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遠比我預想的要可愛得多,尤其整理儀容後完全露出的那雙水靈的大眼睛,清澈得彷彿最純淨的水一般。
雨慧親自動手給她剪了頭髮,等到衣服送過來,上下一打扮,我簡直無法想像眼前站著的就是幾個小時前蜷縮在電線桿下的那個小黑炭。
看到我欣悅的目光,小女孩眼中的最後一絲恐懼終於消失了。其實直到現在,她最親近的還是雨慧,無論走到哪裡,都緊緊地抓著雨慧的手。
也許雨慧此前毫無保留的擁抱,讓她感到了最大的安全吧!我暗自歎息。
雖然我很想知道小女孩的來歷,不過由於溝通困難,暫時只能做到這一步。我讓雨慧帶她到樓上休息,而我則在客廳裡獨自待了很久,直到清妃提醒我該休息了,才向房間走去。
臨睡前,我去了雨慧的房間,發現小女孩已經睡著了。她睡得很安詳,眉宇間那濃濃的惹人哀憐的孤苦之色已經消失了不少。雨慧還在給她唱歌,臉上充滿慈母般的柔情──這個女人實在是當母親的好材料。
第二天,清妃竟然查到了小女孩的來歷:她叫周依彤,有先天性語言障礙,父母在三個月前的一次車禍中喪生,她倖存了下來,然而從此也變得無依無靠。
我喃喃地念著「周依彤」這個名字,忽然覺得一絲欣慰,因為當年的小妹也姓周,現在上蒼又給了我一個妹妹,再沒有比這樣更圓滿的事情了。
「總裁,您要的人已經來了。」清妃在我身後道。
我點了點頭,示意她把人引進來。
很快,兩個一身知性氣息的女人就在清妃的引領下走進了別墅的客廳,她們的胸口都別著天野集團常規秘書部高級秘書的銘牌。兩女都很漂亮,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一個稍顯骨感但氣質清爽,一個骨肉勻稱而面相貴秀。
兩女向我微微鞠了一躬,便報上了名字。氣質清爽的,名如其人,叫袁靜爽;面相貴秀的,則叫沙茵。我仔細打量了她們一會兒,心中還是很滿意的,並非因為她們長得漂亮,而是她們的氣質顯露出的自信讓我相信她們很有能力。
「履歷上顯示你們都會手語,是真的嗎?」我忽然問道。
兩女一起點頭。
「很好。」我頷首道:「你們以後就負責這裡。」
接著,清妃將她們叫到一旁,向她們詳述各種安排。沒過多久,天野集團在南京的保安分部也按時派來了保鏢,清妃又叫來其他人協助給保鏢們安排具體工作。
再一會兒,雨慧牽著剛剛睡醒的彤彤(清妃給周依彤取的愛稱)的手,向樓下走來,清妃忙帶著兩個秘書迎了上去。
趁著現在的良好氣氛,讓兩位秘書與彤彤培養感情是重要的。
彤彤的心智很成熟,自從瞭解我們對她的善意,便樂於接受相應的安排。不過,我對她的順從並不感到滿意。事實上,我更想看到她的倔強,以及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天真。她的表現太成熟了,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怎可以這樣平靜地接受陌生的一切呢?
