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你為什麼要告訴瘋子……你看!我們的約會怎麼辦才好?
此時的我,真可稱之為是欲哭無淚,原來是期待的感情大升溫的約會,在身邊江雅蘭凌厲如刀的目光下,卻仿佛進入了冰天雪地之中。
這是在速而街,期待中的兩人世界,在三個小時前便宣告破滅,當江雅蘭左手挽著有容妹妹,右手扶著祝纖纖,用那鮮艷明媚的笑容輕輕道出:“啊,好巧!”的時候,我真想上前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蘇怡只來得及送給我一句抱歉的話,便被江雅蘭整個人從我身邊拉了過去,兩女以“好姐妹式”的交流方法走在前面,把我整個地拋下。
從兩人約會變成五人逛街,唯一的男性自然而然地淪落到了跟班的地步。看著前面的江雅蘭以無比的熱情半摟著蘇怡招搖過市,我恨得牙癢癢的。
纖纖害羞,自然不會和我找話說,也只有有容妹妹,才會在和她的姐姐們笑談的空隙裡,送給我幾個甜甜的笑容,或者粘著我給她買些小玩意兒。
即使這樣,我也非常感激啊!真不愧是我的有容妹妹!
對現在的我來說,這種心情是非常有必要的。至少,它中和了我滿心對江雅蘭可恥行徑的鄙視和仇恨,以及腦中源源不絕將其大卸八塊的暴力思想……
江雅蘭一定是有陰謀的!看看她,扯著蘇怡不放手,就好像是在我和蘇怡之間隔下了一層厚厚的牆壁--這種有意為之的局面,必定經過了計畫,才能施行得這麼順利,她想干什麼?只是護著蘇怡,不想讓我和蘇怡去“開房間”嗎?
鬼才相信!
利用現在沒有人打擾的時機,我開始一步步地推演江雅蘭這樣做的最大因由。
和我做對?太膚淺;鬧著好玩?太無稽;防衛心理過剩?似乎有點道理……可是,她江雅蘭是那樣的人嗎?而且,她應該對蘇怡有信心。那麼,會是什麼?
腦子迫不得已地多轉了幾個圈,很不幸,方向似乎偏了些,我先想到了和此時的江雅蘭頗為類似的韓明雪,由彼及此,腦子裡面驀地生出了一個不怎麼應該的想法……
不會是那樣吧!
江雅蘭在我心中的危險指數,此刻以大幅度提升,我第一時間想到了蘇怡的安全問題,從這個層面上看,現在走在最前面的兩個大美人兒,此時的肢體接觸頓時變成了另外的一種味道,令我冷汗橫流。江雅蘭,你竟然……
思至此處,我也顧不得什麼了。快走幾步,趁著江雅蘭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把把她拉出三尺開外,和蘇怡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
這下子,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我聽到有容妹妹在後面低聲贊歎:“哇,哥哥這時候好霸氣!”
誤會了!我苦笑,但也沒有解釋什麼,這種事情更是解釋不清。我先用惡狠狠的眼神狠瞪了要反抗的江雅蘭一眼,煞住了她的銳氣,然後才送給蘇怡一個笑容。
“對不起啦……有件事我要和江雅蘭講一下!”
不等回復,我扯著要發火暴怒的江雅蘭遠遠地走開,手上透過的真氣足以讓她無力反抗,直到數十公尺外才松開手,這地方,離蘇怡那裡已有了好一段距離了。
剛停下腳步,江雅蘭便用她半生不熟的“劫火紅蓮”
內勁,猛震開我的把持,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在大街上和我打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真宇,你有毛病啊!”
她輕撫著自己已經通紅的手腕,眼睛在冒火,這樣子應該是比較好笑的,可我卻一點笑的心情也沒有。事情大條了!不用培養情緒,被自己的推理嚇住的我,臉上是近乎於冷凝的嚴肅。
如果沒有必要的話,我不想把這樣的事情挑明了來說,畢竟江雅蘭這妮子也是我的朋友,和韓明雪相比,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實在是高得太多。
不過,顯然,再度相比之下,蘇怡更重要!
為了不傷及江雅蘭的自尊,我努力的揣摩著,如何才能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委婉一些!急得臉上都冒出了汗來,江雅蘭看著我的眼光已經變了,似乎她現在當真是把我當病號來看待了!
這種情勢絕不能再繼續下去!我一咬牙,低下聲,但依然鏗鏘有力地道:“江雅蘭,我知道你今天為什麼要這樣做了,你這樣做,值得嗎?”
幾乎是立刻的,一剎那的驚訝過後,她紅暈上臉,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也間接地證實了我心中的猜測。霎時間天昏地暗,我眼前一黑,感覺到眼前的麻煩差不多要將我整個地沒頂。
天啊……怎麼現在世上的美女都愛這個!
