊芊所說地是真話,這是不是可以解釋方綾遇到的那些怪事了?
「因為我不喜歡被父皇當做交換的條件,隨便葬送自己的婚姻,所以在出宮前命令她頂替我,讓她代替我嫁過來,我則趁機到處去遊玩,看遍各的風光,想不到太湖又重遇你們了」祝芊芊與知歌其實不熟,只不過當時在情急之時找不到人代替自己,而且知歌的樣子很漂亮,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她的,想要瞞天過海會更容易
「為什麼你們要裝得像是不認識的人?」朱博弈還是覺得不對勁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可以自由自在地到處去,哪那麼輕易回去啊而她現在又有了這樣高貴的身份,能嫁給王爺,這是多有面子的事啊如果被你們知道了,還不被你們捉起來,身份又重新換回來,到時她依舊是那個婢女,而我還是要被當做那個為了政權而犧牲的祭品,我們都不願意這樣,當然是要裝做不認識了」
「可她後來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這還不簡單,王爺要送她回國了她是冒牌的公主,怎麼可能回去?一回去的話可就瞞不住了,所以她必須在事情被拆穿前,盡快找到願意娶她的人很不巧的,你的條件上佳,是最好的人選,又剛好讓她動了心」她的纖纖玉指直接點上陳一維的鼻子
陳一維冷冷地拍掉她的手:「笑話,她看上我,我就得娶了?」
「她也是沒辦法,之前已經盡量在拖時間了,才會從這裡到了太湖,又巴巴地由太湖趕回來」
「姑娘,會出現這樣的事我表示,一定打亂了你們的計劃吧?」坐在一旁不說話的陳老爺突然開聲了
祝芊芊趕緊擺手兼搖頭:「沒事的,我又沒有怪你們其實是我要道歉才對,她為了趕方綾少夫人走,竟然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而我在明知道的情況下,也沒有阻止她這麼做」
「無論如何,她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說到底還是我們不對,要殺要剮,隨便你們處置」
「我真的沒怪你們,放心吧,萬一王爺怪罪下來,我也會出面替你們擔保,不讓他們動你們一根寒毛的,只要我這個公主沒事,他們就不能拿你們怎麼樣」
「請問你為什麼會願意出面幫我們?」這次開口的是陳夫人
「嘿嘿,很簡單啊,我不能看著他就這麼白白死掉」祝芊芊毫不掩飾她的感情,玉指又向著某個人的方向一點
然後彎起手指勾一勾,臉上的媚笑帶著能迷惑人的魔力,讓被指中的人,在剎那間感覺到飄飄然的,身不由已地飄浮到她的面前,連一個拒絕都說不出來,只能傻傻地望著她
平時精明無比,處處算計別人的朱博弈,竟然在此刻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呆子,愛情啊,果然會讓人變得盲目
「好了,我們要出去玩了,反正你們是在等死的,就不如相信我這一回吧?」祝芊芊說完,拉著朱博弈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實祝芊芊只是在他們面前說說而已,根本拿不出可以證明她身份的證據但也確實如她所說的,既然他們是在等死,那麼信與不信也就沒有關係了,他們沒有什麼可以損失的■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