此時雨慧已經來到我面前,看到我皺眉的樣子,以她對我的瞭解,很快便猜出了我的想法。
「不必著急,有些事情必須慢慢來。」
我頷首表示理解:「我想你在這裡待一段時間,等一切都上了軌道,再回總部。當然,不必回去也可以,我想彤彤很需要你。」
雨慧的臉色先是一變,但旋即恢復了平靜。她回頭望了一眼彤彤,點了點頭。
我卻在此時含笑搖頭,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我身邊坐下:「你沒有被貶官降職!你可以隨時回去,帶彤彤回總部也可以,只要她願意。不要忘了,我已經決定認這個妹妹了。不過現在暫時讓她待在這裡比較好,畢竟這是她熟悉的地方。」
雨慧臉上浮起了紅暈,連頭都不禁低了三寸,我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我沒有在南京多做停留,這天下午就乘坐另一架專機天野一號飛往位於新疆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的天野集團總部。
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事實上現在的名字是「星洲」,現在它已經稱不上是一個沙漠了。
歷史上的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位於新疆塔里木盆地的中部,天山與崑崙山兩大山系之間,東西向延伸約一千公里,南北向延伸約四百公里,總面積約三十三萬七千平方公里,曾經一度持續擴大,是中國最大的沙漠,也是僅次於非洲撒哈拉的世界第二大沙漠。
【引用:「塔克拉瑪干」維吾爾語意為「進去出不來」,又稱「死亡之海」,傳說很久以前,人們渴望能引來天山和崑崙山上的雪水澆灌乾旱的塔里木盆地,一位善良的神仙有兩件寶貝能夠解決這一問題,一件是金斧子,一件是金鑰匙。神仙被百姓的真誠所感動,把金斧子交給了哈薩克族人,用來劈開阿爾泰山,引來清澈的山泉。祂想把金鑰匙交給維吾爾族人,讓他們打開塔里木盆地的寶庫,不幸金鑰匙被祂的小女兒瑪格薩丟失了。神仙一怒之下,將女兒囚禁在塔里木盆地,從此盆地中央就成了塔克拉瑪干大沙漠。】
現在的星洲,到處一片綠蔭蔥蔥,哪裡能夠看到黃沙漫天的景象?然而這一切,出現的時間不過才三年。龐大的塔克拉瑪干改造計劃依舊在進行,不過已經遠離塔克拉瑪干的中心地帶,向邊緣地帶穩步推進。過不了多久,漫漫黃沙將徹底消失。到時候,一個完全意義上的星洲才會真正誕生。
奇跡,就在前方不遠處。
我坐在專機上,透過窗口望向雲層以下,星洲就在下面,我的一切也都在下面。在專機即將降落於星洲機場的時候,當飛機的輪胎即將與機場跑道劇烈摩擦的時候,我彷彿感覺到時光忽然定住了,瞬間飛速後退,後退到那個炎熱的夏天……
「楊野。」身後的女老闆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後腦勺:「現在是工作時間,趕快下水幹活去。」說完,一腳把我踢下了水。
「做會兒美夢都不行嗎?」我從水裡探出頭來,非常憤怒地抗議。
女老闆葉昕勾了勾手指,示意我游到她身邊去。
老子才不上你的當呢!戴上眼罩,接上氧氣瓶,下水去也。
「就知道你小子不敢過來。」葉昕嘿嘿冷笑。
在水下的我只能暗歎自己命「苦」,俺們這樣一個「專業」潛水員(還沒有獲得專業資格),偏要幹什麼「兼職」,跑到淺海來拾貝,老闆她是不是吃錯藥了?真讓人搞不懂!
拾貝真不是人幹的工作,整天憋在海底,對著渾濁的海水,再好心情的人也會變得煩悶起來。幸好,幹這工作的不只我一個人,公司下屬的兩個專業潛水員再加上我這個半「專業」,全都待在海底。偶爾葉昕也會下來湊湊熱鬧,這給沉悶的海底帶來了不少生趣。
既然是兼職,這種工作自然幹不長久,撿到足夠數目的海貝,我們便算完工了。這樣一共幹了一個星期,每人拿到了三千塊的報酬,總體來說還算不錯,尤其對我這樣剛剛上手沒多久的半吊子,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了。
收工之後,葉昕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今晚去雨水酒吧,不醉不歸。」
除了我之外,其他兩個潛水員立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其中小胖乾脆說:「我還想多活兩年,好向未來的老婆盡忠呢!」
「我最近胃病常犯,專家建議不宜飲酒。」年長一些的阿神面孔扭曲地解釋。
虧他裝得這麼像,喝幾瓶酒會死人麼?當然,與葉昕喝酒,的確危險了一點,不過好歹人家也是一個身材與臉蛋具備的美女,一過鬧市,多少也會引發幾起交通事故,無數少男更與電線桿來個親密接觸。這兩個傢伙這麼明顯的拒絕,未免太囂張了。
葉昕見我沒有反對,連忙走過來,揚手大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不錯,小伙子,有前途!」
我真要吐了,雖然我比你小一歲,你也不必做出這麼噁心的樣子,就像八百年沒找過朋友喝酒一樣!