明明早就小心不要讓心情失控的,但在這種直來直往的刺激下,我還是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以一個世交兄長的身分申斥眼前的美少女。
“這怎麼可以!哦,應該說絕對不行!你要明白,這是絕對沒有結果的,你要明白,我……”
“不要你來多嘴!”
江雅蘭終究還是抑制不住溫度急劇上升的血液,俏臉上整個地通紅起來,她現在這是羞澀還是羞愧呢?
見她甩手要走開,我一把將她又抓了回來,強迫自己用最最真誠、最最懇切的話語,一字一頓地勸說這個已經步入歧途的少女。
“停止吧,江雅蘭,這樣對你對小怡都沒有一點兒的好處……”
“不要再廢話了好不好?”
“你必須要明白,再這樣走下去,你和你所鄙視的韓明雪一點兒區別也沒有了啊!”
“你少廢……呃,什麼意思?”
“你明明還是很討厭那個女人的,可是你現在,為什麼又往她的路上走了呢?你老爸就你這一個女兒,你這樣的行為,讓他情何以堪……”
已經完全進入了情況,我把心裡面的話全數地在這個時候傾倒了出來,說得舌燦蓮花,足以生死人而肉白骨,雖然在既定的事實面前,這些話語並不會太有用,但怎麼說,由我這半個當事人來說項,那成效應該還過得去。
只是,我的自信心在江雅蘭後期的反應之前,觸礁沉沒。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有可能是她已完全地恢復過來,心裡面不再驚惶失措,所以,她的外表由羞惱轉成了深深的茫然,這是要裝糊塗了,我惱怒道:“就是那個啦!”
“哪一個啊?”
她還是這樣裝傻,這怎麼行?絕不能給她緩沖的機會!我一咬牙,狠狠地下了決心,低吼道:“就是和韓明雪一樣的事……我是說GL啦!”
雖然在最後臉皮還是不夠厚,只用西羅巴洲的語言道出了結果,但明顯的,江雅蘭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在半秒鍾後,她俏臉上的顏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紅,然後便是在盛怒之下的一記猛擊:“你去死吧你!”
我閃過了半邊,但仍被她暴怒中帶著火勁的巴掌擊中了左肩,外衣頓時一片焦黃。我明白,剛剛終於觸到了江瘋子的逆鱗,她這樣的反應完全可以理解,我不能逃避,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要打醒她!
剛剛擺好架式,她的反應再一次地出乎我的意料,她猛力地跺腳,似乎是把心裡面的怒火全數發洩到地上的花磚上,然後怒氣沖天地大踏步而去……
這樣,就完了?我呆呆地看著她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到蘇怡身邊,腳步不停地要接著走開,但被蘇怡她們合力拉住……
看來,這次的問題很嚴重!
蘇怡的眸光從遠處射了過來,縱然相隔幾十公尺,但其中的意思,仍然准確無誤地傳達到我的腦海裡。
“現在,立刻,到這裡來!”
她也生氣了嗎?我心中竟升起些許的顫栗來。勉強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我慢慢地挪動步伐,向蘇怡那邊走去。街上的行人看我的眼光千奇百怪,這很正常。和幾位美人逛街,再和美人沖突,現在又要去接受美人的審判……
我心裡面搖頭,今天的這個約會倒也真是……
“滴……滴滴滴……滴!”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刻如同上帝的賜予,毫無征兆但又無比及時地響起。我掏出了容妖女送我的手機,接通信號,視屏上卻意外地出現了蘇伯父的臉,我的眼皮一跳,首先看到的,就是他本來完美無瑕的臉皮那一道剛剛綻開的血口。
“怎麼回事?”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用微微氣喘的聲音平穩地道:“把你和小怡她們所在的地點告訴我……要記著,絕不能離開她們三步之外……去接應你們的人馬上就到,那時候,你跟著他們到這裡來,這要你幫忙!”
被他的臉嚇住,我竟然忘了拒絕他這沒頭沒腦的要求,只是把現在的地點告訴了他,然後才記得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喂?”
信號斷掉了,立時地,我手心裡面冒出了冷汗,說實在的,我並不擔心蘇伯父的安全,他剛剛的神態說明了他根本就是智珠在握,我擔心的是蘇怡她們,三步!我現在離她們至少有三十步!蘇伯父絕不會胡言亂語,而此刻,我也感覺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威脅。
我不自主地加快了腳步。用半秒鍾加速,以“縮天地為一指”的功夫,兩步越過二十公尺的距離。
我看到了蘇怡眼中射出的驚訝,沒時間解釋了,我做了一個什麼都不要說的手勢,強行把剛剛的麻煩事壓了下去,然後低聲地道:“現在有麻煩了……你們有誰帶了武器沒有?”
