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當午,天氣略微有些炎熱。雖然已經是秋天,但是秋老虎發威,卻也是熱不可擋。
義雲天因為意識消耗太多,總是覺得腦子有些昏沉。雖然一路上悄然運行不動如山根本經讓意識恢復不少,但是時間太短,並不能夠恢復到先前神完氣足的狀態上。
又走了片刻,他算算路程。按照那位店老闆所說,他應當還有十天左右就能夠走出大光明武境,然後跨過平靜之海,去到凡人境。再走半個小時,肚子有些飢餓。轉頭在四周看了看,發現前方有一片果林。
這大光明武境越是向東走去,這土地越是肥沃,森林更是密佈。此時秋天,又正好是果子成熟的季節。義雲天在那片果林裡吃了個痛快。這野生果子個大味美,和地球的人工培育的水果比起來風味各有不同,各擅勝場。
吃完之後,看看那不知疲倦的揮灑光和熱的太陽,他忽然感到疲倦起來。意識消耗太多的後遺症開始顯現出來。想了一想,他沒有立即趕路,而是找了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躺了上去,一邊閉目養神,一邊運行那不動如山根本經。
運行經文,登時進入一種飄飄渺渺的意境之內,心神無限的延伸開來,然後天地之間一絲極淡極輕的涼氣從天靈之內灌入,一絲絲的流蕩在他的經脈之內,游完一圈,那絲涼氣就進入他的眉心,併入識海之內。慢慢的,他的意識開始一點一滴的恢復。
過了良久,義雲天功行圓滿,從那種飄飄渺渺的意境之內出來。然後心神也從周圍收縮回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義雲天睜開眼睛,自言自語的嘀咕道;「終於恢復一半了。那老太監的意識空間實在是變態,感覺也沒有多久,就吞噬了我那麼的意識!」
從樹上輕飄飄的躍下,義雲天繼續上路。因為意識已經恢復一半,所以腦子也不再昏沉,雖然沒有往日那麼敏銳,但是好歹不會時時感覺到疲倦了。
但快到黃昏的時候,他已經穿過數個村落,行程將近五十公里。正前方,是一座大山,山勢雄偉,不過卻只有窄窄的一條山路曲折向上。順著那山路向上看去,在夕陽的餘暉下,在最窄處,一條高大的身影拉的老長。
義雲天微微一笑,看到那人的衣衫,他就知道,麻煩來了。
那人身形高大雄偉,雖然不到三十歲,但是那茂密粗硬的鬍鬚表現出來的粗獷之氣,讓人以為他已經人到中年了。看面貌,這人很陌生,但是從那一身黑色的衣衫上,卻很明顯的看出了清水劍派的痕跡。不用說,這人應當是清水劍派其他長老門下的弟子。除了清水秀士門下的數人外,清水劍派還派出了其他長老門下的得意弟子。因為大光明武境地域廣袤,道路眾多,所以這些人都分散開來,在一些要道上形成了多層次的攔截。
因為上上下下對義雲天的輕視,所以沒有人認真考慮過這樣會不會給義雲天各個擊破的機會。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是哪位長老門下高徒?」義雲天漫步走上前去,夕陽下,他的影子也拉的老長,和那條大漢形成了兩條平行線。
那大漢沒有回答,身後輕輕的腳步聲響,從旁邊不遠的山坡上那茂密的樹林內也走出一個人來。這裡竟然不是一人,而是兩人。義雲天的處境變得危險起來。以他的武功,對付一人尚可,若是兩人齊上,他只有敗亡一途。
「義雲天,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盜竊本門高深武學心法,實在是罪不可恕。我和鐵師兄奉門主之命,前來將你捉拿回山,束手就擒吧!」
聲音十分熟悉。義雲天略微回頭,看到的正是朱遲一張滿是油漬的胖臉。朱遲穿一身髒兮兮的黑色衣衫,頭髮凌亂得好似雞窩,看來這種追捕的日子讓他顯得有些狼狽。臉上神情義正言辭,鐵面無私。但是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正使勁的在衣衫上擦拭著,但是卻怎麼樣也擦不乾淨那一手的油脂。看來義雲天來的十分不巧,打斷了他享受美味的樂趣,難怪他說得那麼生硬。
「四師兄,好久不見啊!」義雲天微笑著道。
朱遲板著臉,好似沒有聽見。義雲天也不覺得尷尬,又轉過頭對那大漢說道;「這位師兄姓鐵,不知可是門主座下高徒鐵仁義鐵師兄!」
「不錯,正是我。」鐵仁義自從朱遲出來之後,已經把手放在了刀把上,兩隻眼睛瞇著,眼神像刀子一般緊緊的盯著義雲天的全身。似乎只要義雲天露出一點破綻,他將毫不猶豫的拔刀發動攻擊。
確定大漢就是清水劍派門主木雲清座下弟子,義雲天心中微微一驚。這位鐵仁義在清水劍派之內十分有名。當然,有名的並不是他的武功如何高明,而是因為他在選擇內武殿高深武學的時候,竟然棄劍術,而選擇一套刀法作為自己的主修武功。
清水劍派既然號稱劍派,自然是以劍法為尊。雖然內武殿內收藏的刀法肯定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刀法,但是在劍派內選擇刀法作為主修,還是引起了很大的議論。門派內多數人對此都是不屑一顧,認為劍派弟子卻學刀法,明顯就是腦袋發昏。
不過人各有志,門主木雲清倒也開通,就讓鐵仁義選擇了刀法。數年過去,此事也漸漸被人淡忘。不過義雲天還是從異界義雲天的記憶之內知道了這件事情。他的看法卻是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
他目光稍微一頓,馬上就被鐵仁義的刀給吸引過去了。那是一柄比常刀至少寬大了一半的巨型大刀。刀身密佈細密的銀紋,像是一條銀色的大魚。
「此刀名為銀魚斬!義雲天你小心了。」鐵仁義眼中閃動著奇異的銀芒,頓了頓又道;「昨日接到門派傳訊,說你已經將你大師兄和四師兄擊敗,想不到我們竟然都小看了你。今日就讓我用十刀斬來看看你這個本派逆徒,究竟偷學到了本門幾分神功!」
義雲天還未說話,後面的朱遲已經搶先說道;「既然鐵師兄出手,那小弟就退後觀戰如何。聽說鐵師兄十刀斬一刀比一刀凌厲,最後達到第十刀時定然將對手兵刃擊斷的同時,也將對手一刀兩端,端得是凌厲了得。小弟今日有幸,競得觀摩此等凌厲無雙的刀法,當真是三生有幸。」說完,肥胖的身軀極為輕盈的向後退開,遠遠的落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
朱遲的話又譏又捧,更重要的卻是將十刀斬的最厲害的殺手點了出來。義雲天聽了心中放下心來,這位四師兄看來還是向著自己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義雲天哈哈一笑,「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領教鐵師兄的高招了!」
鐵仁義哼了一聲,看來也拿朱遲沒有辦法。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