小胖和阿神同情地望了我一眼,阿神搖了搖頭,小聲嘀咕:「年輕人,沒經驗……」
「所以需要鍛鍊。」小胖接口道。
他們兩人哈哈一笑,我聽到小胖低聲嘀咕了幾句,依稀聽到有「酒吧」二字,不過我敢保證絕對不是雨水酒吧。
小胖和阿神認為我沒有經驗,其實他們錯了,我跟葉昕喝過酒。事實上,每次我去雨水酒吧的時候,阿神和小胖都已經趴下了,我接他們的班,繼續與葉昕拼酒。不知是葉昕故意讓我,還是我的酒量確實很好,總之最後趴下的一定不是我。接下來,我就負責完成送醉鬼回家的任務。阿神和小胖不需要我送,因為他們兩人的女朋友,一個在雨水酒吧上班,一個則在雨水酒吧旁邊開了家琴行。周圍那一片地兒簡直就是他們的地頭,即使他們躺在大街上,也有人積極地將他們送回家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原因很簡單,他們的女朋友都是美女,而他們對外宣稱女朋友是自己的親妹妹,於是獻慇勤的人自然對他們百般討好。送他們回家應該算是小事一樁吧?他們真是夠奸詐,怎麼我學不會他們這一套呢?
「因為你笨,你太老實。」某日葉昕敲著我的後腦勺道:「當然,更大的原因,是你沒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
這句話她說得很小聲,但不知為什麼,每次我都能聽見,神了!
夜晚,我早早地來到雨水酒吧,葉昕已經霸佔了吧檯的兩個位置,她的面前也已經擺了三個空空的啤酒瓶。
「你來晚了,罰酒一瓶。」葉昕說著,推了四瓶酒過來。
我一怔:「不是說一瓶嗎?」
葉昕嘿嘿一笑:「我都喝三瓶了,你是男孩,當然得加油啦!」
我哼了一聲,誰怕誰呀?不就四瓶麼?我一手一瓶,輪流往嘴裡灌,還不是長頸鹿喝水,輕輕鬆鬆!
好容易幹掉了四瓶酒,我卻發現葉昕的面前又多了兩個酒瓶。現在我終於明白此前的兩次,小胖和阿神提前抵擋了多少壓力。
繼續!我喝!我再喝……這個夜晚幾乎沒完沒了了。
不知什麼時候,我發現葉昕的如花笑臉開始在眼前晃蕩,變得越來越迷糊,越來越虛幻。身體莫名其妙地困乏起來,當我倒下的一瞬間,我感到自己抱住了一個又香又軟的身體,然後依稀有女人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自從三個月前小妹離開以後,我從沒有睡得這樣香甜過。一夜無夢,有的只是徹底的放鬆,原來醉酒的感覺這麼好!
我的意識逐漸清醒,然而卻感覺除了頭昏,就是胸口越來越沉重。難道我被什麼東西壓著?我連忙睜開眼睛,只見葉昕的整個上身都趴在我身上,那張俏臉距離我的下巴只有幾十厘米遠。
我幾乎驚得跳起來,還好,隨後我發現身上的衣服還算完整,並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我已經被這個女人吃了。
不一會兒,葉昕也醒了,她直起上身,美美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對我笑道:「早。」
見我臉色古怪,她竟好奇地問:「你怎麼了?」
我搖頭,但試探著問:「為什麼我會在你家裡?昨晚沒發生什麼吧?」
「能發生什麼?」葉昕嘿嘿一笑湊過臉來,跟著就狠狠地給了我一個爆栗子:「小孩子家,腦袋裡怎麼竟是髒東西!」
「我怎麼是小孩子?我的個子比你高。」我怒道。
「可你只有十六歲。」葉昕無視我的憤怒,淡然道。
「錯了,是十六週歲。」我強調了「週歲」兩個字。
葉昕仰天打個哈哈:「起床了……」
我憤怒地舉起拳頭,可惜始終不敢砸向這個藐視我的女人。
葉昕走到門口,忽然自言自語起來:這個小傢伙有些地方的確是個男人了。
這句話我竟然聽到了,天哪!她還是女人嗎?!
