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年8月12日上懷市。
清晨六點左右,一輛名貴的黑色賓士在一幢破舊的公寓前停了下來。
十分鐘後,公寓鐵門前傳來了一個女孩與一個中年婦女的對話聲。
「你好,請問有一位叫陸建治的先生住在這幢公寓嗎?」
中年婦女看了我身後,英俊卻面無表情的哥哥一眼,不敢怠慢,忙道:「是開出租車的那個嗎?他住在這裡的三樓。」
「謝謝!」我向她笑了笑隨即扯著哥哥上樓。
哥哥跟上我的腳步,又讓我慢了下來,冷冷道:「我來就夠了。」言語裡的關心,讓我忍不住笑了笑。
門打了開來,我看到一個樣貌普通的胖女孩,與我一般高大,年齡看上去卻要比我小幾歲。
她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看哥哥,臉紅了紅:「請問,你們找誰?」
「月兒,誰來了?」一個與女孩有著七八分相像的中年婦女從房中走出來,看到我們也是一愣,「請問你們……」
我笑笑,禮貌地點了點頭,道:「我是來找陸建治先生的,請問他在家嗎?」
「在……在……」中年婦女一直呆呆地看著哥哥,直到我們叫喚,才驚醒過來朝裡面喊了兩聲,「阿治,阿治,快出來,有人找!」不一會,只見一個身形有些肥胖的大叔套著藍色外衣,慢悠悠地從裡屋走了出來。
我三兩步走到他面前,微笑道:「大叔,你還記得我嗎?」
大叔微微一愣,隨即抓頭抓了半天,才驚叫道:「你是那天要趕去醫院看哥哥的小姑娘?!」
我忙點了點頭,眼中竟忽然有些潤濕。我將手中洗乾淨的衣服遞還給他,然後又取出一百元零錢,輕聲道:「大叔,這是你借我的衣服還有欠你的車費,那天,若不是你,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大叔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連說不用客氣,又讓他妻子招呼我們坐下。
「我們家小,你們也別介意,坐下喝杯茶吧。」大叔看了看時間,不由皺眉,「哎喲,都到我出車時間了。你看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
「陸先生。」哥哥打斷大叔的話,走到他面前輕輕鞠了一躬,神色雖然淡漠,語氣卻非常誠摯,「謝謝你當日肯免費送我妹妹去醫院。」
大叔這才看到一直在我身後的哥哥,恍然道:「原來你就是他哥哥啊!現在沒事了?」
哥哥點了點頭,正待說話。
那胖乎乎的女孩忽然拿著本《環球》雜誌從屋中橫衝出來,舉著雜誌封面在哥哥面前,比了又比,嘴巴張大地可以塞下一隻雞蛋。
忽然,她雙眼發亮,大叫道:「真的是水冰燁!爸,他是水冰燁也!全球十佳青年……」
女孩被哥哥冷冷的目光一瞥,頓時噤了聲,乖乖躲到一邊,眼中的崇拜之光卻是有增無減。
我忍不住好笑。只見哥哥對著已經呈呆滯狀況的大叔又是一鞠躬,語調平淡卻恭敬:「請問陸先生願不願意來我們公司當我的專署司機。當然,工資我會按公司的普通員工制度算給你,第一年四十萬,以後每年按你的出勤遞增。」
「這是我的名片。」哥哥拿出燙金的名片,有這張名片的人,全上懷市也不超過十個,「請你務必考慮一下,三天內給我答覆。多有打擾,我和妹妹先告辭了。」
天和元年1261元年12月23日鑰國邊境浦沿遊牧族。
天氣漸漸轉涼,草原上的草和其他植物也逐漸枯萎了。草原上的遊牧族人為了抵禦寒冬,維持生計,開始加厚了遊牧包,縫製了冬革皮衣,聚居在一起,希圖平安度過這個看似比任何一年更來勢洶洶的寒冬。