雖然問的是大家,但我的眼光只看著江雅蘭,在這些人裡面,隨身帶著破壞性工具的,也只有她了吧!不過,美女少們的反應再度出乎我的意料,首先回應的不是江雅蘭,而是祝纖纖。
“我帶了小型空氣炮兩支,微型激光發射器一支,新近研究的可攜帶雷射槍一支,煙霧彈七個,還有各種麻醉武器不計……”
這位弱質纖纖的小美人微紅著俏臉,頗有些羞澀地將她身上的配備娓娓道來,聽得我的眼珠子差點兒沒整個地彈射出去。
我看向江雅蘭,她仍是對我沒有什麼好氣,所以只能由蘇怡來說:“這應該是纖纖的基本配備,雅蘭身上的比這個要少些……”
了解!怎麼會忘記纖纖天才發明家的身分呢?我笑了笑,心裡面先松了半口氣,這裡的防備力量已經比我想象得要好很多。那麼,那些個在百多公尺外探頭探腦的家伙們,也就不能那麼輕易地得手了。
我低聲道:“那麼,你們盡量靠攏一些……江雅蘭,想要熱鬧的話,就仔細注意一下四周!”
淡淡地提醒了她們幾句,我心神潛運,開始搜索集中在四面的不善信息。
江雅蘭幾乎是立刻地興奮起來,雖然她還是不想和我說話,但也明顯地不再針對我放射出殺氣。祝纖纖熟門熟路地幫助她處理身上的各種裝備,有容妹妹半倚在蘇怡懷中,大眼睛望向我這邊,裡面滿是好奇。
“發生什麼事了?”
蘇怡這樣淡淡的問,我只是露出了一個笑容,卻沒有回應她。我不認為我應該把這種非常事件,告訴一個普通的少女,縱使蘇伯父是她的父親。
街上仍是人來人往,周末的街景果然繁華,但,或許是冬季的到來,我只覺得寒意上身。
刻意地避過人流,我們沿著大街慢慢前行,從四方逼近的寒氣也隨之流動不息,我微閉雙目,體內太息一氣流轉,神念全開,卻也只能稍稍了解對方的大概位置。
應該是敵人了……至少也在十人以上,如果他們一擁而上,縱使我有通天之能,也無法給她們周全的保護。
想至此處,我額頭上不由得冒出了層層冷汗,身體更往蘇怡身邊靠了靠。
那些見鬼的所謂的接應人員為什麼還不來?我心裡咒罵著,卻也只能帶著四位女士漫無目的地在這裡閒逛,只是有意無意地,腳步全落在敵人氣機鎖定的死角或薄弱之處。以氣機撼氣機,現在我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耳中突然傳入刺耳的輪胎擦地聲,我心中一喜,正看到那輛蘇伯父的加長藍鳥穩穩地停在路邊,司機搖開了車窗,向我這邊招手。
來了!我心頭一松,帶著四女往那裡舉步,四面八方透過來的壓力驀地弱了下來,我再松了一口氣。
在最後,幾乎是連推帶擠地,將好奇心高度膨脹的江雅蘭送進車裡,我才真真正正地放下心來,再度確認了一下車窗全部關好後,才拉開後座的車門,彎腰進車。
就在此刻,撲天蓋地的寒潮轟然沖過,天地間光線大暗,又是結界!
在人的警覺心下降到最低的時刻出手--禁忌的一貫作風!
從身後緊迫而來的寒氣,差點在第一時間便凍僵了我的血液,而下一刻,體內的太息一氣高速的運轉,讓我整個地恢復過來,重重地合上車門,借著那股力量全身上引,空中再一個翻身,讓第二波的寒氣擦著我的腳底撲過去。
我看到車上霎時之間結了一層白霜。
穩穩地站在車頂,我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了十公尺外那個放冷氣的家伙--如果在夏天,他可以去當生物空調!
那家伙是個西方帥哥,也就是二十四、五的年齡,一身頹廢至極的過時打扮,臉上的笑容卻是非常的陽光,和他的衣著很不搭調。我感覺不到他身上的殺氣,但壓力卻是有增無減。
我敲了敲車頂,把聲音逼進了車裡,問裡面有沒有事,而瞬間便得到讓我安心的回應。
告訴她們不要出來,我跳下車去,先掃視了一下一片渾沌的結界內部,大致估出了結界布下的范圍,心裡面卻是一寒。
沒有邊界!
這已經達到結界標准中的“擬態”的境界,這說明了,對方已憑借著高水准的能力,違逆了正常的空間法則,制造了一個空間的斷層,在這個空間裡,一切都隨他的心意變化,或者可以說,這是他的領域!
當然,我不認為這種結界會給我造成什麼麻煩,但,這由一個側面反映出了這個家伙的實力……強得***過火了!
“你好……東海武魁張真宇是吧,我是莫沙,一個自由人!”
“自由人?”我揚起了眉毛,不是“禁忌”?
“不要懷疑,我是被雇傭的。我的任務也不是殺你,只要把你拖在這裡半個小時,便是五百萬啊!”
他一點兒也不掩飾他金光閃閃的眼球,我哈地一聲笑出聲來,感覺裡,對他的印象還真不錯!我用手指指了一下那些剛剛現身出來的明顯的“禁忌”成員:“他們,難不成是協助你賺錢來著?”
