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對付鸞鳴還是很有一套的。不知道那天齊王將鸞鳴叫去說了什麼,總之隨後五天,鸞鳴除了服侍妤卉更加周到,言語間討好,每天膩在妤卉身旁不走以外,再沒提過要與妤卉圓房的事情。妤卉一想此去說不定就不回來了,便暫時容忍了鸞鳴的熱情。妤卉希望鸞鳴是一時熱火勁,將來他們分開了,日久不見,鸞鳴就能漸漸恢復冷靜,忘了她。
誰料臨別之時,鸞鳴悄悄塞給妤卉一條精致的項鏈,鏈子下端掛著一把鑰匙。鸞鳴紅著臉說道:“妻主,這是我身上貞操鎖的鑰匙,你不在我身邊,我會為你守身如玉。你放心,若是你有不測,我這輩子是不會再嫁旁人的。”
妤卉立刻覺得手中的鏈子滾燙發熱幾乎拿不住,她純屬為了鸞鳴的“性”福和健康著想,推辭道:“我此去說不定要幾個月的時間,你沒有鑰匙開鎖,如何洗身沐浴?”
鸞鳴見妤卉如此關心他為他著想,臉上綻放笑容,得意道:“我這把鎖是姒家特制,不用打開也能洗身。”
妤卉不信道:“真的?”
鸞鳴的臉紅得更厲害,耳朵尖都染上了羞色,扭捏道:“要不我給你看看,免得你覺得我說大話吹牛。”
妤卉尷尬地咳了幾聲,推辭道:“啊,那還是算了,我相信你鸞鳴高興地撲入妤卉懷中,他比妤卉略矮幾分,身量沒長開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妤卉將他當作弟弟看待,被他撲個滿懷也不好硬是推開。鸞鳴卻得寸進尺,主動在妤卉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依偎在妤卉懷中癡癡道:“心悅,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妤卉詫異道:“你怎麼突然這樣叫我?”
鸞鳴嘟起小嘴。抱怨道:“心悅是你地字對不對?我問過阿黎了,為什麼只許他這樣叫你,我不可以麼?我才是你的正夫。”
妤卉耐著性子妥協安撫道:“鳴兒乖,你當然也可以這樣叫我。”她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反正自己離開了,鸞鳴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她眼不見耳不聞心不煩。
妤卉帶著一行十人下了船。換乘馬車,沿著左岸西北而去。
鬼婆婆、孫羽仙、影楊和影柳都是騎馬,另有四名護衛高扮成家丁的樣子,一個駕車,另三個騎馬前後隨行。整個隊伍像是尋常小戶人家攜家帶口出行,妤卉和阿黎的假身份和戶籍都是現成的,謊稱是從宣國南方逃避戰亂向北遷徙,並不惹人懷疑。
妤卉為了讓阿黎能有相對舒適地旅途,馬車外表雖然看起來樸素,不過內裡加裝了減震的機關。車廂裡鋪滿了厚厚的墊子,比起船艙而言並無多少顛簸。妤卉不願騎馬,下了船就與阿黎一起窩在這輛改裝過的馬車內說悄悄話。
阿黎腿上那穿透的箭傷並沒有完全長好,坐著會壓到。妤卉就讓人拆去一排座椅,與阿黎並排躺在車廂內,雖然稍嫌狹窄,不過兩人相互依偎著更覺溫馨。
因為阿黎現在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妤卉也怕他操心,就讓他先在馬車上等著,所以他沒有看到鸞鳴戀戀不捨的樣子。妤卉卻苦惱著把那個掛了鑰匙的項鏈攤在手上對阿黎抱怨道:“阿黎,鸞鳴居然將他地貞操鎖鑰匙寄放在我這裡。萬一咱們不回去了,他這輩子不就耽誤了?”
阿黎笑著說道:“鸞鳴殿下的容貌比我還好,歲數又比我小,他現在一心一意愛慕你,你就收了他也無妨啊?”