草原上,有個梳了兩角羊辮的小女孩和一個包著厚頭巾的小男孩,正在草原上頂風前進。狂風不時吹皺他們衣衫,刮疼他們面頰,但他們卻仍走得很穩。步伐中可以看出屬於遊牧居民獨有的矯健和靈活。
又走了一會,不時抬頭探望的他們忽然眼睛一亮,只見一個孤零零矗立在遠處的遊牧包,已經離他們不足百米距離。
「啞醫生,啞醫生,你在嗎?」一到遊牧包前,小女孩便急切地撩起包簾,探進頭去。
這個遊牧包分為內外兩層,外層是一個藥房,裡面擺放著所有剛採集來,以及已經處理完的藥草。而內層則是一個簡陋的臥室。
「哥哥,啞醫生不在嗎?」小女孩不依地嘟起嘴,看了眼懷中特地暖了一路的糕點,臉露委屈之色。
小男孩把手中的燒酒放在桌上,哼道:「老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就是麻煩。啞醫生肯定是出去了,一會自然會回來。」
「可是糕點會涼……」
小女孩的聲音一頓,因為遊牧包的門簾被掀了起來,只見一個修長的身影,微屈了身,踏入包中。微開的包簾帶入滿室的寒意,男孩和女孩忍不住打了個抖,望著剛進入遊牧包中的戴面具少年,眼中卻露出純然的欣喜。
「啞醫生,這麼冷的天你去哪了?」小女孩跑上前去,抓住少年的手,本想為他取暖,卻發現那雙摸上去比她家小綿羊毛皮更光滑的手,微微帶溫,竟反而讓她渾身暖和起來。
少年微微一笑,抬手輕輕摸了摸她被風吹亂的髮絲,目光望向看著他眼露崇拜光芒的小男孩,淡淡點了點頭。
「啞醫生,這是我媽媽讓我們拿給你的糕點和熱酒。」小男孩快步走到少年面前,仰首看著他,雙目黑水晶般清透閃亮,「啞醫生,你上次交我的那幾招好厲害,我三兩下就把維爾他們打倒了。啞醫生,你一個人住在這荒郊多孤單,不如跟我們一起回去族裡吧!」
「是啊!是啊!」小女孩抬起紅撲撲的臉一起望向少年,語帶懇求,「啞醫生,你就跟敏兒回族裡去吧,這樣以後敏兒要是再生病就不用怕了。可以跟哥哥一起去野外玩耍。」
少年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眼中露出溫柔的笑意,接過他們手中的食物,輕輕點頭,又搖了搖頭。這樣即將落雪的寒冬臘月,少年身上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長衫,只見他輕輕撩起衣擺坐下,正待招手讓男孩和女孩過去,動作卻忽然頓在了半空。
斜飛入鬢的劍眉微微皺起,少年收回了晶瑩如玉般的手,濛濛的黑眸,靜靜地帶著點些微的寒意,望向遊牧包門簾。
不一會,門簾掀了起來,不比剛才,此刻一股凜冽的寒意及體而來,讓包中的兩個孩子齊齊縮起脖子,雙齒打顫。
「啞巴醫生,給老子出來!」進來的人做軍官打扮,滿臉鬍渣,雙眼凶狠帶著煞氣,聲音洪亮的整個遊牧包都彷彿在震動,「快跟老子走!」
少年抬起頭,面具下的眉全然舒展,神色淡漠地望向來人。
那個軍官微微一愣,心下暗自驚愕自己竟然會被這少年清清淡淡,冷漠自持的態度給嚇到了。他撇過頭悻悻地吐出一口毯,再度嚷嚷道:「臭小子,看什麼看,叫你快跟老子走聽到沒有,耽誤了蒙將軍的傷,老子讓你們整個族的人陪葬!」
「混蛋!你不要太……」少年一把扯住發彪的男孩,回頭對他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隨即轉身略一頷首,率先提步向包外走去。
冷風漫天的吹,少年信步走在十幾個士兵中央,步伐不快不慢,神色淡淡地看了看天。心道:就要下雪了……
還未想完,臉上裸露在外的肌膚感覺到冰涼的冷,少年微微一怔,看到飄灑的雪花由小而大,慢慢落下。少年忍不住好笑地搖了搖頭,當真是……冬日游,似水雲雪落滿頭!前方傳來士兵們的對話聲,少年輕鬆的表情滯了滯,回復初時的淡漠平靜。