“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啊……只要讓他們出手,多一個人,就要賠五十萬啊!”莫沙雙手叉腰,做無奈狀地搖頭。
但是,那一波又一波森森然的寒氣,卻已經充斥了整個空間,我的雙手橫在胸前,太息一氣在那裡鼓蕩不休,將壓過來的寒氣逼開,同時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結界內時間流動不是已經停止了嗎?你怎麼留住我半個小時呢?”
他大笑著合身撲上,在空中拳影漫天,嘴裡的話語卻依然平穩:“這種技術問題,就要去問‘禁忌’的人了,就算是在結界裡把你拖住半小時,五百萬也能夠到手啊!”
雙臂分張,太息一氣像一陣颶風,從我懷中沖天而起,絞碎了滿天拳影。反震力帶著寒氣要滲入我的內髒,卻又被太息一氣強行頂了出去,我向後滑退兩步,倚在車上,而莫沙則在空中旋轉著化去了反震之力,輕松落地。
怎能和你耗在這裡?我現在實在是無心戀棧,腦子裡面轉風車一般閃過了爺爺告訴過我的破除結界的方法,再看看以高速沖過來的對手,心裡面已有了決定。
貪財的小子,接這招!手上彈射出了十多個太息一氣形成的真氣彈珠,在空中繞行紛飛,形成了一張零散的大網。
這一招當然是沒有什麼威力,那小子只用護體的寒氣便將彈珠盡數摧散,一刻也不耽擱,豪勇的一拳直轟我的臉龐。
真可惜!你難道沒有注意到,那些對你再無威脅的零散真氣,形成了一個什麼東西嗎?
雙手交叉,手指靈活地穿插幾下,形成了一個復雜的印結,正正地迎上他當空轟至的拳勁。
分心二用的下場一向都很慘,這次也不例外,破體透過來的寒氣,幾乎把我手臂的經脈盡數凍裂,並有一道寒流直攻我的心脈--還說不傷我性命?要是這拳得竟全功,我必死無疑。
慘樣十足地狂噴出一口鮮血,我重重地摔在藍鳥的車頂,車子就在這一刻啟動了,那力道差點沒把我甩下車去,高性能的車子就是不一樣,幾乎只在一秒內,車子便遠去了十多米,被我反挫的力量震得向後飛的莫沙,絕對是趕不上了,我看到了他臉上一時間出現的茫然,我可以理解。
在結界中,車子跑與不跑有什麼兩樣嗎?
當然有,我手印再變,太息一氣在體內以一個優美的方式綻開,向周身流動,結界中驀地大亮,剛剛被莫沙彈飛摧散的真氣彈珠,依據著我的意志,在廣大的結界中形成了一個人造的不規則圖形,光芒就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結界也在這一刻被徹徹底底地破掉!
破界光!
結界是典型的破壞容易建設難的技術型成果。如果沒有雙方共同的意願加以維持,當真與一張薄紙沒有什麼區別,就算是刻意地加力封鎖也一樣!
在這樣的情況下,破除一切結界空間的基本法術,就算是在我這個法術**手中使來,也足以達到預期的效果,天地間的陽光霎時間恢復了正常狀態,大街上的行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加長的藍鳥在原地以火箭噴發的巨力,瞬間加速至最高時速,一陣風般跑過。
後面的那個小子在大聲吼叫:“小偷,強盜,罪犯,還我五百萬來!否則從今後我跟你不共戴天!”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話裡帶著一絲根本無法掩飾的笑意。我在車頂上向他拱手:“貪財小子,承讓了!”
從車窗翻進車內,有那麼一兩分鍾,我只懂得喘氣。
前胸斑斑點點的血跡根本遮掩不住。
我想,如果不是我現在的狀態是風吹便倒,大概有容妹妹早撲到我懷裡痛哭失聲了。當真氣運行全部步入正軌,我的實力也恢復了八成。
那個莫沙絕對在放水!否則就算他先前反應不及,在車子即將沖出結界之前,他也可以遠距離給我重創……既然他臨時收手,我當然也要接受他這一份情,以後見了面,請他吃一頓也就是了!
睜開眼睛,我一把撕下了沾上血跡的外套,先送給幾位少女一個安撫性質的笑容,然後才對前面負責接應的司機問:“要把蘇怡她們送哪裡去?”
司機木然地回應:“小姐她們要到城裡的一處別墅,張少爺在下面一個路口有人接!”
“你要去哪裡?”
幾乎在我剛剛吁出一口氣來的時候,前後兩排的四位少女同時開口,以相同的語調,整齊的音節,問出這五個字來,我的唇角抽動一下,最後還是搖頭不語。
纖纖不好意思再問,有容妹妹撅起了小嘴,蘇怡進入了沉默狀態,只有江雅蘭還在那裡吱吱歪歪。
我歎口氣,非常認真地閉上了嘴巴,打定主意一句話也不說,也就是半分鍾的功夫,在速而街的街口,一輛重型機車以高速掠過,然後是一個大回轉,直直地開了過來。
車子猛地剎住,司機叫了一聲:“張少爺下車!”
