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 第五卷 05北去千里
    三日狩獵圓滿結束。半山那一場慘烈的拚殺被皇帝掩蓋下來,除了親信重臣無人知曉,宣國諜匪以牟頭領為首的骨幹力量,經過這件事損失殆盡,就算都城內尚有潛伏的宣國奸細也不過是蝦兵蟹將,暫時形不成氣候不足為懼。而天劍宗的漏網之魚,華國不能公開搜捕,只好採用非常手段,聯絡江湖門派由官府暗中配合攔截。

    妤卉、阿黎和影楊、影柳兩名影衛安全回到妤府。妤卉不敢耽擱,第一時間就對妤婉匯報了詳情,將皇帝攤派的任務一五一十道來,順便套問了一下是否從妤婉那裡洩露了她與天劍宗的糾纏關係。結果讓妤卉很沮喪,妤婉並沒有對皇帝主動交代過妤卉的身份,看來一定是逝水那裡動了手腳。

    妤婉原本想要培養妤卉繼承家業,可是皇帝搶先一步將重任壓在了妤卉身上,她們身為臣民,皇命不可違。妤婉就算擔憂不捨也無法阻止,只能是全力配合,祈求上蒼保佑妤卉能順利完成任務,早日平安歸來。

    於是妤府在剛剛送走了「因病」需要長期外出休養治療的三小姐之後沒多久,四小姐也開始收拾行裝準備離開。妤婉對外宣稱的借口是妤卉被一位隱世高人相中收為弟子,需要離家修行幾年。至於家業,表面上看,妤婉就只能先培養二女兒妤蔚了。

    皇帝說的三年時限是從狩獵結束之日開始計算,妤卉不敢在家中多留,卻還是需要充分準備三日才會離家北上。

    妤卉認為隨行的人員貴精不貴多,有阿黎、影楊、影柳三人足矣,人多了反而容易引起敵人的注意。再說潛入宣國之後,那邊還有接頭人員照顧,自己帶太多的人沒有必要。院子裡地涵佳、長喜她是鐵定要留下的。還特意讓順德不必管束他們,她其實巴不得自己離家的日子裡。那兩個侍兒能自尋出路,早點嫁掉免得日後自己還要想法子處理麻煩。

    至於逝水,妤卉曾經猶豫不決是否要帶他一起。小說網.電腦站水雖然不會武功,但是他地攝魂術和心計手段自保應該綽綽有餘。只是逝水的身份比較複雜,一方面為皇帝做事。一方面與五皇女也牽扯不清,說不定他自己還有私心私慾,怎麼看都讓妤卉少了安全感,不敢信任。如果帶逝水在身邊,妤卉恐怕還要分心防備,平白多了一重壓力。

    所以妤卉這幾日都避著逝水,直耗到臨行前一夜,才將逝水叫入臥房。

    平時逝水在妤卉地院子裡偽裝的相當成功,除了做些侍兒的本份工作。幾乎是足不出戶不與旁人接觸。不過一旦單獨被叫入妤卉的臥房,他整個人的氣質就會發生變化。當他不用敬語,從容自若與妤卉商討事情地時候。很難讓人相信他與前一刻那個低眉順目小心謹慎的侍兒會是同一個人。

    妤卉早就習慣了兩種狀態的逝水,她明日就要離開。今日建設好心理防線。準備與逝水攤牌,談談條件。看看彼此還有多少互相利用的價值。

    逝水不等妤卉發問,就率先說道:「小姐恕罪,那日小姐猜測不錯,我正是為聖上效命之人。先前聽命於五殿下,是聖上的安排,後來也因職責所在,將小姐的身世上報。」

    妤卉冷笑道:「逝水,三個月前或者更早的時候你就開始設計我了吧?虧得我那麼信任你,向你請教,你卻把我耍的團團轉,哄得我滿心歡喜往你的圈套裡鑽。現在我被聖上逼得走投無路,只能接受那個艱巨地任務,你是不是很開心呢?如果你很開心,我就帶你一起去,到時候出了危險,先拿你墊背。」