「老蔣啊!你說這依國的士兵怎麼會這麼死心眼呢?他們的君主都拋下他們了,卻還在拼了命抵抗。」
「他媽的你還真別說!昨天剛攻下的岳陽城,先不提那些士兵,單是那些百姓的抵抗,都讓我們大軍殺的膽寒了。老子以前攻打過多少國家啊!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一致對外的國家和不要命的百姓!」
「唉!竹韻,你說如今太子率領的主力和尹國軍隊雖然合力攻下了銀川國,可是想想到時分利,我們鑰國能佔到多少好處。可別白白便宜了尹國那群兔崽子啊!」
「星子,你們都把祁國那戰想得太輕鬆了。」士兵中一個看起來略顯文雅睿智的青年,沉聲道,「你們以為祁王是那麼好相與的人嗎?三月前那場戰爭,事實上,祁王的計謀當真已經是算無遺策了,只可惜依國的領軍之人始終不夠成熟,未能及時響應祁王的策略,將尹鑰聯軍攔腰折斷,否則,此刻幾乎被全軍覆沒的,就不是祁國,而是我們尹鑰兩國了。」
青年頓了頓,長歎一息,口氣卻有著淡淡的敬佩:「可是,就在如此絕境下,還是讓祁王給找到了生路,更讓他重重打擊了尹鑰聯軍三分。你們說,有誰會想到,他會把貼身守衛他的隱衛,以及三萬天甲騎兵撤出去,星夜繞過淮河襲擊尹鑰輜重糧草呢?又有誰會想到,在那樣的決戰場上,他會為了蒙蔽太子和尹王,而讓士兵升起雙倍的爐灶,舉起雙倍的軍旗,以至於我們直到糧草全然被毀時,還在歡呼勝利呢?」
眾人聽那青年細細道來,眼中都露出恍然和恐懼之色,只覺這祁王果真是智計決斷到了極點,實是不愧為天下最強大之國的君主。
青年雙眉緊皺,語氣無奈,續道:「所以,如今尹鑰兩國聯軍雖攻入了祁國境內,只是糧草不足,這嚴冬臘月下霜寒的天氣兵困馬乏,戰線卻越拉越長,情況實在不樂觀啊!」
那個來押少年走的大漢狠狠踹了漸漸被雪花濡濕的光禿土地,罵咧咧道:「他***,現在蒙將軍又在依國風游戰場受了傷,也不知道這場仗何時才能打完!」
「喂!臭啞巴,我說你走那麼慢是不是想偷聽我們說話啊?!」
少年冷冷瞥了他一眼,並不答話。
「一個啞巴醫生還敢這麼囂張,信不信老子我……」
「算了老蔣,」身邊的士兵忙拉住他,勸慰道,「他一個啞巴就算聽到了什麼又能怎麼樣,何必跟他過不去呢?將軍的傷還要等他去治呢!」
「***,老子就是看不慣,他一個啞巴醫生,裝什麼清高,還成天戴著個面具,有什麼見不得人嗎?」那被喚作老蔣的人雙目一寒,忽然喝道,「喂!你不會是奸細吧?快把面具摘下來老子瞧瞧!」
原本待要勸慰的眾人聽到此話不由心中一寒,各自暗思,若真是奸細,可不害了將軍性命。於是都閉口不言,等著那少年自動摘下面具來。
少年低垂著頭,看著雪花擦過單薄的長衫一一落入土中,神色平靜而寧和。直到老蔣的暴喝聲傳入耳中,週身的氣氛終於慢慢凝固起來,少年在心底微歎過一口氣,緩緩抬起頭來。
他清冷卻詭異地含著淺笑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老蔣身上。
「看……看什麼看?!」老蔣幾步衝到他面前,手牢牢拽住刀柄,大喝道,「老子叫你——」
聲音,嘎然止在翩然飄落的雪花中,一抹淡淡的紅,順著老蔣灰黑的盔甲緩緩流淌,最終落入草木乾枯的地底。
血紅色的光,彷彿帶著優美而淒然的節奏,隨著洋灑飄落的雪花,在風蕭中翩然舞動。
雪落,身停,而風不止。
少年靜靜地立在風中,風揚起他如絲緞般豐厚光澤的長髮,拂過他比雪更為晶瑩清透的絕世面容,劃過他比天空更蔚藍悠遠的深邃雙眸,靜靜地,靜靜地……美輪美奐,風姿佼然。
那個被叫做竹韻的青年,身上沾滿了鮮紅的血液,手中抓著一個被生生捏碎的銀灰色面具,牢牢地望著那少年,竟是滿臉的驚駭和無法置信。
