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途 第十三集 第三章 精神重生
    我這是怎麼了?」

    在失去知覺的那一剎那,頭痛欲裂的我就好像墜入了一個快速旋轉的黑暗漩渦,也不知道隨波逐流了多久,直到身體和意識都快接近到崩潰狀態的時候,一股親切的感覺忽然湧進我的心頭,周圍的環境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點點銀星慢慢照亮了我的世界。

    星海?沒錯,我來到了星海!

    「星痕?」我試著呼喚了一聲,但卻沒有絲毫回音,既然這裡是星海,為什麼看不見星痕的蹤跡呢?

    待意識完全清醒之後,環顧四周,我發現自己正四肢平展,懸浮在這片浩瀚無邊的星海正中,空氣裡瀰散著一股近乎死寂的氣氛,聽不見任何聲響,感覺不到任何波動,甚至連肢體都無法挪動一下。

    難道我已經死了嗎?回想起星痕之前的警告,我的心裡不由「咯登」一下,一個徹底失去精神意識的人,不就和死人沒有一點差別嗎?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我幾近絕望的時候,星痕那熟悉的柔美聲音,霍然在我身體周圍飄盪開來。

    「野,不用擔心,這只是精神力過度消耗的反應。」

    「星痕,你終於來了!」

    只在這剎那之間,我彷彿突然從深不見底的地獄升到了天堂,欣喜之情難以言語,在這個時候,星痕在我心中和上帝沒有多大區別,一個變了性的上帝!

    「嗯,其實我一直都在,只是野之前的精神力實在太過虛弱,所以感覺不到我的存在,也無法與我交流,同樣無法在星海裡自由移動。」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我嘗試著挪動一下身體,但依舊毫無反應,雖然聽覺已經恢復了,但是身體還是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動彈不得。

    「野擁有級的精神力等級。所以不必擔心,精神力會在一段時間內自行恢復如初,只是在這段時間內,野在現實世界裡會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需要多久?」

    「二十天左右。」

    「難道沒有其它方法嗎?」

    「有,但是這要比靜靜等待危險得多。」

    「什麼辦法?」

    「野在短時間內把精神力提高到級。」

    氣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根據星痕之後的敘述,我知道以我現在級的精神力,想要迅速提升到級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從精神力提升的原理上。作為人類腦域能夠達到的最高精神等級,級精神力是人類精神力地極限,也是人類最難以達到的精神等級。介於我的精神意識基礎並非超人一類強大,因此如果通過正常精神鍛煉。從級提升到級需要十分漫長的一段時間。

    於是,星痕給出的第二個方案是:利用星海強大的精神底蘊,融合我本身的精神力,強行幫我提升精神力等級。這樣或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我達到速成。

    不過這樣做地危險性也是可想而知的,首先我需要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人類的精神力是否能夠受得了星海無窮無盡地浩瀚力量?其次,即使我能夠適應星海的精神力量。又是否能夠克服自身的心理障礙,與星海達成精神一體?最後,由於星海和星痕是一脈相承的。所以我必須在盡可能短地時間內完成精神力從級提升到級的過程。否則有可能令星痕發生危險。

    以上條件只要一項不成立。我的精神力就會受到極大的衝擊,想要恢復如初幾乎是不可能地事情。甚至可能會傷害到星痕。於是不由我不仔細考慮,不能草率決定。

    星痕說的方法不是唯一的選擇,但卻是現在最可行地方法,畢竟我可不想這樣連續昏迷二十幾天,讓我在天野集團事務最為繁忙地時候,突然與外界失去聯繫二十幾天,那簡直要比殺了我更加難受。

    斟酌再三,我還是選擇了後者,決定盡快將自己地精神力提升到級!

    事實上,在經過切身體驗之後,我才真正理解星痕先前的描述絕非危言聳聽。當我將自己地精神力在星海中瀰散開來的時候,我感到自己的身體也隨之向四面八方分裂開來,就好像有無數股力量牽扯住我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試圖把我撕扯成無數個微粒。

    漸漸的,我開始發現,這些力量的來源,正是星海中懸浮著的那些銀色星辰,那些平時看來閃閃發光的美麗傢伙,此時卻讓我充分體會到了什麼叫作無盡的恐懼。這就好像人類對未知事物以及黑暗所產生的固有恐懼感,由心而發,難以自制,而這些恐懼的來源,歸根結底就是這整個世界、芸芸眾生,都只不過是這個宇宙裡的滄海一粟罷了!

