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門?」正當義雲天腦海之中閃過一條計劃的時候,忽然張鐵然低低的說道。
義雲天抬頭向他看去,只見他的臉上閃過一道回憶的神色。
「前輩,難道你知道這個門派?」義雲天盡量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忽然覺得有些頭疼,看的那幾本武俠小說上都提到過一門武功「叫做傳音入密」,就是能夠傳音給固定的人,其他的人都聽不見。但是好像在這裡並沒有聽說過這門功夫。不知道是自己見識太淺,還是確實沒有這門功夫。
呆呆了出了一會兒神,張鐵然才回復正常神色道;「知道。大概五十多年以前和這個門派打過一些交道!」
「哦,那麼這個門派如何?」義雲天低聲問道。
「二流門派,惡名昭著!」張鐵然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
聽到這裡義雲天心中大定,覺得自己的計劃已經有了八成的勝算。
就在此時,那五個人已經大踏步向茶鋪走了過來。
這裡地處極北之地,方圓近千里都少有人煙。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以義雲天和張鐵然兩人為例,他們在到達這個茶鋪之前,差不多在雪原上走了十天,也沒有見到一絲的人煙。
所以,大部分人應該和他們兩人一樣,少有見到人煙。陡然見到這麼一處所在,通常都會進來喝杯熱茶,吃幾個大肉包子或者饅頭再走。就算明知見到這個茶鋪,離寒風城已經只有二三十里了。還是忍不住要進來。這是人在寒冷之中呆久了,嚮往溫暖的本性。就好像是船上呆的久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踏上陸地一樣。
「掌櫃地,快,快,五碗熱茶,十盤肉包子,再來一點肉食!快點!」當先進門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兇惡大漢。兩隻眼睛瞪的銅鈴也似的略略對著茶鋪內的眾人一掃,然後一疊聲的催促掌櫃的。
在絡腮鬍地後面是兩個四十歲的紅臉漢子,最後面卻是兩個胖胖的青年。義雲天眼睛一掃,已經將五人的修為看得一目瞭然。
絡腮鬍是大長老中期,瘦瘦的紅臉漢子是長老中期,頭髮有些發黃的紅臉漢子是長老前期。那兩個胖胖的卻是上乘後期的修為。在兩個紅臉漢子的背上都背著長方形地包袱,看來都是給冰雪寒堡的賀禮。
看到來了這麼多的主顧,掌櫃的連忙慇勤的將他們領到茶鋪內最大的一張圓桌上,然後惡聲惡氣地催促牛三趕快將絡腮鬍要的食物端上。
「他奶奶地。這北邊就是不好,盡下大雪。還是咱們赤火谷好,一年到頭……」絡腮鬍大大咧咧的往凳子上一坐,身上那件寬大地袍子往兩邊一撇,露出了胸膛上那黑慘慘的胸毛,然後啪的一聲。將腰上的一柄黑沉沉的彎刀往桌上一丟,這才大聲說道。
不過很快。他的話被人打斷了。忽見那黃發紅臉漢子陡然站起,然後拍的一下。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那不是碧水門地姓任的護法嗎?」
絡腮鬍等四人聞言一愣,然後順著黃發紅臉漢子地目光看去,果然,在茶鋪的另一角,先前的中年人和他的二個弟子正坐在那裡。
見到赤火門的人看向自己,中年人依舊從容不迫。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人生何處不相逢。任白水見過胡長老!」
砰的一聲,那瘦瘦的紅臉漢子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柄黑沉沉的彎刀陡然跳了起來,又嘩啦一聲摔在桌子上,發出好大的響聲。
「他***王八蛋,好你個任白水,老子到哪裡都能夠看見你們碧水門的蒼蠅,還他娘的讓不讓人吃飯了!」此話一出,那赤火門的人登時發出哄笑。
「就是,到處都見到他們碧水門的那些垃圾王八蛋!」
「一個個裝腔作勢,沽名釣譽,好像就他們是謙謙君子,老子們都是兇惡小人!」
「看來有好戲瞧了!」義雲天看到這裡,微微一笑。這赤火門果然不負張鐵然說的惡名昭著的斷語。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很多人的做人原則。義雲天也不例外。和這碧水門素不相識,若是向前幫手說不定別人反而認為他有古怪。而張鐵然,則根本是見過太多這種陣仗了,而無動於衷了。這種事情,很難說誰對誰錯。這個世界上,只信奉武力為尊。至於公理道義,向來只在拳頭的揮擊範圍之內。