我跳出車外,想跳上那輛停在我身邊的機車,正准備一跳,卻動彈不得!
竟然是江雅蘭!
我回頭瞪她,卻見她也是咬牙切齒地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想的美!我皺起了眉頭,在下一刻毫不客氣地抓住了她的衣領,以前所未有的粗暴音調低吼:“沒事你少在這裡和我瞎攪和,你先想想怎麼解釋你今天的行為吧!”
她的臉上剛剛變紅,我的真氣已強攻入她體內,瞬間擊潰她還不入流的內息,封住了她的經脈,她渾身僵硬地被我扔回車內,倒在蘇怡懷裡,我苦笑著回應蘇怡微帶埋怨的目光,但在最後,還是接收到她輕輕的一句關懷話語--“一切要小心啊!”
我點點頭,不敢看有容妹妹幾乎要哭出來的眼神,跳上機車,在騎士的瞬間發動下,遠遠跑開,後面突然響起了江雅蘭的怒吼:“張真宇,你去死吧!”
了不起啊……憤怒下竟還能沖開我的禁制,說明她當真是潛力無窮。不過,我前去涉險,她卻在背後咒我,她還算朋友不算?
機車騎士一點廢話也沒有,在我上車後便開始解說情況:“禁忌”突然入侵了!
半個小時前,遠在極天洋另一邊的“禁忌”精銳突然大舉入侵,沒有人會意料到,“禁忌”竟會冒著引發世界級大戰的危險全力進攻。只不過五分鍾的時間,炎黃分布在大陸外圍的防線便全數被擊破,禁忌的主力鋒刃,已切到了和中天洲大陸相距不過幾十海浬的蘭光七島上。
蘭光七島,這個炎黃在中天洲東部兩個主要據點之一的要塞,在過去的半個小時中,受到了“禁忌”的全面攻擊,已然岌岌可危,在島群上的中堅力量,竟在毫無准備之下被個個擊破,而大陸的炎黃本部,應有的援兵卻是遲遲未到,絕對的被動態勢已經出現。
“什麼跟什麼呀?”
對宏觀態勢一知半解的我,實在是搞不明白裡面的問題,只是曉得,現在的情況比較危急便是了。
只是我想不明白,就算是炎黃總部的援軍沒到吧,有蘇伯父和容老頭子那樣的高手坐鎮,再加上實力絕對在我之上的妖鳥朱翎,還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嗎?
敵人強大到什麼地步呢?
當我明白了問題的答案之後,我開始為剛剛的粗心和愚蠢深刻反省。戰場--之所以名之為戰場,是因為它的規模實在是太大。
在蘭光市南郊,坐落著整個蘭光七島最大的湖島公園,五千頃的廣闊湖面,秀麗雅致的小島青山,以及在其周圍依湖勢而建的古色古香的建築群,造就了世界聞名的美麗勝地。
在此時,即使是在冬季,周末的游人也頗具規模,怎麼說也有幾千人的樣子。
看著這些趁著周末出來放松的人們,本來應該汲取一些閒適心情的我,現在卻只有苦笑的能力。多諷刺,這些游客可知道,如果用另外一個空間法則來看問題,他們所處的美麗景點,分明就是一個熱血橫飛的大戰場。
是誰出主意把空間結界設在這個地方的?真是***有創意極了!
機車從游人身邊呼嘯而過,招來罵聲的同時,一頭撞進了結界形成的空間斷層之中。山還是那座山,水還是那湖水,人,卻早已不是那悠閒自在的閒人。
來不及為這純正的“不涉本心”的結界叫好,結界內外的強烈對比,令我在三秒鍾的時間內頭昏目眩,不知身在何處。
激烈的槍鳴,慘烈的呼叫,閃動的光芒,呼嘯的狂風都在說明,現在的地方,是戰場!
上一秒鍾還看到有人流連忘返的湖中亭閣,現在看來,只是一片帶著血漬的廢墟,碎木飄浮在湖面上,污染了大片水面。
在岸邊,在湖面,甚至在天空中,都有戰斗著的人員,初步估計,應在五百人以上。
這是兩大組織的戰斗?我看它更像是黑幫火拼!
現在,我想我可稍微地了解蘇伯父的難處了,這個場面,和我所想象的幾十個人貼身肉搏的場面,實在是相差得太多。
我聽到了前面機車騎手咬緊牙關的聲音,而下一刻他已對我說:“容老爺子他們在湖心小島上,這段路張少爺要自己過去了,保重!”