    「野,必須闖過這道心理難關,把身體盡量融合到星海當中,不要被這表面的威脅給嚇倒,宇宙並沒有人類想像的那樣可怕。」星痕的聲音適時傳進了我的耳朵,好像一縷清泉,頃刻間貫穿了我的四肢百骸,給我原本幾近放棄的精神意識注入了一絲希望。

    我咬牙強忍著星海附著在我身上的強大牽扯力,不知不覺中,我感到身體如同融於空氣之中的微塵一般,被撕得支離破碎,隨風飄盪開來,緩緩分散到星海的每一個角落,在這一瞬間,彷彿我就是星海,星海就是我!

    漸漸的,我意識到,星海似乎就代表了整個宇宙,而我,則從一個置身於宇宙中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一躍站到了整個宇宙的巨大舞台之上,如此極端的角色轉變,導致了我的身體和思維一時無法接受,因此產生了剛才那股疼痛欲裂的感覺。

    想通了這層原理,我的心緒頃刻間平靜了下來,也開始任由自己的精神意識在星海中四處遨遊,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既然無法逆流而上,那倒不如隨波逐流。

    然而在我將自身心情放鬆之後,渾身上下的疼痛感也隨之減輕了不少,一股飄飄然的感覺源源

    入我身體的各個部分,帶給我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

    這一刻,我的身體恍若得到了徹底地重生。我可以清晰的體會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重新凝聚,星海帶給了它們無窮的力量,使之不斷膨脹起來。

    「野,就是這種感覺,你必須盡快適應這種感覺,因為星海的力量是有限的,它只是模仿了宇宙的運轉能量而已。」

    聽完星痕地提醒,我默默點了點頭。腦中突然反射出一絲驚奇感,我的身體居然能夠進行一些微弱的移動了,看來距離精神力突破級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此後,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星海裡待了多長時間。只知道當我重新奪回身體地控制權時,整片星海的銀色光芒也比過去黯淡了不少,看來星痕在幫助我突破精神力等級上花費了太多的能量,我不知道這會對星痕以及星海造成什麼影響。只希望這不會給星痕帶來傷害。

    「野,終於完成了,你現在已經擁有級的精神力等級了,也是人類所能達到地最高精神等級。即使是在他們的精神戰士當中,野也是出類拔萃的!」星痕信心滿滿的再次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對之放心了不少。儘管她地臉色略微有些憔悴。但看得出基本沒有什麼太大問題。

    「有關精神戰士……是什麼?」我狐疑道。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聽見星痕提起這個名詞了,早先由於星痕的記憶尚未完全恢復。所以我一直未曾多問,現在看見星痕一臉清澈的模樣,我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些什麼。

    「野還記得那艘在地球墜毀地外星飛船嗎?」

    「當然。」我重重點了點頭,若不是這艘外星飛船地出現,我現在地生活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事實上,那艘飛船上並沒有其它生物的存在。他們地身體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們所在的星球,只是依靠潛伏在星海當中的精神意念來操縱整艘飛船。這就是所謂的精神戰士,是一群精神力極強的生物,無需用自己的生命冒險,就能夠決勝於千里之外,對人類而言,他們是一群危險的傢伙。」

    星痕的回答讓我唏噓不已,雖然我早就知道那艘飛船裡蘊含的外星文明要比地球科技高出很多,但是卻沒料到能高出這麼多。我過去一直以為之所以沒有在那艘飛船殘骸裡找到外星生物的屍體,只是由於他們都在劇烈的爆炸和燃燒當中化為灰燼了,但未曾想到,原來他們根本是不存在的!

    這可要比地球上的無人駕駛飛船高明太多了,人家根本不需要親自出征,就能通過自身的感官獲悉一切!

    「那是因為科技文明上的差距,我們無法真正傷害到他們。」我若有所思道,同時開始意識到,如果我們沒有辦法擊敗那些外星生物的肉身,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豈不是永無休止?

