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閃那根細細的老鼠尾巴徹底消失在床底下,方綾才戀戀不捨地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有了小閃的幫忙送信,她心底裡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驀地覺得精神大好,很想找點什麼事情來做做,活動活動一下筋骨。
抬頭看看窗外,陽光明媚,應該是下午三、四點左右,她一個人被關在這裡,找不到可以做的事,也沒有人陪她聊天,實在無聊得緊。在房間裡東摸摸西看看,走了一圈也沒找到事做,最後只得又踱出房外,到院子裡走一走,看看花草。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為什麼古代的女孩子都喜歡繡花之類的精細活了。在足不出戶,又沒有電腦、電視、MP3等娛樂活動的情況下,這些東西就成為打發時間的最好活動,最起碼現在的她也想弄點花兒來繡繡,好打發這漫長的白天。
不知不覺中,她又走到了那個亭子裡。中午的時候她就發現亭子裡擺放著一套很漂亮的茶具,這回正好可以到裡面再看個仔細。
這套茶具的顏色有點老舊,不知道是因為長年泡在茶水裡的緣故,還是它本身的顏色就是如此,表面上土黃土黃的,胎色顯得有點老。各類茶具倒是一應俱全,可惜的是,方綾在這方面的研究不多,具體怎麼用法還不是很清楚。只是這些茶具的造型古樸,線條流暢,讓她看得愛不釋手,捧在手裡把玩許久,最後決定動手清洗它們。
其實這套茶具原先已經清洗得很乾淨了,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茶桌上。但她閒著也是閒著,於是把它們都重新清洗了一遍。她洗得異常細緻、認真,每一個茶具都放在手裡反覆刷洗幾次。等她洗完了茶具,發現時間還早,又跑到房中翻出一把掃帚,把亭子的裡裡外外都清洗了個乾乾淨淨,連最細小的角落也不放過,只差沒有爬上去刷清亭子的頂部了,如果有梯子在,她肯定會爬上去的。
好不容易搞完衛生,她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正好陳一林又給她送來了晚飯。吃過他帶來的豐富晚飯後,兩人有說有笑地站在牆頭聊了許久,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漸黑,陳一林才微笑著向她道別,離開院牆。
她也滿心歡喜地回到房間裡,從鄒春枝帶來的小包袱中翻出一套粉紅色的衣服,重新擦洗了一遍身子後換上乾淨的衣服,又把髒衣服洗乾淨晾好,才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休息。也許是太累了,一沾到床她就睡著了,直到房間的門被人大力推開才把她吵醒。
那人走進來徑直走到床前粗魯地搖她:「快起來,你這個女人,居然還有心情睡覺?」
睜開惺忪的眼睛,方綾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眼前人--陳一維。
「起來吃東西,餓死的話沒人給你收屍!」
這是什麼人啊。居然這個樣子說話。真夠毒舌地。如果她會餓死。也是因為他不給飯吃地緣故。而不是因為她不肯吃飯。居然還把責任推到她地身上。方綾不想理他。繼續躺在床上裝睡。
「起來!」可惜陳一維並沒有讓她繼續睡覺地打算。一把揪住她地胳膊。強行把她帶到桌子前按坐下。「吃!」說完。他重重地坐在對面地椅子上。
桌子上放著幾個大饅頭和一碗清湯。和陳一林剛才送過來地東西對比。真是差了不止是十萬八千里。為什麼同樣地兩兄弟。性格會差這麼多?一個壞得讓人牙癢癢地。一個又好得令人心疼。
方綾終於瞪起眼睛望他。他到底想做什麼?一會罰她不許吃飯。一會又逼她吃飯。她是牽線木偶嗎?要她往東她就得往東。要她往西她就得往西?她不要吃。反正也不餓。剛才陳一林送來地晚飯非常豐富。讓她吃了個大飽。再說了。即使真地餓得受不了。對著他這張黑煞臉。她也吃不下任何東西。看了就倒足了胃口。
見她仍是不動。陳一維又凶巴巴地把桌上地東西推到她面前:「快吃啊!不吃一會你哪來地力氣變身?」
已經到了變身地時間嗎。怎麼她地身體沒有感覺?方綾轉頭望望窗外。窗外地太陽還未完全沉入地平線。最後一抹陽光仍舊頑強地灑照在大地上。天色剛剛擦黑。這說明她剛才睡著地時間不長。大概是剛一睡著。陳一維就回來了。只是奇怪得很。這人居然會說起人話來了。擔心她變身地問題了?難道他吃錯藥開始轉性了?方綾繼續坐著不肯動。反而用一種懷疑地目光看著他。他不會是又有什麼目地吧?難不成他是準備坐著欣賞她變身地過程。所以才讓她吃飯地?
