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濃濃的夜色,雙方剎那間都將對方認了出來。
「是你!」那四人之中打頭的一個聲音陡然沉了下去,散發出無盡的寒意。
「不錯,是我!」義雲天壓低了聲音。那四個人他只認識當先那人,正是鐵仁義的二師弟,那天帶頭追他的瘦高男子。
想不到在這個時刻,雙方竟然意外的碰面。想來和義雲天一樣,他們也是被山下打鬥的聲音吸引過來的。不過讓義雲天驚訝的是,想不到他們竟然追到這裡來了,當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
瘦高男子身後的三人不假思索的想要衝出來將他包圍。
義雲天笑了笑,低聲警告道;「別動,不然我大叫一聲,看看下面的那些前輩能不能夠聽得見!」他敢百分百的肯定雄偉大漢江鐵山等人絕對不願意讓人看到今天晚上的事情。所以,如果他大叫一聲的話,驚動了他們,肯定就是一個滅口的結局。
瘦高男子臉色變了一下,很快的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節。低聲喝道;「都回來!」
看到那三人緩緩的退了回去。義雲天輕笑一聲,輕飄飄的從樹上跳下。
「想不到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簡直比狗還敬業!」如果不是四個人,而是兩個人,義雲天絕對會衝上去,拼著受重傷他也要將他們幹掉。被人跟在屁股後頭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聽到義雲天將他們比喻為狗,那瘦高男子的眼睛內陡然冒出一陣怒火,他低聲怒喝道;「你這個叛徒,不要太過得意。鐵師兄的仇我們一定要報。另外,再奉送給你一個好消息,我們接到門派傳訊,很快就會有一位長老過來。嘿嘿,看你還能夠蹦躂幾天!」
「是嗎,看來木雲清這個老頑固也知道憑你們這些小蝦米是不能拿我怎麼樣的。嘿嘿!」義雲天的身形慢慢的沒入濃重的夜色裡。
「師兄!」那三人中的一人忍不住道。
「讓他再活些時刻吧。我已經想明白了,憑我們四人,是沒有辦法奈何他的,如果強行要把他留住,只會讓他困獸猶鬥。放心,他跑不掉的,我們在後面慢慢的跟著他,只要那位長老到了,定能夠將他擒獲,到時候我向門主求懇,一定將他千刀萬剮。」
就在此時,山下的激戰也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雄偉大漢江鐵山這一邊竟然有五位大長老級別的高手,除了何至道仍舊不緊不慢的和劍陣周旋之外,其他二名大長老級別的高手驟然發難,瞬間撕裂兩座劍陣。
程家姑娘這一方登時形勢危急。不過,此時義雲天已經沒有心情關注這場戰鬥了。
「長老級的高手?看來死了一個鐵仁義,那位門主大人很是惱火啊!」義雲天將清風拂動的輕功施展到極致。他用腳趾頭都想得到,瘦高男子一行人一定在後面緊緊的跟著他。
他心中忽然一動,既然他們出現在這裡,是不是意味著那條寒淵河就在附近呢?找到了那條河,他也就可以確定方位。無論是順河而下還是逆流而上,他都不虞會迷失方向。
不過唯一可慮的是,如何將後面的四人甩掉。如果不能夠甩掉那四人,那麼等到那位長老級高手的到來,就是他的末日。
將尾巴甩掉,在地球時是他的拿手好戲。不過現在到了異界,高手實在是眾多,他除非萬不得已,絕對不願意暴露自己會異能的秘密。
不過現在,隨著那位長老的到來,他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使用異能也就順理成章了。
義雲天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悄無聲息的下了山,然後穿過那條寬敞的山路,山路另一邊的山壁前。他的身上似乎有微弱的光芒閃過,他已經從這座山壁穿透過去了。
「呼!」義雲天將氣息喘勻,然後露出了一點笑容。
「這幫傢伙現在應該傻眼了吧!」
昨天晚上,藉著漆黑的夜色,他一口氣連續穿透五座大山,然後再施展輕功向東狂奔了一個晚上,路上又穿過了一座大山。這樣一來,除非真的有大長老以上的高手在身後跟蹤於他,不然,就憑瘦高男子幾人上乘前期、中期的修為,想要在短短的時間內找出他的蹤跡,簡直就是做夢。