    「不,並不是這樣的,通過攻擊精神戰士的精神體,一樣也能夠讓他們身受重創,他們的肉體非常脆弱,只需要小小的傷害,便足以致命。」星痕的話語給了我一點希望,但是這種希望卻沒有能夠維持多長時間:「只是以地球人類的精神力而言,是根本無法與精神戰士對抗的,能夠與野現在級精神力一樣強大的地球人絕無僅有。」

    對於星痕這番言論我深信不疑,早在星海中博覽群書的我,自然知道精神力提升以後,所施展出各種精神技能的可怕之處。到時候,即便人類科技文明能夠達到空前高度,但是操縱這些武器的終究還是人類自己,一旦人類的精神意識受到對方干擾,那就算武器再厲害也無濟於事。

    於是聽完這些以後,我再次陷入了沉思當中,可以看出,現在地球面臨的問題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預計,諸如上次外星飛船失事的事件很難再發生第二次,而下一次人類所要面對的,很可能就是那些可怕的精神戰士!

    「我們不能讓那些精神戰士進入地球。」我猛然抬起頭來,攥緊了拳頭高聲喊道。

    「是的,野,我們必須把他們阻止在外層空間範圍之內,一旦他們侵入地球陸地,我們將對他們再沒有任何辦法。」星痕的表情裡帶著淡淡的憂傷,神情凝重道:「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我交給他們。也許地球還有一線生機。」

    「不可能!」我當即拒絕道,但語氣很快柔和下來:「我是不會把你交出去的,任何人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野……」

    星痕臉上閃過一絲驚喜,那是一種感激與喜悅的交織,猶如一個女人忽然體會到幸福的滋味,只是生性高雅地她沒有像小女生一樣手舞足蹈而已。

    「我們需要努力嘗試一下,並且告訴他們人類不是好欺負的。況且依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那些外星生物可能不是僅僅為了你而來的。否則以他們目前的科技水平,完全不需要勞師動眾,派出這麼多飛船侵入地球。」

    星痕微微一怔,似乎是我的話語深深啟發了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更深層次的東西,只在原地愣了幾秒鐘後,才又恢復了常態。

    「野,你說的很對。可能他們需要一個新地殖民星球,來強化他們日趨虛弱的肉體,所以才會向地球發動大規模進攻的,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強化地球外圍空間地防禦工事。」星痕的雙眸熠熠生輝,焦急和激動的情緒,讓她變得格外精神起來。

    「沒錯。星痕。你可是我們人類最後的王牌。如果失去了你,人類就和束手就擒沒有什麼兩樣了。」我笑撫過星痕地長髮。感覺星海中滿天的星辰都隨之綻亮閃耀起來。

    說實話,我從沒見過星痕有像今天這樣興奮過,宛如是突然尋找到生命目標似的,一掃過去的迷惘,獲得了徹頭徹尾地重生。

    看見星痕幹勁十足的樣子,我也深深的被她感染,

    快返回現實世界,處理那一大堆尚未完成地公務。

    只是在這之前,我又從星痕口中得知,為了幫助我提升精神力等級,星海承受了巨大地消耗,由於我現在地精神意識是和星海融為一體的,因此也會影響到我在現實生活中地精神狀態,造成一段時間的精神不振,以及精神力虛弱。

    好在這段副作用的時間不會太長,在一個星期左右就能完全恢復,所以我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現實生活中需要運用到精神力的地方不多,更何況,這並不影響我洞察別人的思維,只是暫時無法使用大多數精神技能而已。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時分,也就是說,這一次意外暈厥,足足讓我昏睡了四十個小時以上,這對於向來精神力旺盛的我而言,可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吃力的睜開眼睛,第一個映入我眼簾的,是臉上掛滿疲倦的雪兒。在她的身後,施鈺和白月靜同樣「人困馬乏」地斜靠在一起,上下眼皮不停打著架,兩對長長的睫毛顫合不止。轉眼再往一旁瞧去,一臉倦容的林清美已然靠在椅子上,進入了半熟睡狀態,原本蓋在身上的薄毯,此時只能蓋住她的腳而已。

    沒想到我突然「病倒」的消息傳揚得如此之快,就連寄宿學校裡的林清美都趕來探病了,這不免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仔細掃視了一遍四周,我唯獨沒有發現倪萱和春草三月的影子,一股怪異的感覺迅疾拂過我的心頭,倪萱不會把春草三月交給那幾個日本人了吧?