「藍眸……絕世……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你……依國少……」青年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頹然倒地,生機斷絕。可是,他的雙目卻仍舊大睜著,溢滿驚恐,難以瞑目。
少年神色淡漠地瞥了眼地上碎裂的面具,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根銀色絲繩,將打鬥中散落的長髮束攏。隨後又取出另一塊完好無損的銀灰色面具戴上,轉身離去。
20-1年5月3日上懷市。
剛從圖書館回來,偌大的房子裡面空蕩蕩的,漆黑一片,我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個時間,爸爸和哥哥應該都在啊!我貼上手掌,大門發出機械的指令聲,隨即緩緩打開。
我推開客廳的門,想去取掛在牆上的開關遙控器。忽然心中一動,明顯感覺到屋中有人,正待喝出聲,卻只聽啪的一聲,緊接著一道刺眼的光射來。
我眨了眨眼,有些呆怔地望著眼前三層的豪華大蛋糕,喃喃道:「今天誰生日?」
離我最近的小雨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冰依,你不會連自己的生日也忘記了吧?」
「誒?我?」我愣愣地看了眼哥哥,「今天5月3日了?」
哥哥眼中微微閃過笑意,大步走到我面前:「冰兒,生日快樂。」
原來,已經5月3日了,我扯出一個笑容,看向爸爸:「所以爸爸你就從醫院跑出來了?劉叔同意的嗎?」
爸爸聳了聳肩,原本溫雅俊逸的面容,如今因為剛治癒的疾病,而略顯蒼白瘦削,卻絲毫無損他萬事從容淡定的本性。
爸爸扶了扶金邊的眼鏡,將精緻的蠟燭一一插在蛋糕上,直到全部點亮了,他才滿意地笑了笑,點起一根煙。
兩隻手同時伸到他面前,哥哥冷冷地將那煙取走,扔掉。我則悻悻地瞪了他一眼,道:「爸,你忘了劉叔說過不許你抽煙嗎?」
爸爸笑得有些尷尬,隨即扯我坐了下來。同時入座的還有哥哥身邊的小雨,以及,我和哥哥的親生父親,水宇天澤。
蛋糕很漂亮,我歪頭看著上面用藍色奶油噴寫的水冰依三字,心裡清楚那是爸爸的字跡。
「冰依,快許個願啊!」小雨興奮地催促道。
「許願啊……」我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哥哥,笑笑,「什麼願都可以許嗎?」
爸爸定定地看了我良久,忽然扯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那個,黑暗中出現在我和哥哥面前的青年,戴著金絲的眼鏡,帶著溫暖的笑容,向我們伸出手,陽光在他指尖流連。
於是,我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冰冷以後的溫暖,什麼……是黑暗以後的光明。
「我希望……我可以離開,離開你們,離開這個世界。」我收回目光,柔柔地落在燭光閃爍的蛋糕上,柔柔地說出自己的願望,「這就是我……十九歲生日的願望。」
燭液是淚,燃燒了本身,落入紅塵的血淚。我靜靜地凝望著這滿室的光華,滿屋的溫暖,無聲地,卻乞求離開。
「傻瓜!」爸爸忽然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大手一伸,將我的頭牢牢按在他懷中,聲音倔強而溫和,帶著我無法想像的深切不捨和親情,「早就在等你說這句話了!」
我緊緊抱住爸爸因為手術過後而孱弱的身體,無聲哭泣。爸爸,哥哥,小雨,水宇天澤,還有……請你們幸福,請你們一定要幸福!