「看來方向沒錯,我好像已經聞到了水汽,聽到了水流聲了!」義雲天抽了抽鼻子說道。他現在站在一座大山腳下,清晨山腳,濃濃的白霧隨風飛舞,像是給大山披上了一層美麗的白紗。
沿著山腳向東再行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他已經聽見了若有若無的水聲。他的臉上露出了又驚又喜的表情。驚的是想起了那河水的徹骨冰寒,喜的是他又可以確定方向,然後確定自己行走的路線。
再向前走了十多分鐘,他已經能夠看到那條浩大的寒淵河的河道了。寒淵河在這裡做了一個轉折,深黑色的河水奔湧咆哮,發出巨大的水聲。
「當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大光明武境分明是西高東低的地形,山脈也都呈現東西走向,沒有想到這條如何浩大的河水竟然是南北流向。而且河水還透骨奇寒,最怪的是,看外形一點都看不出來這河水很冷。真不知道這條河水發源於何處,要流向哪裡!」
心中一邊想,一邊想寒淵河走去。
就在此時,義雲天心中一動,閃電般的轉過身來。在他身後的樹林裡嘩啦一聲響動,鑽出一個人來。
兩人打個照面,都發出「啊」的一聲。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拿義雲天當過炮灰的意念門的蒙面女子。不過此時,她的樣子多少顯得有些狼狽,但是配合她的那種楚楚動人的氣質,卻分外的惹人憐惜。
看到是義雲天,那女人眼睛裡閃出一點異樣的光芒來。忽然衝了過來,然後沉聲說道;「有高手在後面追我,若是看到你,定會將你斬殺以滅口。」
義雲天對她的戒意很深,因為這個女人實在太過精明。已經上過一次當了,若上第二次,豈不是很蠢。
「姑娘說笑話吧。我看姑娘腳步虛浮,定是受了重傷。若是此刻我展開輕功遁走,誰能知道?」
「腳步虛浮,是因為我武功大成之前,一絲一毫都使用不出來,而且我此刻力氣已盡,走不動了。我告訴你,我身上有件要緊事物,但是我已經藏起來了。若是我被人抓住,那人卻找不到東西,然後又發現這裡有人來過,你想想,你有什麼後果!」那女子低聲快速的說到,她目光炯炯,緊緊的盯著義雲天。
義雲天說道:「看來我是非幫你不可了!」他此刻想的明白,無論是立刻遁走或者將此女殺掉,都會招致那位高手的追擊。很有一些高手,能夠從一點蛛絲馬跡上推斷出一個地方是否有人出沒。
「不錯,我是意念門掌門之女,此刻你幫我一次,他日定有厚報!」
義雲天忽然臉色一變,他已經聽到了密林裡面傳出了衣衫破空之聲。
「走!」他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腕,展開輕功,向寒淵河飛奔。一邊走,一邊說道;「若真是高手,此刻只有跳河一途。此河冰寒徹骨,我是不怕,恐怕你是受不了!」他體內丹火已經燃起,對那河水中的奇寒已經有免疫力。
「看來你還不笨。跳河確是我們唯一生機。我受不受得了不用你管,到時候自有好處給你!」
兩人堪堪跑到河邊,一條人影已經旋風般的從密林內衝出。
「哪裡走?」那人大喝一聲,然後義雲天只聽到空氣之中響起了尖銳無比的歷嘯聲。同時一股冰寒無比的殺氣破空飛來,將他牢牢的鎖定。
義雲天心中大駭,他離那人至少還有一百米,但是那破空而至的殺氣卻仍舊讓他如墜冰窟,好驚人的功力。想也未想,伸手一拉那女子,大喝一聲;「跳!」
雙腿微屈,將跳未跳之際。那尖銳的歷嘯聲已經到了身後。爆炸般的氣浪洶洶從後逼來,義雲天大叫一聲,腦中閃過渾圓刀法的精義,右手向後一揮,以掌作刀,布下了一層防禦的渾圓刀氣。
轟,金光耀眼,一隻尺長直徑的金輪怒射而至,瞬間將義雲天布下的刀氣擊潰,然後閃電般撞在他的後背上。
義雲天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忍不住大叫一聲,那金輪雖然越過百餘米的距離,但是勁力依舊狂猛霸道如斯。提一口氣,強行將那狂飆湧入的爆裂勁力化作向前飛射的動力,拉著那女子,兩人瞬間越過近五十米的距離,普通兩聲,投入那寒淵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