    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原本尚未完全恢復的意識也當即清醒過來。

    「總裁,你醒了!」雪兒第一個發現我睜開眼睛,驚喜之餘,聲音也比往日提高了許多。

    我輕輕應諾了一聲,聲音輕得可能只有我自己才能聽見,但還是驚動了房間裡的所有人。

    林清美第一個湊了上來,學著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她用手背輕輕觸摸了一下我的額頭,一本正經道:「嗯,沒發燒,應該已經痊癒了!」

    「小美……」

    「怎麼了?」

    「總裁本來就沒有發燒……」

    「哦?是嗎?」

    「當然,他只是莫名其妙暈過去了而已!」

    「原來如此,但是我過去生病的時候,媽媽都是這麼做的。」

    「我想總裁可不是因為感冒發燒而暈過去的。」

    白月靜話音剛落,在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臉上,好像我是一塊從遠古時代剛挖出來的活化石一樣,面部表情各不相同,心裡不知已經幻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個……」我清了清喉嚨,覺得這種時候還是裝傻比較安全:「我剛才是怎麼了?」

    「總裁,你無辜的表情告訴我們,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白月靜瞇起眼睛,好像警察審訊犯人一樣,掃視著我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

    「是嗎?我想我的身體應該沒問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失去知覺,可能是這段時間過於勞累了。」我勉強從床上坐了起來,精神力雖然已經恢復了,精神等級也達到級水平了,但是我仍舊感到渾身乏力,這或許就是星痕所說的長期副作用,不知道這種萎靡不振的狀況還要持續多久。

    「總裁,雖然先前在你昏迷時,我們已經把你送到醫院做過一次全身檢查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希望你再跟我們去一次醫院,或許可以找出你突然昏迷的原因。」

    雪兒恭敬禮貌的語氣難以讓人拒絕,在我清醒以後,她臉上的疲憊表情明顯緩和了許多,這就是一名稱職的職業秘書,永遠不把個人情緒表現在上司面前。

    我真的很想知道倪蝶是如何訓練出這幾個職業秘書的,此外,卓凡身旁的晴兒,和倪蝶身旁的雨兒,應當也和雪兒有著同樣的職業素養吧……

    一想到這裡,我腦中不由迸出一個令人厭惡的名字--莫遠擎,在這個男人的身邊,應該也有一個和雪兒相仿的秘書吧?但是在上次與他打交道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看見呢?

    「總裁,不要再考慮了,莫明已經在樓下等我們了。」白月靜見我沒有吱聲,誤以為我是在猶豫是否要去醫院檢查,於是一把上前挽住我的手臂,和施鈺兩人硬是把我從床上拖了下來。

    我不想多做反抗,就這樣被這兩個女人架著,塞進了莫明的車裡。與其多費口舌向他們解釋我為什麼會莫名其妙陷入昏迷,倒不如把這個難題丟給醫生,而我在還沒有到達醫院的時候,其實已經猜到了檢查的結果:查無異樣,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一路上,我從雪兒口中得知,倪萱並沒有把春草三月交給東亞產經聯合社的那些人,而是帶著她去了蝶龍航空公司,好像那裡已經成為了我們的避風港,只要誰一有麻煩,就會被送去那裡潛藏起來。

    不過東亞產經聯合社為什麼要找春草三月,這個問題不禁成為了我的一個心結,難道是因為她父母的事情?還是因為上一次的偽造古董事件?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短時間內是無法被揭開了,因為在我昏迷之後,山田平涼等人自然不好再在天野集團待下去,於是只能暫且向倪萱匆匆告辭。也正是有了這個間隙,倪萱才有機會把春草三月轉移出去,現在應該已經到達蝶龍航空公司了。

    在得知春草三月安然無恙之後,我心中的那塊大石也算落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例行公事去醫院進行一番身體檢查,這應當花費不了我多少精力。

    可是事後證明,這次醫院之行並沒有我一開始預料的那樣輕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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