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來的很快,轉眼之間就來到了義雲天所在的附近。然後停了下來。
但是過不片刻,腳步聲又響起,這次卻是不斷的在原地兜***。
義雲天聽的莫名其妙,很容易的就往自己身上聯想;「難道他發現自己了?」但是很快又搖搖頭,因為那人腳步聲沉重而急促,很明顯是因為心緒不寧而導致有些心煩意亂。聽得出來,此人非常的緊張。
過了片刻,那人總算冷靜下來了。開始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義雲天很快就對他失去了興趣,也懶得管此人到底要幹什麼。當下繼續運功,體內丹火不斷的跳動,一絲絲溫暖無比的氣流不斷的在他的體內循環,帶給他無窮的暖意。
過了不知道多久,忽然聽到上面崩的一聲,將義雲天驚醒了過來。然後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爹,您老人家怎麼也過來了!」聽聲音傳出的方位,正是剛才那人。年輕男子聲音洪亮,在漫天呼嘯的狂風之中引發了一陣隱隱的回音。
「嗯,此人功力不弱。從聲音聽來比自己強上一些!」義雲天這樣想到。
過了片刻,一個蒼老的聲音透過風雪遠遠的傳了過來;「咦,你怎麼在此?」
聽到這個蒼老的聲音,義雲天心中陡然沉了一下,此人速度好快。從說第一個字咦時,似乎還在五六百米遠。但是最後說到在此兩字時,已經是近在咫尺了。最可怕的是,繞是義雲天意識和整片大地連接在一起,心中靜到了極處,也沒有聽到此人一點的腳步聲,更不用說是呼吸聲了。
上面風雪呼嘯,義雲天心中卻有些忐忑,「這人最起碼也是大長老前期的修為,可不要發現了自己才好!」他可不想要憑空惹一個大麻煩,在這個一切以武力為尊的異界,很多事情不是講道理擺事實可以說清楚的。若是被人發現,恐怕少不得一場生死搏鬥。只是希望這父子兩人不要講什麼機密的事情才好。
「爹,你老人家怎麼來了?」那個年輕男子有些急切的問道。
那老者卻不答反問道;「剛兒,我還想問你呢?你不在堡中好好的陪著少堡主,怎麼到這裡來了……」
聽到那老者說少堡主兩字,義雲天心中咯登一下,最先聯想到的就是那位有斷袖、龍陽之癖的冰雪寒堡少堡主雪飄南。想到這裡他心中忽然一動。這裡地處武境極北,正是冰雪寒堡的實力範圍之內。不會讓一陣暴風雪將我刮到冰雪寒堡附近吧!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他可把那位斷背男得罪得很了。若是被他得到消息,估計自己是插翅難飛。他因為分神,所以那老者後面的話就沒有聽到。
那父子倆陡然之間沉默起來。只聽到一陣緊似一陣的狂風發出嗚嗚的呼嘯聲。
「爹,你說老堡主剛剛出關,卻將咱們父子倆人叫到這裡,會不會是……」那年輕男子用的雖是猜疑的語氣,但是語氣之中擔憂、害怕卻非常的濃厚。
「不得胡說。」老者厲聲呵斥道。
又是一陣沉默。過了片刻,義雲天聽到那年輕男子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然後他洪亮的聲音和他父親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見過老祖!」
「老祖?」義雲天吃了一驚,他根本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嗯!」一個異常蒼老的聲音輕輕的嗯了一下,然後又是一陣沉默。義雲天全神貫注,也只聽到在呼嘯的風雪聲中那年輕男子壓抑不住的粗重呼吸。
「風鐵,你跟了我幾年了?」那個異常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道。他說話不疾不徐,彷彿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口中吐出,偏偏卻又讓人生出含糊不清的感覺,怪異無比。