    逝水嫵媚一笑:「小姐不要說這些氣話了。我知道自己這點小伎倆瞞不住小姐這麼聰明通透的人,小姐若非有心想在聖上面前表現,又豈會去北苑?事實證明小姐才能出眾,聖上才會將重任托付給小姐。不過我不能追隨小姐了。」

    妤卉不解道:「你當初說與我結盟,幫我實現我的心願,怎麼到了危難之時,你就要離開拋棄我了麼?」

    逝水從容解釋道:「首先小姐對我並不信任,帶我去只會徒增煩惱。再者小姐心思機敏見識廣博,此去北方無需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地累贅。最後一點,我留在京城另有要務,這不僅是聖上的安排,還是為小姐經營後路提供援助所必須。其實如果我現在能決定自己地去留,我定然會厚著臉皮不擇手段也要跟在小姐身邊呢。」

    「不要隨便開這種玩笑。」妤卉不領情道,「既然你必須留下,也省地我麻煩。我假公濟私托你件事情,如果你在經營陰謀之餘還有閒情逸致,就幫幫我把涵佳和長喜打發掉。」

    逝水正色問道:「小姐是想殺人滅口,還是想他們永遠失蹤?」

    妤卉趕緊解釋道:「逝水,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我將來可不想娶涵佳和長喜那樣地人,不如趁我長期外出這樣的大好時機,將他們配與別人。他們現在還年輕,我不想耽誤他們一輩子。」

    逝水豁然道:「原來是這樣啊,這事情不難辦。剛才我還以為小姐是怕他們把你的特殊愛好傳揚出去,才想著徹底解決他們呢。」

    妤卉臉上一黑,那個關於自己喜歡凌虐侍兒的流言雖然現在少有人提起,但也不是徹底銷聲匿跡,對許多人而言仍然是無法克服的心理陰影。妤卉不打算辯解,就讓他們誤會好了。她繼續說道:「逝水,說真的,你既然是為聖上辦事的人,當初對我說的那些含情脈脈的話,也是任務需要逢場作戲吧?我此去危難重重說不定就送了性命,你這麼有能力很可能步步高陞不必在我這裡委屈裝侍兒。你想走隨時走,我絕對不阻攔。咱們不如就此別過吧。」

    逝水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哀傷,他試圖用明朗的笑容掩飾,可心底酸楚無力情難自禁。為什麼妤卉不信他,不信他也會動真情?難道妤卉從沒有將他當成一個正常的男人看待麼?她被他親吻的時候在想什麼?她看著他摸著他赤裸的身體的時候在想什麼?她到底是有心無心?她現在說的話是真是假,為什麼聽起來那麼冷呢?

    妤卉看出了逝水的異樣,她不解道:「逝水,你不會是對我認真的吧?不要嚇我。像你這種心機深沉,做什麼事情都要謀划算計,胸懷高遠志向的男人,我可消受不起。我只求你下次賣我的時候,能手下留情,多少提前給我一點暗示,讓我能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不至於砸了你的生意。」

    逝水不過是瞬間的恍惚,在下一刻他就擺脫了心中負面情緒的干擾。妤卉說的不錯,像他這種人既然選擇了現在這條路,就已經不可能做回一個普通的男子。為了完成自己那個幾乎有點離經叛道的理想,他不能沉迷兒女情愛,他必須學會放棄,甚至只當感情是可以利用控制他人的一種工具,自己則千萬不能被感情左右失去冷靜理智。

    逝水低下頭,收斂真實心性,畢恭畢敬地請示道:「小姐一路保重,如果沒有別的吩咐,下奴先告退了。」

    妤卉直覺地感到逝水的心中藏了什麼事情,但是逝水不願意說,憑她還沒本事能套問出來,索性不再浪費時間。

    一夜無事。

    次日清晨,妤卉帶了阿黎、影楊、影柳一行四人,悄然離京,北去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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