她還是不肯說話,陳一維也突然沒了言語,他們就在暮色中靜靜地坐著,讓尷尬在兩人之間迅速蔓延。
陳一維剛才在回來的路上,已經看見她晾在樹上的衣服,還有被她清洗乾淨的亭子,對她的行為感到很意外。他原以為在這樣懲罰之下,她會餓得全身無力,動都不能動了,大概還會哭著等待他的回來,然後求他讓她吃飯。想不到她不但有精力去清洗亭子和換衣服,居然還放心大膽地在屋裡呼呼大睡,一點也不知道害怕,看起來這女人的適應能力很好。
「啪--」最先忍不住的是陳一維,他越想越生氣,突然一掌拍在桌面上,霍地站起來虎著臉說:「如果你不吃,就別怪我動手餵你!」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方綾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用手按住「怦怦」亂跳的心臟,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真是太喜怒無常了,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被他直接掐死?瞪著陳一維越來越黑的臉孔,方綾相信他百分之兩百有可能會這麼做,只得不甘不願地端起碗,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起飯來。她可不想被他餵著吃,然後被塞得滿嘴都是,活活噎死,昨天被他灌酒的經過可還是歷歷在目,記憶猶新的。
見她終於肯吃飯了,陳一維滿意地點點頭,重新坐下來,望著窗外。沉默又開始在兩人之間氾濫,壓抑的氣息讓兩個人都覺得難以呼吸。可陳一維不走,她當然也不能走,氣氛沉重得讓人窒息,那些飯就如鯁在喉,硬邦邦地難以下嚥。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方綾打算扔下碗衝出去時,小閃那帶著興奮的聲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夜姐姐,我回來了!」
等了這麼久,它終於把消息給帶回來了,方綾也興奮地扔下碗筷,轉過身張開雙手面向著它。
可是有人的速度更快,就在小閃準備撲到她的懷裡撒嬌時,陳一維已經提前一步捏住它的後頸,並把它提到空中晃了幾晃,皺眉問道:「哪裡來的髒老鼠?居然這麼早就出來亂竄,不要命了嗎?」問完,他就高高揚起手,打算把小閃甩到地上摔死。
「不--要--」情急之下,方綾驚呼出聲,撲到他的身上緊緊摟住他,並且拚命捉住他的手,試圖從他的手中把小閃解救下來。
小閃也在他的手裡亂扭亂動:「姐姐快救我,救我--」
「你……」想不到方綾會在這種情況下開口,陳一維一時之間倒愣住了,任由她把老鼠從自己的手中抱過去,放在懷中溫柔地撫摸著它的灰黑色鼠毛。小閃則因為驚嚇過度,縮在她的掌心中不停地顫抖著,胸前還掛著一個小小的紙包裹。
「你做什麼?這隻老鼠吵死了。」陳一維與小老鼠之間沒有溝通,所以小閃說的話,在他聽來就成了普通老鼠的「吱吱」聲。看見方綾居然拼了命地救下這隻老鼠,並且為了它而開口說話,他感到很不愉快,那眉頭則皺得更緊了。
「這是什麼?」眼尖的他突然發現了小閃脖子上掛著小包裹,伸出手就想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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