妤卉嗔怪道:“阿黎,你知道的。我今生只能有一名男子。我。我想要與你做真夫妻。”
阿黎以為妤卉不過是嘴上說說,沒有回應。反而勸道:“殿下也怪可憐的,這些天那麼乖巧地服侍討好你,你居然一點不領情,只想著拋下他。”
車廂裡因為鋪滿了毛皮軟墊,溫度比外邊高,妤卉貼著阿黎,隨著車輛的搖晃,一下一下的,春心蕩漾。她陶醉在阿黎的笑容中,手腳就開始不老實。所謂飽樂思淫欲,她剛剛擺脫了鸞鳴,心情放松的時候,就再也壓抑不住欲念。她一只手摟在阿黎的腰際,小心避開阿黎身上的傷口,將臉孔轉向阿黎,鼻尖對著鼻尖,嘴唇泛起一個微妙地弧度。
阿黎幾乎能夠聽見妤卉突然加速的心跳,他明白妤卉想要吻她,他又何嘗不想親妤卉呢?兩人這樣耳鬢廝磨,他的身體也起了自然的反應。妤卉主動求歡,他閉上眼,任她予取予求。兩人地唇吻在一處,香舌糾纏,往昔那些幸福的感受隨之憶起,世界仿佛驟然縮成這小小的車廂,外物都不相干消失不見。他們只能看到彼此。
僅僅是一個深深的吻,還不能滿足妤卉的胃口。妤卉將一只手深入阿黎的衣襟,開始解他的腰帶,另一只手也開始脫去自己的外袍。她能感覺到阿黎地身體非常渴望,他對她有很強烈的反應,不用怎樣的調情前戲,只用這樣的一吻,兩人就都已情難自禁。
阿黎在即將被情欲填滿腦海之前,憑著某種本能模模糊糊地推拒道:“心悅,不可以,在車上呢,是大白天。”
妤卉壞笑道:“這車改裝的很嚴實,外邊聽不到的,聽到了他們也不會管。你是我地男人,我是你地女人,咱們兩人親熱有什麼不對呢?”
阿黎的耳際已經羞紅,嬌艷欲滴,卻努力抗拒著自己地身體渴望,睜開眼睛,正色道:“心悅,不可以,我不想是現在。”
“你想的,你的身體想要我。”妤卉的手在阿黎的胸膛肆虐,從上到下輕輕撫弄著他敏感的地方,嘴咬上他已經紅得透明的耳垂,像小貓一樣用舌輕輕舔弄。
阿黎的嘴中溢出歡愉的呻吟,眼神變得迷離。
“阿黎,咱們融為一體,我不想再等再猶豫。”妤卉懇求道,“不要再顧慮其他,咱們接下來要好好享受所有在一起的日子。”
在欲望即將征服理智的一瞬間,阿黎咬破自己的舌尖,痛楚讓他恢復了清醒,他掙脫妤卉的溫柔懷抱,將身體轉向車廂另一側,蜷縮起來,淒迷道:“心悅,我還沒有准備好,給我一點時間可以麼?我想等到公子的信,想確定我能為你做更多。”
妤卉從阿黎的背後用自己的身體將他圈在懷中,不讓他再逃離,她癡癡道:“阿黎,為什麼不給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家業功勳孩子,對我而言都不重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朝朝暮暮,再短的時日都能成為天長地久。”
阿黎的眼角滑落淚水,身體縮得更緊,默默哭泣,哽咽道:“你早已知道我的身體破敗不堪,你也不相信我能治好能活得更久對麼?這次受傷,是不是又縮短了我的壽命?我隨時都會死去吧?你不敢再等了,我也沒有時間再等了對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寧願現在就死了,也不能害你在我死後永遠孤獨一人。”
“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妤卉大膽地說著心裡話,“沒有你,這個世界對我而言就已經沒有意義了。阿黎,接受我吧。”
阿黎幾乎忍不住就在妤卉苦苦哀求中打開身體,交出一切,可是理智和心頭那該死的執念終究還是占了上風。他突然出手,點了妤卉的穴道,讓她無法再進一步動作。
妤卉的武功遠遠不是阿黎的對手,就算提前有防備,事到臨頭也只能任由阿黎擺布。她眼睜睜看著阿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輕柔地為她穿好外衫,她急道:“阿黎,你不能這麼殘忍對你自己。”
阿黎擦干眼淚,靠在車壁一邊,淡淡笑著,用一種很不肯定的語氣問道:“心悅,你說寶藏裡會不會有靈丹妙藥呢?能讓我延年益壽或者能讓我為你生個孩子。”
妤卉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笑容能讓自己看著如此傷心,那種感覺就像一把鐵銼插入了她的胸膛,慢慢移動著,消磨著她的意志,痛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