幾乎是把我硬甩下車,他再次加強油門,機車再度加速,直直撞入了戰斗最為激烈的湖岸地帶。
我呆呆地看著他從高速行駛的車上跳下,一刀砍下一個“禁忌”人員的腦袋,讓那人血液隨著電火花噴灑出來,然後他便被激斗中的人潮吞沒,血液飛濺。
我第一時間的反應是做嘔,當腸胃的不適反應被我強行壓下後,我才想到了援手。而我剛剛跳起身來,後面一只手已抓著了我的衣領。
我反射性地回手一拳擊過,卻被他躲開,但在此時,我也發現了後面的人是蘇伯父!
心裡面猛抽了一下,我清楚地聽到了我自己的咬牙聲,那聲音,便如同剛剛那個機車騎手一般無二。
蘇伯父臉上神色冷硬如鐵,抓著我的衣領的手一點也不放松,我低吼:“你松手!”
他淡淡地道:“有去救人的這個時間,你可以解決了真正的主要問題了……那個時候,你可以救上百個人!還有……他已經死了!”
“你……”
心中陡然地一陣氣悶,難受得讓我低哼出聲,而蘇伯父早趁著這個機會,扯著我踏上湖面,直直向湖心小島沖去。
我任由他拉著,直到水波淹過了腳面,那冬季的寒意直滲入我的骨髓,我才清醒,懂得提氣立在水波之上,跟著蘇伯父向湖心小島沖過去,同時,也還沒有忘記,回頭往湖岸上看了最後一眼。
或許,由此刻開始,我的心情便整個地不同了吧!
當我還在體會著心中那微妙變化的時候,敵人的攻擊已經落在了我的頭上。
從側方沖來的兩個人手上放射出雷射的暗紅光華,我跳起閃過,空中踢腿,輕松將這兩人擊昏,讓他們直沉入湖底。
蘇伯父在一邊搖頭,似乎對我的手段並不贊同。下一刻,他對我做出一個教科書般的示范:出手,斷頸,收回!
當那個活靶石頭一般地栽入湖水中時,蘇伯父這樣對我說:“這個,才是戰斗中的手段!”
我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等心髒的跳動平復下來,我才揚著眉毛回敬道:“平日伯父您就是這樣教育小怡的嗎?”
蘇伯父明顯為之一楞,但回應還是不帶遲疑:“以前不是,但以後……應該就是這樣!畢竟,她以後有‘劍舞秘’隨身不是嗎?”
他有沒有點兒法律意識?我當即發誓絕不再教蘇怡功夫,而在此時,蘇伯父的臉上首次出現了笑容,他引著我避開湖上的一個大戰圈,眼光沒有向我這邊傾斜,但那言語卻是處處針對我心中的弱點。
“沒有你,也有老爺子……我不擔心這個。反倒是小怡沒有功夫在身,我才要擔心……六大力量、三大制約又有哪一個講究過法律條文了?”
以武犯禁,如此而已!
他在最後用這種陳詞濫調向我慨歎,我卻是真真正正地作聲不得。王八蛋,為什麼他說的道理,是這樣的天衣無縫呢?
兩個人踏上了湖心小島,相對於外面的嘈雜紛亂,這裡的感覺幽靜到令人心頭發麻,山石流水,縱然清秀可人,但在這樣的氣氛下,也失去顏色。我微皺起眉頭,這裡的人好少,但是,也好棘手!
小島邊兩個,一個是老熟人古立班,另一個不認識,但陰沉沉的和那個奇喀有的一拼。
在小島中央小山上有一個人,面孔生得很,但他眼眸中透出的赤紅光芒,卻令人心中不安。而在島上唯一較為開闊的山腰平地上,安上了一只假眼的奇喀,還有他後面一字排開的五個大漢,讓我有些氣喘,這些人裡面如果有個比古立班之流弱上半分的,我把頭給你!
在山腰平地上,久違的容老狐狸以及容伯母都在,看到我和蘇伯父的身影,兩個人同時露出了笑容。在他們身後,七個面色冰冷的青年人垂手肅立,不發一言,相比之下,氣勢似乎並不比那些人差多少。
現在是對峙嗎?
心裡面本來的郁悶,在好奇心的作用下似乎消散了不少,我看了看在這片平地上的人們,搞不太懂他們之間的形勢,外面不是在熱血火拼嗎?為什麼他們還在這裡站著?
不由得再度想起湖岸上血腥的拼殺,我的目光轉冷:“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們能不能叫島外的人們別打了?這樣子,煩不煩?”
容老狐狸和奇喀都笑了起來,只是笑容裡卻是濃重到令人窒息的殺機。奇喀的嗓音比上次聽來變得詭異了許多,冷颼颼地,卻又如游絲般細弱。
“東海武魁倒是個善人啊……不過,讓他們停手就不必了,我們開打不就行了嗎?”
蘇伯父帶著我笑吟吟地走到容老頭子身邊,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旁若無人地親吻了一下容伯母的臉蛋兒,然後才對著那邊的奇喀微笑道:“要打?市內的行動不再進行了嗎?”
什麼意思?我正疑惑之時,奇喀的笑聲揚了起來:“小小詭計,不入行家法眼……不過,貴方行事周密,還是令我等佩服不已!”