茶鋪的另外一個角落,那位武門的長老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過頭來,只是沉默的吃著自己的東西。
只有茶鋪的掌櫃的哭喪著臉,本來還以為是財神臨門,想不到是凶星惡煞的太歲。想要勸說兩句,卻又看到赤火門五人的兇惡模樣,登時心中怯了。和牛三兩人遠遠的蹲在櫃檯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祈求各路神仙保佑。
聽到赤火門如此的出言不遜,任白水三人氣的臉色發白。
「說什麼呢?你們赤火門才是蒼蠅。天天自高自大,仗勢欺人,以為我們碧水門好欺負嗎?上次,到底是誰被我們副門主一掌打斷肋骨……」高個的碧水門弟子聞言不忿的道。
「夠了!」任白水陰沉著臉說道。赤火門這種明顯挑釁的語言他聽著非常的惱火,但是現在形勢比人強,若還說出這種挑釁的話來,那就等於自己打自己嘴巴了。
「胡說八道,那是因為你們那個副門主使詐,我們段長老一個不慎……」胖胖的年輕赤火門弟子中坐在左邊的登時反駁道。
「胡長老,咱們碧水赤火兩門雖然有些小小恩怨,不過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此次白水奉命前來向冰雪寒堡的少堡主和意念門的程小姐大婚賀喜,不願節外生枝。我想胡長老也是如此以為的吧!」任白水終於站起來,向胡長老說道。他口才便給,頃刻間就將此事和冰雪寒堡的大婚掛上了聯繫。
意下是說,非是我怕你,只是看在冰雪寒堡少堡主大婚的面上,動手動刀不好。
胡長老一直嘿嘿冷笑著,聽了任白水的話,懶洋洋的說道;「小小恩怨。任護法果然是做大事業的人,眼光不同凡響。只是我胡不發卻要為我段師兄討一個公道。」
胡不發相貌兇惡,眼睛內凶光閃閃,看起來就要擇人而嗜。一邊說,一邊右手已經摸上了那柄彎刀的刀鞘。
「討個公道?哈哈,看來胡長老連土行宗鍾長老的面子也不給了!難道你不知道,此事已經有土行宗的鍾長老和解了嗎?」任白水大笑道。他的神情忽然冷靜下來,土行宗是武境西南第一等的大門派,碧水門花了好大的代價才將那位鍾長老請來做和事老,化解了此事。胡不發再猖狂,也不敢得罪土行宗。
「哼哼,有此事嗎?李師弟,你聽說過此事嗎?」胡不發冷笑著說道。
「沒有。土行宗鍾長老何等人物,怎麼會為了這小小恩怨而移動大駕!」瘦瘦的紅臉漢子陰笑道。
「不錯,那麼定是有人造謠生事。嘿嘿,我胡不發早就仰慕土行宗鍾長老的高風亮節,現在竟然有人打著他老人家的招牌招搖撞騙,看來說不得只好出手懲戒,以儆傚尤了。」胡不發眼睛內忽的閃過赤紅的光芒,身上寬大的袍子如波浪般波動不休,隱隱有赤火真氣繚繞。
任白水怒極而笑。這胡不發打的好算盤,此時強弱懸殊,正好趁機將自己三人拿下。到時候只要推脫早早的從門派內出發來給冰雪寒堡少堡主賀喜,中途天氣惡劣,沒有收到門派的信息,不知道兩派已經在土行宗鍾長老的面子下和解了。
「很好,看來今日你我必有一戰。既然如此,那就不死不休。看看到底是你的黑火刀厲害還是我的碧水掌更甚一籌!」任白水哈哈一笑,眼睛內碧光閃耀,一絲絲碧水真氣從他身上衝出,白衣捲舞,獵獵作響。嘿嘿,痛快,胡某早就聽說你的碧水掌已經達到了碧水照綠影,我心如月明的境界,正要領教領教!」胡不發站起身來,一把握住那黑沉沉的彎刀,豪氣干雲的說道。他本來已經是極為兇惡凶悍。右手一握住那彎刀,登時,一股凶厲的殺氣淡淡的釋放了出來。
義雲天忽然皺了皺眉頭,能達到如此的殺氣,也不知道這胡不發殺了多少人。心中登時對他充滿了一股厭惡。
正當氣勢一觸即發,赤火門長老胡不發和碧水門護法任白水即將有一場生死大戰的時候,就聽到那武門長老低聲道;「掌櫃的,結賬!」
他的聲音雖低,但是依舊清清楚楚的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裡。任白水和胡不發兩人聞言一愣,登時氣勢大弱。
剎那間,整個茶鋪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武門長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