在那熟悉的懸崖邊,天灰濛濛的暗,水宇天澤親手將十字架項鏈為我戴上,低聲囑咐:「由於又駐留了一年,時空之鑰中的能源已經所剩不多了,你這一去很可能無法穿越,掉落懸崖;也可能……被捲入時空的黑洞,再也回不了頭。」
我歎了一口氣,點頭,風獵獵吹鼓我身上白色的輕紗絲裙。心中有些難堪的苦笑,就算代價是死……想不到,竟一語成讖了。
「待旭日初升之時,你就跳下去。那時,是時空間阻礙最小的時刻。爸……我會用我的血,替你開路。希望,可以將你平安送到那個世界。」
我撫過胸前光芒黯淡,幾乎隱郁不見的十字架項鏈,笑笑:「水宇,父親,謝謝你。」
水宇明顯怔了怔,眼眶有些泛紅,半晌才續道:「這次穿越,我無法預計,更加無法控制你會落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也許太遲,也許太早,這一切,你都要做好心裡準備。」
我抬頭看著漸漸泛起殷紅的東方天空,淡淡道:「我明白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既然做了,我就不會後悔,再也不會後悔了。」
「冰依……」我一怔低頭,看到水宇將一根特殊材質製成的紅色細繩掛到我脖子上,目光移向繩下的掛墜——兩顆鑲鑽的白金戒指。水宇啞聲道,「本來是打算向芸芸求婚的……」
「不是說不能帶其他東西……」
他笑笑,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愛憐和祝福,柔聲道:「爸爸送你的禮物自然會讓你帶去。冰依,生日快樂。希望你這一去,能親手抓住自己的幸福。」
我微笑,點頭,轉身,縱躍。
青絲翻飛,衣袂飛揚。我隨著風墜落,耳中沒有聽到那悠揚悅耳的歌聲,眼中沒能看到那五彩絢麗的光芒。可是我的心,卻比兩年前更平靜,安寧……
墜落,墜落……意識漸漸離我遠去,我嘴角輕揚,緩緩閉上了眼睛,彷彿能看到那個喧囂的世界,那雙深湛的藍眸。只要能離你近一點就好……
終於,天地間,一道絢麗地五彩光芒由我胸口散發、瀰漫,轉眼間充斥整個山谷。
然而,這道光,卻比任何一次都來得絢麗耀目,比任何一次都來得熾烈光華,彷彿是要一次燃盡它所有的能量,所有的命脈。
水宇天澤走前兩步,右手一揚,左手舉起,一道寒光閃過,已是血光森然。
「冰依,你放心的去吧!冰燁,小雨,凌閩,還有……這個世界所有你在乎的人,爸爸都會用心守護他們。我水宇天澤以莫西斯神的名義發誓,會守護他們,照顧他們,直到……生命的終結。」
「砰——!!」一聲巨響,伴隨著滿谷的血紅,瀰漫開來,瞬間激揚迴盪在天地山水間。
彷彿猝然炸開了一個時空的通道,彷彿忽然強行扭曲了空間的元素,將那道白色纖瘦的身影,直捲而入。
翱翔那蒼穹中心不盡
縱橫在千年間輪迴轉
為何讓寂寞長我在世界這一邊
對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萬語說的清說的清
只奢望一次醉
……
終於,天地恢復了寧靜,只有那猩然的紅,猙獰的血,一滴滴,一串串,灑入懸崖下重重疊疊的迷霧中……
起點的速度真的相對比較慢,米辦法,因為起點的轉載太嚴重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