潛水服務公司最近的生意不錯,總的來說,小委託不斷,雖然不能令葉昕一夜之間暴富,起碼已經成就了一個「中產」了。
五月八日,位於中國南部的海南省已經很熱了,何況我現在還在海南省的南部。這裡是個不大不小的地方,名字叫榆林。說它不大,是與那些大城市相比;說它不小,則是因為它什麼都不缺,甚至還頗具自己的特色。比如設備齊全的潛水服務公司,這裡就不下十家。
今天一整天,我都待在公司所在的那幢小樓內,坐在二樓的陽台上,端一杯茶,看著近處和遠處連在一起的藍色海面,在朦朧中思考,偶爾跌入回憶。這是種不錯的感覺,對於雖然只有十六歲心理,卻已經長成與一般青年差不多的我來說,這更像在品味年輕的生命。
小樓的辦公室裡有一台電視,今天一整天,一個以天文發現為主題的電視台不斷地播送一條消息,說今晚會有流星雨,在夜晚十二點,那時整個亞洲的夜空都將見識到漫天流星劃破天空的驚世奇景。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電視台始終沒有說這次的流星雨叫什麼名字、是什麼原因引起的。我看著那個美女主播臉上潛藏的表情,猜測恐怕她也不知道答案。
我沒有過多地關注這一信息,因為這與我並沒有太大關係,而是想起今天來公司的路上,葉昕要我去參加學測的事。雖然當時我一口回絕了,但是大學畢竟對我仍有吸引力,之前悲痛之下的決然離去,是給了我生活下去的勇氣,不過回憶過往,卻也難免留戀。然而,大學,我依然得對你說聲再見,儘管我距離你是如此的近,但你對我實在沒有任何意義。
我只有十六歲,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十六週歲,還屬於未成年人,本是一個無法靠工作來養活自己的人,但由於葉昕給了我機會,我決定將這條路繼續走下去。
因為這一天沒安排工作,所以實際上我下班很早。原想結束了一整天的「思考」後,回家沖個冷水澡就好好休息,不過,葉昕臨時通知她要買計算機,我又免費地當了一小時搬運工,末了本以為可以舒舒服服地離開,沒想到她又提議晚上一起去海邊看流星雨。她說她已經提前通知了小胖和阿神,他們都會帶女朋友去。
「不要這樣吧?」我抗議道:「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們兩個與人家那兩對走在一起,會讓別人誤會的。」
「誤會?有什麼可誤會的?」葉昕瞪起眼睛,虎著臉道:「你才多大,還想做我男朋友?鬍子還沒長呢!」
「你錯了,我已經長鬍子了,沒見到嗎?要不要摸摸?」我得意地道,這時候,我才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老闆呢!
葉昕嘿嘿一笑,向我招手道:「那你過來吧,我正想摸摸你的鬍子。」
我的身體忍不住一顫,看她那奸詐的樣子,就知道準沒好事,平時都想離她遠點,現在哪有主動送上門的道理。
「你到底去不去?」葉昕又問。
我攤了攤手:「老闆有命,我自然得從命。」
「小樣兒,」葉昕嘿嘿一笑:「敢情還不樂意呢!我很想知道,你一個人整晚待在你那狗窩裡,到底都幹什麼好事?」
「我能幹什麼事?」我奇怪地問。
葉昕先是邪q惡地一笑,接著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我渾身的汗毛不約而同地全都立正站起。幸虧她長得不醜,要不然我真要吐上三天三夜才行。
我連忙逃開,邊逃邊道:「晚上我去海邊等你。」說完,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小子,與老姐我鬥,你還差遠了。」
──拜託,不要說這麼大聲,距離你二十米遠都聽得清清楚楚!