他一個老外學著炎黃古人說古話,那感覺煞是有趣。
不過,我的嘴角只是抽動一下算是微笑,心裡卻被這些人說話的陰陽怪氣攪得沉悶不已。直到容伯母在身邊為我解釋--“禁忌”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分兵進擊,希望一舉擊潰我方的死穴--蘇怡那些沒有功夫隨身的弱質家眷。只可惜,容家大小兩代狐狸,以及蘇伯父這位商場悍將的頭腦,也不是那麼簡單。
剛剛傳來消息,氣勢洶洶前去拿人的“禁忌”一方,在以妖鳥朱翎壓陣的早有防備的強大火力面前,損失慘重,余部已向這裡退卻,准備和奇喀他們會合,也無怪乎奇喀會沉不住氣地開口邀戰,原來是計謀被視破的緣故。
不過,我突然發現,對這個我的興趣並不算大,什麼計謀不計謀的,打了便是,倒是剛剛的蘇伯父那毫無禁忌的一吻……我眨著眼,想問明白,那到底是怎回事兒啊?
回答我的不是當事人中的任何一個,而是前面用冷笑和奇喀對陣的容老狐狸,他甩手敲中我的腦袋:“成人間的交往,你們小孩別多嘴!”
成人間的交往……腦子裡的念頭不自主地向邪道偏移,不過,似乎蘇伯父單身,容伯母獨居,人家交往,充其量算是你情我願,干柴烈火一碰就燃,如此而已。
正頗有所得地點頭稱是,奇喀森森然的笑聲入耳:“如果有興趣,便去地獄研究吧!”
結界的天空一剎那間變得暗紅,當天光再度照射大地的時候,所有的敵人都已當空殺來,天地間盡是雷射光布下的死亡之網,上百道雷射的密集交織,使頭頂的空氣在第一時間蒸發殆盡,灼熱的感應藉由不斷稀薄的大氣直達我的皮膚。
“再去會會他吧!”
蘇伯父在我耳邊輕笑一聲,他的手掌同步地施出柔勁,將我推向雷射網的空隙處,但那處,也是奇喀撲來的方向。
我真是錯看你了!
我在心中低聲咒罵著,明明說了要替我擺平這種事情的--由此看來,蘇伯父與容家兩代狐狸,不過是一丘之貉而已!
但是,我也不能否認,正面對上這個一直在我背後偷襲的無恥小人,大概也是我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事情吧!
我狠狠地盯上奇喀的那只假眼,看到其中流轉不停的赤紅光華,心中一凜的同時,也放肆地大笑:“無恥之徒,這次你把雷射管安到了眼眶裡了嗎?”
奇喀臉上的笑紋應該是深深地刻在他的肌理之中,被我這樣地諷刺,他還是那樣地笑著,一點也沒有受到刺激的表現。
“東海武魁,你不覺得,今天是一個還債的好日子嗎?”
一人道出一句話,已是極限所在。兩個人在空中交鋒,瞬間便各得手一次,對方的巨力湧入內腑,連哼的力量都沒有,便同時被震飛。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還以為這個卑鄙小人除了偷襲,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能耐了呢!
活動了一下胸前有些僵滯的氣血,太息一氣再度強烈爆發,我直直地沖上去,拳影漫天,尖厲刺耳的銳嘯聲代表著我此刻的心情,拳勁在肉體前二十公分處集中,成梭狀前突,不是什麼高超的技巧,但最能夠發洩我的心情。
奇喀避過了鋒芒,但拳勁也在這一刻向四面八方炸開,堪比利器的拳風在奇喀身上劃了幾道口子,震得我手上發麻,那結果,也不過是露出了他的金屬皮膚而已。
“你還算是人嗎?”
我打趣這個“禁忌”中的標准改造人,卻依然不能使他臉上的笑容稍有改變,反倒被他趁機用雷射削斷了我的衣袖,嚇出了我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分心,專注地和他交手相抗。
我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腳不沾地,和他周旋。兩個人出手漸漸迅捷,不再一招一式地互拼,考驗的全是平日用功的深淺與否,只要稍有差池,對方強力的攻擊便可以削下一大塊皮肉來。
他的功力當真不在我之下,身手變幻雖較我稍弱,但那改造出來的一身精密武器,卻讓我頭痛不已。交手至今,我依然奈何他不得,這個時候,我總算有些明白,為什麼他的偷襲會讓人這麼難防了。
這種高手能拉下臉去做殺手,他還有什麼辦不到的事情?
