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瞬間落入谷底,不由自主握起拳頭,沉聲道:「阿黎,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的態度讓我很失望很生氣,雖然錯也許不在你,但我若莫名其妙忍不住打你一頓,你會不會恨我呢?你心中會委屈難過麼?你就從來不奢望被人疼愛麼?」
阿黎看到妤卉握緊拳頭,他的身體瑟縮了一下。他覺得主人應該是終於玩膩了溫柔的遊戲吧?從現在開始,他又要恢復到以前那種生活了。這樣也好,早一點結束,當他還沒有太沉迷於虛幻的幸福,還沒有忘卻殘酷現實的時候,他還能適應傷痛的滋味。身上痛得麻木,心中就不會痛了。妙蓮說不能當真,不要相信主人會喜歡一個低賤的奴隸,早點斷了癡心妄想的念頭,就會好受一些。他應該照做才對。
阿黎卑微地回答道:「請恕下奴愚鈍,不明白主人的意思。但是主人打罵奴隸根本無需什麼借口,何況下奴已經惹您生氣。下奴願意接受主人的責罰。」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生氣麼?」妤卉地聲音因為情緒失控而顫抖。
「主人想告訴下奴原因的時候自然會說,下奴哪有資格問?」這是很久以前程柔用皮鞭教阿黎明白的道理。他一直堅持奉行,因此避免了一些更嚴酷的責罰。
阿黎認為自己如此回答應該會讓主人稍稍滿意,雖然不可能躲過這次的責罰,但是他應該也能熬過去。恍惚中他開始猜測即將受到怎樣的責罰,或許是一頓拳腳或許是鞭打,不過應該都會弄髒破壞他身上的衣物。他只領了這兩套侍兒服,包括兩套裡衣在內,這些是他很難得的體面地衣服。他捨不得這麼好地衣服在責罰中被撕破打碎。而且據以往經驗破碎地衣服糊在傷口上。被揭開的瞬間更痛。
他盤算著趁主人還沒開始動手,抓緊時間脫去衣物。其實他暈倒後逝水幫他檢查傷口的時候,已經脫去了他的外衣,他現在身上只穿了裡衣。他迅速脫掉裡衣,傷痕纍纍的脊背就完全暴露出來,他開始猶豫是否將下身那件被剪短的褥褲一併脫下。
盯著阿黎的動作,妤卉隱約明白了阿黎地心思。他是怕挨打的時候弄壞衣物吧?她鬱悶無奈。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低聲道:「阿黎,跟我進來。」而是以卑微的姿勢跪爬進屋內,他仍然低著頭,進屋後維持著標準的跪姿。像是隨時準備迎接毒打責罰。):口。」
阿黎雖然有些奇怪,仍然什麼也沒問。乖乖照做,爬上床,臉向外側身躺好,兩隻手臂卻不知道該如何放。他以前被女人凌虐的時候,多數都是仰面平躺在地上,兩隻手被反綁在身後,有的時候腿會被人壓住,有地時候腿會被彎折捆綁。像現在這樣沒有束縛,側身躺著,他害怕一會兒疼得不行會忍不住手腳亂動,誤傷了主人。
房內早已備好了溫水,妤卉自己洗漱後,脫去了外衣,吹滅了燭火。她上床躺在外側,拉過一條大被,將阿黎和自己一起蓋了。她地臉向裡,也側著身,面對阿黎,兩人間隔一尺的距離。她伸手抓過阿黎的手腕,緊緊握著,溫柔道:「阿黎,請相信我,我和你以前地主人不一樣的。也許我對你的要求讓
奇怪,不合常理,你短期內做不到,但是我不會打你輕,明日我會對母親講,讓你休養幾日再去訓練。」
阿黎靜靜聽著,有那麼一瞬懷疑自己已經昏迷,又開始做荒唐的美夢。他一直知道卉與之前的主人不同,但是主人怎麼可能不責罰不打罵奴隸呢?
「你以為這是我一時興起的溫柔遊戲麼?阿黎,如果我告訴你這種遊戲會一直繼續下去,我會一直對你這樣溫柔,你願不願意相信呢?」卉動情道,「阿黎,你這麼美麗善良,你有很多優點,妙蓮、逝水他們都向著你,願意幫你,這證明你是可以被別人寵愛的。把過去的傷痛放下吧,開始新的生活,坦然接受別人對你的照顧好不好?」
阿黎再次咬破嘴唇,鹹腥的血味和痛楚讓他確定這不是夢幻,那麼卉說的話是真的?為什麼他惹她生氣之後沒有懲罰,反而是如此溫言細語將他裹在柔軟的錦被中,對他說這樣動聽的話呢?
「你現在有什麼願望呢?告訴我,是不是我能滿足你的願望,你才會信任我?」妤卉見阿黎沒有回答,她怕自己誠意不夠,才又主動提了一句。話一出口,卉就意識到自己太托大,她又不是全能全才的神,她有許多事情根本做不到。
阿黎有些心動終於大著膽子開口試探道:「那麼主人可不可以允許下奴稱呼您為妻主大人?」
+.明正大稱呼自己的女人為妻主,那些有實而無名的通房侍兒或者更低賤的暖床侍奴都沒有資格這樣叫。不過一旦有了名分,不管有沒有夫妻之實,都是嫁過的男子,他若將來再跟了別的女人,除非是被妻主轉贈送禮給別人的小侍,其餘全屬於再嫁範疇,會被世人瞧不起,平白遭受更多不公對待。
憑心而論,妤卉想給阿黎更多選擇,也是給自己減輕負擔。但是現實比較殘酷,像阿黎這樣的出身和性情,她越發不放心將他推給這個世界別的女人。如果真有那樣一名會對阿黎好的女人存在,那麼她應該也不會計較阿黎曾與別的女人同床共枕,甚至稱呼別的女人為妻主大人吧?再說妤卉很清楚,她現在若是不答應,那麼她很可能再也無法取信阿黎。
思前想後,妤卉說道:「阿黎,我答應你,你以後隨便怎麼稱呼我都可以。不過你記住,第一與我說話的時候不許再自稱下奴,第二就是我更喜歡你叫我心悅。」
阿黎喜出望外,激動道:「妻主大人,我……我……」
「難道非讓我許你一個名分,你才能相信我麼?」妤卉感慨了一句,心想算了,至少基本的信任先建立起來,再慢慢圖其他,或許給阿黎一個名分會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阿黎感覺出妤卉雖然答允了他的要求,卻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他收斂起喜悅的情緒,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明白,只要私下裡您許我這樣稱呼您就好。我只是卑微的奴隸,能以侍兒的身份留在您身邊,都是天大的恩寵。我已經知足了。」
「我從來沒當你是我的侍兒。」
滾燙的淚水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可能是驟然的欣喜和聽到這樣的話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阿黎再次意識到什麼是真實,他黯然道:「嗯,奴隸是主人的玩物而已。」.|.道:「阿黎,你還記得我喜歡怎樣的男人麼?我一直不給你名分,是因為我想等你成為我期待的那種男人,然後我風風光光娶你為夫,讓你當我唯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