晚上七點,我按時來到海邊,沒想到小胖和阿神比我來得還早。他們各自摟著女朋友,相互隔了老遠在說體己話兒,看得我直眼紅。
「怎麼樣?是不是打定主意要找個女朋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葉昕已經走到我身邊,看她那興奮樣兒,就像今晚全世界都得聽她的一樣。
我哼了一聲,別過頭去,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這可不是男生應該有的態度,雖然你的年紀還小,不過如今找女朋友都得趁早,你不知道嗎?」葉昕的話語裡有股循循善誘的味道。
我學著她平時的樣子,仰天打個哈哈:「像你這樣贊成早戀的人,還真是少見。我覺得你不要做老闆了,乾脆轉行當巫婆算了。」
「巫婆有我這樣漂亮嗎?」葉昕拍著臉蛋問道。
我無語。是啊!如果巫婆有她這樣漂亮,豈非全世界的女人都得爭著去當巫婆了?而選美大賽也得更名為「選巫婆大賽」。想到古怪處,我忍不住面露微笑。
「這才對嘛!」葉昕忽然笑了:「小小年紀,整天板著臉,就像世界上每個人都欠你一百塊錢似的。你應該學會開心,這樣你的生活才會變得有趣。」
我點了點頭。事實上,我很少如此謙虛地接受葉昕的意見。不過她此時的話確實說到了要處,我想否認也無詞可辯。總的來說,一個美女在夜晚的沙灘上教訓你幾句,雖然難免與時下的風情不符,不過在熏暖的海風裡,一切都已被柔情化,那麼不妨把這訓斥也當作另一種浪漫吧!
流星雨要到晚上八點才開始,由於六個人中有四人明確要求將小集團化貫徹到底,末了我也只能與葉昕待在一起。說實話,我很懷疑,小胖和阿神之所以裝出要陪女朋友的樣子,實是想離葉昕遠點。這倒並非因為葉昕有多麼令人討厭,事實上,今晚的葉昕穿著一身藍色的連衣裙,脖子上繫著一條藍色的絲帶,配以藍色高跟涼鞋,著實靚得驚人。大概也正因為如此,小胖和阿神覺出了危險,為免在言談中對葉昕顯出癡色,或者在不知不覺被這個「巫婆」吸引,索性乾脆選擇了保持距離。而我也因此成了小集團化的犧牲品,理所當然地得待在葉昕身邊。
葉昕的聲音很有感染力,從七點到八點這一個小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她說我聽。雖然只是生活中的一些瑣事,然而在她的語言描述下,竟顯出很多意想不到的趣味來。說到得意處,她或是跳起來,或是揮舞著手,那個樣子真像在跳舞一樣,我看到不遠處的阿神和小胖都忍不住將目光投注過來──這兩個小子,現在總算嘗到小集團化的苦果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中開始出現拖曳著長長尾巴的流星,它們與普通流星似乎有些不同,芒尾呈現多種顏色,速度也慢得多。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它們也呈現出了普通流星無法具有的美麗。
葉昕看到這一切,高興得跳了起來。也就這一刻,我才發現她的身上有種別人沒有的天真風情。
大片的流星雨開始出現,拖曳的芒尾幾乎將夜空照亮。它們果真與一般的不一樣,普通流星只是掠過地球的大氣層,間或有墜落地球上的,也只是少數,然而這片流星雨竟然徑直闖進了地球的大氣層,向地面墜落下來。
我怔怔地看著流星逝去的方向,忽然覺得古怪,因為流星雨墜落的方位正是前方不遠處的那片海域。
「要是有人想要收集隕石的話,那我們就有事幹了。」葉昕忽然興奮地道。
我只是無意識地點了點頭,此時的我並不知道她的這句話,預示著改變我一生的東西已經距離我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