那個叫做風鐵的老者恭敬的說道;「屬下跟隨老祖已經三十四年了!」
「哦,這麼久了。三十四年,老夫都快七十歲的人啦!算起來,你也跟了我有大半個輩子啦!」老祖似乎很有感歎,他的聲音穿過漫天呼嘯的風雪,遠遠的傳了開去。
義雲天忽然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聯想起剛才那對父子兩人之間的對話,然後現在又聽到這個老祖似乎有些懷舊的話。他的心中忽然一片冰涼。這很明顯是大人物在殺自己的心腹之前的一段場景。這種場景他在地球上面的影視劇上看的太多了。那些手握權勢的大人物,總是在殺自己的心腹時來上這麼一段對話,好像很懷舊,很念舊情一般,但是懷完舊之後總是毫不留情的將心腹斬殺。
「托老祖的洪福,是屬下的榮幸!」那老者風鐵依舊恭恭敬敬的說道。
「時光過的多快啊,你看你兒子都這麼大了!」老祖說道。
「老祖過獎了,還需要多錘打幾年,才能夠更好的為老祖效力!」風鐵說道。
忽然之間又沉默起來,然後那年輕男子的呼吸聲又沉重了幾分,想來是老祖打量了他幾眼。過了片刻,只聽那老祖幽幽說道;「你跟我大半輩子,算是我的心腹了。平常做事也是小心謹慎,沒有出過一點差錯。所以,十年前,我閉關前,將少堡主托付給你,嘿嘿!」那老祖忽然冷笑起來,笑聲說不出的冰涼,有一股直滲進人骨頭縫裡的寒意。
一時間,整個天地間又沉靜下來,似乎連那風雪呼嘯都被老祖的冷笑所蓋過。然後只有兩道粗重的呼吸聲。一道是年輕男子的,一道是那風鐵的。
「嘿嘿。沒有想到,等我十年後閉關出來。男兒那孩子雖然長的一表人才,可是那心,卻陌生的讓我認不出來了。他可是我老頭子一手帶大的嫡孫啊!」
義雲天聽到這裡,已經明白這個老祖一定是冰雪寒堡的老堡主人稱雪老魔的雪漫天。他口中的那個男兒,不是斷背男雪飄南又是何人。
「老祖……這個,向來是分別太久有些生疏、的關係,只要老祖多和少堡主親近一些,自然就……」那風鐵滿頭大汗,說話也有些不清楚起來。這極北冰寒之地,氣溫零下數十度,他卻滿頭大汗,想來是心中害怕惶急的緣故。
「哦,是嘛!分別太久,有些生疏。嘿嘿,這些我老頭子都能夠忍受,可是為什麼卻會染上那斷袖之癖,你到是給我好好的說說!」那老祖語氣冰冷,不帶一絲的感情,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孫子,而是別人。
「這……」風鐵說了一個字,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意已絕。看來你跟我半輩子的份上,給你父子留一條全屍!」
「啊,老祖,不關我們父子的事啊,是少堡主……自己……是他自己啊!」聲音陡然消失,好像被人捏住了脖子一樣。緊接著,義雲天聽到上面發出兩聲重物倒地的聲音。他的心底一片冰冷,無聲無息之間,風鐵父子就被那個老祖斬殺。那老祖出手之乾脆利落,簡直駭人聽聞。不但沒有一絲的打鬥聲,連臨死前的悶哼或者慘叫都沒有。在北雪城的雪無痕殺人時還會發出悶響呢,這位老祖,看來絕對是一位准宗師級的高手。
天地之間一時之間沉靜下來。然後義雲天聽到一片沙沙聲響起,好像是有一粒一粒的冰雪從天空之中落下。義雲天轉念一想,就明白,這一定是老祖施展的某項寒性功法,將天地之間飄蕩的雪花都凝成了一粒一粒的冰雪。
沙沙聲過後,是一片長久的寧靜。義雲天屏息凝神,心頭卻是一片冰涼,這樣一位宗師級的高手沒有可能不會發覺自己的行蹤。恐怕下一個瞬間,他就要遭受這位宗師級高手殺人滅口了。
雖然埋身在冰雪之內,他的後背也不由得滲出了一絲絲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