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個狹窄只容兩人通過的道路,兩旁巖壁上每隔十米左右就會有一盞微弱的油燈。油燈的光芒十分的微弱,好在十分的穩定。可以讓人大致看清當前的道路,不至於撞在巖壁上面。
義雲天神色如常的站在通道上,略為打量了一眼那一盞盞微弱的油燈,然後辨認了一下方向,便大步向前走去。山體沒有想像之中的厚,大概只有七十米左右,所以他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穿透而過,出現在這條通道上。
道路狹窄,曲折,很明顯是利用一條天然的石縫開鑿而成。油燈照射不到的地方,投射出一大片的陰影。穿梭在這樣一條山道內,好似忽然之間來到了通話世界一般。他將清風拂動的輕身功法施展到極致,整個人好像成了一條虛影,飄然而行。
過了片刻,道路變寬,已經可以容四人並排而過。再過片刻,轉過一道彎,眼前豁然開朗,竟然是一個長寬高各十米的小廳。小廳裡光芒更明亮一些,整齊有序的擺放著整套的桌椅。
義雲天走過去,伸手在桌面上一抹,很乾淨,一點灰塵都沒有,看來不是時常有人打掃,就是時常有人在這裡休息。他不敢停留,穿過這個小廳,在小廳的盡頭,又是一條狹窄的曲折通道。毫不停留的穿過這條通道,內武殿藏書之所終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個狹長的長方形空間,在這個空間兩邊一共有六個大的書架。書架上面,滿滿的擺放著整個清水劍派歷代創派前輩,那些天資卓越的先賢所遺留的高深武學。
義雲天鬆了一口氣,苦心積慮整月,終於順利來到這個地方。忽然,他目光一凝,看向通道的盡頭,那裡被陰影遮住,但還是可以看出那裡還有一個通道,卻不知通向哪裡。
「莫非內武殿不止一個地方藏書?」他看了看那六個滿滿的書架,搖了搖頭,清水劍派就算再怎麼歷史悠久,人文鼎盛,收藏的頂級武學也不會很多。那邊通道過後不可能還是收藏武學心法,倒很有可能收藏著歷代前輩用過的兵刃。
對於兵刃,他也不是不感興趣,不過很眼前的這些武學心法比起來,不免大大的遜色,而且兵刃太過顯眼,很容易被人窺出端倪。
不願多想,他身形一動,已經來到第一個書架前,略為一掃,他不僅砰然心動。這裡擺放的都是內功心法。清水流的完全版本赫然在內。他手上那本從藏武閣裡拿出來的清水流心法只有前面扎根基的前四層,後面五層最為緊要的卻沒有。
「內功心法一本就夠了,練多了反而真氣不純,極易走火入魔!」他想了片刻,便決定內功心法只取清水流的完全版本一本,其他的統統不動。這裡的每一本武功心法都抄錄有書冊副本,到不虞少了一本到時候被人發現。
他正要伸手去取。忽然神情一動,隱隱約約的從那空間盡頭的通道內傳來一陣鐵鏈摩擦的聲音。這鐵鏈摩擦聲緩慢而沉重,通過悠遠的山洞巖壁多次反射傳播,在這寂靜無人的山洞內,顯得極為驚心動魄。
義雲天整個人就此僵住,渾身血液彷彿都已經凝固了。在他的腦海裡,一個慌張的聲音反反覆覆的叫道;「糟糕,有人!」一剎那間,他心中轉過無數念頭,背後冷汗涔涔落下,不一會就浸濕他後被衣衫。
就這樣好像過了千萬年一般,那緩慢而沉重的鐵鏈聲終於消失不見。又過了片刻,全身大汗淋漓的義雲天神情一鬆,呼呼的喘了兩口大氣。說來頗為諷刺,義雲天憑借穿透異能,也不知道偷盜過多少東西,從來都是輕鬆得手。想不到在這個世界第一次出手,就碰到了這樣的烏龍。
呼吸平靜下來,過去良好的心理素質也迅速發揮作用。他整個人完全冷靜下來。他緩緩的轉過頭,目光銳利,看著那在陰影盡頭的狹窄通道口。對於他來說,絕對不能夠出一點差錯。所以,他決定去探個究竟。
小心翼翼的穿過書架,頎長的影子投射在黑暗的入口,很快就被暗影吞沒。身形一閃,義雲天傾聽片刻,一陣陣鐵鏈摩擦巖壁的聲音又隱隱約約的傳來,沉重而又悠長。
這次他聽的極為清楚,確實是有聲音從眼前的通道內傳過來。他不再猶豫,閃身進去。通道內極為的黑暗,相隔很遠才有一盞油燈。昏黃的油燈放射出微弱的光芒,義雲天眉頭微微一皺,他聞到了潮濕腐敗的氣息。隨著越深入那通道內,那股潮濕腐敗的氣息就越加的濃重。
一股極為沉重的感覺慢慢的壓在義雲天的心頭,讓他禁不住微微的屏住了呼吸,連心跳似乎都在慢慢的變得平緩。又走片刻,隱約的看到通道的盡頭已經沒有道路,似乎是一個深淵。
這個時候,那鐵鏈聲越發的清晰起來,擦擦擦擦的好像就在耳邊。義雲天加快腳步,走到近前一看,前面確實沒有道路了,因為下面是一個深達數十丈的寬闊空洞。
空洞內沒有一盞***,只有一點光芒從他身後的一盞微弱油燈裡照射過來,黑暗無比。
義雲天站立不動,眼睛裡光芒閃爍,向下面的空洞看去。忽然他目光一凝,在那個空洞的右上角的角落裡,隱約的有一團黑影。再仔細一看,那團黑影分明是一個人。
一個人?義雲天瞳孔猛的一縮,然後又恢復正常。他千算萬算,委實沒有算到這裡竟然會有一個人在。
就在義雲天看到那人的時候,那人一動,在鐵鏈聲響起聲中,那人抬起頭來,兩點幽幽的綠光陡然亮起。綠光眨了兩下,義雲天才看清這竟是那人的兩隻眼睛。
「小子,過來!」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在這個寬闊的空洞內引起一陣嗡嗡的回聲。
義雲天遲疑了一下,現在的情形詭異無比,他實在有些拿不定主意。
「怎麼,連我這麼一個廢人你也害怕嗎?這麼沒膽,怎麼又敢進來偷書!」那人聲音依舊低啞暗陳,不過卻透出了濃濃的蒼老之態,好似年紀已經不輕。
義雲天心中一沉,這人竟然知道自己進來的目的,看來不能善了了。他對眼前的黑暗更適應了一些。再看那人時,才發現那人果然是一個廢人。從他後面的巖壁上,分別有五根手指粗、黑黝黝的鐵鏈從他的琵琶骨、雙手、雙腿穿過,難怪他動一動,就會發出鐵鏈的摩擦聲,原來是一個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