揮臂再次擋住他居高臨下的一記猛擊,我借力遠遠地退了開去,借機多喘一口氣。和他那種改造人不同,我修煉出來的真氣可是有用完的一刻的,縱然我張家回氣功法天下無雙,一連串高速的全攻全守式的交鋒,也讓我有些心裡發虛。
出乎我的意料,奇喀竟然沒有趁勢追擊,只是停下了身子,仰觀天色,那只假眼中更是赤芒大盛,氣勢迫人,但口中卻是喃喃自語詭異之至。我心裡面又是一寒,這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隔了十多公尺,我卻還能聽到了一星半點。
“時候是到了……只是他們……”
這話奇怪!我雖然不解其意,但是先天感應中,便覺得這其中有著一個詭秘的陰謀,更是豎起耳朵想要聽個明白,只可惜,在此時,正好有人不知趣地闖了過來。
“奇喀先生,我們該走了!”
這人說話的聲音好熟,我扭過頭去,卻正看到了好久不見的榮右人的老臉,我又驚又奇,真是少見,這人不是已經成了“禁忌”在東極洲的副座,走馬上任去了嗎?
“原來是榮先生……心達娛樂的總部不是搬到了東極洲上去了麼?為什麼先生還不前去坐鎮指揮?”
本來對他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他既然有榮國豪那個不肖子,我也自然不會和他客氣。辭鋒雖不利,但語氣很冷。榮右人先看了看奇喀,見他沒什麼反應,才笑呵呵地和我打招呼。
“東海武魁的功夫近日來可是越來越厲害了……”
“閉嘴吧你!”心念微微一動,我脫口道出了這句絕對刺人的話:“原來還把你當個人物,只是,看你的表現……我沒興趣跟搖尾巴的狗對話!”
那一瞬間,我相信這個家伙簡直要嘔出血來,同時,他應該也想把我生吞下去。可是,死性難改的他還是扭頭去看奇喀的臉色,我放聲大笑,在笑聲中,榮右人怒吼著向我沖了過來。
送上門來的禮物不收,實在是不好意思。輕松干脆的一記重拳,猛轟在他的老臉上,在骨頭的破碎聲中,他像一個破木偶重重地摔了回去,猛撞在奇喀的腳下,當場昏死過去。
本來不想下重手,可是誰叫你是那個榮國豪的老爸呢?
奇喀從頭到尾都沒有動彈,只是在榮右人的腦袋撞到了他的小腿骨的時候,皺了皺眉頭,然後自然而然地一腳將腳下的走狗踢開,對著我露出了笑容:“再打……就真的沒意義了!”
我揚了揚眉毛,根本就不回他的話,只是再度擺出了架式,准備招架他下一波的進攻。信這種人的話,才是當真見鬼了!
果然,他的那只假眼之中令人心悸的紅芒愈發地強烈,甚至於在他的身體周圍,都閃爍出微微的紅芒來,雖然我這邊感受不到絲毫的壓力,但越是這樣,我心中戒備愈甚。
他緩緩地懸浮在半空中,在紅芒掩映下,一只獨眼冷冷地盯著我,縱然沒有任何的實質殺傷力,卻也令我心頭一凜,只覺得那眼神中充滿了我無法抵擋的惡意……
怎麼會這樣?
他低低地笑出聲來,聲音不大,但是震蕩全島:“殺龍計畫成功啟動……謝謝諸位的配合,如果日後還有機會的話,希望我們有再次合作的可能!”
那聲音由低低細細的輕語破空直上,最後在這結界的天空中,化成驚天動地的狂笑聲:“以我一目,換你炎黃一臂,真是好生意啊!”
在這一瞬間,他身上紅芒大盛,身形驟閃間,已直上百多公尺的高空,再橫移出去,避過了島上所有的戰場,飆出了島外。也在此刻,所有“禁忌”所屬的武力無不退出戰圈,全力退開。
被奇喀那奇峰突出且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攪得容老狐狸這一邊的高手一個個心防大亂,敵人又有意為之,只在一瞬間,敵人便在超群的集體默契之下合為一流,結成了一個相互照應的戰陣,勢如破竹地直殺到湖面上,和天空中的奇喀遙遙呼應。
蘇伯父面色凝重地來到我身邊,本來合身的休閒服破爛了大半邊,身上氣機也頗有不順,明顯傷勢不輕,讓我可以想象他剛剛爭斗中的慘烈。破空聲響起,容老狐狸帶著一絲苦笑,落到我側前方,容伯母在他身後護持,兩人身上傷勢倒是比蘇伯父要輕得多。
容老狐狸的苦笑讓我心中極不踏實,張口想問,卻又不知該怎樣開口才好,但不知為何,此時的容老狐狸卻是很好相處。
“嘿嘿……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不能不承認,他們在這一步上,比我們看的遠得太多!”
小島上堅硬的巖石地面,被容老狐狸硬踏出一個深深的腳印,在此刻,他的臉上竟似有些猙獰:“但更可恨,那些鼠輩小人……內訌成風,幾無恥念,盡是一群無恥之徒!”
最後半句話,他竟似用力地吼叫出來,吼聲如雷,令我心神俱震,怎麼了?出事了?
我猛地扭頭看向容伯母,赫然發現她的眼眸中隱隱出現絕望的光芒,心裡面又一是一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